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还以颜色

一向人声鼎沸、龙蛇混杂的地下擂台，今日比起以往更添纷杂之色，或许是历时三个月的特殊战即将步入最后阶段的影响，抑或是近日不知从何处冒出的新锐选手担纲上场，为观看比赛的群众激起消弭良久的热血，更是促成各式赌盘的出现与兴盛，大把大把的魔币短时间内在地下擂台大量流转，形成一片另类的繁华荣景。 位于擂台大厅柜台，一名身形魁梧的兽人族，林克。一如以往摆出服务人员特有的专业笑脸，忙着对来往的客人鞠躬哈腰，虽然内心对此一成不变的工作感到烦躁不已，但他还是强压心头的不快，巧妙地隐藏住自己的心绪。 一对陌生人影倏地引起他的注意，要说林克为何会特别关注的原因，并非只是因为是未曾蒙面的新客人，而是那两人带给他人的气场相当与众不同……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怪异。 和四周人群不修边幅的邋遢装扮形成强烈对比，一男一女的穿着虽算不上华贵雍美，但比起周遭已是相当体面与整齐的打扮了。 “请问有什么是小的能为两位服务的吗？”林克抓紧时机凑近，却被其中原本尾随在男子后方的黑发女子挡住去路。 黑发女子赤红的眼冲斥着冷冽的寒意，即使只有单眼却足以威慑他人。 林克瞟了一眼那令人不适的红眸，暗暗打了一个哆嗦道：“两位客人……请让小的为你们服务……” 林克心中忽地泛起一股奇异感，在内心兀自猜测独眼女子举动活像是贵族的贴身侍卫…… 思至此，林克不禁自嘲地笑了笑。 绝大部分的贵族都相当看不起这种下层人民汇聚的场所，更别说是会劳驾自身亲临此地……虽然不知这两人的来历为何，或许有一定的身分与财力，但或许不到贵族那般尊贵程度。 只见绑着整齐紫黑长发的男子，神色冷漠低语：“铠，退下。” “是，大人。”黑发女子恭敬地退至后方。 长发男子姿态高雅且从容地步至林克跟前站定，不卑不亢地说：“我想找人。” 林克状似有礼地微微躬身倾听，然而视线向下扫去的结果竟让他惊异不已，一颗镶有紫龙刻纹的血黑石——贵族、甚至于王族才能拥有的祕宝，正平稳的垂吊在长发男子的腰际，彷若暗夜中的一盏明灯，显得如此不俗和独特。 林克忽地歹意萌生，他赫然忆起上次抢夺两个小鬼的首饰未果的情状，忿意与贪念霎时填满他的内心。 即使这是假货……拿到黑市拍卖还是可以骗骗一些无知的富商，趁机大捞一笔油水……更何况他们只有两人，只要我一伸手，就有数也数不尽的魔晶币灌满口袋…… 想故技重施的林克却万万没料想到如过这是真货，他将遭遇到什么样的对待……在魔界，并没有绝对而严谨的法律，而是拥有力量才是一切，无力者就必须服从强者，即使这番想法随着时代变迁逐渐从人们的思想中褪去，但旧时代的人们依然对此有心照不宣的默契。 没错，唯有强者才有资格当王，才能让人归顺臣服。 “请问您想找谁呢？”林克假意恭顺，然而手却不干净地暗暗朝长发男子袭去，几欲得手之际，却被突如其来的怪力攫住手腕，他因而吃痛地低喊一声。 只见造成林克如此疼痛的罪魁祸首，竟是那名拥有冷冽血眸的瘦弱女子，他想使劲摆脱女子的束缚却是徒劳无功。 “放、放开我！守卫！快……快来救我！”