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集第十章三大元老

　　山峰之上，抬头便是无云的天空，而站在这广场的边缘向下观望，很轻易就能看到下方稍远处岩石与浓密云层的交接。翻滚着的云层像是片片浪花，每时每刻都撞击着岩石，那种捉摸不定的移动方式，让这一切看上去并不那么真实，有种诡秘的美感。 　　楚雨妮并没有意识到她的对手将会有多强大，她所保持的那种信心更多的是来自之前对手的脆弱。我在战斗方面或许比之许多人要差上很多，但论及感知的某些部分，我并不逊于任何人。 　　实际上，得到沙娜某一部分力量之后，我可以轻易判断出某人的实力如何。 　　不过，楚雨妮的能力与对方三人基本相当，就算不能战胜也不至于轻易落败，只怕她太过低估对手的实力。想到这里，我上前一步，在楚雨妮的耳边说道：“这三个人都是和妳同等级的对手，千万不要小看她们，不然我的小妮受伤，我是会心痛的。” 　　“我知道，可除非她们能毁掉我的项链，否则是伤不到我的。所以就算胜不了，也不用担心我会受伤。”楚雨妮回头看看：“在沙娜姐姐到这之前，我不会输掉的，你最好走远一点，不然会伤到……咦，刚刚遇到那个叫月茹的女孩子在那边，你就过去好了，不过不要做出什么越轨的行为哦！” 　　“妳去吧，还有……我不会忘记妳的！” 　　“记得照顾我地家人……我这一生从来都没有求过人，可是我只希望你能替我照看他们。等你回去后和他们说一声，他们的女儿永远不会忘记养育的恩情，就算这辈子没有机会报答，下辈子注定要还的。”她拭去眼眶中多余的泪水，给了我一个诀别的微笑。 　　“一路走好……” 　　“去死！” 　　楚雨妮原本背对我的身子瞬间旋转，只感觉一道光亮闪过，我已然飞到空中。落下之时。正好让我地屁股与坚硬的石板碰撞一起，痛得我紧皱眉头。 　　“你还好吧？”月茹就站在我身边。看来她也是来看这场战斗地。 　　“只不过开个玩笑而已，用的着这么认真吗？”我小声嘀咕，拍拍身下的灰尘，在月茹柔软而温热的纤手搀扶下站起来，顺便将手搂在她腰上，有点憋气又有几分炫耀的注视即将上演的战斗。 　　三名元老相互对视一眼，右手边那个一直没有发言的女人走出来道：“听说就是妳一招之间胜了清月。年纪轻轻就能有此修为，确实不简单。不过看妳气焰过于嚣张，磨磨妳地棱角也好。” 　　“用不着妳说，我们只是善意拜访，妳们却闭门不见，我看这才是有失风度。” 　　“这次本门紧急闭关，实在是有极为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你们不问缘由的闯进来。本门自然要加以阻止，不然这件事传出去，整个天下的人都要来这边参观，我们又该如何？” 　　“那就开门售票好了，我想一定能赚不少钱。” 　　“……仙云门雪派秦飞雪，不知丫头妳叫什么名字？”这名元老被楚雨妮说的脸色铁青。似乎已经等不及要拿她开刀泄愤。 　　“楚雨妮。”楚雨妮的回答掷地有声。 　　耳濡目染下，楚雨妮也有学会我说话的口吻，当然，叫近墨者黑更适合些。 　　秦飞雪看上去三十岁左右，身穿淡色百花折裙，体形、丰韵大概比楚雨妮要高上一点。 　　与其它人不同的是，她曝露在外面地肌肤就如雪一般纯白，如果一个人皮肤白皙的过分会让人有种病态的感觉，但她的肌肤却会使人感受到晶莹剔透。 　　