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一）讨命无常 加入书签

　　银面夜叉面具底下渗出一层冷汗，原本自以为绝没有不怕死的人，而今却见谈永艺不把命当一回事的拼杀，已经彻底让他对这次任务信心动摇。下属一个一个惨死，而谈永艺杀人的手段残忍至极，可怕的是到了现在为止，竟没有一招重复。擒拿碎骨、脚劈腿斩不说，倏隐倏现的刀总是在不可思议的角度，有效率地收割性命…… 　　‘简直是个为杀戮而生的讨命无常……’银面夜叉终于低声说出最贴切的形容，此子今日若不死，血手楼他日必灭……眼底闪过坚决，伸手一挥……部份包围冷无缺两人的手下退出包围，纷纷转对谈永艺袭杀！ 　　银面夜叉负手观察谈永艺，发现他竟因对手增加而露出兴奋的表情…… 　　鲜血已覆盖全身，浓郁的腥味却让谈永艺莫名地兴奋着，无视左边的利刃刺来，抬头对银面夜叉勾唇谑笑……倏地错步晃肩，敌人利刃刺穿上衣卡在棉布里，当身上再添一道伤口时，无名由左下向其胯下撩起，杀手在惨嚎声中肚破肠断…… 　　瞬间，银面夜叉心底为颠狂残酷的谈永艺而颤栗，从未见过此等不要命之徒，自己今日算盘难道会出意外？不行！主上已下了绝命书，若达不成任务，唯死一途！心念过后，银面夜叉招来一名下属，手指着惶恐四散的村民道：‘十名杀众格杀一干人等灭口，余下杀众和吾一起上！’ 　　应偌声中，十名杀手屠刀转向、村子顿时哀鸿遍野！无助的村民四处散逃，谈永艺三人被困于包围圈内，一时冲不出去，眼睁睁看着悲剧上演，就在血气上涌、悲愤之间，一道道吼声带来一些希望，放眼一瞥，只见村中壮汉提起农具，开始零星的反抗了，由于屠杀村民的杀众仅十人，倒也让他们得到一丝拖延喘息的空间。 　　谈永艺见状分神的心稍安些，无名仓促地磕飞一抦飞刀，却不及避开右侧一刀，咬牙不退反进窜进刀袭的半径里，横腿一扫泼起一地灰土，沙……身形隐于灰蒙蒙的风沙之中，刀光闪过，眼睛一花的一名杀手连哼都来不及哼，便咚声头落，自己也付出了胸上及腰一道血口的代价。 　　‘干恁老师勒！银面仔……恁爸若抓到你，一定把你阿鲁巴到死……’谈永艺现在只想在尽速在银面夜叉身上，使出自认最‘机车残酷’的手段，时间和体力不容再拖，一边出声要兄弟来援，一边准备寻隙冲出，要一举擒王！ 　　听到谈永艺的召唤，与七名杀手缠斗的冷无缺出声喊道：‘小光过来！’，杀手似针对他有所研究，结阵抑弱避强地缠住自己，很明显地是要先解决艺哥，心念间，刀势不再强逼阵圈，仔细察看其最薄弱的一点，真气鼓动要为不空开路。 　　‘好……’不空大应一声，基于特训培养的默契，已明白冷无缺的用意，此时的他需要自己的掩护，于是般若劲一震一甩，牵起两名对手撞入敌阵中，眼前出现缺口，他已能隔着冷无缺的对手看见，冷无缺挥出一刀。 　　‘在最适当的时候，挥出最适合的一刀……’冷无缺喃喃自语地说着，静止的身形教杀手一瞬疑惑……冷无缺却精准地掌握了契机！飘逸地无迹可寻，静至动间产生冷酷的唯美，九雷切揽近胸口，左掌搭在刀背，脚下一踏骤进数步，即一顿止步拧腰双手持刀横斩！ 　　平淡、无奇！朴拙的一刀切入刀阵缝隙，两位杀手来不及补上应互相掩护的漏洞，冷无缺重重地连刀带人斩断右边杀手，再简单地右腕一转刃朝左面，屈膝弓步一式撩上，左侧杀手残躯而亡，不空亦同时来到身边。 　　‘缠住他们！我去帮艺哥……’话落人动，冷无缺点地急退，不空替上他的位置，般若劲拦阻杀众后，运作金刚护体，大悲掌蕴藏双掌，罗汉痛怒不再心慈手软，不空欲解决十名杀众！ 　　