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意外 < 下 >

　　‘小心烫。’上官修小心翼翼的一口一口喂着她喝粥，生怕她会烫着。 　　看着他小心呵护着自己，卢雨柔心头顿时温暖了起来，原来除了父母还有别人也在关心着她，她真的好高兴。 　　‘脸上的伤还会痛吗？’一看见她脸上的伤痕就觉得碍眼。 　　‘不会……’目前最令她头疼的就只有额头上的伤，其他的就没令她在意。 　　反正脸上的伤迟早会好，倒是额头上的伤疤，不晓得会不会留下疤痕？ 　　‘吃吃看这个，我请大厨将骨头都清干净了，你吃起来应该会比较方便吧！’上官修舀着食物，满意的看着她吃进嘴里。 　　‘好吃吗？’ 　　‘嗯。’她高兴的点着头，生病时果然还是吃粥最好，但是这一两餐都吃一样的东西，感觉有点腻…… 　　虽然他说现在不适合吃油腻的东西，但是她也好想吃些别的东西喔！ 　　‘小雨、小雨，你看我带什么东西来给你吃。’文尚楷兴高采烈的拿着食物跑进来，却看见上官修早已捷足先登。 　　看着他们之间亲匿的互动以及她幸福、满足的神情，他悄悄放下高举的双手，看样子他的关心是多余的了。 　　‘尚楷……’上官修看着他失落的表情，难道他对她…… 　　‘哥，你也带食物过来……’他打起精神勉强挤出笑容，卢雨柔正看着他，他不能马上掉头走人。 　　‘尚楷，坐阿，你带了什么东西过来？’她面带微笑的看着来人，听他刚才兴奋的声音，应该是美味的食物吧！ 　　‘嗯……我带了你喜欢吃的蛋包饭，想说你大病出愈最近都没什么食欲，谁知道……’谁知道还是慢了一步。 　　‘真的吗？’卢雨柔的双眼瞬时睁大，蛋包饭耶！但是，看着上官修手上拿的排骨粥，为难的低下头，她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不好意思拒绝别人，该怎么办才好呢？ 　　‘没关系，你先放下，我这个吃完再吃你的。’她抚着肚皮，反正她现在饥肠辘辘，应该可以吃的下吧！ 　　‘不行，或许你现在食欲旺盛，但是食物也不能一次吃太多阿，胃会受不了的。’文尚楷看着手上的餐盒，‘要不，我下一餐再拿来给你吃，那这个……’他扬扬手上的食物，‘我就拿回房间独享了，待会儿再来看你。’ 　　他转身离去，脸上带着落寞的神情，现在他应该看清了，那甜蜜的两人世界容不下第三者，既然他无心要破坏，倒不如早点放手。 　　‘尚楷、楷－－’他有看见，他都有看见，看见他的失望、失落，看见他强忍着泪水却还要故作坚强。 　　‘小雨，你先自己拿着吧！我出去一下。’上官修将手上的粥彷彿是烫手山芋般递给卢雨柔，然后起身追逐文尚楷。 　　她疑惑的看着他跑出去的身影，还有文尚楷刚刚奇怪的语气，他们到底在玩什么阿？ 　　上官修没想到一出门口就不见文尚楷的身影，下意识的往左边方向追去，最后在客房的两个转弯处追上了他。 　　‘楷，尚楷！你先等我一下。’上官修好不容易追上他，拉住了他的手臂，却被文尚楷给甩开。 　　‘你还是陪小雨去吧！她现在很需要你的陪伴。’现在她最需要的人是上官修，至于他，他相信自己很快就可以复原。 　　‘我看的出来你喜欢她……’一说出口，他心里瞬时泛酸，阵阵泛起不悦。 　　‘是阿，可惜她喜欢的不是我……’他越说越小声，彷彿在嘲笑自己的自不量力，其实结局早就知道，只是他不想认清事实罢了。 　　‘那你……’ 　　‘我说你阿！’文尚楷瞬间换了口气，‘还不赶快去照顾小雨，万一小雨怎么了，我可是不会放过你喔！’怎么可以独留她一个人在房间，她现在生病耶！ 　　‘可是你……’ 　　‘不用管我，快回去啦！我还要回房间，蛋包饭冷了很难吃耶！’他趋赶着上官修，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的难过，更何况卢雨柔也需要他的照顾。 　　