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真假比赛

“啊——”仙蒂不经意打了个呵欠，略显睡眠不足。 “仙蒂朋友，妳还好吧？妳昨晚没睡好吗？”岚得尔用一贯的温柔嗓音细声说道。 “啊！没事，不过你再说下去我就真的有事了。”仙蒂可不想一大早就领教岚得尔的温柔体贴。 “是吗？没事就好。”岚得尔回以微笑。仙蒂的举止在旁人看来固然无礼，却不至于让岚得尔感到反感。 杰奥淡淡瞄了仙蒂一眼。他知道仙蒂昨晚偷偷溜出寝室，但他并没有探究仙蒂的去向，而是在房内静静等待她的归来。 “到了，这里是第33号擂台。” ***** “岚得尔兄弟！可以告诉我今日的比赛对手是谁吗？”仙蒂在心中暗暗祈祷是菲斯特…… “我记得是……菲斯特˙罗德˙泠灵以及阿特。”岚得尔稍稍思考半刻才开口，在两人说话的同时，双方选手都已在擂台两旁就定位。 不知道是哪一个？仙蒂遥望稍远处的菲斯特与阿特。 那蓝毛的看起来不象是兽人族…… 仙蒂正猜想之际，不料眼前的画面竟被分成上下两半…… “女人！我最讨厌的就是跟别人合作！待会妳最好不要扯我的后腿！”岚得尔不知何时着手让黑刀出鞘，进入狂暴又嗜血的模式。 仙蒂可不是会屈居于他人之下的人！她当下马上抬脚用后脚跟狠狠踩下岚得尔横握的剑刃，岚得尔的反应快捷，及时稳住身体重心，不过细长的剑刃还是被石地板咬了一小口。 “妳……”岚得尔瞪大双眼。这女人哪来这么大的力气？ 仙蒂维持不动的姿势，奸诈的露齿一笑：“彼此彼此！我也希望你不要扯我的后腿，岚得尔姐姐。” 杀了她！！充斥杀意的想法在岚得尔脑中回荡…… “大会报告，现在出场的是岚得尔˙克里选手与仙蒂˙罗尔选手，对上的选手则是菲斯特˙罗德˙泠灵选手与阿特选手，请双方选手各就各位。” 仙蒂将右脚自岚得尔剑上拔了下来，一派轻松说：“开个玩笑嘛！岚得尔兄弟，自己人不打自己人囉～我们一起合作愉快吧！” 虽然仙蒂吊儿郎当的口气令岚得尔的火气疾速冲向云端，不过此刻他无意再掀争端，因为他发觉对面有一名强者，那名蓝发的雨族人……散发出不同凡者的气势。 附带一提，此场赛事为武器赛，仙蒂本就没有使用武器的习惯，所以只选了一把小巧的匕首便交差了事，而菲斯特选择的是与刀剑类相较之下杀伤力较低的武器——钢棍，阿特则是持长关刀。 “比赛……开始！”伴随此句而来的是如浪涛般杂乱的呼喊声与加油声，这繁盛热闹的光景都要感谢菲斯特手底下的盗贼团成员，毕竟最初几场比赛是鲜少人愿意关注的。 “上啊！老大！” “老大！就算是小孩子也不能手下留情啊！” 这些家伙……不是叫他们要低调一点吗？菲斯特暗暗叹息。 阿克兴奋地又叫又跳：“阿特！你要是敢输的话，我就要拔光你那撮碍事的鸡毛，然后把你炖成豪华的乌骨鸡汤！！” 阿特按耐不住，怒声道：“早就跟你说过几遍……我是鸟，不是鸡！！” 相对于菲斯特方的小骚动，另一边的情况却也是不怎么平静。 在比赛开锣的当下，仙蒂与岚得尔同时快步冲出，而两人的目标恰好都是菲斯特的所在地。 察觉此事的岚得尔，硬是挤出他身上所剩不多的耐心：“喂！女人！那是我的猎物，另外一只小喽囉让给妳。” 这真是岚得尔破天荒的慈悲了，以往他总是先解决自己的同伴再去解决对手，所以克摩格安排给他的通常是单人赛而非双人赛，大约是受过仙蒂的帮助，他的态度不如过往苛刻。 不过仙蒂似乎是没发现这天降的恩德，依旧不可一世说：“那个蓝毛是我先看上的，别跟我抢噢！