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她的妈妈是在无理取闹

类别:都市 作者:轩炫字数:25049更新时间:22/07/21 14:14:57
  “嘀嘀”手机短信,我困得睁不开眼,也就懒得去拿手机,翻了一个身又睡起来。几个小时后,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执着的响着,好像对方着了火,打来的是求救电话,惊醒后的我们赶紧起身分别去找手机。   不是我的手机响,我慵懒地抬头看见军国举起了手机,“喂,你好。你慢慢说不要着急。嗯……好吧……我知道了,好,伯母再见。”   他刚接电话时还语气平和,过了一会儿就微微皱起眉头,脸上神情有些凝重,挂掉电话时他下意识的摸摸下巴,出了一口气,静静地看着我,好像有话要说,在说之前好像还在犹豫。   我疑惑了,是伯母?我老妈?不可能!我老妈根本没有军国的手机号码,有事应该给我打电话。   胡思乱想中,军国开了口,“雅慧,是你妈打来的电话。”我听了他的话,简直不可思议,睁大眼睛等着他继续说,他下意识又摸摸下巴,顿了一下,“她让我们现在回去,她知道我们同居了,非常生气,让我给她一个交代。”   我这才恍然大悟,脸上既而愁云密布,急忙抓住军国的双臂,着急地问:“她想干嘛?想怎么样?想对你做什么?”   在去我家的路上。“雅慧,今天回去主要是我们同居的问题,你不要担心,一切由我处理,对于你妈妈,我已经知道该如何相处。”   他的意思很明确,一切由他担当!我知道他在尽力保护我,心里顿时安慰许多。摸着手上的戒指,想想一会儿见到老妈时铺天盖地臭骂,究竟这是谁和谁的战争啊?走进我家的门,就看见老爸木然的坐在沙发上,正襟危坐的老妈阴沉着脸,眼睛眯成一条线,犀利的目光从那条线射出来,就像一条伽马刀,直插进刘军国的俊脸上。   这是军国第二次正式拜访,我家今天没有了先前的热情,军国神态自若,紧紧拉着我的手,就连换鞋子的时候都没有松开,我尴尬的想松手,他的眼睛紧紧盯着我,眼里就是两个字“不放”,弄得我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   走进客厅。   “伯父,伯母,你们好。”   “爸,妈。”   今天的待遇太差了,竟然没人招呼我们,我俩也不客气就坐在老妈对面,一言不发。等了一会儿,还是老妈沉不住气了。   “你这个臭小子,我当初就看你不是个好东西。不管你爸爸是将军还是司令,你是什么名牌大学毕业,做什么首席,你现在拐骗我女儿就充分说明,你是个大混蛋,大流氓,大骗子。是我瞎了眼答应你和我女儿交往,今天你如果不把这事给我说清楚,就别想走出这个门!”说着,脸上越来越难看,吓得我瑟瑟发抖不敢正视她。   刘军国依然从容地看着她,好像老妈说的那个人跟他一点都没有关系。我的手心不停的冒冷汗,军国感觉到了,就用自己的两只大手完完全全包住我的小手,还用力捏了捏,然后转过头对着我微微一笑,眼睛眯了一下,示意我:有我在,不用怕,这和十一年前第一次见面的表情一模一样。   我紧张地赶紧回握了他的手,为自己妈妈的市井行为感到羞愧脸红。妈妈见军国没有反应,就“蹭地”站起身来逼近我们,军国赶紧坐直身体,紧绷着一张脸面对着她,我看着妈妈的架势心里犯嘀咕:老妈,这是要干嘛?不禁抓紧了军国的大手。   “我想看清楚,你这个小混蛋到底用什么诱惑了张雅慧,使她不知羞耻的没结婚跟你鬼混在一起,还敢和我撒谎说住在同学家。”   她转过阴沉的脸又对着我说:“不要脸的死丫头!你把我的脸都丢尽了,你知道一个未婚女孩和男人住在一起叫什么吗?叫“厮混”!叫“破鞋”!以后没有人要你这个不知廉耻的鬼东西,懂吗?”她咬牙切齿恶狠狠地说着,由于激动她的唾液都喷在了我的脸上。   我一下子崩溃了,像一滩泥堆在军国的怀里,浑身哆嗦得似筛糠,就像发高烧打摆子,眼泪像失去闸门的喷泉喷流不止,嘴里想要说什么,只是嘴角在动却听不到声音,拼命摇晃着头用此来反驳母亲的胡言乱语。   军国见状赶紧把我紧紧搂在怀里,此刻他的脸如猪肝一般青紫难看,紧紧抿着削薄的嘴唇,眼睛里喷射着怒火,突然大声地喝斥:“够了!你说够了没有!侮辱我也就算了,为什么连自己的女儿也不放过,谁能相信这么污秽的语言,是出自你这个母亲之口,可见你把女儿当什么了?!她是人,需要爱护,需要尊重!”   说完,他准备拉起我回家,不想让我再受这份伤害,站起身半蹲下来双手伸向我的时候,老妈的手“啪”地一声已经狠狠地打在军国的脸上,“告诉你,没有人敢这样对我说话!”老妈两眼充血,一脸的凶狠。   我顿时被老妈的样子吓得瞪大了眼睛,当我看见老妈的手再次狠狠打下来的时候,已经站起来的我,这一巴掌不偏不斜正落在我的小脸上。   看着心爱的人,被自己的妈妈打成这个样子,军国愤怒了,他大声地吼着:“这一切都是我做的,和雅慧没有关系。是我要求雅慧和我同居的,是我不让她告诉你的,因为我要娶她,带她永远离开这个没有温暖的家!”   “你要娶她?小子,你说得真轻松?你和我的协议还没有完全履行就想结婚?做梦!”   妈妈说完倒吸了一口凉气,赶紧用手捂住了嘴,慌忙看向刘军国,此时的军国就像一只咆哮的狮子,怒目圆瞪,眉头紧簇,两只拳头使劲地攥着,身子在微微颤抖,站在那里胸口大力的一起一伏,喘着粗气。   41、他们之间也发生了争执   我听清楚了,老妈和刘军国背着我签署了什么协议,这个协议肯定与我有关系,与钱有关系,不然军国怎么会气成这个样子?   刚才咆哮的老妈现在像泄了气的皮球,不再出声了,转身准备回卧室躲避。难道……想到老妈曾经对我说过:到时候他想娶你,要过我这一关,没有个数目别想娶我女儿,告诉他,我妈说的没钱就不要做白日梦。是这样吗?我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像个惊弓之鸟,两只眼睛死死盯着的老妈有些狼狈的后背,她的急忙躲避充分说明了问题答案,老妈一定做了亏心事,不然她为什么要躲闪的。   刘军国神情紧张地赶紧来搂抱我,我惊恐地推开他的手,追上快要走进卧室的老妈,一把抓住她的胳膊,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她晦暗的脸,颤抖着对她说:“妈,你会告诉我的,对吗?你们有什么协议?是什么协议?为什么不让我知道?”   “我不知道,你不要问了。”老妈看也不看我一眼,心虚地想扳开我的手,她想赶紧躲开我,心烦意乱使劲挣脱我的束缚。   “妈,你说过,做人要诚实,对吗?你一定会告诉我的,对吗?”我紧追不放,死死拉住老妈的胳膊,由于太用力手指关节已经泛白。   “好了!你把我捏的很痛。告诉你,我那样做全都是为了保护你。”说完使出大力甩动我的手,可是我就是不肯放开,看到这种情景,军国过来抱我,我左扭右扭就是不让他抱,急得军国皱着眉头,站在一边使不上力量,大手在头上胡乱的摩挲着,可我就是倔强地不放开老妈,就这样母女僵持着。   “好了,不要问了,我告诉你。”一直没有说话的老爸终于瓮声瓮气低吼了一声。   “伯父!”刘军国赶紧大声制止他。   我像抓住了一棵救命稻草,赶紧松开抓着老妈的手,跌跌撞撞地跑过去蹲在沙发边,双手抓住老爸的袖管,两眼直直地瞪着,好像要从老爸的脸上找出东西来,“爸,你快说,快说!”老爸很为难地看看刘军国,看看我,又看了一眼躲在一边老妈,他深深地叹了口气“唉!”最后耷拉下头来,还是选择了沉默。   军国知道瞒不住了,他赶紧上前蹲下来双手握住我的肩,“雅慧,相信我吗?如果你相信我,我们回家,我保证会如实的告诉你。”   看着我空洞的眼睛,俊朗的脸上百般柔情,他抱紧她,低头吻了我的额头,默默等待我的情绪稍稍平缓,这才伏在她耳边:“宝贝,我们回家”,然后抱起我向门边走去。   “站住!今天你还没给我答复,就想跑?告诉你,明天我就带着雅慧去医院检查,如果她怀孕了,你就要有充足准备,不然别想娶到她!”老妈的心理根本没有我的死活,她为了钱还不甘心地追在后面嚷嚷着,听了她的话,我想说什么,可头昏昏地什么也说不出来。   “不劳你辛苦,医院检查我们自己会去,就是怀孕了,那也是我刘家的孩子,我一定会让她好好生下来,你放心,会让你满意。”刘军国咬牙切齿地说着,毫不示弱,每一字每一句都说得铿锵有力。说完,他抱着我大步走出来。   回家的路上。军国一手掌控方向盘,一手紧紧拉着我的手,现在我无力与他挣脱也不敢挣脱,怕自己过于任性出现交通安全问题,那可不是我想要的。无奈,只好静静地被他温暖的大手握着,两只无神的眼睛始终看着窗外,脑子里回荡着刚才妈妈侮辱我们的那些肮脏字眼。   车子刚停稳,我就打开车门下车径直走向电梯,没等军国追上来,我已经到了房间。打开门,玫瑰香气扑面而来,让心情恍惚的我没有去开灯,跌跌撞撞地将自己像丢沙包一样丢进沙发,不知是沙发太过舒服还是我已经浑身无力,慢慢地在这份真皮沙发的包容中将身体蜷缩成一团。   军国气喘吁吁地追到楼上,发现门开着,屋内昏暗没有开灯,借着月光看到沙发上拱起一个包,一动不动的。看到我的情绪如此消沉,他皱着眉头,蹑手蹑脚地走进沙发,坐在了地毯上,傻傻地看着我,好半天,我才听到他沙哑颤抖的声音。   “当初只想扫除障碍,快一点和你在一起,没有想过这样做对你的伤害有这么大。我自己做错的事,还是由我向你解释吧,希望你能够原谅我,宝贝,我只是为了爱你!”   说完,他站起身,走入房间拿出一条毛毯盖在我身上,为了不打扰我,回首把夜灯打开,然后打开落地玻璃门,走出去站在阳台上,点燃一支香烟。   许久,我慢慢从沙发上爬起来,拉紧毛毯裹住自己,痴痴的盯着外面高大挺拔的身影,今晚那个人的背影有些萧索。刚才在我家,为了我对着我妈发怒了,那暴怒的表情真的让人害怕,竟然真的吓住了多少年来在张家和王家叱咤风云的老妈,如此看来他对她还是真的很了解啊。   这算不算成语里所讲的棋逢对手呢?他们是对手,那我呢?是棋子吗?一个是多少年来对我横眉冷对的母亲,她一边说“为了保护我”,一边用污言秽语侮辱我。   一个多少年来一直关注着我,要娶我为妻的男人,他说“因为我爱你”,因为爱,他失去理智,乱了方寸。那我呢?就像中国象棋两军阵前要争夺的一兵一卒,这颗棋子,虏走为胜,失者为败,其结果也不过是可有可无罢了。想到这里,我在黑暗中笑了,笑自己就是那颗“卒子”,我的心好酸好痛。就这样,我给自己胡乱定了位,心里郁闷极了。   42、她没吃早餐他特地送来   “宝贝,你醒了”,沙哑低沉的声音借着夜风飘进客厅,转瞬高大的黑影已经蹲在我的面前,伸出颀长白皙的两只手托住我的小脸,黑夜里他的明眸依稀可见,里面装满哀伤和悔恨。   我没有回答,只是哀怨地看着他……   “回卧室吧,这里有点凉。”说着他要抱起我,被我推开他的手,从沙发上站起,头也不回的走进卧室,军国无奈的耷拉着脑袋紧跟在后。   我们依然没有开灯,也许已经习惯了黑夜,更也许不想让对方看清自己的窘迫,那样我们真的不知如何面对吧。   军国进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张A4纸,我刚刚从浴室出来,在床上半躺半坐着,他上床靠近我,把手里的纸递到我面前,“不用看了,我说给你听。”军国的声音听起来很沉重,很压抑,就像做错事的小学生。   协议大致内容:甲方是关艳华(老妈),乙方是刘军国。   第一条:为表示真心诚意爱护张雅慧,在见到张雅慧之前需要乙方向甲方提供可靠的经济保证,乙方(刘军国)拿出一套一百五十坪市内高档公寓交给甲方,产权转到王寅华名下。待甲方拿到产权证及房钥匙一周内,由红娘吴慧心通过相亲的方式安排乙方与张雅慧正式见面。在房产未办成之前刘军国不得擅自与张雅慧会面,否则,王寅华有权拒绝刘军国与张雅慧结婚。   第二条:乙方与张雅慧交往半年后准备一百万人民币打入王寅华私人帐户,待甲方收到款项后,通知乙方可以与张雅慧注册结婚。否则,王寅华有权拒绝刘军国与张雅慧结婚。   另外:1、一百五十坪的房产不作为婚房,婚房由刘军国另行准备。   2、张雅慧有权随时提出与刘军国分手,刘军国将不再履行协议第二条内容(就是一百万人民币取消)。   我平静的听着,心里像倒了五味瓶,酸甜苦辣翻江倒海搅在一起,味道好得了吗?好啊!你们就这样一买一卖,把我当作货品,做着交易!按照市场价,估计那套房子也值个几百多万吧,算算下来,我也值个几百万啦!呵呵!   想到这里,我强忍住愤怒,用很平静的声音问军国:“那,如果我现在怀孕了,你估计她会向你索取多少赔偿金呢?是不是要凑足一个‘吉利’数字三百八十万啊!不错!真不错!”我在自嘲,也是在向他们挑衅。   军国痛苦地低下头,贝齿咬住薄唇,皱着眉头,叹了一口气,把脸埋进一双大手中。我的话说完,房间里出奇地静下来,心已经冻成北极的冰,彻底的透心凉,感觉四周冷飕飕地风围着我,寒气从后背突突地冒,也凝结了空气!当他抬起头的时候,眼睛红红的,鼻子也红了,他用手在脸上使劲揉搓着,喉咙动了动,摒住一口气,不让眼睛里那热热的圆滚滚的东西落下来,虽然没开灯,可我还是看到了他眼睛里的晶亮在抖动着。半天,从干涩的嗓子里挤出几个字“雅慧,我错了!”   房间里再一次静下来,静得有点可怕,如果现在掉下一颗针都能清晰听到。军国蜷起两条修长的腿,勾着背,双手抱着头,胳膊肘支撑在膝盖上,手指狠狠地插入已经凌乱不堪的头发里,不用去看都能感受到他此时的万般痛苦。   我始终靠在床背上,双手交叉在胸前抱着自己,无泪干涩的眼睛盯着正前方的墙壁,好像要从平整的墙面上一定要找出一个细微的针孔来,就那样死死的盯着,盯着…… 两个心乱如麻的人就这样坐到天亮,记得半夜军国曾试图搂过坐得笔直的我,被我使劲扭动着身体拒绝了,从此房间里又恢复了寂静。   