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怪物疑云

缇亚是怪物？仙蒂的眉头深深皱了起来。 姑且不论缇亚是不是真的异于常人到被称为怪物的程度，光听到这个词汇就萌生一种让人极度不舒服的感觉，好像自己曾经在哪…… “说清楚，缇亚怎么了？”如果克摩格不能给她满意的答案，她可能会毫不客气的痛揍他一顿，因为她已经猜测到为什么克摩格会把那么年幼的孩子关在暗不见天日的牢狱中，虽然他外表和行事作风像个大恶人，实际上却是拯救许多奴隶脱离水深火海的大善人，然而却有一个女孩是以奴隶的身分被关押在地牢之中，如果不是克摩格另外意有所图，那就是女孩本身有些特殊。 但是就算缇亚再怎么特殊，也不该将那么稚龄的她丢在孤独的黑暗世界中，就因为怪物这个词！思至此，仙蒂纂紧了拳头，不自觉咬紧牙关。 克摩格当然注意到粉色女孩的神色变化，他头一次在贩奴商人听闻女孩的处境时，也是同她相似的反应，然而事后他才明了……那女孩确实应该被关起来，不管是对别人，或是对她，都是比较安全的选项。 “克摩格先生！缇亚小姐究竟做了什么？”岚得尔不解的开口。 连岚得尔都不知道？这倒是让仙蒂感到稍许讶异，可见克摩格把消息埋得多深，身为三大亲信的他都无从知晓。 克摩格瞄了一眼岚得尔，才径自解释：“我会这么说她并不是无中生有，那女孩拥有常人没有的能力……她会读心。” “可是就算是这样……” “妳以为这没什么吗？她不只能读妳当下的想法，还可以读妳最深层的记忆，尤其是妳最不愿回想、最痛苦的回忆，她会毫不留情把妳的疮疤狠狠揭开，用着天真无邪的脸孔公诸于世。” “缇亚不会这么做！她从来没有读过我的心！” “妳可能和岚得尔一样，是少数不会被她读心的人。我猜测心灵如果足够坚定的人是不会被轻易读心的。” 仙蒂的眉头依旧皱着但是却稍稍舒开了些，原来当时他会吩咐岚得尔带他们去见缇亚并非是因为他们彼此交情较深，而是有更深一层的考量，那么意味着克摩格所言不假，缇亚真的有读取人心的能力。 “读心这项天赋并不是大罪，这种能力若是用在正途之上，比方说逮捕罪犯，那就是不可或缺的优秀能力，但是……那女孩没有分辨善恶的能力，连悲伤、愤怒、害怕的情绪都不曾表现，就象是一个玻璃娃娃般无情无心。” 仙蒂回想与缇亚相处的种种，这才猛然意识到她顶多看到她绽放笑容的模样，却不曾见过其他的情绪表现，明明身处不见日月的监牢之中却没有显露惧怕的神态……她怎么现在才发现这件事呢！ “或许是没人教导过她……” 克摩格没好气地说：“妳以为我没考虑过这点吗？我给她找过家教，但是全被吓跑了，为了避免她被有心人士盯上，我才把她关在牢中不让她与外人接触。” 仙蒂踌躇了一下。 缇亚的心智年龄和说话方式与外表年龄真的不太相符，她的模样看来只比她小几岁，然而行为模式却犹如初生的婴儿般纯真，要这样的她懂得如何分辨善恶确实不是件简单的事情，但是仙蒂相信缇亚本性是良善的，若是现在好好指导她，将来肯定能用这份力量帮助许多人。 仙蒂还是不变想寻回缇亚的初衷，然而她现在不是孤身一人旅行，身旁有杰奥、岚得尔还有铠，若是他们不愿意的话…… “走吧，去找缇亚小姐。”杰奥彷彿看穿仙蒂心思般轻声说道。 “少爷要去哪，我就去哪边。”铠无所谓地说。 “仙蒂朋友！缇亚小姐是一定要找回来的！”岚得尔坚定不移地说。 “你们……”一抹浅浅的笑短暂浮现，尔后迅速换上朝气蓬勃的神色说：“好！那就出发吧！” 岚得尔向克摩格及施辛、坎颔首致意后，便跟随仙蒂三人的脚步扬长而去。 “小鬼！祝你们一帆风顺！”施辛真切喊道。 仙蒂没有回头，只是率性地朝后挥挥手，唯有杰奥回首默然示意。 “我们回去吧。” 坎隐约望见克摩格露出一闪而逝的微笑，不禁思索近日来的风风雨雨，虽然因为那女孩的所作所为引起一阵天翻地覆，然而也是因为那女孩的出现才因此完美落幕，任谁也想象不到单单一个柔弱女孩竟能将事情导向无从预料的方向发展，或许这也是老板始料未及的吧。 坎推了推眼镜，留下一抹淡淡的笑意。 喧闹繁杂的擂台大门，终归宁静。 +++++ 一丝丝温煦的光照射入蓊蓊郁郁的林木之间，光影将枯枝落叶烙印成铺盖于地的光毯，奇异的虫鸣鸟叫声回荡在密林之中，犹如优美天然的合奏曲般令人感到清新舒适，少有人涉足的林间秘境兀地响起一阵轻巧的跫音，来人的外貌看来是个尚且年幼的女孩，一袭洁白的连身短裙彷彿纯净得不沾染一丝尘埃，翠绿如叶的秀发恍若拥有生命的灵体般随风舞动。 似是被甚么吸引住目光，翠发女孩猛然驻足，睁着圆灵的褐眸凝视着一株依傍巨木而生的艷丽红花，轻声问道：“你有看到仙蒂吗？她有好长的粉红色的毛喔！” 红花顺风摇曳，象是在回应女孩的问题。 “是吗，她没有在这里。”女孩呆呆地说完，跟红花道别之时，身后却猛地传来一名女子的声音。 “妳……不是上次在市集遇见的女孩吗？我记得……妳叫做缇亚。妳的姊姊呢？”女子怀惴着讶异缓步凑近女孩的身侧，此刻的她不似先前与仙蒂及缇亚见面时伪装成骑士的模样，而是身着一套花样繁复的黑色系哥德式洋装，脚踏一双高挑的银黑马靴，微卷的金发在微光的辉映下反射出璀璨的光辉。 “杰瑞姐姐？” 被唤为杰瑞的女子并不在意被缇亚望见她的真身，因为上次就算经过高阶法器隐藏也被看出来，那再花心思和力量隐蔽也是白费力气，倒不如省下精气力的耗费还比较符合实际效益。 她展露笑容，抱起娇小的缇亚说：“妳还记得姐姐的名字啊，很厉害喔，不过姐姐的名字叫爱菲亚，之前会扮成男生的样子是因为姐姐有任务在身。” 缇亚眨眨眼，乖顺的说：“爱菲亚姐姐好。” 爱菲亚忍不住伸手抚摸缇亚柔顺的发丝，爱怜的说：“缇亚？妳的姊姊呢？那位叫仙蒂的女孩呢？” “仙蒂不是姊姊，仙蒂是仙蒂。” 爱菲亚闻言不禁噗哧一笑说：“她年纪比妳大，就是妳的姊姊啊。” 缇亚却是有些茫然地回望金发女子，这让爱菲亚觉得这女孩越是单纯的惹人怜爱了。 这么小的孩子怎么会独自在森林里游荡呢？克泽森林虽不算是太过危险的地方，但是还是存在少数凶猛的魔兽跟不少盗贼盘据，虽然日前听闻皇家有派骑士团扫荡盗贼团的老巢，让此处算是提高了些安全度，但是依一个柔弱女孩的身分单独一人在此地还是十足危险啊！ 爱菲亚不禁猜想这女孩是不是遭到遗弃……但是那名为仙蒂的女孩看来很珍惜这女孩，或许只是走失了而已，不，也有可能是她们的家庭发生了甚么变故…… 金发女子的银紫眼眸蒙上一层阴霾，她忆起上次仙蒂挺身保护女孩安危的场景，不禁萌生些许感慨之意，若事情真是如她想象的那般，虽然她与缇亚无亲无故，但是先前与她们相逢也算是缘分，女孩若真的无处可归的话，她会选择把女来带回去扶养，相信那尔也会觉得这么做是最好的安排。 她抱着缇亚想循着原路去找那尔讨论收养这件事，却被一群穿着破烂的兽人族盗贼团团包围。 “走运了啊！居然能在这地方遇到两个女人！那个小的可以卖去妓院，另外一个……嘿嘿嘿，真是上等货色啊，身材好又长得标致……”一名豹型兽人猥琐的上下打量爱菲亚凹凸有致的身材。 爱菲亚瞬间变了神色，一双美目散发慑人的寒气，吐露的字句彷彿带着无形的尖刺：“滚开，不想死的话。” “好凶的小辣椒喔，让叔叔来好好调教妳，女人就应该要温顺才能讨人喜欢……”吐出污秽话语的嘴顿时噤了声，一根如荆棘般的尖刺贯穿了他的舌尖甚至是后脑杓，霎时腥红的血液与浓稠的浆液喷散而出，发话的兽人族连语句都尚未完整就命丧黄泉，速度之快到他身旁的伙伴直到他倒地时才意识到女子出手。 “像你们这种败类，我见一个，杀一个。”银紫的眼投射出寒凉刺骨的冷冽，在在显示女子并非说笑而是无比认真。 “妳……妳这个疯女人……根本是个女怪物……”熊型兽人颤颤地说。 爱菲亚轻轻一扬手，从她掌心迅速窜升的漆黑棘刺便刺穿那名熊型兽人的口腔，连哀号都来不及便踏上与前一个同伴相同的死路。 其余的盗贼见识到两名同伴死状凄惨的模样，虽然感到胆战心惊却依然不打算轻易退缩，他们已经没有退路了，若放过女人和小孩这个可以饱赚大笔魔币的机会，那就意味着没有粮食与金钱的他们注定要饿死，反正横竖都是要死那倒不如拚上一拚！ “上啊！！就不信我们这么多人还抓不住那两个女的！！”一名狼形兽人伸出利爪袭向爱菲亚的右胸。 金发女子不过一个偏身便闪过这没甚么程度的攻击，即使是分出左手抱着缇亚的她仍旧能有恃无恐的还击，这次她并非让敌人一击毙命，而是伸出如长形刀片的棘刺斩断来人的右臂，狼形兽人发出撕心裂肺的嚎声，不敢置信地望着自己空无一物的右半边，只剩如涌泉般的鲜血汩汩流出，将满地的枯叶渲染成触目的殷红。 “你们用哪边攻击我，我就攻击哪边回敬你们。”一抹不带感情的冷笑在爱菲亚的嘴边浮现，“我……可不是不讲理的人喔。” “不要……不要……”狼型兽人早已失却方才袭击爱菲亚的凶狠，本就庞大的眼珠瞪得更加巨大，彷彿在望着甚么非人的异类般惊恐不已。 这让爱菲亚感到无比恼火，好像全身的血液都着了烈焰般争先恐后的在体内窜流，按耐不住心中杀意的她，毫不犹豫的使出两条棘刺贯穿那令她感到不悦的眼眸，温热的鲜红再度四散，这让爱菲亚没来由地感到难以压抑的兴奋，她享受着，这种居高临下折磨他人的快感。 “你凭甚么用那种象是看怪物的眼神看我？像你们这种喜欢恃强凌弱的人渣，也想不到自己会有么一天吧哈哈哈！” 她本来还想放过一些人的，但是这些盗贼已经惹恼了她，而招惹到她的下场，当然只剩无间地狱在等待。 “你们……通通都去死吧。”爱菲亚像只猎豹扫视那些已吓得肝胆俱裂的盗贼们，缓缓高举死神般右手的同时，已经有不少盗贼连滚带爬的逃跑，却被她一一从后背一路穿刺到胸腔。 还不够……还不够……银紫的眼眸染上血红的光晕，好似有着名为杀欲的妖怪在疯狂吞噬她的意识，内心有道声音不断在蛊惑自己，不把他们全部变成尸体，自己是不会感到真正的满足的。 所以……还要……杀的更多。 “饶了我吧……我、我不会再干坏事了……”一个吓到双腿发软的兽人族颤抖着身躯苦苦哀求。 爱菲亚朝她步步进逼，正思索着这次要刺哪个部位…… “爱菲亚！住手！妳又失控了！！”猛然响起的男子呼声让金发女子忽地回神，她怔怔地俯瞰惊骇不已的兽人族挣扎着爬走，才转而面对声音的主人说：“那、那尔，抱歉，我、我又……” “妳吓到她了。”