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意外 < 上 >

　　上官杰坐在教室里，看着文尚楷与卢雨柔迟迟未归，根本就无法专心听课。 　　原本以为这节课有他们俩个翘课已经很不得了了，谁知道还有其他同学从打钟后就没看见踪影，今天是集体翘课日吗？ 　　在加上眼前讲的口沫横飞、津津乐道的老师是全校最古板的讲师，既不准让他出去找人、又将走道的门窗全锁上，说是不准迟到的人进教室，可见得他今天气炸了吧！ 　　文尚楷这醒目的身分，不知道会不会惹的老师一状告到家里，文绍奇虽然表面温文儒雅，但是发狠时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他忍不住叹了口气，看着旁边空荡荡的位置，只希望下节课可以看见他们出现就好。 　　‘滴滴滴、滴－’ 　　突然的声响将发呆的上官杰拉回到现实生活中，他吓得随意按下手表上任一个按钮，先将这声音制止住再说。但这扰人的声响在寂静的教室里马上就被发现，只见台前的老师不悦的台起头巡视台下的学生。 　　‘是谁？’冷若冰霜的口气表示着他已经快没耐性，还不赶停止这恼人的声音。 　　‘老师，对不起，手表坏了。’上官杰赶紧道歉，他太了解这老师的个性，还是先自首无罪。 　　只见台上的老师看了他一眼，然后淡淡的说：‘上课。’ 　　看着老师继续讲解着他的学术领域，上官杰松了一口气，看着老师忍着怒气，他差点就成了压死全班的最后一根稻草，让他发起飙来可是不容小觑…… 　　咦？这时间怎么会有人发讯号给他！ 　　他低头看着手表，这是文尚槿与上官修的实验品－‘厘讯’，原本只是打发时间的无聊作品，如今则当有紧急事件而无法连络到对方时的临时讯息。 　　面显示着来源地－修，他顺时瞪大眼睛，怎么会是修？这时间应该是在上课呀，难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顺势往下看，差点没把他吓死，〝小雨受伤，先走。〞 　　小雨受伤？她怎么会受伤？看这讯息的内容，应该是想让他通知文尚楷，免的文尚楷像个无头苍蝇到处找。 　　偏偏这时候那家伙不知道跑到哪去了，他通知谁阿？ 　　他烦躁的搔搔头，怎么事情这么多？看样子先利用厘讯传讯息给他，看他会不会自动回教室，否则就得等下课后才能出去找人。 　　唉！希望小雨的伤没什么事情才好。 　　※ ※ ※ ※ ※ 　　上官修不顾众人讶异的眼光，小心翼翼的将卢雨柔从车上抱回主屋。 　　看着她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他就没由来的觉得心痛，这些刺眼的伤痕不适合出现在她的身上，而她现在也不应该昏厥的倒在他的怀里，他宁愿她起来跟他斗嘴、吵闹都好，就是不要这么安静，彷彿连呼吸都显的多于。 　　他小心谨慎的将她放置在床上，一想起刚才发生的事情就觉得惊心动魄，当他好不容易赶到保健室时，她却宁静的叫也叫不醒，让他一度以为他再也看不见她勾人魂魄的笑容。 　　幸亏他立刻发现了她将她紧急送往保健室，目前只是暂时性昏迷尚无危害到生命，但因为她额头上的伤口失血过多必须要送医，所以只做个暂时性的包扎而已。 　　但送医的速度要快，否则拖久了一样很危险。 　　全默隐城的医务人员几乎都是在上官集团受训之后分派出去的，有什么医院会比自家好呢？所以他立刻打话给上官艾佳，请她调派最好的医务人员回来，而他也马上将受伤的卢雨柔带回家。 　　