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死亡之鳞（2）

夏中尉被抬了过来，扔在那尸体旁边，两个水妖用脚踩在他身上和腿部，防止他突然起来反击。可夏中尉根本就没反抗的意识，也或许是对方踩地太用力，动不了。 龙仕杰看着他苦笑了一下，心里不禁一阵颤动，莫名奇妙地浑身开始颤抖，好象身体里一种潜在的雄性激素在大量地分泌。看着夏中尉一脸笑地坦然，仿佛是接受一切，心头更是不安，说道：“对不起了，夏连长，害了你们。”他说话，都感觉到有颤音了。 面前的血腥味更象似某种兴奋剂，他感觉到每呼吸一次，都能导致身体里的某样东西在成倍地激增。 夏中尉苦笑着看了他一眼，说道：“没什么，兄弟。士兵嘛，战死沙场是光荣的。老子十八年后，照样好汉” 龙仕杰看着那张脸，心头一阵死般地绝望，浑身也激动地剧烈地颤抖起来。 “释放我的力量。不必害怕，我们本就是一体的。”又是那个声音在心底轻声说话。 龙仕杰听着这话，眼睛又不知觉地去看面前的头颅，灰暗的眼睛依然没有闭上，但已没了光泽，可那无神的眼珠更象两道符咒，传输着一种令他自己都感觉恐怖的力量，龙仕杰感觉到身上的肌肉开始颤抖，而且很厉害。 压着他的四个水妖也感觉到了这种颤动，八只手都随着这颤抖而抖动着，却也都咬牙使劲压着。可随着他们的力气加大，传上来的抖动却反尔更厉害。 龙仕杰渐渐感觉到头脑有点发懵，牙齿想要使劲咬住，却又止不住地上下磕着；浑身一种冷冷的感觉，就象是来自地府的气息。 “哦……”他吐了口气，还带着一道长长的雾气，散在自己脸上，有种异常的冷。可这激动的同时，他没以前那些激动心跳加速感觉，全身颤抖却导致心脏一种死样地平寂 夏中尉似乎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还以为他是害怕或是紧张，开口笑道：“兄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阴曹地府，我在前面开路。”说话轻松，却是其意淡淡。 龙仕杰没有说话，就连他的声音，传到自己的耳朵，也是有一种广漠空旷的回荡。 那个声音，在心底如夏日腐朽的力量，带着莫名的恶臭：“起来吧，我最原始的身体，带着女娲死亡的恶咒，发泄千年的怨恨。”这声音，象一道魔咒驱使着无穷的力量。 龙仕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里每根血管里都塞满了易燃易爆的火药，在那魔咒的火星下，立刻燃烧爆炸，仿如有毁灭一切的冲击波。 “啊……”他长声大叫，声惊宇内，天空中风云乍起，隐隐传来闷雷声。 “怎么回事。”克鲁大惊，举头四顾，却又并不见什么异常。只是那四名水妖，脸露恐惧之色，嘴唇哆嗦，说道：“将军，我……我们……快要压不住他了。” 克鲁才想起刚才龙仕杰的大叫和天上的风云并非偶然，再看龙仕杰，已然弓起了身子，四名水妖虽都咬牙向下压，却没起什么作用。 “快，快，把他压住。各位兄弟，别让这死泥鳅又翻身了。”克鲁此刻也顾不得地上的夏中尉，指挥着水妖，满是焦急。 几个受伤的水妖闻言，也都扑了过去，满满地一圈人，将龙仕杰压围在中央。可他们感觉到好象不是在压制一个人，而是压制一座火山，下面满是蓬勃的岩浆，汹涌着来自地层深处那莫可名壮的力量。 终究是要爆发的，岩灰又岂能封住咆哮的岩浆。 龙仕杰怒吼了一声；“啊……”，声大气长，连四周的空气的在波动。压在他身上的七、八名水妖如牛身抖落的虱子，四下散去。 夏中尉都吃了一惊，他想不到龙仕杰为何会突然爆发出这神奇的能力。但那波动的空气，传来令人心寒的恐惧，即使是他如此能坦然面对死亡的人，也感到害怕。再看站起来的龙仕杰，却更是让他吃惊：只见他面如死灰，双目翻白，鼻端呼气，如山峦雾涌，括似死神立于天地间。 踩着夏中尉的两名水妖，也被龙仕杰的气势所惊，骇地连退数步，弃他而去。 凭空生起的阴风，如丝绸般围绕着龙仕杰旋转，带着小小的龙转风，令所有人都望而怯步。夏中尉爬了起来，与着被惊放的战友聚集在龙仕杰的身后。倒吸了口气，轻声叹道：“我地神啊。”，口气里，道不出是尊崇还是恐惧。 