林克仓皇失措的喊声立时吸引主守在大门的守卫注意，不到半分的时间便将他们三人团团包围。 “大胆的庶民！竟意图冒犯伯爵大人！”红眼女子厉声厉色的高喊一声。 “快点放开我！不然有你们好受的……” “铠，折了。”长发男子冷然下令，深紫色的眸中不存在一丝温度。 “是，大人。”女子毫不犹疑地将林克的手臂往奇怪的方向扭转，顿时凄厉的惨叫声响彻整间大厅。 众守卫只能在一旁观看，而不敢轻易贸然躁进。 “啊啊啊－杀了他们！动作快！”林克痛得面部严重扭曲。 数十把长枪遵从林克的命令，整齐划一地对准一男一女，面对生命的威胁，男子却依然从容不迫，嘴角边扯起一抹轻蔑的笑容道：“铠，全部杀了。” “是，大人。”铠对于男子下达的指令毫不意外，敢将利刃直指伯爵大人，而没有为此付出生命代价的人，就她的认知似乎不曾见过。 一场血腥杀戮正欲开展，然而却被一道男声倏然打断：“通通放下武器！！” 来人是一清瘦的褐发男子，眉宇间透出显而易见的紧张，与以往温和有礼的神态判若两人。 “克、克里先生！您要为我主持公道啊……” “住嘴！这里轮不到你说话！”岚得尔一反平日谦和的态度，反倒是高姿态的向林克怒喝，而林克被岚得尔的喝斥震慑地立时噤声。 岚得尔收敛怒色，朝长发男子恭敬地一躬身说：“琲尔伯爵，您好。请宽恕下人们的无礼之处，沃德先生诚挚邀请您移驾他处，他将另外安排舒适的环境以款待伯爵大人……” 杰伊?昂克斯?琲尔，中陆的当家显赫贵族，其冷酷与强悍的实力全中陆众所皆知，甚至街坊小巷四处流传琲尔亲王的能力其实更胜于当届的魔界之王，当然这只是平民间私底下的传言，实际情况为如何是无人能给出明确的答案。 昂克斯轻轻一摆手，语气仍是透出些许的冷意：“招待就不必了，我要直接见你们的老板。” “是，请让小的为您带路。” 待岚得尔为两人领路远去后，林克这才敢大口喘气出声……没想到他竟去招惹到这辈子绝不该去触犯的大人物之一……若不是岚得尔来替他解围，他就算今日命丧此处也不足为奇，因为贵族，是有权动用私刑的。他在内心暗自庆幸自己的侥幸。 +++++ 场景转至地下擂台的十七号擂台— 赛场上，年约十来岁的粉色长发女孩伫立其中，一双晶莹的深粉色眼眸闪现慧黠的光芒，她的身边一名容颜姣好的黑发男子正悄然低语。 ……小黑说的办法是不坏啦……可是这样的作法还是太过直线单纯……那四眼田鸡想必已经预料到我们会采取这步棋路……可恶，难道没有其他更阴险的奸计了吗？仙蒂暗忖。 坎优雅地推了一下镜框，不过停顿半秒的时间便又飞快敲打键盘，同时在内心思量。接下来他们有95%的机率会以我的电脑为目标进行破坏……他们的意图不得不转向早已预设好的饵食，当主导权还掌握在我方，他们就绝无获胜的可能！ “小鬼，妳不过来我就自己来啦！”施辛一股脑便往仙蒂两人的方向冲撞而来。 “仙蒂殿下？”斐洛询问的语气夹杂着请示的意味。 仙蒂现在可是一个头两个大，还没拟定好战略计画，对手就迫不及待的急着再度开打……两人利落的闪身躲过，因为施辛本就无意偷袭，此举只是为了提醒比赛再度开锣，所以也没使出多大的力道攻击。 仙蒂翻转身躯的当下，顿时被夺目的光闪花眼睛……是什么这么闪啊？仙蒂凝神留意，却见祸首是施辛所戴的钢铁拳套，因其经过抛光的表面反射灯光所致。 