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大计小用

在许昌通往谯县的道路上，一彪军队正在飞快地赶着路，他们正是郭嘉所派遣的急行军，而主将英布也擅长统领这种军队，自他投入曹操麾下以来，还没上过一次阵，这一次正是他大显身手的好机会。 据史书记载，英布是个领兵能力非常厉害的将军。在汉初时，刘邦大杀开国功臣，韩信，彭越被杀后，英布意识到下一个将会是自己了，再想：既然韩彭两人皆死了，那汉朝还有人能抵挡我么？想到这里，他领兵造反，也屡战屡胜，如他所言，没有了韩信和彭越，论用兵能力，整个汉朝中基本上已是没有人能跟他抗衡了。 虽然最后被人用计诱杀了，但英布终究是个用兵能手，领急行军偷袭一座防守松懈的小城，对他来说还算是小菜一碟。 “离谯县还有多远？”英布问左右道。 “回将军，还有百余里左右，约大半天可到，”参军答道“不如先下营做饭休息，现在天色渐亮，不宜突袭。” “有理。”英布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对了，出征时军师表示主公会派援军，知道是谁了吗？” “是韩世忠大人，他也正领兵朝谯县去，只待我们一进攻他便会支援。”参军道。 “我们进攻他才支援？”英布皱了皱眉“为什么不可以一起进攻呢？这样不是省事多了吗？” “不行，我们跟韩大人到达谯县的时间相差了数天，”参军用手比划了一下，事实上建业离谯县的确有一段挺长的距离“若要算起来，从建业到谯县的距离跟从许昌去相比的话，应该有大约九至十倍吧。” “这么多！？”英布不可置信地苦笑了一声“主公也是的，怎么不从寿春出兵呢？那不是省事多了吗？” “寿春的人心未归，牛皋跟主公甚至有过过节，所以才就地出兵的吧。”参军答道“若想等到韩大人来到才一起进攻的话，那是不可能的，因为这里跟谯县的距离不远，加上这里本来就是高危之地，敌人的探子，细作等等肯定会在这里出没的，一旦被敌人发现行踪了，那不是白费心机了吗？” “有理。”英布缓缓点了点头“那算了，待士兵休息一下，明日下午再赶路吧。” 建业城内，人流如鲫，不过一个熟悉，显眼的身形又再在人群中出现。 那人赤脸长须，丹凤眼卧蚕眉，背挂青龙偃月刀，正是当天在城内到处找寻着一个女子的大汉。不过这次看他的眼神特别不同，虽然为防别人认出他而特地戴了个斗笠，但他眼神释放出的凌厉和杀意却依然十分明显，只是碍于这里人多，他不敢轻举妄动，毕竟他一旦出手了，很可能就会被人发现他的身份。 而在他不远处，同样有一个女子在吸引着别人的目光，虽然她看起来衣衫褴褛，却仍不损她的花容月貌，看她那个因为被众人凝视而露出的尴尬表情，更是令一众男士心动。 只是为何这样一个美女子，与世无争的却会惹来杀身之祸呢？没有人知道，甚至因为这女子太引人注目了，竟没有人注意在她的身后，居然有一个带着杀意的男子跟在他后面．．．．．． “姑娘，不如跟我去喝杯酒吧？”一个看起来相当有钱的富家公子走上前，语带轻佻地问道“我还可以替你买一套漂亮的衣服，你这身衣装是浪费了你的脸蛋了。” “不用了，谢谢公子的好意。”那女子看了看那富家公子，有礼地微笑道。 这不笑犹自可，一笑了，这空气便彷佛便凝住了一般，本来沸沸闹闹的气氛一下子刷的，静下来了。 这时一个看起来年轻力壮的男子信步走上前，一手拖着她的手，拨开了围观的人群，匆匆地走了。”别慌，我是帮你的。”那男子轻声道”你这样貌，确实不应该在大街上行走，我护送你到小巷去，你再自个儿走吧。””哦．．．好．．．好的．．．．．．”那女子慌忙点头答道。 “．．．．．．”那红脸大汉看在眼内，预测一下他们走的路线，静静地抄了近路。 那男子左顾右盼，算是领她走到较少人的地方了，看看不远便有一条小巷，二话不说便拖着他快步走进去了，那女子也有点害怕那些人群，见有小巷也慌忙走进去了。 “谢谢公子相救，小女子感激不尽。”两人走进了小巷，那女子见四周已无人了，连忙道谢。 “不用不用，”那男子笑了笑“说到底，我也是有目的的．．．．．．” 只见那男子忽然改变了之前善意的笑容，转为好色跟狰狞，双手靠在那女子身后的墙上，那舌头还在自个儿的嘴唇上绕了几个圈，当下吓得那女子花容失意，正想破口呼救之际，却被那男子捂住了嘴巴。 “你喊呀．．．．．．你一喊，就会有更多的人闻声而来，到时候你要服侍的便不只我一个了．．．．．．”说到这里，那个男子象是庆幸一般地笑了数声，双手在女子的背部游走，慢慢摸索可以脱下衣脚的地方－腰带。 忽然，男子松开了手，缓缓倒在地上，女子吃了一惊，惊觉男子的头不见了，抬头再看时，眼前站着一个大汉，手上的青龙刀沾着血，正是那个赤脸大汉。 只听喀喀两声，那女子朝声看去，竟是那个男子的人头在地上滚动，顿时吓得她叫了起来，就在此时，青龙刀却架在她脖子上，再看那赤脸大汉，表情平静，不知所图为何。 “为．．．．．．