岚得尔兄弟！” “妳……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就先杀了妳再杀他们！”漆黑的剑刃毫不犹豫仙蒂的天顶劈下，她利落的翻身，躲避的同时还不忘揶揄几句：“干嘛？不过是个男人嘛！有必要为他大动干戈吗？” “妳！！”岚得尔简直要气得爆炸了！仙蒂所说的话虽是正确无误，却会让人有奇怪的联想…… 盗贼团众人开始议论纷纷……“他们在抢老大诶！” “啊！莫、莫非是三角恋？” “蠢材！老大只挑阿赛和小孩子，不可能脚踏三条船啦！老大是那么花心的人吗？” “没、没错！老大绝不是花心的人！所以是那个男的一见钟情又一厢情愿囉？” “原来如此！男人的嫉妒果然很可怕。” “情关难过，希望他可以想开一点。” 这下岚得尔可不能坐视不管了，这些该死的家伙们严重侮辱了他的尊严，就算来回砍他们十回也难消他的心头之恨！ 阿克乐得手舞足蹈说：“哈！哈！老大是炫耀财，阿特是劣等财！” 阿特伸直手中的长关刀直指阿克怒道：“臭小子！你是来加油还是来处衰的啊？” 眼见场内场外战争一触即发，默不作声的菲斯特为此采取了行动…… “通通安静！！”菲斯特的发言既深远又威严，充分发挥他身为领袖的风范及特质，会场顿时鸦雀无声……至少盗贼团的成员通通乖乖闭上嘴巴，他们都明白菲斯特的底线到哪，若是真触怒了他们的老大可不是件好事。 菲斯特定了定心神，平静的向岚得尔和仙蒂表达：“抱歉！我的同伴给两位造成麻烦了。不管是哪位选手，我都会认真应战，请不要再为此事争吵了。” 菲斯特的态度不卑不亢，暂时浇熄岚得尔的怒火。 “那就由我……” “我先！”仙蒂二话不说笔直冲向菲斯特。 对此情况岚得尔也不发怒，反正他已想通了，先解决掉这个小喽囉，再解决菲斯特与仙蒂也不算太迟，毕竟主菜本来就是要留到最后享用嘛。 ***** 反观另一边，杰奥正独自坐在观众席观看，此刻的他穿着的服饰并非精致小巧的洋装，因为克摩格尚未送来新的洋装，杰奥只好套上原本的斗篷充数暂时将就一下。 仙蒂的举止让他百思不得其解，理应来说仙蒂是别人说一句就能顶回十句的人，现今却是一反常态的安静，只是在一旁频打哈欠。 “杰奥……不……杰儿。我可以和妳谈谈吗？” 杰奥望向来人，却没露出半点惊异之色，“请坐，赛莱尔先生。” 赛莱尔与杰奥并肩而坐。 沉默半晌，赛莱尔才踌躇说：“昨天晚上，我仔细思量过了，也许事情并不是我想的那样……妳可以告诉我你们真正的想法吗？我认为你们并不是会为了利益而背叛同伴的人。” 杰奥确实是不重视利益的人，但是仙蒂可就难说了。 杰奥淡淡说道：“很抱歉，赛莱尔先生，目前的我无法给你任何答覆。”在心中叹了一气，他实在是摸不透仙蒂的考量为何，自然不能恣意采取任何行动。 “抱歉，造成妳的麻烦了。”赛莱尔毫不恋栈起身离去。 望着那宽大却又孤寂的背影，杰奥忍不住开口：“赛莱尔先生，请听我一言。” 赛莱尔身形一滞。 “赛莱尔先生。或许你目前深陷迷雾之中，顿时分不清方向，但换个角度观察，定能海阔天空。希望这段话对你有所帮助。” 赛莱尔微微颔首，声音隐约带有放松之意：“感谢，这段话我会牢记在心的。” ***** 战火如火如荼的开展。 仙蒂抽出匕首刺向菲斯特，一招、二招，皆轻易被菲斯特严密的防守网化解。 那时在斯贝城……这孩子的实力应该不止如此。菲斯特暗忖。 不过对上不下十招，菲斯特就明显看出两人之间的实力差距。仙蒂的攻击与其说是在运用匕首，倒不如说是在挥动无杀伤力的扫把，那边东戳戳、这边西刺刺，只能形容它是毫无章法的出招模式。 这点令菲斯特感到有些头疼。 