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战乱本意

河内 “报，晋阳城被山贼袭击，现正陷入一片混乱。”一个士兵跑进政厅道。 本来宁静的政厅，气氛却被这一消息而改变了。 “山贼？”说话的人一身将军的装扮，眼睛虽然细小目光却异常的锐利，微微的瞪了那士兵一眼，即让人感到无比的畏惧“那李世民不是很能干的人吗？” “城邑刚下，守军松懈也不是什么新鲜的事情了。”说话的人坐在那将军旁边，看起来年龄不大不小，约三十出头，但是全身上下却是散发着一股名士的气息，绝不象是一般人。 那将军听毕明白了数分，然后示意士兵回避一下。 “这么说，李世民的名声也会受到一定的影响吧？”将军眉头轻皱，看起来象是心里打着什么算盘一般。 “名声对他而言不太重要，因为在这个时代，他而是占尽天时。”那人摇了摇头，笑道。 “天时吗．．．？”那将军却是越发兴奋“若是把这天时夺到手中，你认为会如何？” “哼，”那人听毕却是无奈的摇了摇头“你可以小看李世民，但千万别小看他身旁的将军。” “我魏延可不能做个被动的窝囊，待李世民养精蓄锐，到时候举大军杀了过来，也是无招架之力，倒不如先下手为强，把武牢关夺到手中，给他一个下马威不是更好？”（注：武牢关即虎牢关） “魏大人，那你又知道，”那人笑了笑，不屑的看着魏延说道“那你又知道，守着武牢关的，是魏国名将张合吗？” “张合？”魏延先是怔了一怔，然后又大笑了起来“自从他被诸葛亮杀了之后，我还以为见不到他了呢！” “有信心是好，但是轻敌是兵家大忌。”那人收起随和的笑容，转而露出严肃的表情“你别忘了，伴着张合的，还有周亚夫。” 魏延右边嘴角大幅度的扬了起来，轻轻一吹，嘴上的两撮小胡子顿时被吹了起来。 “司马大人你也别忘了，我魏延的专长是．．．” “抄小道。” 有人说，小道是危险的。 但是小道再危险，也总会有人去走，因为小道能为他们带来更好的回报。 魏延就是一个这样的人，爱好冒险。 晋阳 “把他们押往主公那里，听候发落！” 只见那群山贼尽皆落网，一个不少，而秦琼却不因此而露出悦色。 因为能捉住这些山贼，却不是他的功劳。 远目看着渐渐模糊的背影，他又是何方神圣？ 正当晋阳政厅里众人议论纷纷之际，在百姓之间，卫青这两个字早就传得街知巷闻了。 “是吗？”李世民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卫青啊．．．” “卫青？他不是霍去病的舅舅吗？”李靖想了半刻，象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 “对哦，我怎么忘了呢？”李世民恍然大悟的笑了一声“那．．．我们要拉拢他也不是什么难事吧？” “拉拢卫青不难，但是．．．我总觉得要提防着霍去病和吕布这两个人。”李靖眉头轻皱，心事重重的说道。 “嗯．．．”李世民沉吟片刻，微微的点了点头“霍去病我倒是不担心，吕布就．．．” “吕布这人狼子野心，总要找个人把他治住。”李靖脸上挂着一丝忧虑，看来吕布对各人的影响绝对不小。 “若吕布一反，霍去病身为他的心腹，恐怕也会附和他，卫青为霍去病的舅舅，恐怕．．．”李世民双眉愈发皱紧，他很少显得这么忧虑和焦急。 “只是陛下你．．．”李靖突然把脸色一转，露出了微笑“不是说过要相信吕布他吗？” “笨蛋，”李世民不禁笑了一声“那只是骗人的谎话，对着这种人，就算他的才能再高，你说不担心才怪。” “吕布看起来笨，但是他聪明得很，若陛下想派人去监视他，他是不可能发现不了的。”