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恨与抉择

澜本以为他们这么大张旗鼓的扛着一人会引起其他族民的注意，然而却是他过度担忧，因为夜色越发昏暗的关系，不少人都已经返回屋内准备晚餐，少数在街上逗留的人就算看见他们也会识相的不去打扰。 澜跟随着的步伐弯过一个个小径，让年轻的暗杀者倍觉古怪的是，并不是去他们部队的专属领地，却是来到一栋他不甚熟悉的民房，只见他轻巧步上台阶，合乎礼节的轻敲门扇三声，出来应门的中年妇女朝他们微微一笑后，便二话不说引领他们入屋。 三人迈入不象是一般客房的房间，房内中央摆着特别架高的木床外，就只在靠墙的附近有几个矮柜及摆放不少器具的推车，看来就象是专门设计用来医治病患的所在。 动作轻柔的将紧闭双眸的菲斯特摆上木床后，就朝女子微微躬身道：“莉莉安夫人，他就劳烦您医治了，若有甚么消息务必尽快传信至我们部队。” “没问题，交给我处理，不过这孩子的伤……真是严重啊。”这名被称为莉莉安的女性身袭绣有水之女神符号代表的长袍，举止恬静优雅，浅蓝的发整整齐齐的盘在脑后，当她扬起笑容及露出担忧神情时隐约能从眼尾和嘴角看到丝丝细纹。 “是，请您务必将他医治好。” 澜眼看就打算把菲斯特这个罪犯留给一个看来平凡无奇的妇人，免不了显得急躁地说：“前辈，您怎不把罪人送去给部队的疗师治疗呢，怎么是找这无关人士来处理……” “澜，休得无理，这位是族内首屈一指的疗师大人，而且萨蒙大人事前也交代过了，一旦罪人受重伤就要交由莉莉安夫人来医治，所以并非甚么无关人士。” 澜一听是萨蒙亲下的指令，立刻低头认错：“是！失礼了！莉莉安夫人，请见谅。” 莉莉安没有流露怒容，而是笑吟吟地说：“这不怪你，我早退休多年了，而且又是几年前才另一族搬迁过来的，像你们这般年纪的孩儿不认得我是正常的。” “不过也真是奇了，萨蒙已经许久没有特别带病患来让我医治了，这孩子是谁？” “菲斯特•罗德•泠灵，是一介罪人。请恕其他部份我们无法悉数告知您，莉莉安夫人。” “无妨，我只是想知道这孩子怎么称呼而已。” “那就劳烦您了。”与澜一同恭敬行礼后，便离开屋内。 菲斯特因交谈声悠悠醒转，想当然他还是没有张开双眸，而是在心下快速思量目前的处境，听他们的谈话内容推知他被带来一间民居，而脚步声听来只剩妇人略沉但不过分笨重的步履声，不过也不排除其他房内有人正在歇息所以并未传出明显的声响。 倘若这间房内真的只有这名妇人……难道他们不怕我打伤这名妇人后逃跑吗？莫非自己的伤势真的看起来严重到无法轻易动弹？又或者，他们还另外在我身上下了什么易被追踪的法术，所以才不担忧我会藉机脱逃？ 就如菲斯特所猜测，他身上确实有被安插水系的追踪术法，而会让他们如此松懈的原因也归因于他的伤势，因为那样严重到几乎差点伤及心脏的撕裂伤，就算是有经过特别训练的人也可能会当场毙命，能似他这样幸存下来再加上能维持清醒简直是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等等抓紧机会……再敲晕那名妇人。 虽然菲斯特并不喜于向女性动手，不过情非得已的话他还是会选择稍微野蛮一点的做法。 