第二天早上,我看着军国下床走进浴室,这才从床上跳下来,跑进衣帽间换了一身黑色套装走出房间,站在客厅我犹豫了片刻,想想自己的私事和工作比起来,应该工作最重要,女人没有了事业,失去了自立更可悲。   今天上午幼儿园里有全体会议,我要向全体员工布置假期工作,不能迟到,马上找到自己的包包,换好鞋子快步走出家门。   因为是假期前最后一天,工作多时间紧,一直忙到中午我才回到办公室,发现桌上有一个吞拿鱼三明治和一个不锈钢的保温杯。打开杯子,里面是香香的热牛奶,我喝了一口,胃里顿时暖暖的,一上午的紧张忙碌得到了缓解,感觉舒服多了。这才恍然想起从昨晚到现在有三顿饭没有吃过,难怪刚才开会结束站起身,头一晕差一点摔倒,原来又是低血糖犯了。   唉,这不会是汪静兰的早餐吧?不对啊,那为什么放在我的桌上?算了,管她呢,先吃了再说,现在还真的饿了。正狼吞虎咽地吃着,汪静兰走了进来。一进门就嚷嚷,“我说大小姐,你可真有福气。你家大帅哥在你开会的时候就送来早餐,还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让我看着你吃掉它。真是羡慕啊,就连园长都说‘你好福气’”。我拿着三明治的手停在半空,眼圈慢慢红了起来,嘴里嚼着的东西好像哽咽在喉咙,眼眶充满晶亮的水光。   “哎……雅慧……,不会吧,感动成这样了。还真别说,你家大帅哥真不是一般的疼人,那叫一个‘疼死人’。哎,快别哭了,边吃边哭会噎到的,一会儿胃又该痛了。”   说着汪静兰抢过我手里的三明治,赶紧递过热牛奶。我没有去接,实在忍不住心里的委屈就趴在办公桌上呜呜的哭起来,吓得汪静兰赶紧搂住我的肩膀,“雅慧,是不是出事了?是不是你家的‘女霸王’又欺负你了吧?是老的还是小的?”   我哭得停不下来,一抽一抽的,根本说不出话来,汪静兰赶紧到洗手间拿来热毛巾为我热敷擦拭,为了不让其他老师看到我这副模样,她把我拉进休息室,两人坐在小床上,我简单讲了这两天发生的事情。   汪静兰没有一惊一乍,她听得很认真,还跟着我抹起眼泪。感叹天下竟有这样的母亲!口口声声为了保护女儿,却利用嫁女儿强取豪夺,满足自己虚荣心,她也感到无法理解。   42、他们的爱情真让人羡慕   “刘军国这个大傻瓜真是为了爱情昏了头,为了见到心爱的人,能和你结婚,不惜一切代价,这种方式却让人接受不了,这哪是婚姻啊,这不就是交易吗?说实在的,我听了心里都很难受。不过,张雅慧,我还是劝你三思而后行,不管怎样,刘军国这小子爱你的心应该是真的。”   说着,汪静兰就拨通了她准老公的手机,俩人偷偷嘀咕着什么,挂掉电话,汪静兰对着我呲呲牙咧咧嘴:“嘿嘿,借用一下。”   没等我反应过来,她已经夺过我的手机打给刘军国,还打开了扬声器,电话响了两声马上被接起。   “喂,宝贝,早餐吃了吗?”电话那边的人很紧张,暗哑磁性的声音是那样的温柔。   “哎呦,谁是你宝贝?好肉麻哟。”汪静兰赶紧逗弄刘军国。   “对不起,对不起,我……我正担心我家雅慧……”估计军国被她这一闹,脸也红了,声音里竟是尴尬与羞涩。   “大帅哥,是想雅慧了吧!嘿嘿,是这样,晚上无论多忙也要留点时间给我,我和我老公请你和雅慧吃个饭,一定要给面子哦!”这哪是邀请,这分明是在强拉硬拽嘛。   “好的,没问题,下班时间我去接你们。”军国很爽快的接受了邀请。   “哦,王老师,能否把电话给我家雅慧?”军国点不好意思,话里有不安和期许。   我无力地接过手机关掉扬声器,贴近耳边。   “宝贝,早餐吃了吗?”   “嗯!”   “那就好,下班我去接你。”   “嗯!”   “宝贝,不要哭了,好吗?都是我不好,你打我骂我都可以,就是不要胡思乱想。”   “……还有事吗?”我生冷地打断他的话,这是我第一次对他这样冷冰冰的说话,说实在的,我也不忍心这样对他,可那件事窝在心里真难受。   “嗯……我想……你……。”没等他说完,我就挂掉电话。   下班了,我和汪静兰走出幼儿园,刘军国就赶紧下车,向我们招手,眼睛紧紧追随着我,一刻也不离开,我低着眼帘,估计躲避他探寻关切的目光。   “嗨,帅哥,你早来了?”汪静兰拉着我走到军国面前很熟落的打招呼。   来到他的车子旁,军国心领神会的打开副驾驶位车门,我在犹豫中被汪静兰一把推进军国的怀里,军国急忙扶住我,等我明白过来,汪静兰已经坐进了车子后排关上门,在里面对着我嬉皮笑脸的,示意我坐前面,我知道她故意的,给我和军国创造沟通的机会。   我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不情愿地扭转身坐进去,军国赶紧帮我系好安全带关好车门。最近几天非常冷,坐进车子,马上就被车里的温暖包围住,我知道这是军国早来将暖气加大,等我们上车就会很暖和,他对我的细心真是到了无微不至的程度,就是这点点滴滴,才让我心里更难受。   他回到车上,边发动车子边深情地看看我,见我木然的坐在那里,就温和地对我说:“雅慧,你昨天没有休息好,今天一定身上不舒服,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到了地方我叫你。”   我听他这样一说,心里更酸楚,只好装作没听见,靠在椅背上慢慢地合上眼假寐,害怕一不小心眼泪落下来被他看到。   汪静兰在后面凑上来低声对刘军国说:“帅哥,你求婚了?今天看到张雅慧手上的钻戒,我们好羡慕,恭喜哦!我和头安排她从明天开始休假,有十天假期。如果可能,你把她带在身边,彼此好好沟通,今天的状况非常不好,让人心疼啊。在你没回来之前,张雅慧就是这样一天到晚都没个笑脸,浑身上下冷得像块冰,看了就让人打冷战,老师们都害怕她。嘻嘻……”   我听到汪静兰在“出卖”我,就故意咳了两声“哏哏”,示意汪静兰不要再说下去,我的心里很烦。   “OK,谢谢你和你们园长。王老师,雅慧好像睡着了,麻烦你把后面的小毛毯拿过来,帮她盖上。”军国很理解我的心情,以盖毛毯为由,让汪静兰闭嘴,也好让我好好歇息,我本想闭上眼休息一会儿,谁曾想盖上小毛毯就睡着了,而且睡得很安稳。   饭店是一座上个世纪二、三十年代的欧式小洋楼,从里到外装潢考究,彬彬有礼的服务员在门口躬身迎候。   军国在停车场停好车子,轻轻对我说,“雅慧,我们到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他一手捧着我的小脸,另一只手摸了摸我的额头、脸颊,见我一切安好,这才帮我打开安全带下车。   下车后又紧张的追在后面,脱下自己的大衣帮我披上,他一系列举动让我眼前出现了外婆,小的时候,我只要出去玩一会儿,外婆就会摸摸我的额头,害怕我生病,姨父和姨妈打趣地说:“妈,人家孩子额头长得挺好看的,您这一天到晚地摸呀摸的,也不怕给孩子的头摸得瘪了。”   虽然是摸额头,可那是多么暖心的爱,从外婆去世就再也没有人这样待我,现在这个人又接了外婆的班,只要我身体稍有不舒服,就摸呀摸的,总害怕我会生病,想着,心里更是翻搅得很痛,眼圈又红了。   “雅慧,不要脱掉大衣,你刚刚睡醒,万一吹了冷风会感冒的。”一进包间军国就赶紧照顾着我。   “爱国,看到了吗?我都羡慕死了。”汪静兰撒娇的对华爱国说,抬着头望着华爱国,一脸渴望被人呵护的小可怜儿样。   “看到了,小姑奶奶,赶紧点菜吧。”说着华爱国伸出长臂搂着静兰的肩,给予这只欢快的小鸟一些慰藉。   44、不管如何他是为了爱情   “听说你们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军国主动拉开话题。   “其实,我们四个人都差不多,都是和自己的初恋在一起,不同于其他人有很多恋爱经历。”   “怎么,你后悔了?没关系,在还没有进入礼堂前,我给你充分的机会。”静兰听到华爱国的话,赶紧伶牙俐齿的进行攻击,还不忘伸出小手在华爱国的腿上狠狠掐了一把。   痛得华爱国赶紧用手去摸自己的腿,浓浓的眉毛皱起,嘴角抽搐一下,一脸的苦相,看来静兰的手还不是一般的厉害。   “好啦,姑奶奶,你轻点!也不怕被人笑话。”两个人的打情骂俏,逗得军国和我都笑了,一时活跃了气氛。   “不瞒静兰、华先生,我在国外也断断续续交过女朋友,说心里话,那是在我最无助和彷徨中,没有雅慧的任何消息,口袋里的钱也不多,打个国内电话要花去我大半个月的生活费,那段日子心里很苦,有女孩子主动追求我关心我,我也就随波逐流打发着寂寞,每一段恋情都不超过三个月,自己也完全提不起兴趣。每次都是勉勉强强开始,然后不了了之结束。”军国开始道白,这些故事他已经和我大致讲过,今天又拿出来作为话题,是不是想说明什么。   “看来比我强多了。”华爱国开着玩笑。   “最后一个女孩很诚实,在临走前她告诉我:你不是在和我谈恋爱,是和我浪费时间,你的心里没有我。她指着我和雅慧的照片,还有我给雅慧折的千纸鹤,对我大声喊着:如果爱她,你就告诉她,不然你就是缩头乌龟,没资格爱,蠢猪!”   “往往都是当事者迷,旁观者清。”华爱国好像明白人一样点点头。   “她走了以后,我就背起背包去了埃及,想一边旅行一边思考我的问题。在开罗的街道上,一家珠宝店的陈列窗吸引了我,店面不大,可里面的饰品设计精美做工精湛,我脑子里第一个闪现的就是:如果我的雅慧能戴上有我参与精心设计的钻戒会是什么样?”   “看来刘先生还很浪漫。”华爱国慵懒的将身体靠近椅背,适时的附和着。   “当时我不容分说就走进去,和那家店老板商量我能否参与定制钻戒设计过程,当老板了解到我是为心爱的人定制的时候,欣然同意。我告诉老板:我只是个穷学生,手上没有很多钱。老板笑了笑,他让我根据自己的情况而定,还给了我一份打杂的工作,包吃包住不给工钱,这样我白天给他们打扫卫生,招揽过往顾客,晚上就可以和他们设计师在一起商量着怎样做出最适宜我心意的作品。在他们的帮助下,这枚钻戒终于完工,他们指导我在上面刻下了那几个字。就在那一刻,我的心里顿时亮起来,好像已经看到了曙光,精神异常振奋,一切都交代清楚,我带起行囊回到法国。去努力读书,努力工作。”   “看来,可以写本浪漫的爱情小说了。”华爱国说笑着。   “是啊,我也这样认为,我和雅慧的故事写成小说一定很感人。”   “那时你就没有想过,万一你回来了,而张雅慧结婚了,怎么办?”静兰突然问道。   “想过,怎么没想过?”军国的语气有些沧桑,和华爱国碰过杯,一扬脖将酒全部倒进嘴里,辣的他咧咧嘴,皱皱眉,继续说道,“我想,如果错过机会,我回来的时候她结婚了,我就把这枚戒指当作生日礼物送给她,作为我们难忘初恋的纪念。”   “不过刘军国,你是幸运的,让你终于等到了,功夫不负有心人啊!”华爱国笑着调侃道。   “是啊,一个专情,一个痴情;一个执着,一个忘我,真是佩服啊!”汪静兰感慨地说。   “我从来没有主动追求过女人,除了我的雅慧。我说的是真心话,一点也不夸张,因为这些年我深深感到真的爱上一个人心有多累,有多向往,有多甜蜜。”   说到这里,刘军国的声音在颤抖,眼睛里盈满泪水,华爱国举起手中的酒杯,招呼大家为了纯洁爱情干杯。   我一直没说话,低着头静静坐在一边,听着他们聊天,眼睛看着桌子上的菜,有一搭没一搭地夹起菜送到嘴边,没味道的默默咀嚼着。   刘军国讲述钻戒的故事,我的心里早已心潮澎湃,军国讲到钱不多又要给我定制戒指的时候,我在想:真是大傻瓜,你把钱都用在了戒指上,那你接下来是怎么生活?是不是连吃饭住宿的钱都没有了,才去求人家收留,给人家打工,心里酸酸的,好几次将涌上的酸意动了动喉咙咽了下去。   不知不觉中我的心里防线好像有一个角落在塌陷,渐渐地变得柔软了,不自觉地夹起菜送到军国面前小碟里,看见他只喝酒不吃饭,就小声呢喃着:“昨晚你也没睡,今天不要喝太多。”说完,还在下面拉了拉他的衣襟。   这一切,没有逃过汪静兰的神眼,她赶紧笑嘻嘻地说:“好了好了,张雅慧心里是不是舒服多了?又在秀恩爱,我看到啦,真是羡慕死我啦。”说完还嘟起了小嘴。   一句话把我搞得面红耳赤,慌忙转头看向军国,却看见他的脸上也泛起红晕,不知他是因为酒喝得多了还是因为我们的小动作,俊俏的脸红扑扑的,眼睛里闪动着激动的小火苗,惹得我心里一阵慌乱,低头前,还不忘记给汪静兰一个白眼。   “好啦,只要今天张雅慧心里好受啦,就不枉我一片心意。”汪静兰爽朗的笑着安慰我,怕她的玩笑搞得我不自在。   “谢谢你们,静兰真的谢谢你,你是雅慧最好的朋友,我敬你一杯,我们男人全部喝光,静兰你就示意一下就好。”说着军国站起来将杯子里的酒一口喝下去。   坐下来的时候,他一把拉过我紧紧抱在怀里,眼框红了,在我耳边低喃“雅慧,真的对不起”,说完了就哽咽了。   我忍不住了就趴在他的怀里,使劲摇着头,哽咽着说:“不要……不要听,对不起。”   汪静兰和华爱国看到了,在一边不语,静兰的眼眶同样湿润润的,华爱国赶紧拿过纸巾递给她,静兰靠在他厚实的肩膀上擦拭着眼泪。   我被军国搂抱着抽泣着,泪水打湿了军国的衬衫,此时两人的心又贴在一起。   “好了,不要哭了,今天我和刘军国先生第一次见面,但是我要说:我们一见如故,从今天起我们就是朋友。”华爱国赶紧打破目前的气氛,拿起酒杯示意军国为了“朋友”干一杯,我和汪静兰也起身,拿起酒杯为了我们的友谊干杯。   45、她的家人把她骗到医院   我们回到家里,将接吻钥匙链一同挂上去,墙上两个小人开始热吻,看到此景军国低头在我的唇上温柔的一吻,“赶紧洗澡,马上睡觉,我知道你已经很累了。”   “嗯。”我羞涩的答应着。   “要不,我们一起洗。”军国说完邪魅地对着我笑。   “坏蛋!”我红了脸。   他二话没说就弯腰抱起我走进卧室,一进门,就帮我脱下外套。   “坏蛋,你干嘛?”我左躲右躲就是躲不开他的手,他一直哧哧地坏笑着。   军国贴近我耳际,吐着热气诡秘地说:“跟,我,一起,洗。”   我吓得缩成一团,急忙去推他,而他却大手一伸抱起我走进浴室。