克鲁也组织起了所有的水妖，站在龙仕杰的面前，他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也不知道该做什么样的准备，是逃还是战。 龙仕杰放平了视线，他感觉到自己还是自己，并没有象那声音所说的把自己的身体和思维交给了他。只是多了很多愤怒和仇恨，那个死去的头颅；那双不闭的眼睛，晃似两把利刃插在心口，他感觉到了痛楚和悲伤，还有刚才前面那两个鲜血模糊的脸，那都是因为自己而死的。 “杀人者，人必杀之。”龙仕杰慢吞吞地说着，他感觉到自己的声音也变地嘶哑，虽然不象自己以前的声音，但却也说出了他此刻想说的话。 克鲁站出了队伍，举着发着蓝光的盾牌，喊道：“不要装神弄鬼，你这个死泥鳅，爷们都不是吓大的凡人。有本事，你就来单挑，拱拱你的身子。” “是吗。”龙仕杰想着惨死在面前的人，心头恨意与勇气剧增，血管里燃烧和爆炸的火药引发了狂暴的怒气，他心里还不知道能不能战胜克鲁，但此刻理智已被深埋在恨意的土壤。 他跨出去一步，脚下平稳生风。眨了下眼，面前的世界也变成了黑白，象暴光的底片，不过却显地更清晰了。所有的人影也都变地飘渺，象是团白白地雾气，龙仕杰感觉自己如果吹口气，或许都能将它们吹散。 “呕……”龙仕杰还就真感到胸口有团气在汹涌，而且烧的慌，他不禁捶了捶胸膛，嘴唇微张。看着对面的克鲁，不由咬牙切齿，双手不是紧张地握紧拳头，而是五指微张，因为用力，而过度地弯曲，脸色也显地异常狞狰。 “别做鬼脸。死泥鳅，吓不着我。”克鲁把盾牌护在了胸前，挺着手里的武器就要冲上前来。 “啊……嗷……”，龙仕杰实在忍受不了那口气，狂叫而出，象似道烈焰，又象似道寒流，粘在人身上，只能感觉到疼痛，象皮肉剥裂般。平地而生，飙向水妖一群。 克鲁虽不知道来的是何法，但已从气势上感觉大为不妙，立刻蹲下，将盾牌护在身前。气流，如刀班从两侧刮过。 而身后的几十水妖就糟了，都还没反应过来，再者也不疑惑生起的风有什么不同。待到进前，才感觉不妙，身上的皮肉居然在这怪异的风中如尘土般飞散。仅有几声恐惧的惊叫，所有的水妖就此消失于空气中，不留半点痕迹。 待到风停，克鲁才站起了身子，不相信地看着龙仕杰，喃喃地说道：”这……难道……就是龙神……的威力？不可能……水君那还有四片……没聚齐……” “杀人者，人必杀之。”龙仕杰重复着先前的那句话，看着飞散而死的水妖，心头大感快意。不禁仰天大笑，似乎很舒畅，可眼睛却分明挂着泪珠，在克鲁盾牌的蓝光下，显地异常冷清。 克鲁此刻似乎也觉察到了身后少了同伴的说话于呼吸声，回过头，才发觉，居然没一个人在，地上，掉满了渔叉。他完全怔住了，怎么也想不明白，就一阵风，不管怎么厉害，也不至于把几十同伴一下全吹没了啊。 可当看到地上的渔叉，他明白，这些人不是吹没了，而是吹死了。刚才那叫声，不是紧紧代表恐惧，还是死前的哀嚎。只见他的双手也在微微颤抖，那张丑脸上挂满了奇怪的表情；象是愤怒，又象是惊恐，同时还有一股悲伤。 看着龙仕杰仰天大笑，恶从心来，举起手中的武器，对准了龙仕杰。事也凑巧，在他篓子里的雀精灵刚才也只是昏了过去，此刻醒来，钻了出来，眼见此景，飞起在他手背上狠啄了口。 “啊嚯。”克鲁怪叫了声，手一抖，走了偏锋，全打到了空中。可他也不是省油的灯，手一甩，把雀精灵打出好远，叫道：“这死麻雀，下次抓住你直接生吃了。”可手下也不慢，随即又抽了下手，一个不名究里的东西直打想龙仕杰。 龙仕杰是刚看头顶飞过的发射物，还没怎么反应过来，就觉腹部一阵剧痛，似有什么东西钻了进去，但也只是短暂一下就没了感觉。 “死泥鳅。今日你杀我众多弟兄，此仇非报。要想拿那里的死片龙鳞，够胆你就来吧。”说完，朝旁边不远的沟渠中一跃，化水遁去。 “我的妈呀。这也太牛逼了。”夏中尉看到克鲁逃去，才从刚才的情景中反应过来，惊叫道。 龙仕杰没有出声，只是苦笑了下，走到刚才那尸体旁边，蹲下身去，捧起那颗头颅，此刻他也不在感到恐惧，看着那双灰白的眼，说道：“兄弟，是我连累了你，阴曹地府，一路走好。” 夏中尉看他那样，不惊又潸然泪下，拍了下龙仕杰的肩膀，说道：“别难过，我们军人这样是死的光荣，死的其所。” 雀精灵也飞到他另一个肩膀上，不过没再“唧唧”叫，悄然地站在那里，他也清楚，龙仕杰正处于悲伤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