第一百五十二章 以往

　　夜寂寥，风随心止！ 　　这个无月的夜晚也只有山上的路灯和一抹鲜红身影点缀着黑暗。 　　花旦站在林氏公馆三楼，面南的宽大阳台上，俯视着下方一座座别墅，星星点点的灯火。这个世界对于她这个在山中二十多年未出门的人来说，既新鲜又陌生。对于中国来说，在这关键的二十年里，科技发展得的确太快了。对于什么液晶电视，手机，平板电脑，台式电脑，网络游戏，光碟，花旦感觉格外新鲜。 　　在仇恨消失的那一刻，花旦的心也变得空落了几分，暴怒得死对她来说是一种结束，也是一种开始，或许是该开始新生活的时候了。 　　一个厚实的身影出现在阳台的门口，大和尚戒痴双眼凝视着花旦的背影，面色上充满了疑问。 　　“你要知道什么？”花旦没有回身，声音平静得说着。 　　“额！”大和尚戒痴张了张嘴，沉鸣道：“俺想知道俺师傅的事。他不说。但是俺知道他每天都会想到。一想到的时候就念经。” 　　“不过一些生生死死的事而已。他不说也就是没有什么可以让你知道的。”花旦平静答道。 　　“可是俺想知道。”大和尚戒痴急得摸了摸脑袋道：“俺小时候就是他养大的。他的事俺应该知道。” 　　花旦转身定定得看了一眼戒痴，露出几分无奈，嘴角苦涩道：“你倒是和他年轻的时候一个性格，好奇心重。什么事都想知道，急起来就干瞪眼！” 　　“他是我师傅。我得什么都学！”大和尚戒痴连忙嚷道：“你就告诉俺吧。每次他念经就让俺陪着。等我知道了，让他不想了。他就不念经了！” 　　“还有不念经的和尚？”花旦反问道。 　　“谁说和尚不念经。念多念少凭个人。”大和尚瞪眼解释道：“每天俺念一个时辰。俺师傅让俺陪俩时辰。俺坐不住还不行。” 　　花旦见到大和尚干着急的样子，颇像当年的李长空嘴角倒是笑了，又感觉到阴暗出隐藏着的两个人，不由轻叹道：“不过是当年一些生生死死的事。你们就都想知道？” 　　方文从阳台下的花园里点脚一跃而起，上了阳台，淡淡笑道：“师傅说花旦隐居山中二十多年未下山一步只因为一个人。老道士也久居山中，也是为了一个人。可是师傅不说缘由。我当然想知道。” 　　沙！ 　　隔壁的窗户被拉开了。黄永强站在窗口探头笑着道：“不是我想知道。你们那事跟我可没关系。是张羽这家伙，让我听过了转给他。我把窗户打开，让他自己听去。他让我告诉你，有些事，说出来总比一直藏在心里强。既然下山了，那就重新开始生活。” 　　花旦无奈得看着这几个后背，面容苦涩，许久才叹息道：“好吧。不过是些生生死死的事。都过去二十多年了。也没什么不可以说的。” 　　“那时候……”花旦想了想，心里算到：“那一年是一九八五年。那时候中国经济刚刚开始复苏，南门市刚成立经济特区不久。第三代师爷查到消息，七宗罪打算介入中国经济，用中国经济作为组织金融后盾，寻求组织快速发展。这么做，对中国看似威胁并不大，但是当年第三代师爷还有张羽的外公老道担心七宗罪会捆绑中国经济，致使中国经济混乱。所以一场金融阻击战和入侵阻击战同时开始了。而当时中国金融业除了垄断企业外，中国经济最关键的一个人就是张羽的父亲萧洪生。” 　　“张羽的父亲！”方文多少知道一点，沉鸣点了点头。 　　“当年京城有句戏言，萧家有二子，能文能武。武的是当年担任特种兵大队队长，获过两届世界特种兵大赛总成绩冠军的萧远峰。而文的便是张羽的父亲萧洪生，虽然从小也受到父亲的熏陶，在武方面实力不俗，但是在文方面却更加出众。二十六岁获清华经济学博士学位，开始从商。第二年已经崭露头角，二十八岁，凭借自己的头脑已经俨然成为中国经济个体企业第一人。而就在那一年，萧洪生创立的华阳集团也称为了七宗罪的目标。萧老爷子接到消息后，对萧洪生便采取了保护措施。我和李长空，也就是大和尚的师傅。还有张羽的母亲，老道的女儿赵月用不同身份安插在萧洪生身边。而张羽的母亲所用的身份就是萧洪生的女友。” 　　花旦想起了当年的一幕，嘴角轻笑道：“当年赵月二十五岁，萧洪生二十八岁。两人未婚未娶。