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三天期限

“老板！我要打场子！为什么最近都不排场子给我打？”一个浑身肌肉，有着结实如木干粗壮手臂的狮型兽人，正不满的对来人大吼大叫。 被称作老板的对象和狮型兽人形成强烈的对比，一个是纤细瘦弱的年轻人，另一个则是雄伟健壮的大汉。 巧合的是，此青年和赛莱尔同是虎型兽人。 “别急。大约是我们的胜场太多了，鲜少人指名要和我们比赛，不过有那个当作赌赏的话，到时候比赛会多得让你两脚发软！”克摩格有些漫不经心地说道。 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重复一样的话题，克摩格不禁感到心烦意乱，狮型兽人施辛为人直率老实，可惜就是性子太急。 “好吧！老板，我会忍耐。”这也是不知道第几次的忍耐。 “叮咚！”清脆的声响自克摩格面前的电脑响起。 “喔？”克摩格略显讶异地盯着萤幕说：“看来不必等了，有人提出出赛申请了。” 克摩格仔细浏览一遍。 申请人：比罗、克思特、曼克……都是没什么名气的对手……波以耳、菲斯特……克摩格停顿了一下，一股莫名的熟悉感油然而生，他听过这个名字，但想来想去却还是没有忆起关于此人的记忆。 波以耳提出今日的比赛通知，菲斯特则是明日上午。 “太好啦！有比赛了！”施辛雀跃的欢呼。 “叩、叩！”门外响起规律的敲门声。 “是谁？” “克摩格先生，我是岚得尔，有事想通报您。” “进来吧！” 克摩格原以为只有岚得尔独自一人，没想到他的身旁竟跟着两个娇小玲珑的身影。 为首的粉色马尾男孩带着朝气蓬勃的笑颜，让人看见第一眼就有说不出的喜爱感；而另一个金发辫子女孩有着漂亮文静的气质，异于常人的高贵气息，活像是从童话故事中走出的美丽公主。 克摩格不禁暗自赞叹一声，也暗自叹息一声，女孩的神情太过冷淡了，可惜了她清丽的脸庞。 杰奥如果有读心术的话大概会欲哭无泪吧？ “克摩格先生，这两位朋友是曾在斯贝城帮助过我的仙蒂朋友和杰奥朋……咦？”岚得尔看到杰奥时倏地呆愣一下，先前因为情况紧急，加上事后杰奥未曾与岚得尔交谈，以致岚得尔现在才惊觉杰奥的服装有异。 岚得尔摆出困惑的神情说：“杰奥朋友不是男……”仙蒂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跳上杰奥的双肩，右手摀住岚得尔的嘴巴，左手则示意杰奥向后退。 仙蒂干笑道：“不好意思，我们三人有事情必须商讨一下，请稍带一会儿。”仙蒂三人缓缓退向墙角。 仙蒂放心的松开右手。 岚得尔终于有办法呼吸，开始大口大口的喘气：“呼……呼……仙蒂朋友你做什么？” 仙蒂一副泫泪欲泣的模样，语带哽咽的说：“对不起，岚得尔兄弟，我欺骗了你……” 岚得尔皱眉说：“骗了我？此话怎讲？” “其实，杰奥他……不……应该是杰儿她……”仙蒂象是要说出什么重大事实般：“她是个女儿身！！因为我们有苦衷不得不这么做……”语毕，仙蒂开始掩面悲泣。 至于那苦衷大概是……为了骗克摩格。 杰奥淡淡地看了仙蒂一眼：“……”无奈地在心中思量：“一般人寻求原谅通常是实话换谎话，仙蒂怎么反而是谎话换实话？” 杰奥有时真的无法理解仙蒂的行为模式。 “原来如此，仙蒂朋友你别难过了，既然是误会解释开来就好。”岚得尔温柔的拍了拍仙蒂的双肩，然后递上洁白干净的手帕给仙蒂。 仙蒂用手帕胡乱擦了几下，尔后带着感激的语音说：“谢谢你，岚得尔兄弟。” 仙蒂不禁在心中窃笑几声……岚得尔啊！为了感谢你，我会让你名列年度最好骗不骗太可惜的男人第三名！嘿、嘿！不要说我对你太薄情啊！ 附带一提，第一名是斐洛，第二名是杰奥，虽然杰奥其实并不好骗，大部分是为了配合仙蒂的作为，而让仙蒂误以为他很好骗。 从另一角度来看，岚得尔可能也并非仙蒂所意想的好骗…… “你们商讨完了吗？有事就快说吧！”克摩格高声说道。 “是，克摩格先生。”岚得尔站起身，因为他先前与仙蒂交谈是处于蹲下的状态。 “是我的这两位朋友想加入克摩格先生，成为擂台手。” 闻言克摩格皱紧眉头打量仙蒂两人。 施辛更是不客气的大喊：“嗄？这两个小毛头？” 仙蒂老早就注意到施辛的强健身躯，默默在心中帮他取了绰号，她凑近杰奥的耳畔低语：“木头奥，看到那个肌肉猩猩没有？他应该是很好利用的棋子。” 棋子？肌肉猩猩？