不经意朝坎的方位望去，只见坎再次习惯性地抬高眼镜，镜面映照略显鹅黄的灯光，仙蒂因此仰头望向天花板，一盏古典的巨型灯具以极粗的麻绳系柱并悬吊于半空中，周围虽然还是有布置其他大灯，或许是因为省电的关系而没有开启，反倒是稍远处的观众席配置的小灯皆有正常运作。 一抹充斥恶意的微笑在仙蒂稚嫩的脸庞浮现。噢……我想到可以破解他的招数的卑鄙战术了。 仙蒂赶紧凑近斐洛耳侧低声交代几句，黑发男子专注听完内容后不禁面露惊诧，言语中藏不住赞赏之意：“不愧是足智多谋的殿下！在下深感佩服！” “客套话就免了！小黑待会儿不要出错喔……” 坎眼见对手兴致勃勃地讨论作战计画，内心却没有因此有任何动摇，他对自身的精算作战有九成九的信心，至今为止从未失手的绝对预测是不可能被他们轻易破解的，不管是什么样的战斗动作，都能用机器运算出来！ “喂！那边的四眼田鸡！”仙蒂展露自信的笑容，一副傲然的姿态直指坎所在的方向说：“既然你算数这么厉害，我就用你引以为傲的计算跟你决胜负！我算出十分钟后就是你的落败时辰！” 观众席的群众因仙蒂的一席豪语倍感吃惊，面对坎?吉拉难缠的预测技能，即便是缠斗半小时以上他们都不会因此感到意外，究竟这孩童只是童言童语，还是真有能耐化解僵局，夺下胜利的果实呢？ “真的还唬人的啊？就算是强如老大都不敢夸下海口十分钟就能解决……欸！阿特！你觉得有可能做到吗？” 阿特摇摇头，状似迷惘地说：“我不知道……但是既然老大派她上场，许是有什么过人之处。” “但愿如此。”阿克再度将视线转回赛场，心下既是不安却又感到刺激。 小女孩的信口发言，坎?吉拉倒是不信半分，冷冷回应：“不过空口白话。” “是不是空口白话，你等下就自然知道了。”仙蒂嘴角边流露的笑意越发浓烈。 坎?吉拉可是极度冷静自持的男人，并不会因为一些挑衅的言语就自乱阵脚，但心下还是对仙蒂何来的自信感到淡淡的困惑，或许这不过是敌人的虚张声势罢了。 战火再度如火如荼开展，稍稍出乎坎的预料，仙蒂没有往坎所在的位置采取攻势，反倒是加入斐洛，与之共同御敌。金属擦撞引发的铿锵声不绝于耳，一时之间也看不出那年幼女孩葫芦里是卖什么药。 她究竟在盘算些什么……？或许是欲擒故纵，实是意有所图……不，我实在是顾虑太多了，即使再怎么古灵精怪也终究只是孩子的思维，玩不出什么把戏的。坎在心中暗忖。 斐洛与仙蒂默契绝佳的展开攻防，两人相当有节奏的交互攻击，施辛虽得到指示但转瞬间竟也没有能出手的空隙，只能守大于攻，形式再度沦为不上不下的僵持局面。 “小黑！我去打他背后，你趁隙砍他！”仙蒂忽地高喊一声。 言语欺诈是毫无意义的，你们身体的移动角度与所在座标的转换，已经明确告诉我实际会从背后袭击的人是黑衣男子，而非那名出声的女孩。 果不其然，斐洛使出诡谲的身法绕至施辛的颈后，施辛巧妙地及时闪过。 接下来，那女孩会手持匕首直刺脸面。 仙蒂如他所预料藉由斐洛的协助跳起身，右手正高高举起…… 看来，也不过如此。坎悠然自得地推一下镜框。 然而……仙蒂并非手持匕首突刺，却是赤拳向施辛的峨眉打去。 “匕首呢？”施辛惊疑的低吼声响起。 “喔～那个啊。”