日久生情便真的在一起成了夫妻。李长空三十二岁，我二十八岁。因为张羽父母的感染，我们心里也有一些感情，但是李长空当时已经结婚，并且有妻女。所以我们都没有说出口，只是将这份感情藏在心里。” 　　感情。当一个杀手有了感情，注定是一场悲剧的结局。 　　花旦接过从内屋走出的林妙妙手中的玻璃杯，轻抿了一口茶水叹息笑道：“杀手的感情就是一个诅咒，最终伤人伤己。李长空也不应该结婚，在结婚的那一刻他就应该知道自己会连累身边的人。当时我们的身份只有少数的几个人知道，并没有泄密，就算七宗罪消息在灵通也没有查找出蛛丝马迹。而李长空当时的身份是张羽父亲的司机。他的样子也只适合做司机，样貌忠厚，沉稳，国字脸，看上去就让人放心。作为张羽父亲身边的人，七宗罪很快将目标定在了他的身上，收买利诱的人很快找上了李长空，结果可想而知，我们在暗处，他们在明处，我们先后端掉了七宗罪安插在中国的三个据点，短短五天，七宗罪金牌杀手死了六个人。但是我们做的很巧妙，就算七宗罪有怀疑，但是无法确定李长空的身份。” 　　花旦遥想当年的杀戮，嘴角没有得意的神情，而更多的是一种无奈。 　　“七宗罪没有停止渗透。在收买，利诱李长空没有成功后，他们选择了威胁。下手的对象就是李长空的妻女。对方让李长空将萧洪生带到指定的地点。为了稳住对方，以免对方对母子两人下杀手，李长空遵照了对方的要求。而在拖延的时候，我也确认了母子两人可能在的地方。当时的通讯设备没有现在这么方便。我承诺过下午三点前解救母子两人。李长空也会在那一刻带着张羽的父亲逃离现场。可是我迟了整整五分钟。” 　　“我赶到的时候，七宗罪的三名杀手正在处理尸体。我看见尸体那一刻已经疯了。我不知道怎么杀了那两名杀手，又在暴怒的脸上砍了一刀。后来的几个月，我一直在追杀七宗罪的杀手，只要有一丝消息，我都会出现。后来七宗罪在中国消失了。又或者说，他们隐藏了起来。当我恢复理智，再想见到李长空，当面说声对不起的时候。李长空已经出家了。萧老爷子本来以为七宗罪放弃了渗透华阳集团，事情也告一段。可是没想到又过了两个月张羽的父母就发生了意外。而就在那时候，萧老爷子也变得痛恨赏金榜，痛恨杀手。只是他将这份恨隐藏了起来，变成了一个孤苦伶仃的老人。” 　　“李丹是七宗罪在中国的代言人？”张羽清冷的质疑声穿透了窗户。 　　花旦看向张羽房间的窗户，点头道：“不错。李丹就是七宗罪在中国的代言人，虽然她的具体身份我们还未确定，但是可以肯定七宗罪在中国所有的一切都由她在控制。这些年你爷爷一直在隐忍，隐忍到收网的那一天。他相信只有把七宗罪和狩猎者，还有背后的组织者全部端掉。赏金榜就会崩溃。” 　　“组织者？”张羽的声音有几分疑惑。 　　“赏金榜并不是由杀手组织组成的。”花旦解释道：“赏金榜现在由三大杀手组织轮流掌管。但是真正的拥有者并不是三大杀手组织，而建立者也不是七宗罪和暗影，更不是狩猎者。真要说起赏金榜的历史，恐怕连你爷爷也不知道，七宗罪的高层也未必知道。当初暗影才加入赏金榜的时候，大大小小的杀手组织有十多个，而暗影在赏金榜中并没有说话的份量。赏金榜就好像一个杀手组织的联合国，里面有各个组织的代表。经过几十年的洗礼，赏金榜里大大小小的杀手组织沉沦了许多，只有七宗罪，狩猎者还有暗影支撑到现在。成为了其中的三大巨头。而这一切的背后有一个组织，一个真正建立赏金榜的组织。这也是你爷爷隐忍到现在的原因，如果剿灭七宗罪和狩猎者可以让赏金榜崩溃，也不会等到今时今日。” 　　背后的组织！在场的几人都陷入了沉思。特别是张羽，赏金榜对他来说并不陌生，可是在越来越深入得了解后，他才发现，自己了解到的赏金榜和真实的赏金榜有着翻天覆地的区别。如果真如花旦所说，三大杀手组织不过只属于赏金榜表面的傀儡。那隐藏在这三大杀手组织背后的统治者又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