‘那我先过去了，你……’ 　　‘你怎么像个娘们一样啰唆，快去啦！’话都说这么明了，他听不懂阿？真的是快气死他了。 　　文尚楷转身离开，徒留上官修一个人站在原地。 　　文尚槿偷偷跟在文尚楷的背后，然后冷不防的突击他身后从被面抱住他。 　　‘啊－－’文尚楷被吓的大叫一声，转头看着背后来人，‘你想吓死我阿？’ 　　只见文尚槿痞痞的笑着，‘以前你不是最喜欢这样吓人吗？’ 　　他沉默不语的往自己的房间前进着，这时候他没心情嘻闹。 　　‘我都有听到喔！’如果不是想去关心卢雨柔一下，他也不会在转角听见上官修与他的对话。 　　‘听到什么？’他依然自顾自的走着，没有与文尚槿闲话家常的意思。 　　‘决定要放弃小雨啦！’ 　　文尚楷闻言立刻停下脚步，苦笑着说：‘是阿！’ 　　‘也不缠着她了？’他绕到文尚楷的面前，想看清楚他的表情。 　　‘我可没说。’谁说放弃等于不能继续喜欢她，这是两码子的事情。 　　文尚槿狐疑的看他，他现在到底在玩什么把戏，他怎么看不懂？ 　　‘我会继续守着她， 修又不是无时无刻都守在她身边，这重责大任当然是给我啦！’就算他们两个无缘，他也情愿作她的守护神，有任何事情他会挡在她前面，这就是他喜欢一个人的方式。 　　文尚槿看着他坚定的语气，忽然间觉得他已经长大了，不再是那个整天捉弄人、幼稚的文尚楷。 　　‘想不到你这么伟大。’他揶揄的看着他，如果他能这么想，他就放心多了。 　　文尚楷骄傲的撇撇嘴，拜托，他也是有智慧的好吗！人家说朋友才能当一辈子，那他又何必执着情人这个位置。 　　文尚槿瞄着他手上的饭盒，‘听说是蛋包饭是吧！我刚好饿了，给我吃吧！’ 　　他伸手过去拿却被文尚楷从他身边溜走。 　　‘不要，你自己做。’它上面还有用番茄酱写着小雨两个字，他要拿回房间慢慢享用。 　　‘给我啦……’他睡过头了找不到食物，正愁没东西吃，既然有现成的当然要极力争取是吧。 　　‘不要啦……’ 　　※ ※ ※ ※ ※ 　　上官修小心翼翼的扶着卢雨柔走在后山的台阶上，彷彿在找寻什么东西。 　　‘会冷吗？’上官修看着她瘦弱的身躯，这几天都下着雨，出门时忘记多带件衣服，真怕她吃不消。 　　‘不会。’因为他的体贴，卢雨柔不由自主的笑着。 　　这几天她因为受伤让他照顾许久，连家里的许多仆人都已经在窃窃私语，说她不晓得下了什么药将上官修给迷住了，今天又这样大摇大摆的带她出门，不晓得又被多少人看见、又要说多少闲话。 　　‘我们要去哪里？’她看着他，这条路到底要通往哪里？ 　　‘快到了。’他看着前面的道路由台阶变成了小石子，‘已经到了。’ 　　‘到了？’她抬头看着前面一座小庙宇，红色的外墙、朱红色的屋檐，墙上不免画着各式各样的神话，还有雕刻的栩栩如生的龙柱，带她来参观古庙吗？ 　　‘我们进去吧……’他牵起她的手往庙宇的方向前进。 　　卢雨柔一走进里面，看见一名老婆婆正背对着他们，看她的穿着应该是富贵人家，她也是跟他们一样是来烧香的吗？ 　　他向她介绍着，‘这位是我们族里最有名的祭师－伊玛。’ 　　‘伊玛您好。’她有听过这名字，听说她是能力最强的祭师，能算出各种不同的劫难，最后一次出现是在十五年前，之后就消声匿迹。 　　想不到竟然可以遇见传说中的人物，真是太令人惊讶了。 　　‘我想请你为她祈福一下。’ 　　上官修简单扼要的说明来意，而她则是目瞪口呆的看着他，原来他带她走了这么久的目的只是要来替她祈福？ 　　‘是吗？我来看一下……’老婆婆慢慢的转身面对着他们。 　　卢雨柔惊呼一声，那名老婆婆怎么看起来这么年轻？身体虽福态，却散发出雍容华贵的气氛，跟她想像中的祭师不太一样。 　　‘琪亚……’伊湘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女孩，虽然事隔多年，但眼神、气质竟然会如此相识？