仙蒂嘴边的笑意已到了异常浓厚的地步，“我刚才手滑，不小心把它甩出去了欸。” “什……”施辛的惊语霎时被突如其来的黑暗和震耳欲聋的破碎声打断，中央赛场因主要照明用的巨灯莫名熄灭顿时陷入闇黑之中，唯有四周较远处观众席 的小型灯还散发光亮。 周围观众席的骚动声充斥会场，大多数对此感到不满及大声抱怨，毕竟她们是来看比赛的，现在却根本甚么也看不见，更别提场上的选手们绝对是彼此望不见彼此的。 坎对仙蒂会采取这步险棋感到惊诧不已，虽然他确实计算出5%的机率他有可能利用此招……但是这招对必须依赖眼睛才能作战的他们可是十足不利，虽然丧失视觉却不会对运用电脑的他们造成太过巨大的影响。 “锵！锵！”空气中传出清脆的声响。 怎么可能？他们理当看不见才对，为何还是可以发动攻击？坎暗思。 “阿特！我都变成睁眼瞎子，啥都看不到了！为啥他们还是能打啊？难道他们有什么特异功能吗？”阿克怪叫几声。 “不可能……啊！难道是……？”阿特注意到赛场中闪动着微弱的光。 “真是感谢施辛兄弟为我们照明啊！小妹不胜感激！”仙蒂贼笑几声，暗暗从衣服暗袋中掏出另一把匕首在一旁纳凉几秒，这才加入协助作战的行列。 坎顿时惊觉仙蒂的手段秘密，竟是靠着施辛那双反光能力极佳的钢铁拳套，反射四周观众席的小灯，借以来确定他的所在方位，虽然是很鲁莽的方式但不得不承认确实很有效……但是这是以一般情况来说，此举在精密运算跟前，也不过是雕虫小技罢了。 而坎早已推算到，仙蒂势必会在电源供应尚未回复之际，前来袭击这场比赛实质的核心司令塔，只是尚未确定她会采取的进攻时机…… 施辛在坎的精确命令下一一闪过刀刃，规律的击打声回荡在赛场中，战况又恢复到先前的僵持状态，坎悠然地推动一下镜框却意外惊见一丝冷光从面前直扑而来！ 坎堪堪用鼠标挥开闪烁寒光的匕首，冷汗随之掉落，他万万没料到仙蒂居然还是采取投掷的招式……先不论武器只准许携带两样的规则……她不是还在和施辛对战？不对……是我大意了，竟被声音的把戏所蒙……是那黑衣男子运用两把武器创造出有两人同时攻击的错觉……按此推论的话……那女孩立时就会前来袭击！ 无声无息地抽出怀中藏有的细小银针，想不到今次竟会逼他使出他真正擅长的武器，这女孩确实有一手！ 那女孩会直冲而来！坎计算好绝佳的角度，投射出那一小把密集的细针，若是此计得手，来人就会被穿刺得千疮百孔，即便不丧命也只剩半条命了。 虽然女孩的战术确实高明，但可惜的是，也只能请她香消玉殒在此处了。若不是老板一时的心软与众信诺，这样的祸患早该在地牢就事先剪除！ “锵、锵、锵……”飞针被迅速挥挡掉，令坎倍感讶异的是，那女孩的手中竟还握有武器！而且竟能在黑暗中觉察那些防不胜防的细针……那女孩究竟是何方神圣？ 一股重量瞬间压上摆放电脑的小桌，与此同时，场内因供电恢复大放光明，只见一名粉色长发女孩带着傲然的神色邪笑道：“四眼田鸡，十分钟的胜负看来是我胜囉，承让啦！” 仙蒂一个反手，手中的匕首便毫不留情穿透脆弱的电脑萤幕。 现场的观众原本归于沉默的状态，却被仙蒂突如其来的将军瞬间引爆，欢声雷动的呼喝声充斥于赛场之中。 其中呼喊得极为热情的观看者就非阿克莫属，他兴奋地又叫又跳，难掩愉悦之情道：“阿特！阿特！那女的好厉害！她是怎么办到的？你还骗我说她不强！” 