秦飞雪原本手中就有一把白色的伞，此时她将伞平举在前。脚下微一错步道：“我要出手了。丫头妳小心。”说完手中白伞瞬时撑开，呈现半透明状态。 　　“飞雪流．舞！” 　　那把伞说大不大。正好遮住楚雨妮的视线，让她完全看不到对手。 　　能够看到地，只是在半透明伞面上的一道黑影。空气逐渐变得寒冷，白伞忽然开始转动，让里面的人影更加模糊。 　　楚雨妮发觉脸上一凉，抬头发觉雪不知何时已经在空中弥漫，天空却依然晴朗无云。一阵风吹过，那把转动的伞转的更加迅速。 　　“飞雪流．雪祭！” 　　原本纯白的雪花剎那间变成晶亮的细小冰锥，随着风势全部向楚雨妮卷去。 　　面对突如其来的变化，楚雨妮显得不知所措，没人能想到原本毫无杀伤力的雪花可以成为如此有威胁的攻击。十字架出现在她胸前，光芒闪过后那些细小冰锥纷纷坠落。 　　空中压力忽然增大，楚雨妮抬头看时正好看到秦飞雪自上向下攻来，那把伞还在原来地方位，她手中此时拿地是一支透明的冰锥。 　　躲已经来不及，楚雨妮闭上双眼，看似缓慢其实却极为快速地抬起右手，正好赶在冰锥之前将它拦下。 　　没有激烈的碰撞声，楚雨妮也没有感觉到任何硬碰硬该有的物理征兆。她睁开眼睛再度看时，对手原本该在的位置只是飘落片片雪花，没等再有反应，秦飞雪的身形已出现在前方，手中冰锥刺向她的小腹。 　　一声清亮的响声过后，楚雨妮向后漂浮了一段距离，再度站在地上。她轻抚手中的十字架，并未察觉有破损之处，刚刚那一瞬间，从未与任何外来物质碰撞的十字架直接与冰锥接触，免去了她腹部被刺穿的命运……这秦飞雪不愧为三大元老。仅仅一招就占了上风。 　　“刚刚天上地是……幻影？” 　　“不错，只要空中像此时一样飘着雪花，妳所看到的都不一定是真的。”秦飞雪将伞撑在头上，手中的冰锥不断的转动：“我所创造的飞雪流，能够骗过所有人的眼睛。” 　　“那又如何，我有着世上最强地防卫能力，除非妳有办法弄坏我的项链。不然想要伤到我根本没有可能。”楚雨妮摆弄着手中地十字架，刚刚的战斗让她有了更大的信心。 　　“那东西果然讨厌。料想也不是人间界该有的东西，只不过凡事都会有界限，我不信那东西可以在任何时候保护妳，看妳也没有什么反击的办法，全力攻击下不信妳不露出破绽。” 　　“那就来吧！”楚雨妮听她这么一说，已经决定要先下手为强，整个身体腾空而起。漂浮在空中的同时，她的四周渐渐被光芒笼罩，身体开始慢慢模糊，直到完全不见。 　　“飞雪流．冰阵！” 　　一道道地冰锥在空中形成，将光芒笼罩下的楚雨妮包围起来。 　　一道圆柱形的光射向秦飞雪，半路上遇到的冰锥都在瞬间融化。在光柱射到身体之前，秦飞雪用手中白伞挡了下来，只是略微颤动一下。那光柱就消失掉了。 　　秦飞雪腾空而起，首先将手中白伞抛向楚雨妮的方向，接着用一双手握住冰锥，整个人箭一样的射向楚雨妮：“飞雪流．七杀！” 　　空中的冰锥将阳光反射到秦飞雪的身上，随即让她失去踪影。 　　无数冰锥刺向空中楚雨妮所在地光芒，并在转眼间化为细小的水滴。空中的光芒亦在这不断的攻势下慢慢缩减，已经可以隐隐看到里面的人影。 　　秦飞雪此时出现在空中，不，是七个秦飞雪。七个人的行动一致，身体旋转着用前方地冰锥刺向楚雨妮身体各处，没有任何人能分辨出哪个才是她的真身。 　　