‘修，你留在这会妨碍我们，先出去。’说话的是上官艾佳，一回到门口就看间接送的车子已经回来，赶紧带着身边的一群人前往卢雨柔的房间，果然看见上官修正含情脉脉的抚着她毫无生气的脸庞。 　　‘姊，你要救活她，一定要救活她……’ 　　上官修激动的拉着她的手，连一旁的人员都看傻了，修少爷哭了，他哭了？一向自恃冷静的修少爷竟然哭了！这名女子对他而言有如此重要吗？她到底是谁？ 　　有人开始窃窃私语的讨论着，甚至忘了他们今天来的目的是救人。 　　‘好好好……在外面给我安静的待着，不准吵我！’她将上官修一路推到门外，顺便威吓了一番，这小子如果不警告他，他待会儿肯定会在门外大声嚷嚷，说不定还会对着门敲敲打打，这会让她情绪暴躁、无法专心。 　　‘碰’的一声门被关上，上官修就这样愣愣的面对着门发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身上的衬衫沾着卢雨柔的血迹，看着上面血迹斑斑，万一不小心被母亲发现，应该会被吓的不知所措，还是赶紧将它换掉吧！ 　　上官艾佳转过身却看见其他人正看着她发愣，‘看什么？还不动手，救人阿！’看戏阿！ 　　她看着眼前这群所谓的精英，救人是一流、技术是一流、偷懒是一流、打听八卦消息更是一流，人果然是没有十全十美的。 　　上官艾佳－20岁，个性大方、积极，喜爱看书、财务分析。个人专长－研究医学，使伤亡人数降到最低。水汪汪的双眼让人一看就知道鬼灵精怪，不喜按牌理出牌，平时就像邻家大姊姊般好相处，一但发起火来可是会令人退避三舍。 　　上官修先是在房里梳洗了一番，总不能让卢雨柔一睁开双眼就看见他狼狈、颓废的样子，尤其是他那追求完美的姊姊，万一被她看见他那副模样，肯定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说不定还会拿卢雨柔的生命来威胁他。 　　一梳洗完毕他立刻来到卢雨柔的房门前，站在门外的他心急如焚来回的踱步，不晓得里面的情况如何？学校里的医生说不太严重的阿，怎么会关在房里这么久？是出了什么况吗？ 　　如果他没有去找老师、如果他没有多管闲事的吓阻那群女孩、如果他没有好奇的走近观看、如果他没有及时到达保健室，如果没有那么多如果，是不是他就不会发现她，是不是就会永远失去她？ 　　一想到这里他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到底是谁对卢雨柔有这么身的深仇大恨？她在学校有得罪人吗？为什么下手这么狠，甚至还想至她于死地…… 　　就在他百思不解时，一阵跑步声正往他的方向冲过来，他抬头一看，是上官杰他们，时间怎么过这么快，下课了吗？ 　　文尚楷跑在前头，把其他人远远抛在脑后，刚刚因为心情不好跑出教室散心，却在放学后才发现上官杰的讯息，让他什么都来不及拿就赶着要回来，连身上的包包都还是上官杰事先帮他收拾好的。 　　‘怎么了？小雨她怎么了？为什么会受伤？有很严重吗……’文尚楷紧张的问着，早知道刚才就不让她出教室，他不应该离开的阿！ 　　‘姊在里面，严不严重我不知道，但是她进去很久了。’ 　　上官修无力的靠在墙上，双眼直直瞪着尚未开启的门，既不能冲进房门查看情况，要他安静的待在外面等消息又急的不知如何是好。 　　面对自己的无能为力只能在一旁袖手旁观，真令他心烦。 　　文尚楷伸手想拉开门锁，文尚槿见状赶紧将他拉至一旁，这节骨眼可不能让他去打扰上官艾佳，万一耽误了治疗，不要说是他，连上官艾佳都会拿他开刀。 　　