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真正意义

校场的气氛开始变得紧张，因为将要来临的一刻，或许是在场众多人里，人生中最精彩的一刻。”夺器吗？”吕布对尉迟恭打遍天下无敌手的这招绝技早有听闻，只是详细并不清楚，也没有亲眼所见，所以虽然有点防范，却万万想不到他会自信到如此地步。 “怎么不敢攻了？”尉迟恭一脸自信的站在原地，侧视着吕布笑道“怕了吗？” 吕布笑了两声，犹豫了半秒，缓缓的踏前了一步，虚晃两下手中的画戟，却不见尉迟恭有任何举动。 这种试探性的动作，从没有人从吕布身上看到过，就是吕布自己也很清楚，他本来就是个直性子的人，动武时更是不在话下，虚晃过后，他才发现自己竟然做出了这个自己从来没做过的动作。 只见尉迟恭嘴角微扬，侧身向前走了两步，又跟吕布对峙了数秒。 吕布心想战神之名不可毁于此刻，退缩跟他的风格截然不同，于是深吸了一口气，一个箭步跨上前去，对着尉迟恭的胸口就是一戟。 尉迟恭冷笑一声，面对速度虽快，但距离过远的攻击，轻轻把身一闪，便闪过了是记刺击。 吕布见尉迟恭不作反击，于是又踏前一步，穷追不舍的刺出了第二记刺击。 “上鈎了，”秦琼摇了摇头“吕布果然还是沉不住性子。” “倒不如说，吕布过于看重自己的地位吧。”柴绍笑道“我看他是感到自己名气过大，在擂台上退缩会被人所指，所以才会进攻吧。” “当刺出了第一击时，他的表情便如告诉敌人，他已沉不住性子一般。”秦琼冷冷道“我以前跟敬德交手时也犯过同样的错误，就算用短兵器，对他如此穷追猛打，也是不智的行为。” 距离在吕布不知不觉间，已逐渐拉近，而尉迟恭的目的，似乎也不远了。 “喝！”吕布大喝一声，手中画戟应声刺出，在不远的距离向前刺出，速度极快之余，看起来也不乏劲力，像有石破天惊之势，纵是木造的画戟，若是硬硬生击在身上，恐怕也要躺一阵子吧。 “哼。” 只听空气中忽然掠过一声冷笑，吕布只觉右手手背一阵刺痛，回过神来时，画戟已消失在右手中，抬头一看，却看见尉迟恭双手紧执画戟，一脸笑容的看着自己。 众人先是静了两秒，然后随即哗然。 尉迟恭的武艺大家虽然心中有数，只是能从战神手中抢过画戟，是众人始料未及的。 “给你抢了又如何？你使双鞭，这画戟你会用吗？”吕布似乎不愿放弃，原因也离不开面子和名气这两个范畴了。 “哈哈，”尉迟恭笑着的舞弄了一番“我既然善抢，为何不善用？某学抢槊时，把槊法也一并学会了。”（注：历史上尉迟恭善抢的是槊，跟枪基本上一样，只是形状上有点不相同。） “槊？”吕布听着有点陌生，但他大概也猜到是什么“那这么说，我是没有胜算了？” 尉迟恭冷笑一声，往前探了一步，一戟往吕布处刺去，却被吕布用手卸开，往前跨了一步，用腋窝夹住画戟，只听一声脆响，画戟顿时变为两截。 两人各执一边，正想开打之际，却听得鸣金之声。 “这次比武以和为贵，木造武器一旦折断便变得尖锐，所以此合视作平手，”校官举起右手高声道“黑十一获胜！” 众人对这个判决似乎不太意外，因为武器被折断这种情况在以往也出现过，结果判决也是一样。 “赢不了你真是可惜啊。”尉迟恭笑道“不过有下一次的话，我看我不会犯下同样的错误了。” “彼此彼此，有下一次的话，我想不会让你碰到我的手背了。”吕布亦笑着的回敬道。 接下来秦琼的赛事不多述说，相信也心中有数。 打了一个时辰左右，是次比武已剩下最后八人了。 其中薛礼对上白一的赛事，倒是让人有点期待。 那个白一在第一场的表现开始时有点不济，不过凭着他果断的性格和战场上的优秀判断，让武艺不太出众的他，直接杀到了八强。 对上薛礼这一战，似乎早在他的预料之中，因此在刚才一战中，他似乎有所保留，刻意让自己消耗的体力减少，来让自己对薛礼的这一战有较大的胜算。 “这个小子虽然不错，但要跟仁贵对上，就勉强了点。”柴绍抱着胸，一脸笑容的看着那个黑一。 “相信过了这个大会后，这个年轻人会晋升不少吧，”尉迟恭笑道“以他目前的年纪来看，在沙场练上几年，恐怕就是那些能独当一面的猛将了。” 