窸窸窣窣的衣襬摩娑声及拉动推车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菲斯特正伺机而动着，待那妇人朝自己接近时就…… 这时莉莉安象是在自言自语般，开始对着理应是昏厥的他碎念起来：“现在的孩子可真是的啊，总喜欢做些危险的事情，把自己搞得这样浑身是伤，父母可是会很担心的啊……” 菲斯特倒是升起莫名其妙的情绪，他与这妇人无亲无故，为何会从莉莉安那听似半责备的语调中感觉到隐隐的关心之情呢？ “好啦，孩子，你可以醒了。那两人都走了，你身上中的术法只具追踪的效用……哦，还有我是一个人住，用不着担心。” 原来早就被发现了吗……菲斯特不禁钦佩起莉莉安身为疗师的敏锐观察力。 既已被看穿了，菲斯特就也不打算再装死，他睁开水蓝色的眼眸，精神奕奕地说：“莉莉安夫人，您好。您告诉我这么多情报，难道不怕我伤害您吗？” 莉莉安的嘴角漾起柔和的笑意，“若你真是十恶不赦的大坏蛋，萨蒙就不会让你来找我了。” “看来我的看法跟萨蒙是一致的了，你不像传言中那样是个卑劣又狡诈的孩子。来，别动，我先帮你清理伤口。” “什么传言？”菲斯特望着莉莉安持利剪小心翼翼剪开他胸前染血的衣物，期间就算伤口被撕扯到他也不因此皱一丝眉头，彷彿他只是个旁观者而不是身受重伤的当事人。 莉莉安不禁钦佩起菲斯特过人的忍耐力和那双蕴藏坚定意志的眼眸，像这般难得一见的好孩子竟被谣传的如此不堪，妇人不管如何思考都觉得这对菲斯特是极其不公的。 “族人谣传八年前，你因为嫉妒自己的妹妹获得神谕能担任月长老，放火想烧死自己的亲妹妹，而修为了阻止你与你对决，却不慎被你打晕，然后被丢进正受烈火燃烧的房屋，从此你就畏罪出走，再也不曾回来雨族过。” 菲斯特自然明白这根本是无中生有的污蔑，不过他已非当年横冲直撞的初生之犊了，不会去气急败坏地辩解，反倒是沉着地说：“莉莉安夫人，可否请您告诉我安塔莉娜的近况呢？安塔莉娜她……也是这么认为的吗？” “八年前我曾被安排去帮那孩子治疗腿伤，可惜因为太晚发现的关系，细胞坏死的太过严重，最终只能遗憾的选择截肢一途，她的双眼也严重烧伤，永久失明了。无法理解是谁这么心狠要加害一个原本漂漂亮亮的女孩儿呢？另外一个孩子也甚是凄惨啊……即使肢体完好，也难以用原本的面目见人了。” 妇人多愁善感地滔滔述说着，同时间动作熟练地在菲斯特身上施打麻醉药剂，并从伤口边缘慢慢涂抹一些消毒用的软膏，继续分心说：“那孩子听闻在日长老及修那孩子的照料调养下，身体已日渐康复，这你可不必担忧了。至于那孩子对八年前事件的想法很遗憾我无从了解。” “是吗，太好了。莉莉安夫人，很感激您愿意告诉我这些事。” “孩子，我非常的好奇。倘若你真是被诬陷的，你难道不怨怼族人们如此无情的对待你吗？” 莉莉安会提出这样的疑问菲斯特倒是不会感到意外，因为自从八年前他踏出雨族聚落后，就察觉到雨族和外地种族截然不同的价值观，雨族着重于团体与和谐，族群里的族民都会互相照顾扶持，一个聚落就象是一个大家庭，但是这样看似完美无瑕的世外桃源却是无法容下特别突出的细沙的地狱，当他们发现你无法顺应族群的规则时，他们就会不择手段去排除，那些无法融入族内的异类。 而其他族群虽然各自都有各自的价值观，不过大部分都是偏向个人主义，不会特别以族群的福祉为首要考量，比较起来彼此间虽疏离许多，但是却相对的自由许多。 