‘哥，你做什么？’他不解的看着文尚槿，为什么要拉住他？ 　　‘你给我镇定点，不只只有你，在这里每个人都很关心小雨，但是着急也没有用，你现在冲进去还不是被轰出来，还会妨碍大姊救人，你这样便宜了谁？’如果可以他也想进去阿，但目前最重要的还是阻止他这莽撞的弟弟进去捣乱。 　　上官杰靠近着上官修，他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只能默默的陪伴、静静的等待。 　　忽然门被打开，上官艾佳满脸倦容的站在门口，一开口就先劈哩啪啦的骂了一顿，‘不知道我在里面忙吗？是谁一直在门口吵吵闹闹的？欠骂阿！不知道最需要的是安静吗？在外面不满什么？再吵就扁死你们！’ 　　‘碰’的一声，门又被重重的关上，站在门外的四个人面面相觑，看样子，刚才最大声的人是她吧！ 　　上官杰在一旁嘴角上扬着，他这位大姊总是忙于医学研究与家族企业，见面的时间总是少之又少，想不到这么久没看见她生气了，还是跟小时后的印象差不多，一发起脾气来任何人都敬而远之。 　　上官艾佳揉着发昏的前额，前几天为了做研究已经有好几天没有正常的睡觉，现在还要忍受他们在门外的噪音，当她很闲阿？ 　　看着眼前的女孩额头上的伤已经重新包扎好，她顿时松了一口气。 　　咦？不对阿，今天的整理工作怎么这么快！瞄向一旁的医护人员，每个人动作迅速的在执行自己的工作，应该是被她刚刚的怒气吓到了吧！ 　　也好，早点收工大家也能早些休息，她好累阿…… 　　‘大小姐，病人的性命暂时无碍，只须日后好好调养，相信很快就能恢复健康。’一个手拿检测表的男孩对她报告着，他身后的人员也将仪器、工具全打包好，现场也已经清理干净。 　　‘辛苦你们了，大家可以早点回去。’她挥挥手，意指着大家可以先行离去，剩下的工作由她来善后即可。 　　门‘咿呀’的一声被打开，门外的四个人对着门内的情况探头张望，看着里面的人员一个个走出来，上官艾佳则是走在最后，接着停在门口。 　　一见到她，其他人立刻蜂拥而至，七嘴八舌的开口询问。 　　‘她好了吗？’ 　　‘小雨没事了吧！’ 　　‘有伤的很严重吗？’ 　　‘她……’ 　　‘停－－通通给我闭嘴。’他们这样你一言我一句的，她要先回答谁？ 　　‘现在只有我发言的份，不准提问题、不准发问。’再给他们问下去会没完没了，还不如她先发制人将规则说清楚。 　　看着眼前的大男孩们瞬时没了声音，很好，大家都同意。 　　‘那女孩目前没事了，刚刚在帮她做全身检查所以花比较久的时间，看样子应该没内伤或脑震荡的症状，但是她最近比较劳累、疲倦，所以肝脏与消化系统比较不正常，尽量让她多休息。身上大部分都是擦伤、抓伤，那些伤口已经都上药了……’ 　　‘那……’文尚楷还来不及发表任何意见就被文尚槿捂住了嘴。 　　‘对不起，请、请……继续。’他陪着笑脸，打断别人的谈话是一件很不礼貌的事情，所以他自行将这无礼人拖行至远处，免得大家被波及。 　　看着文尚槿道歉的眼神，上官艾佳的眼神彷彿在警告着‘没有下一次了阿’。 　　回归正题，‘她额头上的伤口比较麻烦，需要定期换药。最近这两三天如果会感到疼痛属于正常，但如果有持续性头疼就要来找我，了解吗？’ 　　透过落地窗看着天色昏暗，这么晚啦！‘你们可以进去看看她，麻烦你们小声一点，病人很需要休息。’ 　　揉揉发酸的肩膀，她也要去补眠了，再这样操劳下去，她的身体迟早坏掉。 　　谁知文尚楷一经过上官艾佳的身边马上就被拦了下来，‘你要做什么？’ 　　‘进去看小雨。’