半小时后,两人躺在温暖的被子里,军国把我搂进怀里,他的下颚抵在我的额头,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相拥而眠,那件事好像被我们暂时搁在了一边。   第二天早上,军国用过早餐和我吻别去上班,他走了以后,我一个人坐在客厅沙发上,前天的事情重新回到面前,心里愁绪万千。一个是爱自己的男人,一个是生养我的母亲,我怎么做才能拉平这支杠杆?起来给自己泡上一壶玫瑰薄荷茶,坐在舒服的地毯上,盘起腿,闭上眼,双手自然放松放在双膝上,闻着满屋甜香的玫瑰香气,本来是想做瑜伽平静心情,因无法褪去心中的疑雾,渐渐地进入了沉思。外婆去世后这十一年,日子过得并不好,我是全家的出气筒,妈妈的骂,爸爸的打,雅丽的欺负和捉弄,难道这就是一家人的亲情吗?   “嘀嘀”手机短信,我急忙睁开眼睛去找手机,“姐姐,妈妈病重,赶紧回家。”是雅丽发来的。   我拿着手机,犹豫着,真的是病重?什么病?我以前从来没听说过妈妈有什么病?感冒发烧?这不是什么重病?那我是回去还是不回去?   就在这时,短信又来了,“姐,妈病很重,要你快回来。”   这一次,我已经想不了这么多了,赶紧冲进衣帽间,找到合适的衣服,穿上保暖的羽绒服抓起包包就冲了出去。   来到楼下,正有一部计程车停下来,我慌里慌张地拉开副驾驶门就坐了进去,“喂,小姐,我们还没下车呢?”后面的老阿姨着急地喊起来。   “你赶紧付费,下车呀?”我回过头对着老阿姨说。   “可我们是在等人,不下车。”老阿姨狠狠地给我一眼刀,我听完只觉得自己很尴尬,慌忙对司机和老阿姨说着,“对不起,对不起,我一着急没注意,不好意思,我下去了。”   “小姐有急事?”老阿姨看我着急的样子,好心的问我。   “是啊,是啊,妈妈病重,要我赶紧回家,所以我……”我诚惶诚恐,一边下车,一边解释,还不忘一再向他们道歉。   这时一位老先生抱着一个二岁多的小男孩走出大厦,坐进车里,车子向前开去,就在我焦急地等车的时候,那部车子又退了回来,老阿姨探出头来,“小姐,你上来吧,我们也没什么急事,就是带着孙子出去走走,咱们一起乘车,先送你,我们再去兜风。”   老阿姨的一番话感动得我眼睛里有了泪花,点头像捣蒜般不停地道谢,司机打开门让我上去。   一路上,老阿姨一再地表扬我孝顺,懂事,母亲生病女儿这样着急,他们很羡慕,可我心里更羡慕这对老夫妇对小辈的关爱。到了地方,为了答谢老人们的理解,耽误了他们游玩的时间,我付了双倍的钱,老夫妇开车以后才知道,就伸出头来和我不停地招手,并安慰不要着急,妈妈一定会好起来的。   望着他们,我感动了,如果我的父母是这样一对和蔼可亲的老人该有多好。   回到家,看到母亲躺在床上,爸爸坐在客厅沉默不语,雅丽正在照顾妈妈喝水,老妈头上顶着一条湿毛巾,脸色也不好看,看来是真的生病了,我急忙坐在她的身边,问候着,“妈,你怎么了?怎么病成这样还不去医院呢?”   “妈,是因为你的事着急生病的,好了,现在她回来了,妈你该去医院了吧?”雅丽的话让我听起来不舒服,没时间和她磨牙,赶紧帮老妈穿衣服,准备去医院。   “我给军国打个电话,让他开车送你去。”说着我就要拨打军国的手机。   “姐,算了吧,出门就有计程车,还是不要打扰国哥了,他又不是什么小职员,你这不是给他添麻烦吗?”雅丽的话好像很有道理,我合上手机的时候,看到老妈的脸上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暂时也没往别处想,起身扶着老妈走出房间。   姐妹俩扶着老妈,老爸跟在后面,这样浩浩荡荡进医院还是头一回,谁见了都会过来打招呼,“喂!关医生这是怎么了?那里不舒服?全家出动送你上医院还真是头一回。”   “贫嘴,全家出动怎么了?不可以吗?”老妈回敬同事的声音很清脆,和在家里病歪歪的样子截然不同,我不禁转过脸瞥了一眼老妈,老妈感觉到我探问的目光,就皱起眉头说要进一楼门诊,去她最要好的蒋阿姨的中医科门诊先休息一下。   我什么都没想,就扶着老妈走进蒋阿姨的办公室,大家寒暄过后,老妈就躺在了诊疗床上,说是先歇一歇再去内科诊疗。   爸爸在走廊上坐着,我和妹妹守在妈妈身边,一会儿蒋阿姨走过来,拉着我的手聊起天来,夸我越来越漂亮,夸我工作很出色,她的手指慢慢移到我的手腕,我感觉到了异样。   当我看到蒋阿姨的手指以把脉的方式按在我的手腕上的时候,我先是惊讶地看向她,然后再看周围的人,身后老妈已经坐起来,妹妹使劲按住我的手臂,我知道今天上了他们的当,心里不禁慌乱起来,想抽回自己的手,已经来不及,蒋阿姨把脉结束,对着老妈凝望着,意思是,他们的猜测已经应验了,我真的怀孕了。   看到他们交换的眼神,我第一个念头就是快跑,快点离开这里,站起身我拉开门就向外冲,只听身后老妈大声的喊着:“门外的死人,快点拦住她!”   一句话,让我彻底觉悟了,她没有病,一切都是他们设计好的圈套,怪不得全家一起上阵,原来是押送我来问诊,以确认他们接下来需要向刘军国索要多少筹码。   我被老爸死死抓住双肩,硬生生地拖回来,我好像在大哭,嘴张得很大,好像很费力,眼泪也不停的留,可我却听不到声音,只觉得心脏就要爆炸,眼前一阵眩晕,后面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等我醒来,已经躺在了病床上,安静的病房,白白的窗帘,白白的被单,我赶紧去摸自己的肚子,揉了揉,没痛楚的感觉,看看自己的衣服还依然完好,只是羽绒服被扔在旁边床上,包包也不知去了哪里,我想拿手机打给刘军国,起身拿过羽绒服,摸了半天也没找到手机。   我傻了,老妈这是干什么?是要我做掉这个孩子?还是用我肚子里的孩子再次向刘军国要钱,我该怎么办?怎么办?现在也没办法与军国联系。   46、她们强逼着她做了流产   门被推开,戴着口罩的护士走进来,手里推着一个托盘,里面有针管、针头,还有一支透明的药液,我下意识地缩进被子里,惊恐地看着护士。   “叭”的一声,药液的密封被熟练的打开,针管套上针头,伸进药液里抽动针管,药液被全部吸进去,护士举起针管调试着里面的空气,直到所有气泡被推出针管,她才拿着针管靠近我,这一切都是那样熟练有序。   “你……你……要干什么?”我把自己缩成一团,结结巴巴地说着,眼睛始终没有离开她手里的针管。   “打针啊?你不知道吗?”护士好像很惊讶,不明白我为什么这样惧怕。   “我没生病,为什么打针?”我急忙问。   “不对啊,按照医嘱,你今天还要继续打针,不然病不会好的。”小护士耐心做着我的工作。   “你走开,我不打针,我不打针!你走开呀!!”我急得大声喊起来,用被子紧紧包裹住身体,不让护士靠近。   “出了什么事?”几个穿着护士服的小姑娘一起跑进来,看到床上惊恐万状的我,其中一个胖乎乎的小姑娘跑过来,一把拉住我身旁的护士说,“你搞错了,八床的病人被调到旁边房间5床,这是关医生的女儿,刚才不舒服在这里休息一下。”   “哎呦!怎么也没人告诉我啊,差一点出事。”