见冷无缺已扑向谈永艺左近，银面夜叉看情势不妥，对于三人的武功实小觑甚多，瞥眼仍未将村民收拾下来的另一片光景，他不禁恼火地顿足飞掠，手中暗器倏扬，一声声惨叫此起彼落…… 　　谈永艺三人注意到银面夜叉的动作，惊怒下却无能为力，此时更令谈永艺狂怒的是，银面夜叉竟望向自己，手持青紫色的飞匕，遥遥对着一名三岁稚童，挑衅的举动，令谈永艺彻头彻尾地颠狂！ 　　果然如谈永艺所想，银面夜叉令人发指地掷射暗器，直取那名惊慌的孩童！ 　　冷光带着墨绿锋芒，破风便要击上孩童，千钧一发之际，谈永艺狂嚎一声，悠长魔啸惊的天地变色，瞳仁双双染上深紫，杀意暴涨紧迫整个空间，宛如真空黑洞咬住时光，周遭的一切变得无声又缓慢……陡然间，杀手眼中的谈永艺居然缓缓消失，只感到寒意透肤刺骨时，他的声音已在耳边…… 　　‘刀辟幽冥！’随四字吐出，谈永艺鼓动的真气教他心痛如绞，手上无名传来愤怒的情绪，杀意充满心胸不吐不快，天劫心经再生蜕化踏进第二层，来到‘凝气成珠’的境界…… 　　时间滞在一刻间，四处是他飘忽的身影，疾舞无名聚敛冰风如刀，刹时形成一张透明的利网，残酷地切割杀手滞立的空间。只模糊看见银发移过眼前，撕裂全身的冰凉，已是他们最后的知觉…… 　　白发怒飘的谈永艺饱含怒意一啸后，竟就凭空消失，在不可能的情况下，居然横挡于孩童面前，当暗器插入谈永艺锁骨右三寸时，那如时光迷失的一刻便恢复流转，压抑的气氛得以缓解，但此刻更令人毛骨悚然的画面出现了，只见那本围绕谈永艺三尺范围内的众杀手，竟如骨牌般一个接一个倒下，而残忍的是，当尸体碰击地面时，已化成一方方尸块…… 　　静！所有人看向谈永艺的眼神都已不同，连身受保护的村民们，也透露出恐惧的目光，银面夜叉同时亦感到生平第一次的悚惧，第一次为领命接这此任务感到后悔，他暗暗发誓若重来一次，绝对不想面对这样可怕的人物…… 　　但银面夜叉很快就将浮动的心平息下来，眼见泊泊留着乌血的谈永艺，善于审时度势的他，知道无人能受赤炼仙子之毒而不死，只要谈永艺多耗内力，必死无疑！心念间，他尖啸一声道：‘绝杀！’ 　　只见众杀手听到这句话后，恍如受催眠暗示般，忘却方才那残酷的一幕，一个个疯狂地扑向谈永艺等人…… 　　冷无缺和不空见谈永艺身中暗器，又疑似有毒，不禁急着要与其会合，但此时发狂似的杀手，实在令人扎手…… 　　银面夜叉桀桀笑着，刻意要引人焦急失去方寸般，揶揄地高声道：‘悲也，妖瞳魔刀武功高强，但身中赤炼仙子之毒，如再妄动真气，只怕……桀桀……’ 　　冷无缺和不空都听过天下十大奇毒，故耳闻谈永艺身中赤炼仙子之毒，均不安了起来，而谈永艺却反而哈哈狂笑起来，剧毒让他神识昏沉，手脚逐渐发冷，故虽不懂甚么是赤炼仙子，也知其是剧毒，强忍心头作呕，哈哈笑毕后，慢慢踱步向银面夜叉所在处，还未走近却有六名杀手扑杀而来，如同他是一个香喷喷的大美女般，个个是红了眼亢奋如斯…… 　　谈永艺刀未作势，身子微微晃动，闪避六处刀风，嘴里轻吐一句，‘刀过留痕！’ 　　寒风萧瑟、人影残飞，如凭地卷起旋风，六名杀手齐然惨嚎一声，咻咻的的风沙走石间，依稀可见六只断臂被齐肩削下，一只只从空中前后砰砰落地…… 　　一眨眼间，六名杀手被砍下只手，就在他们终于恢复清醒，从催眠转为懂害怕为何物时，谈永艺又多走五步之多，嘴边再度轻吐一句：‘刀寒竞雪！’ 　　杀手转身欲逃却已太晚，没有降雪却有冷意，刀光肆虐了整个空间温度，月光下，谈永艺身形飘忽，黑暗中只见空中有碎亮晶体萤萤发光，清亮的美丽让人不禁伫足痴迷，但美丽的事物往往有极危险的地方…… 　　没有丝毫惨叫，六名杀手到死之前，没有任何痛楚，脸庞仍留有痴迷的表情，令人诡异、心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