为什么你们总是如此．．．．．．？”那女子以为赤脸大汉以性命相胁，而要她的身体，于是失声哭道。 “带着这些问题，到黄泉路上再问吧！”赤脸大汉语气依然平静，美色于前而不为所动“虽然是委屈了你，但你必须得死．．．．．．关某得罪了！” 抵达谯县城外的时间跟英布事先所预算的时间几乎吻合，时值深夜，夜色正浓，虽然平原上没有障碍物可以掩护，不过以目前敌人的守备情况来看，事情似乎仍处于乐观。 “现在离城仅有两里不到，”参军低声道“很容易被哨兵或是探子发现的，还是尽速解决为妙。” “有理，”英布点点头，朝身后的士兵挥了挥手“快，组装那十把攻城梯。” 不一会，十把攻城梯已分别在十个兵士的手上，此时英布亦拿出铁弓，搭上箭矢，看了看身后。 “发声者，斩！”英布道低声道“进攻！” 只见黑影中，英布军众将士只看城池跑去，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就是城西的城墙，他们的任务就是在那里搭上攻城梯，然后冲入城去。 离城渐近，英布专注地察看着城楼之上有否哨兵或是弓箭手，很快，有一个人影映入他的眼帘，只听“嚓”的一声，箭矢正好插在那敌兵的脸上，然后倒下去了。 “城楼上暂时没有可见的敌兵了！”英布喊道“登城后小心墙下有伏兵！一队二队先上！其他随后再上！” 英布军被分成了十队，每队二百人，各随一攻城梯登城，十队相隔亦不远，一旦出事了也可以彼此相救，其实以英布领军的能力，若不是张巡作太守防备的话，这一座小城是绝对难不了他的。”准备好了吗？””上！” “轰隆！” “怎么了！？”听得声音，英布知有异常了“是九队吗！？” “敌人冲出来了！”有兵士喊道。 “冲出来了？”英布看了看旁边，城门关着，敌人也不可能从另外的门杀出来．．．．．． “轰隆！” 只见英布眼前的城墙破了个大洞，一个兵士率先冲破灰尘，跑到英布面前就是一剑，英布何等人物，不消数下便砍掉了其首级，只是在他的身后，似乎还有约百余人冲出来，情况不容乐观。 “别慌！是突墙而已！”英布喝道“登上了梯子的给我冲进城内！还没上的保护着攻城梯！” （注：突墙是守方事先在城内凿穿城墙，但又不完全凿穿，待时机成熟时再用力弄破城墙，达到突袭的效果，是守方用来击退攻方的技俩之一，但由于弄破城墙后需时修补，因此使用率并不高。） “啊！” 只听一声惨叫，英布咬了咬牙，闻声看去，只见三队的攻城梯着了火，接肿而来的是四队，五队，六队的攻城梯也着了火．．．．．． 是陷阱！ “撤了！撤了！”英布喊道“弃梯，全数撤退，违者斩立决！” 顷刻间，英布军退后了一段距离，从远一点的视野一看，才发现谯县的城墙居然破了十个洞，刚好和英布分队的数量吻合，再看攻城梯着火的位置，原来在那城墙的中间早就弄了一道突出的木板，恐怕上面早就放了不少易燃物或是淋了油之类的东西吧。天色漆黑，兵士也自然看不到了。 张巡忌英布兵多，也深知英布用兵能力不容小看，只能见好就收，没有下令追击，只是停在城墙下，跟英布军对峙着。 “想不到敌人玩突墙这一出．．．．．．”参军喘着气，看起来显得有点惊慌“看来敌人早有准备呢．．．．．．难道军中有奸细？” “事到如今，不是想这个的时候了，”英布摇了摇头，轻叹了口气“这次我们折了兵，士气受挫，若攻不下谯县，便难以跟主公和军师交待了。” “不如等韩大人来了，再挥军进攻如何？”参军建议道“敌人弄了十道突墙之多，恐怕没有十天也不能修补好，乘着兵数上的优势，我们大可就这样杀进去。” “有理。”英布点点头，下令退兵十里下寨，等待韩世忠到来。 谯县 张巡收得胜之兵入城，在城内的突墙处放了鹿角，造了陷阱，先暂时做个障碍。这一仗杀了英布六百多兵，十座攻城楼一夜俱尽，算是胜得漂亮了，再点点兵，不过折了数十人而已，胜得如此漂亮，石达开攻不可没，突墙之计可谓神机妙算。 “最绝的是城楼上放了一个草人作为诱敌，”参军笑道“哨兵多了会阻吓敌人，没有哨兵又会惹敌人怀疑，这一个草人实在是妙呀。” “现在还不是高兴的时候，”张巡带着微笑，喝了口酒“这次我觉得是大计小用了，虽然破了敌军，杀敌六百余，但英布仍有作战能力，这十道突墙，会直接影响我们守城的工作的。” “没错，”石达开点了点头“昨天探子也说了，建业方面有动静，若是派出援兵的话，恐怕早已出发，五至六天已能到达这里了，到时候突墙还没补好，便会被敌人乘虚而入了。” “那．．．．．．我们的处境岂不是？”李勇皱了皱眉，就算是他也注意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我们眼下所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个，”张巡笑道“小石，你说呢？” “破英布。”二人异口同声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