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年初一

　　大年初一抢头香博好运，这是中国人的习俗。 　　伏虎寺门外，凌晨三四点，就已经陆续有人等候。当等候的人越来越多时，人群也开始慢慢骚动起来。头香，是所有人向往的东西。为了一年的好运，为了家庭一年的和睦安康。那些年纪过了半百，早已习惯了这种头香方式的妇人们轻车熟路得爬起了寺庙的围墙，在寺庙僧人无奈的劝阻下，依旧进了寺庙，疯狂得向大殿冲去。 　　伏虎寺内殿门口，面相略显苍老的方丈昂首而立，看着那俗世激起的烟尘，听着那红尘卷起的喧哗。远处眼神尖锐的香客，很快看见了这外表和其它僧人不一样的大师，连忙远远得双手合十，来了句“阿弥陀佛！”也算是拜了个菩萨！可是很快有香客发现，这伏虎寺内殿居然还有个女人。 　　“和尚庙里有女人！” 　　“废话！现在和尚都能娶妻吃肉了。有女人在庙里有什么好稀奇的喽？” 　　两个游客也就念叨一句，连忙去抢自己的头香，交好运去了。 　　内殿。 　　楚江亭看着远处的香客，一步步向方丈大师走去，嘴角带着一起温暖的笑容。 　　“女施主！这么早起来，对你肚子里的孩子没有好处！”老方丈看着楚江亭走进，笑着劝道。 　　“没事。它满打满算也就两个月多一点。还没那么矫情。”楚江亭笑着，又反问道：“方丈。你起这么早是看庙里的香客？每年这个时候都会有这么多人抢头香吗？” 　　“我就是看看。前几年没有这么多人。后来网络上说每年初一到寺庙里抢头香的人多，跟风的人就多了。所以这两年人也就越来越多了。”老方丈慈善得笑着，又道：“不过往年的头香我不知道被谁抢了。今年的我倒是知道！” 　　“噗！”楚江亭扑哧一声笑了起来，点头道：“戒痴师兄前几天告诉我，抢头香交好远。所以我今天看门外有动静了。就把头香给烧了。” 　　“他！”老方丈摇头笑道：“回来我倒要敲他几下脑袋。” 　　“怎么！大师不信抢头香的事？”楚江亭好奇得反问道。 　　“行！我怎能不信有西天如来，南海观自音菩萨？”老方丈感叹着，又看向天空道：“我更相信人的命运在人自己手中，佛教文化只是引导人弃恶扬善，向往光明的一面。人去做，命运自然改变。如若只是一味得拜佛烧香，而不是诚心向佛，自然不会有任何改变！” 　　“大师的佛性让人考究！”楚江亭笑道。 　　“我有时候也在问自己什么是佛！”老方丈又对楚江亭反问道：“女施主，你心里的佛是什么？” 　　“我心里的佛就是大师这样，看破红尘，不问世俗的老和尚。”楚江亭笑着回道。 　　“看破红尘！不问世俗！佛有云，一切皆虚幻。”老方丈感叹道：“看破红尘！不问世俗！一切都放下！便是一切都拿起的时候！恐怕真的面对众生兼爱，众生平等的时候。那便是佛了！” 　　“大师做不到？”楚江亭又笑问道。 　　“世人说我做到了。那是世人的看法。只有我心知道，做到还是做不到。”老方丈的声音苍老了几分，转身走向自己所在的厢房，不再看凡尘俗世。 　　“大师应该把心里的都说出来。说出来。也许就放下了。”楚江亭在后面追着说道。 　　老方丈停下了脚步，微微点头道：“也许正如女施主所说，说出来也就能够忘了。” 　　楚江亭看着老方丈关起的门，叹了口气。一开始来的时候，她没少问过老方丈关于老方丈和师傅的事。可是老方丈就是不愿意提及，这恐怕也是老方丈的心病了。二十多年的心病，老方丈一直没放下，如若放下了，又会怎样？楚江亭看着远处的烧香客，嘴角挂起一丝窃笑，如若她去告诉那些烧香客，头香早被她烧了。不知道众人有何表情。 　　“佛祖！我也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在这里。我今天烧香给你了。你要保佑我的孩子，还有我孩子他爹，健健康康，平平安安！”楚江亭转身看着内殿里的佛像，又双掌合十，嘘嘘得拜了一下，裹了裹身上的羽绒服向自己所住的厢房走去。 　　年初一的日子，在南门市这个大都市里，看不出太多的喜庆，更多的是购物和游览的热潮。 　　“这都什么事啊。我刚从医院里出来。你又进来了。”林妙妙既心疼，又生气得座在张羽的病床旁边唠叨了起来：“大过年的日子。家里买了一堆菜，我和莫白姐收拾了一整天。你倒好，回来了就住医院。医生还说你至少要好好修养一个月，三个月才能剧烈运动。你说，你这几天都干嘛去了。” 　　伤筋断骨三个月。张羽感觉这一次算是栽到家了。不过能够在毁灭之罪手里活着回来，也算是幸运的了。让张羽更加在意的是引开卡罗兰的那个脚步声到底是谁！七宗罪里又发生了什么事，会让事情变得如此复杂。 　　“好了。让他多休息会。