菲斯特的目光放远，好似没有在聚焦般，陷入深深的怀念之中，“以前的我确实是很埋怨我的族人，甚至在被赶出雨族聚落时感到无比的绝望，年少的我也曾对茫然未知的未来感到徬徨与不安，但是正因为如此的境遇，我才能有机会在外面的世界遇到无可替代的伙伴，从他们身上学习与族人截然不同的生活态度，开拓我原本狭隘的世界观，所以这件事对我而言，既是祸，也是福。” 莉莉安执起有着淡蓝色液体的针筒，只见她迟迟没有将之刺入菲斯特的肌肤，而是状似不经意地提起：“那么……你此次回来的目的是带那孩子离开吗？” “是，却也不是。” 莉莉安闻言顿了一下，语带疑惑：“孩子，我不懂你的意思。” “带安塔莉娜离开雨族原先是我的主意没错，但是在回来家乡的路上，我遭遇了许许多多的族人，有痛恨我的，有愿意协助我的，有对我刀剑相向的，有即便我是罪人也愿意认同我为同族民的人，我曾以为我的族民们都没有自己的思想，只像披着人皮面具的玩偶虚假的活着，但实际上他们不是真的如此，而是因为宗教、政治的压榨，被迫只能戴上面具来生活。” “带走安塔莉娜并不能真正的解决问题，倘若安塔莉娜无心改变这一切，我会二话不说带她走，但若她愿意挺身而出对抗雨族流传已久的黑暗，我将会义无反顾的协助她。” “孩子，你知道你是在挑战什么吗？”莉莉安的语气倏地严肃起来，因为菲斯特这番反动言论倘若让位居高位的上位者知晓，就非只是关押进地牢这么单纯的刑罚了。 菲斯特象是没有感受到略微冷凝的氛围般，不慌不忙地说：“这下您可知道我为什么是个罪孽深重的罪人了。” 莉莉安愣了下，听出菲斯特语中的自嘲之意，不禁轻笑几声，在心中喟叹这年龄尚轻的孩子竟有如此能包容他人的胸怀，甚至还具备不畏权贵的过人胆识，举手投足间就已流露出不同于凡者的气度。 倘若是这孩子的话，或许真的能改变些甚么…… “啪啦。”猛地响起某物坠落于地的声音，而菲斯特即便不起身也能猜到是何物发出的响声──方才莉莉安一直拿在手中却迟迟未使用的蓝色针筒。 “莉莉安夫人？” “看来不需要这东西了呢。”莉莉安的语气有些如释重负，随即解释：“这是足以让巨型魔兽昏迷数天的蒙汗药。恭喜你，孩子。你已通过了我的考验，现在让我来帮你把伤口包扎好吧。” 菲斯特胸前的那道狰狞的裂口已被清理的相当干净，消毒与上药的动作皆已完成，就只差包扎这项最后步骤，而不到半刻钟的时间，菲斯特的胸膛就被纯白的绷带密实缠绕，这也代表莉莉安的治疗告一段落，接下来还需静养几日……不过菲斯特却没有这种闲情逸致浪费光阴来养伤。 他不顾莉莉安的反对目光径自起身，恭敬地行礼道：“莉莉安夫人，非常感谢您的救命之恩，恕我目前无法报答您的恩情，请容我来日再报。” “报恩什么的就不必了，唉……要你这孩子多待几天静养一下的话你铁定是不愿意吧。”莉莉安步至矮柜邻近，取出安放在抽屉内的匕首和干净的衣物交与菲斯特说，说：“你的行李都被那两人拿走了，这先凑合着用吧，阿，我先帮你解除他们下的追踪术法，待会儿你就趁机会赶快往西去找你的妹妹吧！” 菲斯特接过匕首与衣物后，迅速罩上外衣并挥手制止莉莉安诵唸咒文，“莉莉安夫人，非常谢谢您，但您不用为我做到这个程度，这会害您遭遇危险的。” “可……” “接下来请让我处理。” 菲斯特绕过莉莉安身侧，二话不说就一脚踢翻摆放着医疗相关用品的推车，瓶瓶罐罐顿时如轮子般滚落在地，所幸瓶身大部分为厚玻璃所制，并不会因为这样的撞击而轻易碎裂。 