一名有着紫色短发的妖精族男子紧绷着面色缓步而来。 爱菲亚这下才忆起自己还抱着缇亚，赶紧满怀歉意的对怀中的女孩说：“对、对不起，缇亚，吓到妳了吗？我只要一生气起来就会无法控制自己，我不是故意要吓妳的……” 爱菲亚感到慌乱不已，自己竟让如此幼小的孩子见识到如此血腥的场面，万一造成她日后的心理创伤该怎么办？她急切的思索有什么是无严重的副作用又能消去记忆的药剂…… 然而女孩却没有流露畏惧的神态，一双褐色眼眸彷彿不曾被杀戮洗礼过般纯净无瑕，她举起小手抚向爱菲亚的脸庞，吐出稚嫩的童音：“爱菲亚姐姐，妳的心在哭。” “妳很恨黑发哥哥，夺去妳所有的幸福。” 怪物！！爱菲亚本被懊悔占据的眼眸掠过一丝惊异，她冷不防松开手，女孩因此重重摔落在地，所幸地面有不少落叶作为缓冲，不至于让缇亚撞伤她细嫩的肌肤。 “爱菲亚！妳做什么？” 金发女子警戒的后退好几步，似是发现什么极具攻击力的魔兽般谨慎叫道：“那尔！不要靠近她！她会读心！” 爱菲亚倏地伸长掌中的棘刺对准缇亚的头颅，虽然她曾泛起照顾女孩长大成人的念头，但是前提是女孩必须是普通人，不具备这种可以探查他人隐私的怪物能力。 缇亚偏着头，那双眼依旧毫无波动的凝望爱菲亚，“爱菲亚姐姐，为什么妳跟其他人一样觉得缇亚是怪物呢？只有仙蒂不觉得缇亚是怪物，还会跟缇亚一起玩。” 她太危险了。爱菲亚暗想着，幸好这女孩没有反击能力，不然今天就是那尔和她会被杀，而不是她能杀了这女孩。 棘刺不偏不倚向下延伸，眼看就要刺穿缇亚那软嫩的脑袋……然而异变突生，那尔敏捷地快步抱走缇亚，让她避过女子无情的屠戮。 “那尔！必须杀掉她！她是个怪物！” “爱菲亚，妳希望自己被当成怪物看待吗？” 女子瞬间面色变得铁青，望着女孩竟没有读紫发男子的心思，却是面露安详的在他怀中安然睡去，就象是个还不谙世事的孩子般纯真，需要受到他人保护般脆弱。 “我……太冲动了，抱歉。” 那尔眼见女子已经有控制住杀意的迹象，这才口气和缓地说：“若是她有这种能力，妳就更不该杀她，王一定会需要她的能力。” “你说的没错。” 爱菲亚心中升起隐约的不安，自己虽然容易被愤怒冲昏脑袋，但是最近却越发频繁而且更加难以控制，若不是还有那尔可以阻止自己的话，不知道自己还会失控到何种地步……她暗暗咬了下唇，忆起方才那尔的问话。 或许……我自己才是真正的怪物吧。 思至此，她顿时放下心中的警戒，向那尔伸出双手，示意让她来抱缇亚。 “放心，我想通了，我不会对她动手的。” 那尔沉默片刻，才动作轻柔的把缇亚放入爱菲亚的怀抱。 爱菲亚凝视着缇亚安详的睡脸，温柔地抚弄她的发丝，刻意压低自己的声音：“那尔，我想……若找不到这孩子的家人的话，由我们来扶养她长大，你觉得如何？” 湛蓝的眼瞳掠过一丝惊诧，那尔略为不解的说：“妳怎么突然……？” “刚刚遇到这女孩时我就有这个打算了。我想依她这般特殊的能力肯定曾遭受过不少迫害，若是由我们来保护她，她就不会再受到伤害了。” “依妳的。”那尔只丢下三字便径自迈步而去。 爱菲亚绽放难得的笑靥，跟随那尔缓慢的步伐，“找到菲斯特了吗？” “有找到他们的临时根据地，不过他并不在那边。” “那他在哪？” “听说是去雷克曼德城的地下擂台。” “我们不是才刚离开那座城吗！”爱菲亚闻言不禁紧皱眉头，他可不喜欢这种四处绕圈子的感觉，这都要怪雨族自己办事不力，连自家族人都无法掌握行踪。 “走吧。”那尔神色淡然丢下一句，显然不觉得四处找人是件麻烦的事情。 ……不愧是王最忠心耿耿的忠犬。 爱菲亚会觉得不耐烦也是情有可原，他们为了完成王所交付的任务，耗费好几日从外海大陆搭船到艾斯耶利港口，首先往月灵•雨族找寻那人，然而他却在多年以前被逐出部族，连他们自己都不晓得他往何处流浪，四处打听之后才听说克泽森林内有由雨族人领导的盗贼团，然而现在又要走回头路返回雷克曼德城……而且雨族尚未传讯息而来想必也是还没找到那人…… 爱菲亚忿忿地在心中暗骂那些没路用的雨族人。就不要到地下擂台他又去别的地方了！要是这样的话我就要回去雨族教训那些废物！！ “别在心里抱怨了，快走吧。” “……好啦。” +++++ 雷克曼德城市集—— “妈妈！他穿得好奇怪喔！”一名兽人族幼童张着无邪的眼，伸出小手指向正缓步行走的旅人，而那名旅人因喊声停下脚步望向声音的主人。 “不要乱看乱指！妈不是跟你说过这样很没礼貌吗！”兽人族母亲教训了一下自家儿子，再语带歉意的说：“这位先生，抱歉，我家孩子就是这么不懂事，请您见谅。” 也无怪乎男孩会认为旅人的打扮怪异，因为这名男子以深紫色的头巾完全包覆住自己的头发，不仅如此还将过长的头巾遮盖住自己的面容，只显露出一双如海洋般蔚蓝的眼眸，身着一袭深蓝色的宽松大衣，腰间挂有的银饰刻着一名从水中浮出身形的庄严女性，细细观察还会发现那名女性的皮肤上刻划着大大小小的数字，优美如画的在她的双手缠绕蔓延。 “不要紧。”男子弯下身友好的抚摸男孩的头道。 “叔叔，她是谁？”男孩盯着精致的银饰发问。 “这孩子真是……又开始得寸进尺了，先生你别介意啊……” 男子挥挥手表示自己并不介意，解下那银饰让男孩在手心把玩端详，边解释道：“这是掌管时间与命运的女神，水之女神泰芙雷忒。” “先生，看您的信仰……您是雨族人吗？” 虽然闇之女神拉迪菲娜是魔界的广泛魔神信仰，但是各个种族还是有自己特别信奉的神祉，而兽人族另外崇拜的的神明是掌管力量与权柄的火之男神迈尔斯曼。 “是的。” 兽人母亲露出欣喜的神情热情握住男人的手，说：“幸会幸会！没想到能巧遇雨族的朋友！” 中陆和南陆皆有雨族的聚落，但是或许是孤僻神秘的天性使然，雨族人向来不常与外界接触，虽然还不到封闭的程度，但是已在中陆居民的记忆中留下稀有种族的印象，甚至还有遇到雨族人就能为一整天带来好运的传说呢！ 男子似乎被妇人的热络之情感染，稍稍放下一些戒心，抽出藏在衣间暗袋的一张泛黄照片，递到妇人的跟前问道：“这位太太，请问您有看见这人吗……这张是以前的照片，他现在的样子可能和我差不多大。” 妇人将目光投射在照片之上，只见当中有两名少年和一名少女，皆是蓝发蓝眼的雨族人，只是发色和瞳色有着深浅差异，三人的笑容看来都相当璀璨真诚，而男子特别指出的少年看似年轻，眉宇间却透出一股成熟的不凡气息。 “抱歉……我很久没见过雨族人了，你去酒馆问看看，或许能打听到他的消息。” “谢谢您。”男子象是在保护重要事物般将相片收入囊中，妇人见状禁不住好奇心脱口而出：“先生，请问他是您的什么人呢？是家人吗？” 男子沉静地摆首，吐出的话语好似沾染令人窒息的沉重：“他是……我最重要的人，也是我……” “必须要处决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