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爷爷

　　临近春节的日子。南门市的大小街道上挂起了红色的灯笼，贴起了红色的对联，挂起了红色的装扮。在这火红的世界里，一切都看上去那么喜气洋洋的。突然变冷的天气也无法阻挡人们对春节的热情。 　　医院三楼走廊顶端的半圆形阳台上，可以看见草坪上所有的风景，还有医院外的街道。凯思琳?卡伦穿着白色的医生服站在那里，眼神中带着一丝笑意，看着街道上红艳艳的景色。直到张羽在身后慢慢走近才转过了身子。 　　“你想杀我？”凯思琳?卡伦眼神中的笑意依旧存在。 　　张羽距离凯思琳?卡伦只有两米远，这两米远的距离两个人都可以主动攻击，并且极难防御。张羽没有理会凯思琳?卡伦笑容，直接冷声问道：“你想怎么样？” 　　凯思琳?卡伦双眼盯着张羽的脚，直到张羽后退了一步才松了一口气笑道：“你应该给我留点空间。我可不想被你那一股杀气总是盯着。” 　　“你到底想怎么样？”张羽又一次反问道。 　　“你就这么讨厌我？难道我没事就不能看看你？”凯思琳?卡伦略带哀怨得反问，见张羽依旧一脸阴冷的面容也失去了继续调戏张羽的兴趣，直接道：“好吧。上面给你下达的任务。” 　　“上面？”张羽淡淡冷哼道：“我好像和狩猎者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你也别忙着回绝。这一次任务对你有好处。”凯思琳?卡伦没有等张羽回话继续道：“议会传达下来的任务是清除七宗罪！” 　　清除七宗罪！张羽心突然一惊，在这时候，狩猎者居然下达这个命令，而且狩猎者高层议会似乎一口咬定自己会接受这个任务，那肯定是收到了什么风声。张羽瞪向了凯思琳?卡伦，明知故问得反问道：“这任务来的倒是蛮及时。议会怎么知道会我接受这个任务？” 　　凯思琳?卡伦淡然道：“你这是明知故问。我真不知道该继续叫你夜刃，还是叫你道士。” 　　“我听不明白。”张羽在听到道士两个字的时候，差点一握夜刃插向凯思琳?卡伦的喉咙。这个消息太意外了，目前知道他是道士身份的只有黄永强，老道以及师爷方文等几个人。自己的爷爷萧毅也算，还有雪狐从蛛丝马迹里也能猜到。难道这里面有内奸？黄永强或者方文？如果真的有内奸，那一切都来得太可怕了。可以说暗影几乎所有的秘密已经都摆在了狩猎者的面前，一览无余。 　　凯思琳?卡伦轻笑道：“至于你听得明白听不明白。那就不是我过问的事了。不过上面收到消息。暗影正在对七宗罪进行清剿。所以已经派出了两名使者分别接触暗影和七宗罪的人。你应该明白这其中的含义。我倒是更希望最后活下来的是你。” 　　暗影对七宗罪进行清剿？这个消息让张羽有些意外，心里又反驳了刚才内奸的想法。如果真有内奸，那狩猎者议会得到的完整信息是，暗影决定颠覆赏金榜，完全清剿七宗罪和狩猎者。张羽对这极其模糊的消息有些不解，也没有解释以及反驳的意思。而是顺着凯思琳?卡伦的话，直接反问道：“我还是不明白。狩猎者如果坐拥渔翁之利不是更好吗？为什么要参与暗影对七宗罪的清剿行动？” 　　凯思琳?卡伦耸肩笑道：“这也是我不明白的地方。我倒是希望你能给我答案。不过，牧师特别、嘱咐过我，让我争取能够和暗影达成合作。” 　　“他？”张羽自然知道牧师是什么人，作为狩猎者唯一一个明面上的议会会员，他没少接触过。 　　凯思琳?卡伦点头道：“不难看出。要么是议会对暗影的实力很不看好。要么就是完全高估了七宗罪的整体实力。” 　　“我明白了。我会尽快给你答复的。” 　　“那再好不过了。我会在这里等待你的答案。”凯思琳?卡伦轻笑着走向了走廊，最终消失在尽头。 　　张羽眼神凝重，他现在关心的并不是要不要和狩猎者达成协议，而是是谁透露了他的信息，又将暗影不完整的假信息透露给狩猎者。这一切显然是有人在故意操纵。张羽回到了病房，对莫白和林妙妙打了声招呼，又对陈汉彬嘱咐了几句便离开了玛丽亚私人医院。 　　那条临河的小道上，只有一两个老人蹒跚得走着。老船长酒吧的招牌在白日里显得更加破旧。 　　张羽站在这座八十年代的老酒吧面前，毫不犹豫得推门而入。