举着针头的小护士沮丧地跺着脚,很烦躁地扭了扭腰肢,将针管收起,其他人也都跟着松了口气。   小胖护士走过来,对着我笑着说:“对不起,是我们工作疏忽,吓了你一跳吧。”   “不好意思!是我给你们添麻烦了。”我慢慢坐直身子,尴尬地点点头。   “打扰了,你休息吧。”小胖转身要走,我突然想起什么,赶紧喊住她,“哦,那个,护士小姐,有手机吗?借我用一下,可以吗?”   “好吧。”小胖很和气地掏出手机递给我。   我接过手机,赶紧拨打了刘军国的手机号码,可是半天也没有人接,看着站在门口的小胖护士,我也不好意思再坚持,只好发了一条短信,“军国,快来,在医院,雅慧。”   小胖接过手机,用好奇的目光看着我,若有所思地走出去,不一会儿,又跑回来,关上门,走到我面前,悄悄地说:“我听说,关医生要给你做流产,你应该知道吧?”   我听到了小胖问话,如五雷轰顶,脑袋里又开始嗡嗡起来,眼泪不争气地涌出来,赶紧用手背去摸掉,“小姐,你能帮我吗?”   “这个?不好说。你不愿意做?”小胖问。   “嗯!”我重重地点头。   “好了,我心里有数了,如果你不愿意做流产,我会替你再打这个电话。”小胖很同情我,拍拍我的肩膀,赶紧溜出去。   我像被判了死刑的死囚,在等待最后问斩的时刻,心里慌乱,围着被子傻坐在那里瑟瑟发抖,脑袋一时荡机了,全部空白,两只眼睛空洞,表情呆滞。   门“吱纽”一声被推开一条门缝,雅丽走进来,神神秘秘地站在我面前,嘻嘻地笑着,“姐,上当了吧?”   “滚开,我很烦啊!”我斜睨了她一眼,愤懑地把头转到另一边。   “姐,刚才,老妈已经和他通过电话,想不想知道谈话内容?”雅丽嬉皮笑脸跑来就是给老妈传话的,我倏地拉起被子,把头蒙在里面。   “老妈说,你们偷偷摸摸的同居,老妈就忍着气没找你们,现在还有了孩子,老妈不得不管了,已经违背了他和老妈的协议,现在的解决办法有两条,想不想知道?”雅丽的口气好像很佩服老妈,窝在被子里我咬着牙忍着不理她。   “有话说,有屁放,不要卖关子。”我愤恨地吼着。   “唉,怎么能这样说呢?其实老妈都是为你好。第一条,留下这孩子,他要再给老妈一百万,然后欢天喜地成全你们的婚事;不然就是第二条,做掉这个孩子,从此你和他一刀两断,因为老妈不同意做赔本买卖。”听着脚步声,雅丽在围着病床转来转去,估计她此时的表情很得意。   我的五脏六腑已经被她气炸了,浑身哆嗦的更厉害,这就是我的亲妈,这就是我的家,够狠,够辣,够没人性,我怎么就一点都没想到呢?   “最后一定是老妈占了上风,对吗?”我忽然钻出被子,歪着头,懒懒地对雅丽说“应该这么说,因为老妈虽然失去了两百万,不过老妈得到了一套二百五十多万的房子,还算不错!”雅丽晃动着脑袋,得意洋洋的,我恨不得把她的头拧下来。   “那么就是说,刘军国拒绝再付出一百万了?”我不知为什么竟然很高兴。   “太棒了,你猜对了!原来刘军国也不是像他说的那样爱你,为了保住一百万,他宁愿失去女人和孩子,啧啧啧,反过来想,他好像也没有赔本,不管怎么样,你是处女就和他在一起,他付出一套房子也正好扯平,对了,大家扯平了!不是吗?”   雅丽越说越开心,却没注意我已经愤怒到了极点,趁她靠近床边,我猛地跃起身子,抓住雅丽的头发使劲把她摁在床上,狠狠地捶打起来,雅丽也不示弱,不一会儿工夫她就翻了身,拉住我的衣领打了我一记耳光,于是我们姐妹扭打在一起,这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动手打她。   “好了!够了!”这是老妈的尖叫声很刺耳,好了,既然你来了,那我就狠狠地打雅丽,把心里的火发泄在雅丽身上,让你心疼去吧!   我见老妈使劲拉住我的手,我就用脚踢,用脚踹,管它踢到谁,踹到谁,我只想出这口气,让自己舒舒服服地出口气。   一阵剧烈的肚子痛,让我不得不松手,双手抱着肚子,赶紧蹲下来,雅丽还要打我,被老妈拦住,因为我肚子痛的脸色苍白,没了血色,满头的虚汗已经接近虚脱,将身体蜷成一团窝在墙角,我的手紧紧抱着肚子,不想失去这个孩子,真的不想。   “关医生,张雅慧有小产迹象,是保胎还是打胎?”不知什么时候妇产科的陈阿姨出现在我面前,几位护士搀扶我上了床。   “打胎!”一句狠绝坚定的话出自狠毒的老妈之口,我下意识地抱着肚子,慌乱地喊着,“妈,我求你,不要,不要,这个孩子我自己能养活,我自己可以!”   “你可以,我不可以!我可不想和你一起丢人现眼!人家不要你了,你要个小崽子有什么用,死了这个心吧!陈医生,快点推她去做手术,我来签字。”老妈做事一贯当机立断,几个护士不管我在床上怎么挣扎,推着病床出了病房,他们给我打了麻药,不一会儿,我就不醒人事。   47、她从医院痛苦地回到家   等我醒来的时候,依然在这间病房里,只是我身上的衣服被换成了病号服,肚子痛,腰酸的动弹不得,我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阴湿了枕头,阴湿了鬓发,灌到了耳朵,我嚎啕大哭着,恨不得自己不要醒来,和这个孩子一起去另一个世界,这个世界让我伤透了心。   就在这时,我听到了楼道里有人在吵架,好像有老妈的声音,好像……好像有他的声音,听到他的声音我更是控制不住自己,浑身哆嗦着,抽泣的上气不接下气。   “你有权利指责我?你就是个大骗子,大流氓!”这个声音是老妈,毋庸置疑。   “她是我的女人,孩子是我的孩子,你现在不通知我就给她做了手术,这是谋杀我的孩子,我要去告你!”这个气急败坏的声音是军国。   “告吧,我等着你,你拐骗妇女,诱她怀孕,还始乱终弃,你也要等着被审判。”老妈实在尖酸刻薄。   “我从来没有抛弃过她!你不要血口喷人!”军国已经气得不知该怎么说。   “没放弃!就在三个小时前,你在电话里怎么说的,你说:你是绝对不会付给我损失费的,你刘军国的孩子不需要用钱来买!”   “是的!我可以再重申一遍,我刘军国的孩子不需要用钱来买!现在不管你同意也好,不同意也好,我都要带走雅慧,我想雅慧也愿意和我走!”说着,门被推开,老妈第一个闯进来,用身子挡在我的床前。   “雅慧,你醒了。”军国随后走进来,看到泪眼婆娑的我,想靠近,被老妈拦住。   “张雅慧,你自己说,你和他走,还是跟我回家?”老妈立起眼睛咄咄逼人地问我。   我无力地看着他们,刚做过手术的我身体虚弱脸色苍白,嘴唇哆嗦着,老妈犀利的眼神让我害怕,我的眼泪在这一刻不再流了,我下意识地闭上眼睛,不想看到他们。   房间里,突然静了下来,他们根本没有想到我是如此的表现,在我心里,我一个都不想选,我只想默默地悼念着刚刚逝去的孩子,妈妈,很笨,很蠢,没有能力保护你,妈妈不是个好妈妈。   “你不拿出赔偿金,就不要想带走她!”妈妈突然跳起来死死抓住军国的衣领,拼力摇晃着,好像要与他拼个你死我活。   “孩子,已经没了,我就是拿出钱想买已经晚了,你就放了我们,让我好好照顾她。”