李靖的话中，似乎带有弦外之音。 “你的意思是，他会觉得我不信任他？”李世民一下子就听出来了。 “陛下你不杀吕布，还不是因为他勇冠三军？若继续怀疑他的话，恐怕早晚会萌生反意，”李靖精心的分析了一下，似乎也说得合情合理“身为一个下属，若身边有主公的人在日夜监视着，恐怕自己也不会心悦诚服吧？” “相信他一次．．．吗？”有别于平时的李世民，他此刻仍处于犹豫不决的状态。 人生在世，总是身不由己。 在这种尔虞我诈的时代，没有什么人的话可以相信。 魏延在河内的大街上慢慢走着，观察着百姓们的动态和生活，顺便也思索一下接下来要做的事。 河内城的城池颇大，算是大规模的城池之一，加上此处多商人聚集，是继洛阳长安等主要城池外，比较重要的据点。 步入一间酒馆，魏延悠悠的坐了下来，四周都坐着不少看起来有学识的人，看来他来这里的目的已是明显可见了。 “哈，你不知道吗？”魏延身后冒出一声嘲笑，但是他很冷静，只是微微怔了一怔，然后也竖起耳朵听下去。 “听说晋阳城被山贼施展奇袭，在差点得手之际，在巷子里杀出一队百姓，在那个卫青的领导之下，竟重创那群山贼了。”说话的人声音听起来较为沉实，看来年纪已经不小了。 “卫青？”而答话的人的声音听起来则比较年轻，但是没看样子也不能太武断。 实际上，魏延听得这两字时也是吓了一跳，差点没把手上的酒给抖下来。 “是．．．是那个前汉的名将卫青？” “当然，”那人笑道“这下子可好了，李靖，霍去病，卫青都在李世民麾下，只要李世民领其大军往东面杀过去，已是无人能挡了。”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在东面这种平原居多的地形，李世民的骑兵在那三人的带领之下，恐怕会是所向披靡吧。” “加上那些群雄看起来互相猜忌，就算要联合起来对付李世民，也只会各自保留实力而已。” 魏延全数听在耳里，其脸上更是一片凝重。 他心里很清楚，卫青和霍去病都是世上公认的骑兵战泰斗，那个李靖也是个狠角色，若他们三人联手的话，东面割据的局势很快便会停止，变为李世民的天下。 “老板，结帐，我有要事。” 而另一边厢，东边亦是战乱正起。 平原城内，乐毅早已点好兵士，整装待发，预备往北平进军。 “北平守将．．．”乐毅看着手中的信条，双眉不由得皱了起来“多尔．．．衮，鳌拜？好奇怪的名字。” “那应该是唐朝之后的将领了吧，我问过很多人，他们都说压根儿没听说过，”说话的是平原的降将，赵奢“听起来象是外族人，恐怕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吧。” “说起来，在这片土地上自立的，好像每一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吧？”乐毅双眉依然紧紧的皱着，不曾放缓“要统一天下，又要等到何时？” “在我们的那个时代也要数百年，这个年代，每个人都有着非凡的实力，当众势力都到达平均的时候，恐怕要打很久吧．．．”赵奢听毕叹了口气。 “别灰心了，”乐毅转过身，往主队缓缓步去“还是把那种心情转换成动力，把北平城攻下来吧。” “真是的．．．该说你性急还是冷静呢？”赵奢听毕，半笑的说道。 “奇袭？”那个跟着魏延的男人不禁吓了一跳，因为这是个很大胆甚至疯狂的决定。 “对，”魏延点了点头，看他的脸色和表情，似乎他自己也不清楚能否奏效“用兵以出奇制胜，我非孙武，孔明之流，要速破张合，就只能兵行险着。” “用奇兵的风险很大，我们的兵力本来就不多，万一你失败了，后果将会非常的严重。”