莉莉安有些目瞪口呆地望着菲斯特四处捣乱，原本整整齐齐的所在霎时变成活像被小偷翻箱倒柜肆意蹂躏的凌乱房间，而事主彷彿不打算做到如此程度就好，还抽出匕首划花墙面和矮柜，这让莉莉安忍不住询问： “孩子……你在做甚么？” “做一些必要的准备。莉莉安夫人，请让我划破您的衣服，放心，不会伤害到您的。” 直到莉莉安的长袍裂了好几道口子后，菲斯特才接着说：“之后请您告诉他们我趁您不备时意欲脱逃，还差点伤害到您，这样您就不会因为帮助我而受到牵连与惩罚了。” “孩子，你怎会想到这种做法？” 菲斯特望着莉莉安颇为吃惊的面容，露出淡淡的笑：“因为我确实不是什么善良的好人，而是率领一个盗贼团兴风作浪的邪佞之人啊。” “莉莉安夫人，愿能再会。”菲斯特再度一个躬身后便匆匆离去。 莉莉安望着菲斯特消失在门的另一端的背影，收起方才的惊愕。 她有预感，菲斯特的出现必定能给雨族带来极大的转变，不过这样的转变是好是坏，现在的她尚且无法得知。 “看来当年您所相信的事情是对的，我亲爱的父亲。” +++++ 赛莱尔认识杰瑞？ 仙蒂的惊讶程度可不亚于杰奥，她踱步至赛莱尔正对面，急急地问：“赛莱尔兄弟！！你认识他？你怎么不早讲？” 面对大有少卖关子意味的凌厉眼神，赛莱尔也只能尴尬地搔头笑笑：“要说熟也不算熟，只是有过一面之缘而已，而且在数年前威奥来子爵可是相当出名的，这样远近驰名的大人物在当时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不只通达国内连邻近诸国也有不少人知晓子爵这号人物……” “停一下！！”仙蒂猛地呼喝一声，她此举并非是要阻止赛莱尔讲古，而是要去拿张椅子以便舒舒服服来听故事。 “喂喂你们几个想听就过来啊！不用鬼鬼祟祟躲在那边看戏啦！” 原本在远处围观的盗贼团成员立刻像看到大人在发糖的小孩般，争先恐后地往前冲向赛莱尔附近，抢了个好位子后就席地而坐。 赛莱尔顿时有种自己化作学堂讲师在传道授业解惑的错觉。 不过他真不想把那些在底下坐不到一分钟就扭来扭去的毛毛虫们当成所谓的理想学生就是了。 仙蒂大喇喇地靠着有着软垫的木椅后说：“好啦～赛莱尔兄弟你可以继续了。” 赛莱尔轻咳几声后，再度侃侃而谈：“我看就先从那位大人的背景开始说起吧，多年以前，当今的魔后与魔王陛下迟迟没有生下子嗣，却是身为亲王的中陆贵族杰伊•昂克斯•琲尔率先得有一子，而这位长子似是继承伯爵闻名遐迩的学识天赋，天生就是个拥有卓越天分的孩子，不仅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连武学方面也完全不逊于他的父亲，而最让人咋舌的是，那位大人不因自己的优越才能骄矜自满，举止既谦和又成熟，丝毫没有纨裤子弟的骄纵和喜于仗势欺人的丑态……” “少来，是你们神化他了吧，我才不相信这世上真的有完人……” “嘘！！” 仙蒂收到来自各方的警示眼神和嘘声，这才讪讪然地摊手兼住口。 赛莱尔笑了笑，他本来想法同仙蒂一般，不过实际见过本人后，就发现自己的想法太过狭隘肤浅了。 “正因那位大人如此的完美，便在坊间得到第一王子的美名，而且那位大人相当善于外交，不少邻国与我们交好都要归功于那位大人勤于四处奔忙，不仅如此他还待人宽厚，对家仆和下人也不会颐指气使，这让市井小民更加钦佩他了。