阿特碧蓝的眼眸也盈满不敢置信，说：“没想到她竟然真的做到了……但她照理来说是没有战斗的实力才对啊……” “她确实是没有与人作战的能力，却拥有可以善用计谋的脑袋。”沉稳有磁性的男子声调倏然响起。 “老大！！”来人正是盗贼团首领，菲斯特?罗德?泠灵。 为了伪装自身盗贼团首领的身分，菲斯特换上整齐且不失体面的青蓝色轻装，恰恰与他的蓝发蓝眼色调相当契合，潇洒的气质与一派正人君子的氛围，让人万万联想不到此人竟与偷盗的下流勾当有所牵扯。 “老大！那女孩到底动了什么手脚？他是怎么在黑暗中找到坎?吉拉的所在位置？还有武器的部分……刀剑类不是只能携带两把吗？”阿克百思不得其解地问。 “因为这个。”菲斯特微微指一下眼角。 “啥？”阿克还是一脸雾煞煞的表情。 阿特呆愣半秒，这才猛然惊觉道：“原来是眼镜的关系！！” “没错，坎?吉拉最引以为傲的运算利器，反倒暴露了他的所在位置。” “我听不懂啦！老大！说清楚点……” 阿特毫不客气送阿克一个大白眼，半讽刺地说：“你脑袋是装浆糊还是根本没脑袋？” “你说什么？！乌骨鸡！！” “就跟你说我不是鸡……” 菲斯特眼见两人有展开全武行的迹象，赶紧熟练地分别扯住两人的衣领，并耐心解释：“因为坎?吉拉所戴的眼镜反射萤幕的微光，那女孩才能藉此准确地对目标下手。” “喔～原来如此。”阿克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 “至于那多出的匕首我也还不明白……” 坎?吉拉依旧维持从容不迫的态度，甚至连坐姿都保持直挺而没有移动半分，说：“妳的武器是怎么回事？” “喔？你说这个啊？不过是小把戏而已，顶多算出奇制胜囉！”仙蒂边说边把匕首抛至空中，然而匕首并非垂直落下而是在空中翻转几圈才乖乖躺回仙蒂手中。 “线？” “是头发喔！”仙蒂好玩似地摸了一下自己长至腰部的毛发。 好个出奇制胜啊！坎?吉拉可是彻底服了这女孩，她这一连串的战术看似单纯，却象是一个巨大的迷宫，以为柳暗花明又一村了，却是一头栽入既有观念的陷阱而不自知。 她刻意毁坏吊灯不单单是要混淆视听，却是要藉机在匕首上缠绕头发，让我误以为她已手无寸铁而大意轻敌……若我能想得更远一步就不会中计了。 心知这场比赛已无获胜的可能，坎向施辛示意一个眼神，才缓缓开口：“这场比赛，我们认……” 大会报告！！主办方决定更换选手，坎?吉拉选手请准备下场。 众人听见广播声后一片哗然，就连坎及施辛都怀抱惊异的神色。 赛场途中更换选手是完全不符合规定的，这并非普通的运动类竞赛，却是事关生死、赌上性命的血腥竞赛，换人上场这种荒谬无比的举动别说是观众未曾见过，身为克摩格方擂台手的坎?吉拉及施辛可是听都没听过！！ 因诧异而陷入诡异静默的赛场，一阵轻巧的步履声细细传来，飘逸的金丝在灯光的辉映下闪耀夺目的光芒，一双银紫色的眼如宝石般沉静无暇，虽然有着动人的美丽却深沉得让人看不出情感的波动。 娇小的身姿踏着稳重的步伐前行，在众目睽睽之下，从容且不畏怯的在赛场上驻足。 代替坎?吉拉选手出场的是─杰奥?罗尔选手。 木头奥……？ 仙蒂可是从没预料过，自己会和杰奥同登擂台，却是以敌人的身分相互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