那人极不同意的反对道。 “你有否想过，若李世民一旦壮大，合卫青，霍去病，李靖三人之力，率领数千骑兵足以纵横天下了，”魏延转过头去，脸色凝重的看着那人，缓缓的补充了一句“尤其是平原占多的东北方，骑兵在这种地势之下，可以说是所向披靡，若不先下手为强，我们就只有坐以待毙的份儿。” 那人听毕，只是抱着胸思索着，没有说话。 “仲达，我知道你是个保守派，这种冒险的事情你是不会做的，”魏延脸色依然无比凝重，彷佛四周的空气也停止了呼吸一般，异常寂静“但是我魏延，绝不能做懦夫！” 被称为仲达的那人，自然便是晋朝的幕后建国者－司马懿。（注：司马懿字仲达） 武牢关作为洛阳东边门户和重要的关隘，因西周穆王在此牢虎而得名。南连嵩岳，北濒黄河，山岭交错，自成天险。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为历代兵家必争之地。 然而这种军事要冲，正是魏延要夜袭的目标。 一个时辰后，河内兵营 “要打仗了吗？”一个士兵以抱怨的语气叹道。 “嘘！”他旁边的友人慌忙用手掩着他的嘴“你疯了吗！？这种话怎么能说出来！？” “我就是不清楚，这样的战争有何意义？”那个士兵不服气的拨开其友人的手“为什么无法回复到以前的生活一样，在盛唐的统治下好好过活！？” 其友人听其声浪渐大，害怕遭到牵连，于是慌忙走到别处。 “姓李的你这个懦夫！”那个士兵见友人走远，大怒，指着他大声骂道。 不骂还好，这一骂，还真把魏延跟司马懿给招来了。 “怎么回事？”魏延开口问道。 “那．．．那个士兵口出狂言，跟他的友军起争执了。”校尉回头看了看那两个士兵，结结巴巴的报告道。 “口出狂言？”司马懿一听就乐了“说来听听。” “我说，这样的战争究竟有何意义，为什么我们无法回复到以前一样，在盛唐的统治下好好过活，而要连年征战，弄得民不聊生！？”那士兵仍不服气，见魏延和司马懿在跟前脸上仍无惧色。 众士兵顿时鸦雀无声，因为他们知道事情已是越搞越大了。 “那我又可以问你，为什么你要投军呢？”司马懿听毕只是轻轻一笑的反问了一句。 “那是因为家里贫穷，难以维生，我为了减轻家里的负担，选择投军，也好为自己的三餐着想。”那士兵正色道。 “不错，”司马懿满意的点了点头“那你又有否想过，即使我们河内不起兵，这个大地之上，也会有无数的自立者呢？” “哼，”那士兵不屑地哼了一声“就是每人都怀着这种心态，天下才会大乱的！” “天下大乱是因为这次大地震之后，众多军事奇才聚在了一起，”司马懿冷笑一声“那你又觉得，这次的事故，背后有着什么样的意义？” “你不就是想说什么老天爷的意思吗！？”士兵厉声道。 “先算你说对了，那我再问你，为什么会有人自立，为什么会有战争？”司马懿问道。 “因为有些人野心勃勃却又不自量力，妄想一统天下！”士兵讥笑道。 “那是因为有人不服统治者！”司马懿厉声道“统治者无任何信服力的话，天下群雄如何不四起？君不见春秋，三国时代都是如此？” “李世民为一代明君，绝不可用那些昏君可比！”士兵笑道。 “我们这些古代的庸才不幸无法见识到李世民的才能，只能在这种方式上跟他一决高下，也好寻个心安理得，心服口服，不然在这种能人遍天下的时代中，他如何服众？”司马懿笑道。 士兵语塞，只是咬着唇不说话。 四周的氛围已几乎凝结起来，因为众士兵见他俩辩驳得如此激烈，早已静了下来，无一人敢发出声音。 “文长，如何处置这人？”司马懿转过头问道。 “．．．”魏延捏着下巴想了数秒，脸上现出兴奋的神情“嗯．．．这种有性格的士兵，现在很难找了。” “你的意思是？”司马懿有点奇怪。 “我就喜欢这种有个性的士兵，把他升上副校尉吧。”魏延笑道毕，把手一挥，大喝道“传令三军，立刻起程攻陷武牢关！” “喂，你这么张扬，若是有细作报知张合，万事休矣。”司马懿担忧的说道。 “放心吧，”魏延满怀自信的笑道“别把我魏文长当成傻瓜了。” 是日下午，斜阳正缓缓落下，消失在众人的视线当中。 魏延一行急行军只消一天半便赶到武牢关附近，也不愧其领兵的才能。 正值半夜，关隘的守卫也不甚森严。 因为没人会想到，居然有人会疯狂得如此袭关。 “武牢关虽然守卫不多，但是据我所知，还是坚固非常的，要将其攻陷单以这种战术恐怕还不足够。”魏延坐在马上，对旁边的参军和刚才的那个副校尉说道。 “武牢关地势险要，已无别路可通过去，反正这关口人数不多，不如硬攻过去，一举可定。”参军道。 “杨涓，你有何看法？”魏延轻轻的点了点头，转头看着那副校尉问道。 “夜袭关隘，为的只是在敌人松懈的时候一举击破吧？”杨涓搔了搔头，然后答道。 “也对，有时候也别想得太复杂了，”魏延象是自嘲的笑了一声，然后点了点头“传令士兵，把带来的冲车组件马上组装，我要在半个时辰之内开始袭击！” “是！” 魏延用兵的主旨跟其他人不同，尤其是他昔日的上司，诸葛亮。 诸葛亮提倡谨慎用兵，不做没有把握的事；而魏延的用兵主旨．．． “用兵，就要出其不意。”魏延道。 “这是主公你的用兵主旨？”杨涓点了点头然后问道。 “慢吞吞的用兵，我可受不了那种感觉。”魏延笑着的摇头说道“对了，我看你不像一般的士兵，你以前是干什么的？” “小的以前是读书人。”杨涓苦笑了一声，然后露出一个有点自卑的神色“很可笑吧？” “你是．．．”魏延欲言又止的，皱起了眉头，象是在琢磨着一个适合的形容词“生不逢时啊。” 二人顿时哄笑了起来。 “我从军为的只是三餐温饱，什么功名不功名的，小的一点也不稀罕。”杨涓笑道。 “说起来，你的父母如何？”魏延问道。 “我的哥哥之前是唐朝的官兵，大地震后，他也不知去向了，”杨涓轻叹了一口气“自此之后，母亲一病不起，父亲也因为要独力养活我们二人而显得非常吃力，为了减轻他俩的负担，我便踏上了从军之路。” “真是个苦命的家庭啊．．．”魏延叹道“不过你放心，待凯旋归去的时候，我会接济你的家人的。” “谢主公。”杨涓拱手谢道，其眼中一阵阵感动和谢意，让人觉得，他还是个不可多得的孝子啊。 夜幕下的武牢关，显得格外神秘和慎人，彷佛那里存在着不知名的恐惧。 “最近挺空闲的，也不知算是好事还是坏事。”关上有两名士兵坐在地上谈着话，好不悠闲。 “什么好事坏事的，能保住命，坐在这里等俸禄就是一件好事了。”另一名士兵大笑道。 那士兵笑了笑，不经意的看了看身后，惊见有点儿不对劲。 “老黄，那儿．．．是不是好像有人？”那士兵疑道。 “我看看．．．”那老黄听毕，缓缓站起来，从城墙的隙中看出去，好像也看不出什么端倪“是你多心了吧？没看到什么奇怪啊？” 那士兵不相信，也站起来察看。 “白痴，蹲下来！”老黄大惊，用力的拍了拍他肩膀，想按下他之际，忽听一声箭响，只见那士兵喉上早已插着一支箭矢。 “妈的！”老黄又怒又惊，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好慌忙跑到关后唤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