杰奥觉得有些奇怪……他是狮子吧？ “如果老板不嫌弃的话……可以测试看看我们俩的实力。”仙蒂率先打破僵局。 克摩格饶富兴味的望着仙蒂说：“喔？你想怎么测试？” “这还不简单！让我们和那家伙比腕力！”仙蒂用手指向施辛。 施辛大笑两声：“哈、哈，想和我比？” 岚得尔面露不安，心下为仙蒂感到担忧，毕竟施辛是克摩格旗下擂台手中最为勇猛的……不过岚得尔猛地想到仙蒂在斯贝城时展现的精湛武艺也就释怀了。 “好！”克摩格爽快的说：“每人采三回合制，没有异议吧？” “当然！”仙蒂胸有成竹的回应。 ***** 克摩格指派守卫搬来一张小型木桌。 施辛将粗壮的手臂大力摆到木桌上，一副跃跃欲试地盯着仙蒂。 “别紧张，她先完再换我。”仙蒂不费吹灰之力把杰奥移到施辛的对面。 杰奥默默地伸出右手，摆出和施辛一模一样的姿势。 第一回合，杰奥VS施辛，杰奥瞬间落败。 “果真是小毛头，竟然一点力也没有，妳没有受伤吧？” 杰奥摇摇头，一回首便刚好对上仙蒂恶魔般的嘴脸……“你为什么三秒不到就输了？你该不会根本没出力吧！” 杰奥点点头，仙蒂沉下脸低声道：“怎么？这种情况不适合比腕力吗？” “仙蒂，什么是比腕力？” 第二回合，杰奥VS仙蒂，仙蒂瞬间落败。 仙蒂露出无比自责的表情说：“对不起，是我的错，我不该没料到你这块木头会不懂什么是比腕力……” “简而言之，比腕力的三大要点就是：撑住，作弊，击溃，这样解释你懂了吗？” 仙蒂的解释实在是让人有听没有懂，即使是才思敏捷的杰奥也只能听懂七分，撑住、击溃这两点他还能理解，不过作弊这点……他真的是无法理解。 “你们还有两次机会。”克摩格早料到这些孩子赢不过施辛，他之所以会答应这种愚蠢的比赛也不过是给岚得尔一定程度上的面子。 然而这次杰奥与施辛的比赛再度开锣，却没有意料中的迅速解决。 令人相当惊异的是，和施辛犹如树干的粗壮手臂相形之下，杰奥的手臂就好似脆弱的枝条，而这看似弱不禁风的的枝条却宛若铜墙铁壁，不管施辛如何奋力进攻，杰奥依旧稳若泰山，丝毫未移。 时间迈入一分钟，杰奥没有采取攻势只是一直处于防守的状态，而施辛则是冷汗涔涔显露疲态，克摩格早已惊讶地瞪大双眸。 “我说，你没听过时间就是金钱吗？你是要拖多久啊？”仙蒂略显不耐道。 “仙蒂，作弊是什么意思？”杰奥心里因为有些在意仙蒂口中的作弊，才迟迟没有进入第三步骤击溃。 “作弊就是……”仙蒂突然灵机一动，显露奸险的笑容说：“就是……像这样！” 仙蒂冷不防抓住杰奥的右手使劲向下扳，小型木桌因为仙蒂的怪力碎裂成一片片，细碎的木屑飞散在空中，竟有初雪般的美感…… 不过施辛可没心思观赏这般难得的美丽景致，反射性激烈吼道：“你、你作弊！” 仙蒂带着符合她这年纪的天真笑容：“这位大爷，你可别诬赖我们，我们可没有作弊啊！你应该没忘了我刚才说过的话吧？让我们和那家伙比腕力！” 仙蒂清秀的脸庞溢满恶魔的邪笑。 “你……可是老板说过每人采三回合制，你应该也很清楚吧？” “你懂不懂先来后到啊？你去上厕所是不用排队的喔？赌博的时候是可以跟庄家抢出牌权的吗？” 仙蒂……这件事和去厕所及赌博毫无关联性……杰奥无奈地在心中评论。 规则是既定的原则，无法去恣意更改……不过这道理似乎和仙蒂八竿子摸不着边，她的个性相当我行我素，道德常规皆不适用于她，但却也不会因此作出会严重伤害他人的事情，顶多耍些小聪明，总让杰奥感到哭笑不得。 他、他说的很对……施辛竟意外的被仙蒂的胡说八道给唬住了。 “这场比赛就此结束。”克摩格高声喊道。 “为什么？你不想录取我们了吗？”仙蒂不禁思考自己是不是做得太过火了。 “不，你们合格了。” “不想录取就算了……你说什么？”仙蒂简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本来只是想来这里闹个两下再回去找赛莱尔，没想到这家伙真打算录取我们？该不会在打些什么鬼主意吧？仙蒂狐疑地望向克摩格，眼神中大有不相信的意味。 克摩格象是为了展现他的诚意般，友好地伸出右手：“欢迎你们加入我们的队伍，我还不知道两位的姓名？” 仙蒂也同样伸手与他相握：“我叫仙蒂˙罗尔，请多指教。” 反正见招拆招，我就不信这家伙有本事能解决我们。并不是仙蒂过度自信，而是她的后台实在是太坚固了，随便搬一个出来都可以把克摩格吓死。 “那这位是……？” “杰奥……杰儿˙罗尔。”