军国突然软了下来,说话的声音也沙哑了,我赶紧睁开眼睛,看向他,只见他泪流满面,浑身颤抖着,高大的身躯好像马上就要倒塌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是你自己放弃的,不是我没给你机会!”老妈还在坚持着,双手一直抓着军国的衣襟。   “放手!放开他!”我挣扎着想要坐起来,我不想让军国被老妈欺负成这样,我知道军国之所以不再说话,是在为我担心。   老妈松开手,军国一步迈到我的身旁,紧紧抱住我,抽泣着,“雅慧,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我当时不知道你已经被……”一个一米八十几身高的男子汉,竟然泣不成声。   “猫哭耗子假慈悲,你少在我面前演戏,张雅慧相信你,我不相信!告诉你,我没完!”老妈见我们紧紧拥抱在一起,还要再说什么,被雅丽和陈阿姨拉出去。   “雅慧,如果你的身体允许,我们回家吧,这几天,我会好好照顾你。”军国摸去眼泪,红着眼睛看着我,我无力地点点头,任由他给我穿衣服,最后脱下他昂贵的定制羊绒大衣,帮我包住腿和脚,抱着我走出病房。   身后老妈要追过来,被雅丽和陈阿姨紧紧拉住,她在后面喊着,“姓陈的,我和你没完!张雅慧,你个没良心的死丫头,我和你断绝母女关系!”   我们继续向前走,只当她在胡乱叫喊,不去理会,走进电梯,将她的吼声关在门外,军国只穿着单薄的白衬衣紧紧抱着我,我闭着眼睛紧紧搂住他的脖子,脸颊贴着他的脖颈,希望给他一点温暖。出了电梯到了停车场,冷风猛地迎面袭来,我担心军国冻坏了,恨不得自己的手能够再大一点,用我的手给军国遮住他的坚实后背。   “把手缩进来,陈医生说刚做过手术千万不能着凉。不用担心我,我没事,坐进车里就不冷了。”军国命令着我,我的眼圈红了,只好听他的话缩回手,头窝进他的颈窝,眼泪又不争气的顺着眼角流出来,沾湿了他的衣领。   回到家,他把我抱到房间,打开空调,不一会儿,整个房间都暖和起来,他又拿出电热毯,帮我铺好,拿出最暖的羊绒被给我盖上,还充好一个热水袋让我抱在怀里,我抑制着自己一次次涌上来的泪水,告诫自己不能哭,不能哭,军国这样的照顾,你应该知足。   外卖送来了姜丝鱼片粥,还有小笼包,军国拿小碗盛好,放在托盘上,送到房间。俩人面面相觑没有说话,军国扶着我坐起来,坐在床边一口一口地喂我吃粥,吃掉一小碗粥我就摆摆手,吃不下了,慢慢躺回去闭上眼睛。   军国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看着我,守着我,很久他也忍不住了,就把手伸进被子轻轻拉住我的手,我没有挣脱,而是就这样一直让他握着,好像这样俩人心里都舒服了一些。过了一会儿,我累了,闭上眼睛,很想睡觉。   只听见他在我的耳边轻轻低喃,“宝贝,睡吧,我会一直守护你。”   48、在她睡梦中的那个男孩   “……张雅慧,你很任性!你这样做,能有什么好处?难道你还想看到倔强的军国为你再伤心十年、二十年,甚至一辈子吗?那样做你心安吗?……如果不是因为太爱你,他干嘛回国想尽办法去找你?如果你不爱他,不珍惜他对你的感情,干嘛傻傻地等了十年?……”   我每天一日三餐都在床上吃,就连去洗手间他都要抱着我去,不让我沾一点点冷水,更不让我的脚站到地上,我问他怎么懂得这样多,他说,他的姐姐生小孩,他的妈妈就是这样照顾姐姐的,一席话搞得我哭笑不得。   在他的软硬兼施、连哄带唠叨的服侍中,一个星期过去了,看得出他很忧心,看得出他很后悔,不知用什么方法表达自己对我、对孩子的歉疚,最后在我的再三劝说下,他才回公司上班。   他上班去了,我终于可以下床活动,来到书房我伏案将这几天想好的事情一一写出来,边写边擦着眼泪。   亲爱的军国: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离开了这里。   关于你们协议的问题,已经想了很多日子,我可以理解你,不怪你。但我无法原谅一个出卖自己的母亲。   你因为爱,千里迢迢回国,与我相聚,却没想到我们竟然是这样的相见方式。她辱没了我们真挚的爱,她利用了你的爱,出卖了我,达到她的私欲,这样的母亲,谁能尊重?这样母亲生出的孩子,有谁会尊重?   我们虽然相爱,但我们不是生活在真空里,你的父母能接受一个买来的儿媳吗?你的姐姐能看得起卖身来的弟妹吗?   至于我怀了孕,她也要你付赔偿金,这就意味着,你娶我要付款,我生的孩子你也要付款,这是什么逻辑?我是商品吗?这是人做的事情吗?她的心已经被阴影覆盖了,看不到光明了,她的血肯定是黑的,因为是她自己慢慢将它与污浊的东西搅拌在一起,我为生在她的怀抱感到痛心。   军国,我大胆的在这里喊你一声“宝贝”,你给予我的都是美丽的,温馨的,幸福的,我们在一起的每一个画面我都会好好珍藏,请宽恕我的不辞而别。   军国,你是完美的,优秀的,永远都是闪闪发光的。世界上好女孩有很多,追求你的就更多,你如果用心就可以在他们之中找到你的真爱。   最后,让我在这里再次拥抱你,吻你。   你送给我的戒指我带走了,这将是我们初恋的永久纪念。   我的宝贝,亲爱的军国。   不要找我,我会照顾好自己,我们将来还会有见面的时候,但那时你也许已为人夫,我也许也已为人妻,让我们为彼此祝福吧。   张雅慧于XXXX年1月20日。   泪水不止一次的打湿了信纸,眼睛已经彻底模糊不清,痛心的哭泣,回荡在书房,我让眼泪一次性流干,决心从今以后振作起来不再流泪。   接下里,我又写一份借据:张雅慧xx年x月x日向刘军国借款人民币250万整(250万出自XX园区一百五十坪住宅房房款)。由于张雅慧目前经济状况,需按照分期付款的方式支付,支付期限五年。于xx年x月x日截止还清债务。   借款人:张雅慧于XXXX年1月20日我把两张信纸折好放入信封,自己也慢慢恢复平静。   告诫自己:我不是商品,不可以任人买卖,我不是牲畜,我是有尊严的人。   事已至此,我只有好好理清自己的情绪,好好挣钱,还清债务。   今天是农历年二十九,明天就是年三十,阖家团聚的中国年。   下午我给军国打了电话,告诉他下班早点回家,我已经准备晚饭,又将自己的旅行箱藏好,打扫了卫生,走进厨房准备这顿晚餐。   红烩大虾、咖喱牛腩、上汤娃娃菜,还有军国最爱吃的红烧蹄髈和蟹粉豆腐,正准备做一个汤,“嘀”门开了,军国出现在门口,我马上送上一个大大的拥抱,像往常一样,偎进他的怀里。   军国见我今天这么开心,也就放心了,搂着我走进餐厅,看到桌子上的菜,不尽惊叹,“哇!宝贝老婆,这是你做的?这么丰富?”   “请你多多指教。”我笑着准备离开他,就要进厨房。   “不可以跑,我要奖励一个。”在脸颊一个长长的吻,吻得我脸上一块红红的印记。   “嗯,口水洗脸了。”我娇羞地,嘟起小嘴笑着。   “怎么,嫌弃我了,要不这里再吻一个。”