该不会…… 　　卢雨柔疑惑的看着她，琪亚！那是什么？咒语吗？ 　　‘奶奶怎么了？’为什么她看着她的眼神好奇怪，彷彿她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奶奶？’卢雨柔先是看着身边的人，再看看眼前的老妇人，她是他奶奶？ 　　‘是阿，我没跟你说过吗？’上官修疑惑的看着她，他刚刚没介绍吗？ 　　伊湘收起惊叹的眼神，恢复原本和蔼可亲的态度，彷彿刚刚一切都没发生过。 　　‘你叫小雨对吧！’她牵起她的手，像是老奶奶正仔细的观察久未蒙面的孙女般的亲切，一点也不像初次见面。 　　‘奶奶，你认识她阿？’他讶异的看着伊湘的举动，她都还没报上名字…… 　　她轻抚着卢雨柔的秀发，看着她稚气的脸庞，然后温柔的看着她，‘你与你母亲年轻时一样，都是这么漂亮。’ 　　‘您认识我母亲？’她说的是真的吗？ 　　‘没错。’ 　　她讶异的看着伊湘，想不到他母亲竟然认识伊玛祭师，这么荣幸的事情他母亲怎么从没提过？ 　　‘我们到那边坐着，让我好好的看看你。’伊湘牵起她走向一旁的板凳上聊了起来，彷彿是久别重逢的朋友正准备促膝长谈。 　　上官修看着他们这么聊的来虽然很开心，但今天的目的可不是认亲大会。 　　他清了清喉咙，‘咳咳！不好意思奶奶，可以请你先为她祈福吗？’ 　　伊湘先是一愣，随即又笑了起来，‘你看看我，都忘了正事了，人老了真是没用。来来……我们到那边站着。’ 　　她带着卢雨柔站在写满古老文字的圆桌前，然后手上握住一根羽毛，嘴里念念有词，桌面上的圆盘在转动着，圆盘中的镜面忽然射出一道黄色的光芒，只见另有红色光芒在伊湘的手上徘徊数分钟，最后没入卢雨柔的身躯里。 　　上官修惊讶的看着这一切，原来还有红色光芒这一招，怎么上次帮他们大家祈福时就没有这样！ 　　数分钟后伊湘慢慢放下双手，拍拍她的肩膀，‘这样就可以了。’ 　　卢雨柔愣愣的看着她，这样就可以了吗？没什么感觉。 　　伊湘不舍的牵起她的手，最后语重心长的对着她说：‘对不起孩子，辛苦你了，让你受了这么多苦。以后还有很多事还得靠你才行，希望你多多包涵。’ 　　‘嗯？’是她听错了吗？ 　　‘奶奶，您在说什么？’上官修疑惑的看着她，什么受苦？指的是她受伤这件事情吗？还有什么事情要靠她，他怎么一句也听不懂？ 　　伊湘笑着摇摇手，‘没事，待会儿你爷爷会来接我，你们先回去吧！’ 　　‘那我们就先走了。’他扶着她走出大门，‘小心点。’ 　　卢雨柔看着他紧张兮兮的样子忍不住发笑，‘我又不是老太太，会自己走。而且我现在很健康，你看！’ 　　她一说完立刻跑在前头将上官修远远的甩在身后。 　　‘那你别用跑的……’ 　　‘修，你等一下。’伊湘叫住了准备离去的他。 　　‘什么事，奶奶。’上官修一回头就看见眉头深锁的她，彷彿有着很多烦恼。 　　‘不要对她动情。’ 　　‘啥？’他纳闷的看着伊湘，她指的是卢雨柔吗？ 　　‘你们在一起只会害了她，所以不要爱上她，也不要让她爱上你。如果你真的爱她，那就放了她吧！’伊湘语重心长的说出她想说的话，如果可以她也不想这么做，但是为了那女孩的将来，她只能拆散他们。 　　‘奶奶……’为什么她要这么说？难道她知道些什么，还是她看见了什么？ 　　‘我就说到这，你自己就看着办吧！’伊湘拍拍他的肩膀然后转身离去。 　　上官修慢慢的走下台阶，发现卢雨柔正站在不远处等他。 　　‘有事吗？’她看着闷闷不乐的他，有着说不出的怪异。 　　‘没事，我们走吧！’他勉强挤出笑容，原本带她来祈福的好心情早已全部消失，脑子里只剩下伊湘最后对他说的话。 　　望着两个年轻人远去，伊湘站在圆桌前看着桌上的圆形转盘，原来注定的事情无论如何阻止还是会发生，难道这就是命运吗？ 　　孽缘……真的是孽缘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