他的事我们还是不要过问的好。问多了只会给他更多压力。”莫白打断了林妙妙的唠叨，有些事，她不是不想知道。但是她相信张羽该告诉她的事总会告诉她，不该说的事也有自己的理由。 　　至于张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莫白不用猜也知道，无非是打打杀杀，最后捡回一条命。每当莫白想到这些事的时候，心里隐约有一阵刺痛，她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突然接到张羽的死讯，也许就在下一次。 　　林妙妙扁着嘴，拉着张羽的手不再说话，眼泪蹒跚得看着，又不忍心得转过头去。 　　“怎么了！”张羽看着林妙妙难受的表情安慰道。 　　林妙妙扁嘴责怪道：“你说怎么了。你都这样了。还问我怎么了！” 　　“我很好。别担心。正好这段日子休息一下，让你们俩照顾我。”张羽嘴角轻笑道。 　　“我才不照顾你。”林妙妙扁嘴倔强道：“这次照顾好了。下次你还得出去。哪天你回不来了。你叫我怎么办。所以我想好了。我要靠自己。过几天我就进公司打理林氏。哪天你不在了。我也要好好活下去。” 　　“你越来越狠心了。”张羽知道林妙妙在开玩笑，打趣着，胸口那隐约得剧痛又一阵阵传来，慌忙闭上了嘴。 　　哒！ 　　门开了。方文的一只手巴扎成了木乃伊，嘴角浅笑着走了进来，见到莫白和林妙妙，点头笑道：“林小姐。莫小姐。我找张羽有点事！” 　　“你是谁！我好像在哪见过你！”林妙妙眯着眼，这是她第一次和方文正式见面，可是她隐约觉得在哪见过眼前的男人。林妙妙突然想起了什么惊叫道：“啊。你是和江婷姐在一起的那个师兄！” 　　“额。对!”方文一点头应道。他没想到自从林妙妙第一次见到他已经快两年了，这次见面居然还想得起来。 　　“你怎么来了。对了。你有见到江婷姐吗？她上次说出国有点事。到现在还没有回来。”林妙妙想起楚江亭，心里也复杂起来。 　　莫白眼神中也透着询问，显然她也很想知道楚江亭的下落，不为自己，而是为了张羽不会在人生中留些遗憾。 　　“咳！” 　　张羽咳嗽了一声，打断了两个女人的询问，给方文解围道：“好了。妙妙。你们先出去会吧。我和他有事要说！” 　　“还有什么事我不能知道的！”林妙妙有些不满，扁着嘴，白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方文，手里拉着张羽的手，一脸不愿意出去的样子。 　　“走吧。让他们说他们的事。快中午了。我们给他准备点吃的。补补身子！”莫白拉着林妙妙，林妙妙也不反抗，一脸的气氛，对两人瞪了瞪眼睛，才不甘心得和莫白走了出去。 　　看着两个女人离开，方文面色也感叹起来。 　　“怕是暗影里，你的女人缘最好了。”方文笑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道：“这是黄永强的独门秘药。可是短时间内麻痹疼痛神经，让你行动自如。自己拿好，万一有人来，我们不在你身边，以防不测！” 　　“看来他有点好东西！他怎么样了？那天出来就晕倒了。除了带个人回来，倒是什么忙也没绑上！花旦的毒解了吗？”张羽连声问道。 　　“你问题倒是不少。”方文拿起茶几上一个苹果咬道：“他心脏不好。当时药效正好过了。坚持不住就晕了。不过现在没事了。正给花旦解毒呢。花旦中毒有点深，需要调理些日子。这次来，我是和你说点事。黄永强抱出来的小姑娘是血咒的实验体，也是最新版血咒存活下来的唯一实验体。她的血样我已经给了猎狐。但是人留下来了。” 　　“你打算怎么办？”张羽疑惑道。 　　“七宗罪在中国渗透得到底有多深，我们还没有调查清楚。所以我觉得把血样交出去留下人更妥当。”方文又解释道：“现在是敏感时期。你受了伤。花旦也受了伤。为了防止七宗罪的反扑，我个人建议最近我们还是在一起的好。所以我交代陈汉彬让林氏集团的人把林氏公馆收拾了一下。到时候花旦和小女孩还有黄永强都搬过去。你和林妙妙还有莫白也住到那里去。再派些林氏集团保镖守着，相对会安全一点。” 　　“这件事我没什么意见。不过你得问问房子的女主人。”张羽笑着回道。 　　方文咬了一口苹果，摇头含糊道：“这种事。你这男主人没意见就行。那小姑娘挺讨人喜欢，现在就住在莫白那里。好了。没事我就先走了。有空再来看看你这个伤号！” 　　张羽看着方文离开的背影，有些无奈，想来方文已经都安排好了。才来通知他，完全没有想过和他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