十几年前最著名的是那位大人与艾渥尔娃家族的首席巫女的婚约，当时两人可是人人称羡的才子佳人啊，然而可惜的是，那位大人因为疾病而英年早逝，再加上以前发生的一些事，连带的也没人知道那位巫女的后续下落了……可惜啊。” “听说那位巫女有着一双如红宝石般清澈无暇的眼眸，如黑夜般长至及地的乌丝，容貌清丽脱俗犹如闇之女神一般……” “停停停，这里就不用说了，直接讲你见过第一王子的经过就好啦！”仙蒂一脸痞痞的挥手打断赛莱尔。 拜托，那传说中的首席巫女早就已经在他们队伍中，与其听以讹传讹夸大不实的神话故事倒不如直接看看铠不就好了嘛！ “赛莱尔继续讲啦！我想听美女的故事！” “对啊对啊！最好听的就这个了。” 然而盗贼团成员甚至包括岚得尔在内，都不清楚铠的真实来历，不少成员开始大声嚷嚷，抱怨赛莱尔不继续述说已在他们心中化作瑰丽女神的传说巫女。 “总觉得赛莱尔先生形容的人有点象是铠小姐……”岚得尔皱眉思索，喃喃自语。 仙蒂无言地望着眼神逼近疯狂信徒的盗贼团成员，不禁在心中直摇头。 如果这些人知道真相……传说中的巫女是个喜欢板着死鱼眼吞甜食的终极吃货的话，会不会对他们的心理造成很大的打击啊…… 仙蒂虽然有喜欢捉弄人的恶趣味，不过她还是清楚铠的身分是不适合泄漏出去的秘密，自然就是装作一问三不知囉。 赛莱尔只能无奈笑笑，说：“不然等等我再告诉你们吧，现在先说一下我和那位大人的一面之缘好了。” “吆呼～”得到承诺的盗贼团成员难掩喜悦欢呼出声。 赛莱尔再度清清嗓子，说：“那时印象中是魔王陛下即位满五百周年的日子，因此广邀四大大陆的贵族甚至是低阶贵族和著名的平民世家，或是在某些行业特别出名的人物、富豪，共同到华美的魔王宫殿来共襄盛举，而我很荣幸的能成为其中的一员。” “啧啧！土豪阶级就是嚣张！”阿克一双圆亮的眼眸瞇成小缝。 赛莱尔豪迈笑道：“哈哈哈，也不过是拜家族名所赐而已。也因此我才有幸能一窥传闻中的第一王子的真容，甚至能有机会攀谈几句，那位大人不仅洞悉国与国之间的情势发展，对于经贸方面也多有涉猎，短短几分钟的谈话就让我受益匪浅，使我更加确信市井传言并非只是空穴来风。” “简单来说他不是只是花瓶就是了……赛莱尔兄弟，没其他的了吗？”仙蒂暗思倘若讯息只有这样的话，就只是像在听伟人传记一样，对于她想探究的事情一点帮助也没有。 “恩……对了，那位大人与我结束对话后，就去找另一位背对着我的男子攀谈，不知道他们聊了些什么，那位总是带着优雅笑容的大人竟变了脸色，然后两人就偕同往宫廷门口走去。” 喔？有阴谋的味道！！“赛莱尔你有跟上去吗？你有看到跟她说话的男人长相如何吗？” 赛莱尔摇摇头，语带遗憾地说：“因为他背对着我的关系，所以我并未看清他的长相，而且我和那位大人只是萍水相逢，没有权力去探听他的隐私。” 赛莱尔说的也没错啦……啊啊啊，可惜啊，线索就这么断了。 仙蒂狂乱的搔了搔她本就杂乱的粉色长发，却不料赛莱尔接下来的话会砸给她一记震撼弹…… “虽然只有看到背影，不过却让我印象深刻啊……那名男子有着一头如丝绸般亮丽的银色长发，最奇怪的是，明明是盛夏的日子还戴着一条长到几乎拖地的白色围巾……” 赛莱尔边描述边皱起眉头，这形容的对象，他似乎曾在哪见过？ 仙蒂与杰奥默契十足的相互对望，他们心中都猜到一样的答案，在与赛莱尔初遇之时他们曾经见过，那自称占星师、戴着白色围巾的诡异男子。 伊夫兰•以菲索•水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