如果是不擅于使用武器的人，在不想伤及他们的情况下，他大多采取直接打飞武器了事的作法，不过仙蒂的情形却不太相似。 她的确不会使用匕首，但却意外地挥舞得飞快，再加上漫无目的的随性攻击方式，一时之间，菲斯特竟也抓不准当中的规律，当然迟迟无法采行他的一贯作风。 菲斯特只是一昧防守。 也许是两人皆没有强烈的求胜欲望，在你来我往之际，菲斯特还是可以分神注意另一边的战况。 阿特可没菲斯特好运，对上岚得尔的快剑，即便是强壮的兽人族也无法占得先机，他的手臂两侧被划上好几道血痕，节节败退。 菲斯特心知以阿特的身手是难以和岚得尔匹敌的，但此时他也暂时抽不开身，毕竟就算是擂台赛，是一场生死搏斗的竞赛，他也不愿狠下心伤害眼前的孩子。 “喂！你的同伴看起来快不行了，你要帮他吗？”仙蒂的音量极小，小到只有她周身的菲斯特能听见。 菲斯特心一惊，同样低语：“所以你果然是……” “嘘！现在不方便谈这件事，你先假装把我打飞。”仙蒂挥舞的匕首放慢速度。 菲斯特果断用钢棍顶端刺向仙蒂的胸口，在旁人眼中，菲斯特看似是抓到空档重伤仙蒂，事实上却是仙蒂将匕首移至胸前，挡下袭击的同时，顺势假装因强大的力劲飞翻在地，滚了好几圈后才停下。 见此景，岚得尔却是冷哼一声：“哼！没用的家伙！省得我再费力气。” 盗贼团成员个个如惊弓之鸟。老大竟然真的动手了！！ 菲斯特毫不犹豫加入岚得尔与阿特的对战，阿特顿时如鱼得水，与菲斯特默契极佳，反倒是原本胜券在握的岚得尔略显败像。 钢棍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完美的弧线，此种武器的杀伤里虽不比刀刃，却有大范围攻击的优势，有时甚至比刀刃的走向更难预测，尤其是突刺时，细小的棍端总是令人防不胜防。 岚得尔并不打算硬碰硬，就算他勉强抓住其中一次的突刺走向，接下来未必能确保全数挡下。 面对这招，他决定采取拉远距离的作法，将身子挪移出钢棍的攻击圈，却没料到另一边还有长关刀在虎视眈眈。 “咻——”长关刀夹带劲风划过，岚得尔反射性下蹲避开，还是有几丝褐发被削断了…… 二对一的战斗依旧持续进行，一旁躺在地上装死的仙蒂闲得发慌，再次惺忪的打哈欠，她意识到自己真的是缺乏睡眠，一双眼皮沉得随时都能闭上。 仙蒂猛然起身，扯开嗓门大喊：“裁判！裁判在哪？” 这下原本紧盯赛况的观众们，立刻被突如其来的吼声所吸引，所有的眼神都聚焦在仙蒂身上。 仙蒂懒洋洋说：“啊，那个叫做弃什么……对啦！弃权！我不打了。岚得尔兄弟，你自己好好加油吧，保重。” 言毕，仙蒂漫步走下擂台，完全不留面子给还在场上奋斗的岚得尔。 盗贼团成员们傻愣愣的看着这怪异的情况。 “他是上来混一下吗？”某成员疑惑道。 “铃～铃～”突兀的铃声打破诡异的冷凝气氛。 菲斯特注意到声音源自岚得尔，他伸手制止阿特，“你可以先接电话。” 岚得尔也不道谢，面无表情接起手机，语调平稳：“克摩格，我早就说过，别在我比赛时打电话给我。” “岚得尔，下场。你现在马上弃权。”手机另一头传来沉稳的男声。 岚得尔不过愣了半拍，随即愤怒的低吼：“克˙摩˙格！！你认为我打不赢这两个喽囉？” “你打不赢的。二打一，你占不到便宜，更何况其中一人，菲斯特˙罗德˙泠灵，是在克泽森林颇有名声的盗贼团首领，以强悍的实力著称。单打独斗，你不见得会输，但现在是二打一，你敌不过的。” “放弃吧！岚。我不希望因为一场无关紧要的小比赛导致我手底下的大将受伤。” 岚得尔按下停止键，脸色阴晴不定许久。 “我弃权。”岚得尔几乎是咬牙切齿吐出这三字，他紧握手中的通讯物品，愤然下场。 ***** “仙蒂。”杰奥紧跟在仙蒂身后，他觉得今天仙蒂的举动实在是太不对劲了，一向指示他比赛只能赢不能输的仙蒂，今日上场反倒自己弃权，这怎么想都让人觉得十足怪异。 “我说，木头奥啊……”仙蒂缓缓转身，露出天底下最阴险的笑容说：“我老早……就想看克摩格那家伙吃鳖的表情了哈哈……” 仙蒂的水灵大眼骨碌碌的转了转。 这种情况就叫摆烂吧？接连摆烂两次，克摩格啊！对此你感想如何？仙蒂简直快等不及冲过去看了。 杰奥倒是不打算发表什么意见，只是觉得有些无言。 两人并肩齐步，踱至大厅邻近。 “请让在下进去好吗？在下有急事……” “不行，本店禁止人族进入。” 大厅似乎起了小骚动。 “为什么在下这个自称好像很耳熟啊？是不是有谁常在我耳边讲啊？”仙蒂喃喃自语。 “在下是人族与魔族的混血！不是纯人族……咦？” “仙蒂殿下！！” 嗯？这个自称在下的人认识我？……啊！ 小黑！他怎么也来擂台了？ ***** 时间倒回至三天前— 位于魔殿— “许久不见了，修瑟˙贾克斯˙琲尔魔王殿下。”银发男子微微一躬身。 “的确是很久不见了，伊夫兰。”修瑟的语调呆板。 陛下与此人认识？斐洛露出有些迷惑的神情。 “伊夫兰，没有任何守卫通报你便闯入魔殿，想必是动了什么手脚吧？”修瑟的话语中尽是满满的讽刺与揶揄，这令斐落倍感惊愕，他从未见识过修瑟用这般语气说话。 伊夫兰淡笑道：“您误会了，魔王陛下。我是有经过守卫的允许才进来的，我给他们的答覆是，此魔殿内有我熟识的朋友。” 这群饭桶……修瑟在心中暗骂。 他们是哪只眼睛看到我跟这混蛋很熟啊？修瑟是绝对不会认同这点的，他跟伊夫兰绝对不会是朋友，是敌人，是死对头的关系！！ 修瑟收回心神，懒洋洋地说：“有事就直说，毕竟我们是老交情了不是吗？” 伊夫兰再次一躬身。 “感谢魔王陛下的厚爱。” 厚你妈的爱……修瑟忍住想破口大骂的冲动，他忽地忆起一件要事。 “当初我答应你照顾希瑞亚，你却还未告诉我那孩子的亲生父母是谁，身为目前她的监护人，没道理不让我知道吧？” 伊夫兰笑道：“希瑞亚殿下的父亲就是您啊！魔王陛下。” 修瑟激动地站起身，一双橘眸盈满怒意，说：“胡说，怎么可能……” 修瑟的记忆犹新，那晚的记忆深深刻画在他脑海之中。 异常绝美的夜色，一颗如宝石般耀眼的银色星星闪烁其中，遮盖星辰们的光耀，宛若群星之王。而当时在他怀中的婴儿，也有一双足以媲美群星之王的眼眸，如水一般清澈，如玉一般无暇，不妖不魅的银色双瞳。为此，他才决定取名她为希瑞亚（silver）。 “陛下不必激动，我就是为了希瑞亚殿下的事情而来。”伊夫兰不慌不忙地递上一张名片。 斐洛走下阶梯，接下伊夫兰手中的名片，确认没有任何问题后才交给修瑟。 修瑟细细端详，只见一行小字横列其中。 伊夫兰˙以菲索˙水灵，任职于北陆亚特兰德学院。 “你改行当老师？不当占星师了？” 伊夫兰回避修瑟的问题，径自说道：“请务必让希瑞亚殿下至本校就读。” 读书？当学生？修瑟的脑袋顿时一片空白……啊啊啊——他怎么没想到呢？仙蒂这年纪的女孩本就该在学校唸书，而不是天天在外趴趴走！ 修瑟露出酷似于仙蒂的奸诈笑容说：“这主意真是不错，也该让那小妮子吃点苦头。” 斐洛在心中为仙蒂默哀。 “啊！这件事交给你了，斐洛，记得把她绑去学校。” 这下斐洛也要为自己默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