他理所当然的回答着。 　　她不是说现在是探病时间吗？怎么还拦住他？ 　　‘穿这样？’上官艾佳上下的打量着他，‘麻烦你去把这身的脏衣服换掉好不好，想熏死谁阿？里面需要的是新鲜、干净的空气，请不要进去污染里面的洁静。’想气死她是不是？ 　　‘还有你们两个！’她指着刚回到家的上官杰与文尚槿，‘通通去给我洗干净才准过来，听到没有？’ 　　虽然里面的女孩目前没有危险，但是她头上的伤口必须常换药，万一被其他人身上的细菌感染，她岂不是还要重忙一次，当她吃饱没事干阿？！ 　　‘喔……’文尚楷心不甘情不愿的回答着，那岂不是还要先梳洗一番，很麻烦耶！他想先看一下她啦…… 　　文尚槿拉着他，‘还不快走，快点啦！想挨大姊揍阿？’说起他这个弟弟平时还算机警聪明，一但遇到卢雨柔的事情就少了根经，怎么反差这么大？ 　　‘那我先回去了。’为了要早点看到她，文尚楷根本是以跑百米的速度回自己的房内，一想到上官艾佳的坚持，他只好早点梳洗完毕才能去找她。 　　看着文尚楷渐行渐远的身影，文尚槿与上官杰则悠哉的走在他身后，彷彿一点也不急着要来探望卢雨柔。 　　‘你有跟尚楷说了吗？’文尚槿淡淡的、无关紧要的问着身旁的他。 　　‘有，说了。’就是说了才让他找不到文尚楷的人，还担心了好几节课。 　　‘是吗？’他扬起一抹微笑，‘那他怎么说？’ 　　怎么说？他还能怎么说？‘他说他没有，然后在我进教室之前就跑走了。’应该是找地方好好整理自己的情绪或是思考着自己的感情吧！ 　　只见文尚槿嘴角上扬，并没有再多说些什么。 　　他太了解文尚楷了，越是不想面对的事情就会逃避，或是装做没这件事情发生，看他刚刚的反应，应该还无法接受、挣扎着吧！ 　　‘还不赶快进去看她。’上官艾佳让出位置好让他方便进入。 　　‘嗯。’上官修感激的看了她一眼，如果不是她二话不说的来帮他，他现在应该会向无头苍蝇般的干着急吧！ 　　‘对了。’她忽然捱近他的身旁，‘我可是帮你争取到这段无人打扰的时间，自己要好好利用阿！’她狡猾的对他眨眼，然后愉快的转身离开。 　　没错！她刚刚有说因为污染问题所以不让其他人进去，因为这是事实。至于上官修麻……因为他自己已经先整理干净，所以她没有理由可以阻止他进去，她这样很公平，谁先照规定就谁先进去麻！ 　　她这个像木头的弟弟终于开窍了，她还以为他对女人没兴趣，一度将他归列到异于常人，真是老天有眼阿！他终于正常了。 　　上官修不可置信的看着转身离去的她，她是在帮他制造机会吗？ 　　算了，不想思考这复杂的问题，如果想理解他那大姐的头脑在想什么，就只有被她算计的份。 　　他坐在床沿，看着紧闭双眼的她，原本毫无血色的脸上透出淡淡的嫣红。 　　看着她额头上的伤口已经被包扎完毕，脸上的血渍已被清理干净，身上的制服也被换下，只剩下一些青青紫紫的痕迹分布在脸上、手上。 　　他不舍的抚着她的脸庞，好险她现在没事、她还活着，目前可能昏迷不醒，但是没关系，从今以后他会好好的照顾她、保护她。 　　看着四周的家具摆设，他忽然莞尔一笑，前三次进到这房间是因为要照顾生病的她，这次进这房间却是要照顾受伤的她，怎么每当他们相遇时，不是他的衣服挂彩就是她人不舒服？ 　　是命中注定的－－相克吗？应该没这么倒楣吧！ 　　看着她熟睡的面容，待会儿她应该会醒来，受伤的人该吃些什么东西才好？那就烹煮她最爱的食物吧！ 　　上官修轻轻的带上门，深怕一点声响就将她吵醒，想照顾好一个人还真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