一直在旁观看的我心中有种不妙的预感，始终放置在月茹腰间的手不由得紧了一下。楚雨妮的实力并没有想象中坚强，我真的怕她受到什么伤害。 　　“不用担心，雪派元老一向心怀仁慈，她不会有生命危险的。”月茹感受到我的紧张。轻声安慰我。 　　连串暴击声与刺眼光芒过后。楚雨妮飘落回地面，可以很明显的看到她正急促地喘息。 　　即使拥有难以让人伤害到她地能力。体力的消耗仍旧是一项很大地问题。在刚刚两人相交之时，楚雨妮抵挡了连环七次的进攻，对方的每一击都蕴涵极强的威力。 　　秦飞雪出现在楚雨妮对面，身体明显晃动了一下，她那把白色的伞已被收起，站在那边没有动作。仔细看去，她的脸色出奇红润，面上满是荡漾的春意。 　　一缕鲜血从秦飞雪的嘴角流出，她却没有任何擦拭的意图，兀自站在那边一动不动。 　　楚雨妮眼看着对方现下的景况，慢慢地道：“我想这次胜的人是我，妳们还是快找人给她治伤的好，不然出问题可不关我的事。”她转身向我走来，再也没看她的对手一眼。 　　“雪师妹，妳这次是轻敌了，为什么放着雪影诀不用，非要用妳自创的那些招数呢？” 　　为首的那位秋姓元老扶住秦飞雪，替她拭去嘴角的血迹。 　　“就算用雪影诀也不一定能赢得了那丫头，而且很久之前我就决定不再用雪影诀了，师姐妳该知道的。”秦飞雪的脸色转为苍白，伤势已经回复大半。 　　“为什么几十年过去，妳还是忘不了那个人？难怪我一直觉得妳的修为没有任何进境。 　　妳这又是何苦，即使妳再痴情，那个人也不会知道，他已经……” 　　“师姐妳不要再说下去了，我要回去疗伤，这边的事就交给妳和师妹处理……”她伏在秋姓元老的耳边：“那个臭道士贼心不死，千万不要让他见到门主。倒是那两个孩子听说是嫣儿的朋友，放他们过去也并无不可。师姐妳该看得出来，那边的男孩是林家地后人。” 　　“这些我都知道，妳快回去吧……” 　　楚雨妮走向我的时候尽管脚步轻盈，脸上也带着胜利的微笑，我心中依旧有种不祥的预感。果然，在她比了个胜利手势后，不发一言的软倒在我怀中。 　　我紧张的搂着她。最后才发觉她只是睡着了而已，或许是在刚刚的一战中耗费太多地精神。拥着她柔软的躯体。轻吻她温热地面颊，我这才将提起的心放下。 　　“她不要紧吗？”月茹看到楚雨妮倒在我怀里，看着我问。 　　“只是睡着而已，她刚刚用了太多精神力。” 　　“她是你妹妹？怎么感觉你们怪怪的。”月茹看到我搂着楚雨妮的姿势和刚刚吻她的样子，似乎发现了些什么，她眼中带着迷惑，始终盯着我的脸在看。 　　“没有啊。我们很好……妳也想做我妹妹？”我略带邪气的看她。 　　月茹心思细密，转瞬弄清了我在说什么：“我原本以为她是你亲妹妹呢！没想到你人这么花心，为什么我怎么看你都不像那种人？”她说话间神色略带忧伤。 　　“我没有那种想法，我只是想让妳开心。”我长长地吁了一口气，低头思索：“我只是情不自禁，不知从何时开始，只要我遇到出类拔萃的女孩子，我都很想接近。这或许是命运使然。” 　　我牵起她的手：“即使妳对我毫无好感，我仍然希望能和妳相处。 　　无论这段回忆是甜蜜或是痛苦，都将成为我午夜梦回时刻骨铭心的记忆，就算冷酷的时间也不能磨灭丝毫。 　　” 　　“你不是好人，明知道说出这种话我会喜欢上你……”月茹羞涩的靠在我肩上，身体在颤抖：“如果是我错了。我希望能一直错下去。” 　　