他的唇突然压在我的小嘴上,又是一个长长的吻,我的脸红了,他亲昵地用鼻尖顶着我的鼻尖逗弄着我。   “不理你了,我还要做汤呢。”说着进入厨房,做了一个鸡茸蘑菇汤,端进餐厅。   军国打开一瓶红酒,关闭了吊灯,点上蜡烛,一顿丰盛的烛光晚餐开始了。我尽量压抑着自己的情绪,谨慎的配合着军国,不想被他看出破绽,今天的军国特别的高兴。   他说,这是他近十年来最开心最幸福的春节,因为有自己最心爱的人——宝贝老婆陪在身边。他还说,这样幸福的节日夜晚他已经盼望了很久很久,今天终于实现了。   他把我抱在怀里,一次又一次地吻,他没有醉,他是太高兴了。借着这样的气氛,我用手机拍了我们一张又一张的合影,军国一定要我把这些照片发到他的手机上,说上班想宝贝的时候就可以拿出来看一看。我努力记忆着每一个温馨的画面,不想错过每一个瞬间。   饭后,我提出要看看军国在法国留学时给我折的千纸鹤,还有那张久未蒙面的初中毕业照。我也拿出一个本子,里面全部是我画得人物像,也有动漫人物,是我思念他的时候通过回忆和想象画得刘军国,俩人沉浸在幸福的回忆中。卧室里,我面带红晕的趴伏在军国的胸前,小嘴红肿,裸露出的肩胛上有斑斑吻痕,像熟了的草莓。在这甜蜜的晚上,军国拥着我,看得出他很幸福。   这天夜里,他做了一个梦。梦里他看到我抱着一个酷似他的小男孩,笑着缓缓向他走来,孩子咯咯地笑着,嘴巴一张一合,好像在喊着爸爸。兴奋的伸出手,这时一个黑衣人挡在我们之间,军国拼尽全力和他打斗起来,孩子被黑衣人夺去了,军国伸出手臂想夺回至亲宝贝,可是怎么也够不到,孩子没了,我们抱在一起哭泣着。   我被他咿咿呀呀的吵醒,看他还在梦呓就轻轻推醒他,向他怀里靠了靠,问他做的什么梦,他喃喃地和我讲起,讲完他叹了一口气又抱紧我,在我的额头上亲吻着,彼此没有了睡意,可谁都不想说话,就那样默默的悼念着那个被早早扼杀无法来到这个世界的孩子,这是一件刻骨铭心的事,想起心就在滴血,失去孩子的悲痛,看来不止我一个。   49、看来她要外出散散心了   今天是年三十,刘军国让我安心在家等他,他会早早回家,因为他已经安排了丰富的假日节目。   上班前,两人依依惜别,我撒着娇抱着他不松手,军国见我这样黏人很是得意,也没有多想什么,就抱着我深深一吻,我今天破例把他送到电梯间一直目送他离开。   回到房间的我强忍着泪水,不让它流下来,把房间打扫干净,收拾好东西,把军国在法国为我折的一大罐大约2000多只千纸鹤都放进包里,把自己画的画和那封信留在茶几上,再把接吻钥匙链的一半挂在了墙上,回望一遍整个房间,心情沉重地关好门走了出去。   大年三十这一天我真的离开了这个伤心地,只想寻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好好整理思绪,自己抚平心理的伤口。   机场,我拖着旅行箱无精打采地一路走进安检,很快就来到登机口候机,就在我低着头整理衣服的时候,突然身旁闪过一个身穿黑色羊绒大衣,标准的职业女人,她拖着行李箱站在了我前方几米之外,愣愣地看着我。   我感觉有人在盯着我看,就抬起头,那一瞬间我愣住了,心里不免紧张起来,原来是她,那天军国醉酒,送他回家的女人。我一下子有些惊慌了,不知是前行还是后退,就在我犹豫的时候,她冷漠地问了我一句:“是去澳大利亚吗?军国已经提前订好了机票,不过好像不是今天,应该是明天?”   “这……”我听了她的话一时无法回答她,心里揣摩着,军国说给我惊喜是不是就是去澳大利亚度假呢?   “怎么不说话?你不是很威风吗?”我听得出玛丽雅的话里有刺儿,她在挑衅。   “玛丽雅小姐幸会,祝你节日愉快,我还有事要先走了。”说完我拉着旅行箱越过她向前走。   “你难道不是和他一起去度假吗?”玛丽雅还在不依不饶地追问着,语气虽然平静却不友好。   “对不起,我无可奉告。”我心乱如麻,厌烦地回了她一句。   “站住,你这个骄傲的女人,总是一副傲睨万物的可恶模样,你把他的爱放在了哪里?”玛丽雅很激动,仔细端详,她的眼镜后面,眼睛红肿好像刚刚哭过了,脸色也不比我好看,一副黯然神伤的样子,这是怎么了?在哪里受了气,想拿我出气吗?   “你放开我,我和你没话说。”我使劲甩开她的钳制,想继续走,被她一把抓住我的大衣,使我动弹不得。   “你这个女人太骄傲了,拥有了一个完美男人的爱,难道还不知足吗?”玛丽雅说话的声音有点激动,嘴唇在抖动着,我被她的样子吓住了。   “你想说什么?”为了不至于招来别人的注目,我赶紧掩住心悸,缓和气氛。   “就在二个小时前,军国把我调回了香港,原因就是因为你!”这句话玛丽雅说得很气愤,以至于咬字过于卖力,口水也喷到了我的脸上,我下意识地伸出手挡在面前。   此时她就像穷途末路,举目无依的小妇人,无名之火不知向谁发泄,紧紧绷着的小脸,仿佛涂了黑炭,两只眼睛红肿布满血丝,看来今天我就是她的出气桶,看这架势,像要吃了我一样。   “他把你调回香港,关我什么事?请玛丽雅小姐不要妄自菲薄。”我虽然心里不快,可也不想在这里吵起来,机场大厅虽然人很多,但也很宽阔,声调提高就会有回声,引起别人的注意。   玛丽雅听了我的话,抓住我大衣的手慢慢松开,掏出纸巾抹掉眼角溢出的泪水,走到旁边很宽大的窗户下站住,看来她有话对我说,我只好硬着头皮跟在后面。   “你有话对我说?”我站在她的对面,拧眉看着她。   “就在二个小时之前,我想在临走之前和他告别,他拒绝吻我,只是适当的抱了我一下,那一下也就几秒钟。”玛丽雅哽咽了,我冷着一张脸心里腹诽着,不要脸,你活该。表面上冷静地继续听她说下文。   “从香港派过来跟随军国组建办公室,至今整整一年半了,从在亚洲分部见到他第一面开始,我就被他潇洒俊朗的外表,雷厉风行、不徇私情的作风深深吸引住,偷偷喜欢上他。我想尽办法讨他欢心,却始终没有进展,直到有一天看到他的电脑桌面上清纯的女孩照片时,才恍然大悟,心里格外焦急,那是一张你的照片。有几次,我借着酒力向他表白,他都装作没听见或者转移话题。一次,本该迪娜陪着军国见客户,我得知后临时调走了迪娜,出现在酒店,业务谈得很顺利,客户很热情,军国盛情难却喝醉了,就是那一次我送军国回家。记得出了酒店,坐进车里,军国已经醉得一塌糊涂,无力的靠在椅背上,我看着他,心里的爱怎么也忍不住,趁着他迷糊,吻了他。那一次我们接吻了,这让我欣喜不已,按捺不住心里的热情,和他纠缠在一起。然而军国在迷糊中把我错认成你,就在我们吻得火热的时候,军国嘴里喃喃喊着:‘雅慧、我的宝贝,雅慧、我爱你。’我一时气得真想抽自己的嘴巴。望着醉得不省人事的军国我只好放手,我不想充当别人的替身,至少我还没有忘情到这种地步,我没有这么高尚,爱情是自私的,不是吗?你为什么不说话?为什么不发火?想在我面前以胜利者姿态,笑话我自作多情吗?”   “随你怎么想。”面对她的质问,我无话可答,没好气地简单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