白天酒吧里一个人没有，只有一张酒桌上坐着一个老头，那老头正是酒吧老板周永福，周永福见到张羽出现，面色并不意外，直接在桌上的酒杯里倒了一杯白酒。 　　“来吧。陪老爷子我喝一杯！”周永福没有了以前低沉的声音，相反显得更加爽朗。 　　张羽看这周永福，如果不是老道亲口告诉他，他怎么也无法想象眼前的略显干瘦的老人居然是暗影绝世级杀手第四代厨子。张羽恭敬得行礼道：“晚辈上次失礼了。请前辈见谅。” 　　周永福摆手笑道：“坐吧。你们这些小家伙有时候脾气是有点冲。我也习惯了。不碍事。来，陪我喝一杯就行了。” 　　张羽点头坐了下来，拿起酒杯直接灌了一口到嘴里，顿时感觉一股火辣的暖流从喉咙一直充斥到心口，不由惊叹道：“这酒真烈！” 　　“有几十年的历史了。”周永福又给张羽倒了一杯，嚷声笑道：“我估摸这你今天差不多得来了。才把这酒拿出来。上次给你师傅喝了。想来这次也让你尝尝！” 　　“老爷子跟我说过，如果有什么事可以来找你问问……”张羽点头道。 　　“狩猎者的事？”周永福反问道:“我听说双子座那小丫头来了南门市。应该是找你的吧？” 　　“前辈都知道？那暗影的消息是？”张羽疑惑反问着，心里却似乎已经有了答案。 　　周永福轻笑道：“消息当然是你爷爷放出去的。他打过电话给我，让你有时间去北京找他一次，他有很多话要对你说。” 　　“爷爷！”张羽对于这个决定了自己命运的老人就好像对老道一样，既有向往，又有一丝反感，不禁摇头道：“不见的好。省的暴露了他老人家身份。” 　　周永福眼神诧异，却又笑了起来：“你还真是他孙子。脾气都和他一个样。” 　　“哼。高攀不起。”张羽叛逆道。 　　周永福摇头轻叹：“他也有他的难处。你不能都怪他。作为暗影的首领之一，他必须为了组织和国家担起所有的责任。这一次放出消息的意思，我想你已经明白了。要想根除赏金榜就必须想办法同时除掉狩猎者和七宗罪。哪怕是背上不守信用的骂名他也必须这么做。” 　　“国家。”张羽嘴角轻哼，本来他愿意为了这个名义做任何事，可是当因为这个名义而让自己的爷爷改变自己的人生时，张羽又极其得反感。张羽摇头消散了自己无奈得想法，又反问道：“七宗罪那边有什么消息？有嫉妒之罪的消息吗？” 　　“还是没有消息。不过最近听说七宗罪有人来了南门市。恐怕是盯上你了。你要小心点。”周永福叮嘱道。 　　“我就等着被盯上！”张羽阴沉着脸，一直以来想找七宗罪杀手的消息并不容易，而这次居然被盯上，那可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张羽品着酒，心里也渐渐清晰了自己爷爷的计划，那老人想来散布出自己和暗影清剿七宗罪的消息。一方面是为了让他做诱饵，另一方面是为了让狩猎者找上他促成狩猎者和暗影的合作。张羽对这计划不禁感叹，很显然老人在三年前就已经制定了这个计划，所以才让老道把他丢进了狩猎者。而张羽甚至进了狩猎者之后还不知道自己和暗影的关系，一直到半个多月前在四川见到老道才知道这一切。他突然感觉自己就是老人手下的一个过河小卒，吸引着所有的火力，只有前进，没有退路。 　　周永福从张羽的面色中看出了什么，感叹劝解道：“你不要怪他。你爸的死对他来说打击太大了。我这二十多年里，一直忘不了你爷爷听到你父亲出事时的样子，好像这个世界都是他的敌人，他想把这个世界都给你父亲陪葬。如果不是因为你的存在，恐怕他真的会那么做。” 　　“他喜欢我爸爸？”张羽听了不禁动容道。 　　周永福听了，却摇头道：“不。他恨你爸爸，恨你爸爸没去参军。但是你爸爸是他最大的骄傲。他甚至期望有一天看到你爸爸站在中国商界，甚至世界商界的顶端。但是他没有得到这个机会。他跟我说过，如果你爸爸还活着，或许会成为中国最大的骄傲。不管是因为一个老人对子女的期望，再或者是其它什么。可是足以表明，你爷爷真的很为你爸爸骄傲。” 　　张羽听着，心里不禁忧伤起来。 　　“有时间去见见他吧。他很想见你。希望能从你身上看到你爸的影子。”周永福深叹道。 　　张羽点了点头，又摇头道：“现在还不是时候。等一切落定。我会去见他的，叫他一声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