杰奥因为被仙蒂狠瞪一眼只好赶紧改口，他同样与克摩格握手，然而此时克摩格的金眸瞬间闪过一丝光芒。 杰奥淡淡地瞄了他一眼。 克摩格被盯得有些不自在，略显心虚的说：“我会请服务员待你们到休息的房间，如果有比赛一般是用广播通知，其它要事择日再谈。” “好吧！别忘了多给我们一些薪水，七三分，我七你三，懂了吗？”仙蒂语带轻松的说。 “……”克摩格忽然有种养虎为患的感觉…… ***** “那个克摩格啊！獐头鼠目、尖嘴猴腮、老奸巨猾，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东西。” 不知为何，仙蒂只要一到骂人的时候语文能力就会特别优秀……这一直是杰奥未解的谜团。 不过在杰奥眼中，克摩格倒是风度翩翩、彬彬有礼、温文儒雅的兽人青年，但仙蒂所言不是个好东西这点他完全举双手赞同。 杰奥不像仙蒂有只看外表就了解对方个性的特殊直觉，不过他有着从小时便训练出的敏锐观察力，无时无刻不专注于细琐的小事，大概是出自家庭教育的影响，他看的并非是一个人的外表如何，而是一个人的态度、说话、举止、表情，藉此判断此人的本性为何。 “真没想到那家伙居然会录取我们诶！本来只是抱着玩玩的心态……害我不知道下一个陷阱要怎么安排了。”仙蒂躺在一张洁白柔软的床上，不时卷弄自己的粉色长发。 “……妳不是打算加入？”这下可换杰奥吃惊了，他总摸不透仙蒂的真实想法，她就象是一个惊喜箱，让人永远猜不到里头包的惊喜还是陷阱……不过大多时刻都是陷阱就是了。 “一时兴起嘛！这下可不能走回头路了。我老是觉得那家伙在盘算什么阴谋诡计……总之小心点，他一定会阴我们。”仙蒂一脸肯定地说。 “……大概现在就开始了。” 仙蒂皱眉道：“什么意思？” “他一直在试探我们，包括先前的握手。” “握手又怎么了吗？”仙蒂倒是觉得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的手因为长年练武长满厚茧……他可能已经发现了。” “这也没什么吧？” “那时妳为了不引起岚得尔的怀疑，欺骗他我们俩是孤儿……” 好像有这么一回事……经杰奥的提醒仙蒂才倏然想起。 几十分钟前，尚未抵达克摩格的办公室，为了怕岚得尔东问西问，仙蒂就先发制人的编了一长串的谎言，什么两人从小就是孤儿，两人曾待过孤儿院，尔后相依为命直到现在……杂七杂八有的没有的事情都被编入仙蒂的剧本之中，让听者岚得尔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这才决意将仙蒂两人引荐给克摩格。 这么说来……魔殿不就是故事中的孤儿院？然后驻守的骑士团是一整群的孤儿，金毛是孤儿院院长，至于小黑……应该是保姆吧？思至此仙蒂忍俊不住地轻笑出声。 杰奥的疑惑神情让仙蒂霎时清醒，她才开始冷静下来思考现下的情势。 孤儿、练武、厚茧……啊！糟了！仙蒂这下终于察觉事态的严重性。 “对啊！岚得尔肯定会告诉那家伙我们的身世，如果是身为孤儿的你怎么有钱有闲能够练武，孤儿院又不是武学练习场！”仙蒂只能慌张地来回踱步。 “用膝盖想都知道这是个谎言！一个瞒天大谎！他一定会调查我们的！” 杰奥低声回应：“至少有三天是安全的。” “三天？怎么可能那么久？如果我是那家伙，一天之内就会把我们全部干掉。” “第一，我们使用假名；第二，我们的性别不对，这些都会引导他往错误的方向调查，会拖延大部分的时间。” “三天啊……不长也不短……” 铃……铃……柜台报告，请杰儿˙罗尔选手至11号擂台集合，您将迎战的对手是波以耳˙T˙古德曼选手及曼达˙柏特选手，请立即前往等待区作好准备。一声温柔但制式化的女性音调倏然响起。 “这也太快了吧！”仙蒂抱怨道。 “这应该是第二阶段的测试。”杰奥边说边从容起身。 “我看这样好了，你就取得压倒性的胜利，赢得克摩格的信任！” 杰奥淡淡地望着仙蒂。 仙蒂也不打算卖关子，急匆匆解释：“反正坐着躺着都是死，倒不如早死比较好，暂时取得他的信任，才能方便偷偷摸摸行事吧？至少要在三天内有点作为才行。” “我明白了。” 遥望杰奥徐徐离去的背影，仙蒂倏地冷笑一声。 克摩格啊！你想玩，我就陪你好好的玩，谁赢谁输可是很难预料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