那个白一如尉迟恭所言，年纪约二十出头，有着一身不错的武功，虽然如此，但在人才济济的官军麾下，要打败众多的猛将，是绝不可能的。 锣声响起，两人走到擂台中央，各拿起自己的武器。 “那个白一几乎每场都用不同的武器，他总有一把用得最好的武器吧？”尉迟恭皱眉道。 “说起来，他倒是多才多艺，十八般兵器几乎样样都会，看来他下过不少苦功啊。”薛礼也跟尉迟恭有着同样的疑问，因为多场以来，他几乎每场都用不同的武器，剑刀枪戟无所不用。 “蹡” 一声清脆的木击，使众人的声音静了起来。只见薛礼一听锣声响起，随即展开猛攻，手中画戟的攻势犹始流水一般毫不歇息，打得白一是无力还击，不消一会，已将其逼至擂台边缘。 白一心里象是有千种战术，却像无法施展出来一般，脸上一片不服。 薛礼再施劲力，一戟硬生生击在白一手中的剑上，竟将其打退数步，跌出擂台之外。 “出界，白八一分！”校官朗声道。 这个赛果对众人而言也不意外，不过他们倒是没想到表现不错的白一，居然连攻击的机会也没有，便被草草取下一分了。 白一舒了舒筋骨，露出了笑容，又走上了擂台。 “刚才他笑了？”薛礼皱了皱眉，不过这动作很短暂，没有很明显的表露出来，但是细心的人，却往往能注意到这种微妙的小事。 “这一合，我买白一赢。”吕布带着微笑走到那些赌钱的人身旁，拿出了一堆碎银“这里钱不多，总该可以吧？” 那个做庄的看看吕布，似乎有点害怕的点了点头，然后接过那些碎银，数了数，只有数十文而已。 锣声一响，薛礼重施故技，一个箭步踏上前去，正欲施展猛攻之际，却发现白一退后数步，拉开了不短的距离。 薛礼大喝一声，奋力往那白一跑去，无奈那白一似乎无心接战，只是左右左右的跑着，动作虽不敏捷，却走得比较巧妙。 “你看，他一直逐渐的靠近边缘，我看他是想让仁贵出界吧。”柴绍指着白一道。 “用硬的不行，便耍些有的没的，这人看来只有这种本事呢。”尉迟恭不以为然的笑道。 “呜！”薛礼奋力一戟刺去，不慎落了个空，被那白一闪身避过，差点跌出界外。 但在回过神来，转头望向场内之际，那白一似乎早已料到一般，站在他身后用力一推，把薛礼推至场外不远，拿下了这让人诧异的一分。 “好个耍诡计的小伙子，”薛礼拍了拍身服，却也带着笑容走回擂台“不过我倒要看你还有什么本事。” 白一耸了耸背，看他那种神色，象是无计可施的样子，虽然刻意不想流露于脸上，但是也有一些细心的人看出来了。 锣鼓响起，薛礼一如以往的往前跨了一步，而白一亦采取相同的战术，迅速向后退了数步，拉开跟薛礼的距离，以图再以出界决胜负。 白一当然很清楚，这种小技俩能成功一次已经算是幸运了，第二次时别人定会有所防范，所以这举止其实只为拖延时间而想对策。 “我跟你说白了吧，”薛礼纵身一戟刺来，刚好在白一身旁掠过，好不惊险“擂台上是武力跟武力的胜负，而不是这种小聪明便能驾驭的地方。” “或许吧。”白一不以为然的笑了一声，依然跟薛礼保持着一定距离。 薛礼缓缓踏前了一步，放慢了节奏。 “那小子被迫至角落了，”尉迟恭眯起了眼，得意的笑道“得罪仁贵可不是件好事。” “那个白一，看起来确实不象是普通人啊．．．．．．”柴绍皱了皱眉“难道他也是什么历史名人吗？” “呜．．．”白一被薛礼逮到时机，奋力一击下，把勉强格挡的他击飞数步。 “在擂台上，力量就是一切！”薛礼大喝一声，挥舞画戟往前刺去。 只听一声巨响，白一被远远的击飞，重重的摔在场外。 他伤势看起来不重，不过他却没有站起来，而是看着天空，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矛盾了吗？”郭子仪笑道“这小子不是练武的人才，但他看起来却很适合在战场上大展拳脚。” “我也这么想，”李靖托着下巴，满意的笑了一声“我总觉得，这小子不是一般的人，或许有着特别的身份呢。” 白一出局的结果，虽然早就在众人所预料之中，不过他离场的一刻，还是赢得了不少掌声。 “接下来，是黑十一对黑十三。” 