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一）第一道军令 加入书签

　　自营队一入‘鞍阳省’后，便停下急行军的步伐，选择在一片丘陵谷地间就地休整，等待谈永艺的命令。 　　因那一夜交谈过后，徐战出乎谈永艺意料地果断，不仅那掌握五百兵勇的虎符交到他手上，本人更隐入另一辆马车之中，摆出一切由他为主的姿态。 　　于是！谈永艺开始将全部的心力，尽都投入强军的构思中……其实在一整天里，他能够掌握的时间往往说不准，不知是毒伤关系，抑或是禅云药方的作用，谈永艺大半的时候都处在昏睡当中。故而每当他清醒之际，便是赶紧地将一个个想法写下，再针对‘大刀营’的整体状况作出训练计划，如此反复下来，当完整的训练表完成时，他们也终于踏入‘鞍阳省’。 　　座落‘金石山’东南、‘泗水运河’与‘华阳京道’交接点的‘鞍阳都城’，属当今监国皇叔‘武昌王’的封地，位置偏大陆中央。‘塔阆河’出‘慕达尔山脉’后在其境分流，冲刷堆积出肥沃的平原地，也因鞍阳省西北矗立的‘金石山’出产金、铜、铁等矿石，让鞍阳省出产的兵工产量，年年挤下排名第二的‘黑水港’，占了军方兵器需求量的首位，所以也被美名为‘兵工之城’。 　　※大明地形注：‘泗水运河’源于‘泗水省’，共有东、北、西三条支流，北入‘天都’、西进‘鞍阳省’、东则由‘泗水省’境内经‘泗水港’注入广阔大海。‘华阳京道’为连接‘华严省’与‘鞍阳省’的主要干道，修筑始于‘华严省’东北角与‘天都’交壤边境，到中央于‘华严都城’分二路干线，一往西北至‘辽远省’、一向南到‘镇海关’二十里外慕达尔山脉边界。 　　谈永艺端视着手上的军用地形图，由‘华阳京道’直接北上，入‘华严省’后转东北至诸葛家，约莫二十来天的路程，凭自己手段，而大刀营的素质若亦强韧，时间上应也足够…… 　　别别扭扭地握着毛笔，谈永艺吃力地在地图上划着注记，仔细一看！图上鲜明的红圈内写着‘金石山’三字，圈外边上更标示着‘马帮’二字。旁边一条红线划在‘泗水运河’上，它与‘华阳京道’的交接处，鲜明的一个三角形标在上面，谈永艺正拿笔杆轻敲在其上头，不知再想些甚么？而待他沉思良久之后，扬声唤不空入帐，略是整理下衣服，便由不空扶持下出了营帐。 　　‘这老徐对恁爸还真有信心啊！’谈永艺把玩着虎符望向帅帐，声音有些虚弱地说道：‘没想到恁爸也有当教官的一天，呵……’边想边往外围的军帐走去，断断续续地回忆着当年身穿军装的日子，同时也在打算，打算评估大刀营的状况后再说。 　　谈永艺一眼便瞧见大刀营的头儿铁牛，他那近二米高的体格，无论杵在哪都十分明显……开口叫唤道：‘大牛……’ 　　‘谁叫俺……’铁牛闻声转过，晃亮着媲美不空的光头，看到是新任的军谋召唤，忙跑到谈永艺面前憨憨地说道：‘军谋……找俺作啥？肚子饿了吗？俺替您打野猪去！’ 　　‘靠……’谈永艺闻言暗暗苦笑地想道：怎么恁爸遇到的光头，都是这付德行？摇摇头开口对铁牛道：‘大牛，下令大刀营全体集合！’ 　　铁牛得令后，竟然就地转身大吼出声一吼：‘传军谋令！牛犊子们……出牛棚集合！’ 　　谈永艺目瞪口呆地看着铁牛如山大王般地叫唤下属，不过且不论铁牛有无符合章法，端看大刀营敏捷的集结速度，可想其平常的军纪与训练可称一流。 　　大刀营十人一伍、百人一队，铁牛令出十五秒不到，五百名魁梧的汉子已列队完成，铁牛似乎很满意手下儿郎的表现，露出一口大白牙后，转身肃然对谈永艺道：‘大牛缴令！大刀营全营五百员到齐，见过军谋！’ 　　‘见过军谋！’大牛身后的大刀营兵勇同时大喝出声，吼声冲嚣震散飘摇的白云…… 　　谈永艺眼底隐有赞许之色，却默默无声地前移几步，眼神开始锐利地审视这群锋芒毕露的士兵。 　　同样的，所有士兵也在观察着这新任军谋，初见他时都猜这脸色苍白、体格瘦弱的小子，究竟有啥么本事，能混上我镇海军的军谋？而且休整的这几日来，龟缩在帐里不出，今日突然集合大伙儿，他到底是要变啥把戏？ 　　两造各怀心思地站着，约莫过了一刻钟后，五百名魁梧的汉子终于感受到，这看来风吹便倒的少年，一点一点渗透过来的压力。 　　谈永艺没有立即开口的原因，并不是所谓地施下马威，那种小伎俩没办法折服真正的军魂，穿梭过沙场的血腥味，浓烈地刺激着他的口鼻，站在这群人面前，连他都没发现，自己身上已没有一点混混的习气，不自觉地收起三七步、挺起脊梁，亚洲‘血刀小组’最尖锐的刃口，重新苏醒在大明朝。 　　简单地抬起只手，谈永艺倏地伸指遥遥点向队伍，士兵们顿觉心口一突，那修长的指尖，彷彿就是指向自己，眼前男子单薄的形象，在这瞬间忽然高大几分，个个俱是感受到军谋整个人的气势，如同出鞘刀芒般凌厉，五百人的呼吸慢慢急促起来，目光紧放在形象骤变的军谋。 　　‘我是谈永艺！’谈永艺一字一字清楚地说着：‘从现在开始，直到恁爸挂了小命之前，你们都是我的兵！’看面前众人专注听着，微微点头继续说道：‘在我眼中……你们离真正的兵，还差上一大截，那就是我出现在这的原因。’ 　　这句话让大半的士兵露出忿然的表情，谈永艺见状，嘴角漾起一抹淡淡笑容说道：‘别不服气……不过打过几次仗、宰了几个敌人，不够资格说是个兵。其实……这我都能体谅，因为可能太轻松的训练与过往的成绩，已让你们无知！’ 　　‘但！’谈永艺笑容仍在，语气却冰冷地说道：‘无知骄傲的代价，便是失去你一条小命，所以……我命令！’ 　　风吹长发飘扬，妖瞳狂姿摄人，谈永艺负手冷冷环视众军勇，无容置喙地下起军令：‘一个时辰后拔营，全体下马行军，弃走京道转入山道，一路直行遇山架梯、逢水搭桥，日落前必须在金石山东南之‘燕子涧’扎营，另外铁牛……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行军之际确实给我做到无声！’说完，随即转身离去，因为违反禅云的警告，些微动了真气的谈永艺已有点昏眩。 　　而接下军令的铁牛，则苦恼地摸着光头，招来几个队长待在原地商议，该如何完成军令，其余人即刻四散着手拆除营帐，准备拔营徒步行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