“喜欢我不是妳的错，只能怪我太有魅力。”说着让人作呕的实话，我轻轻拍打着她地肩膀，心中却已经开始后悔。不知是为什么，事情的演变总是出乎我的预料，并朝最糟糕的方向发展。 　　如今我唯一所能够做的就是，祈祷月茹不会因为和我的这段交集而痛苦，不然我就算是下地狱也不能弥补一个人被伤到地心……尽管我已经被预约到地狱的最后一层。 　　广场中短暂的冷场后，自始至终散发恶臭的老道不太情愿的走到场中，脸上堆笑。却能看出他的无奈：“算老道一个好了。那个丫头一时半刻还醒不过来。” 　　“那就由我来教训你。”秋姓元老上前两步：“仙云门秋若水领教阁下高招。” 　　“喂，秋妹妹别说的那么没有人情味。怎么说大家也是几十年的老朋友，就算当年我有些过错，这几十年也已经还的差不多，妳不要这样冷着脸说话好吗？” 　　“我又没见你还在哪里？当初要不是因为你，门主也不会像现在这个样子。” 　　“难道冰妹妹她这么多年一直没好？不会，一定不会，仙云门是疗伤圣地，只要是还剩一口气就都能救活，冰妹妹伤的又不是很重……”老道神情愈加激动：“不行，我一定要见到她！” 　　“想知道为什么吗？我可以告诉你，因为那个人……他一直没有死。”秋若水缓缓拔出手中长剑，剑身地蓝色光芒让场中所有地物体多了一层淡蓝的颜色。 　　精神状况处在一种病态中地老道并未听到秋若水的话，看到对手拔剑，他也从背后抽出那把乌黑的木剑，不发一言的横剑扫向对手。 　　秋若水轻易的避开老道的剑势，手中之剑立于胸前，轻喝一声后她已然化身为二，其中一人用剑挑飞老道的木剑，另外一人侧身直踢，直接击中老道的胸口。 　　一招之间，原本还嬉笑戏谑的老道已然坐倒在地，一口鲜血喷出之后，不断的咳呛出声。 　　“这几十年你都在干什么？凭你花道人的飞剑不该这般不济才对。 　　”秋若水站在老道的面前，低头审视着他，似乎对他身上的味道很有抵抗力。 　　“那些都已是从前……”花道人努力坐直身子：“这几十年我从未动过身上的剑，原本的武学也早就荒废了，剩下的或许也就只有原本的那些内功而已。 　　” 　　“自从那年离开这里，我始终不能原谅我自己，整个人只能用行尸走肉来形容。这些年我从南走到北，一直以乞讨过日，讨来的钱大都换成了酒……我来这里并不是奢望能见到冰妹妹，只是想得到她的原谅，只要她一句话，我就永远不会再来烦她。”老道士言辞恳切，泪流满面。 　　秋若水闭上双眼，久久没有睁开，她的呼吸缓慢而悠长，却也暴露她的内心已被这段话感动。等她睁开眼睛，看到的是花道人有些浑浊的双眼诚挚的望着她。 　　“我会告诉门主这件事的，你走吧……”说完她背过身去，不再看他。 　　花道人缓缓起身，将掉落在身旁的木剑捡起：“那好，我再来的时候，希望妳能给我一个答案。”他步履蹒跚的朝反方向走着，忽然停下来，转身道：“秋妹妹，这几十年妳一点都没有变，还是当年我偷看妳洗澡时那么美丽，就是不知道身材有没有变形……” 　　没见秋若水有何动作，不知死活的花道人已经飞了出去，按照物理轨迹判断，他可以直接落到下面的云山，省掉不少走路的功夫……就是不知道他今后还能不能走路。 　　“几十年性子都不变……”秋若水咬牙切齿的道：“这个死臭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