吕布和秦琼两人早就有着不少恩怨，这一战的不和气氛甚为浓烈，看秦琼望着吕布那种杀气腾腾的眼神，确实是可怕。若他对手不是吕布，换作一般的敌人，早就害怕得不敢上前了。 “想不到真要跟你对上啊，”吕布笑道“老实话，那个黑面的比你强。” “敬德擅用夺器，我擅长肉搏，大家的范畴不相同，”秦琼不以为然的答道“或许我赢不了你，但我也不会让你神气到哪去。” “那，吕某使拭目以待了。”吕布冷笑一声，各自走到擂台中央，拿起了自己的兵器。 “蹡”的一声，吕布和秦琼顿时眉头一皱，各以为对方会抢先进攻，到头来却是双双守备，于是两人慢慢的向前向后探步，看看谁先露出破绽。 吕布一向耐不住性子，才探了数步，便往前一跃，瞬间跳到秦琼跟前不远，当头一戟击至，幸好秦琼反应快，老早把脚提起，才避过了这一记突袭。 但吕布毕竟不是省油的灯，只见他把戟一收，又往前跨了一步，瞬间缩短了两人之间的距离，换句话说，秦琼根本没有还击的空间和时间。 “不愧是吕布，每一记攻击的破绽都很小，而且攻击的时机和突进的距离都拿捏得恰到好处。”李世民看在眼里，不禁啧啧称奇。 “这么看来，叔宝似乎不是对手呢，”李靖点头道“他武艺虽然精湛而且高强，但要跟吕布对上，似乎还差了点什么。” “呜！”秦琼咬着牙，看准了时机，一个翻滚闪过了吕布的刺击，然后一跃而起，木鐧猛地朝吕布打去。 无奈吕布反应亦不俗，见秦琼闪开之时，早就收招完毕，待秦琼反击之时，已是毫无破绽了。 “着！”校官朗声叫道“黑十一一分！” 众人没有丝毫反应，因为这场比武的确十分精彩，大家的实力都接近登峰造极的境界，这种实力相近的比赛当然能吸引众人的眼球。 秦琼缓缓站了起来，皱着眉头，刚才不慎被逃过反击，反而被吕布拿下一分，现在秦琼是难以获胜了。 “怎么静下来了？”吕布脸色显得有点严肃，跟之前的气氛有点相反“你口中所说的义呢？你所力挺的忠义呢？为什么绝口不提了？” “忠义．．．．．．”秦琼冷冷的走到擂台中央，木无表情的看着吕布，右手握成拳头，轻轻的捶了捶胸口“在心中。” 场下一面欢呼，这下子却显得吕布渺小了一样，他那里肯让情势如此发展？只听一声冷哼，画戟的影子如风似雪，看吕布那认真的容颜，连秦琼也不禁紧张了起来。 “蹡！” 吕布突前一步，画戟手起一刺，风驰电掣般直往秦琼咽喉刺去，跟之前迅速在尉迟恭处拿下一分的情况几乎一样．．．．．． 不同的是，秦琼挡了下来。 “你说自己选择了利，那你为什么还来这里假惺惺的道谢？”秦琼咬着牙，把胸前的双鐧一甩，勉强甩开了吕布的画戟“这不是在自打嘴巴吗？” “正因如此，在显得我选择了利，”吕布笑道“你以为我选择不反叛，便是义的行为？” “什么意思？”秦琼皱了皱眉。 “我之所以那么吝啬自己的生命，并不是因为我想以霸主的身份君临天下，立于龙椅之前，”吕布垂下右手，一脸微笑的答道，只是其声线却刻意压低，能听到的只有秦琼一人“我的梦想，是想以武力取得天下，以自己的武力征服世上所有的敌人－这并不局限于任何身份。” “换句话说，你想以下属的身份，去逐鹿天下？”秦琼彷佛明白了吕布的意思。 “战神，不一定是君主，”吕布看着秦琼笑道，声线依然压低“霸王项羽，就是过于执着主这个字，才铸成了大错，命丧乌江之畔，我吕布对身份这东西看得很开，什么主公臣子并不在意，我在意的是主子的实力。我反叛丁原和董卓，并不是为了什么一己之利，而是因为．．．．．．他们根本没有驾驭我的，资格。” 吕布的狂言狂语，听起来有点荒谬，也带点失实，象是为自己辩护一般。 但是秦琼却似乎不太在意，反而带着接受的意味，慢慢的泛起右边的嘴角。 “这番话陛下不能听到真是有点可惜，”秦琼摇了摇头“不过你的壮志雄心，秦某是感受到了。” “马虎。”吕布笑了一声，又手起一刺，这次的速度同样迅速，但是反应敏捷的秦琼，也同样格挡下来。 “好家伙，进步了不少。”吕布冷哼一声，往前一跨，画戟的力度显得十分惊人，秦琼不敢格挡之下，勉强闪过，画戟仅仅从腰间划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