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失落

临秋终于揭开了白家大院的神秘面纱，惊喜多过于不如想象的失落，原来白家大院是这么一个令人觉得神清气爽的大宅子，不仅不荒芜败落，反而风景宜人，错落有致。然而这么美的宅子却被人们的口耳相传，变成一个恐怖、破落的地方。可见人云亦云是多么的可怕，多么的不真实！ 可悲的是，多数人仍被那恐怖诡谲的传言所震慑，并且深信不疑。白家大院在外人眼里还是那个需要畏惧，可以用来吓唬夜晚不睡觉的小孩子的存在。三人成虎，舆论的力量可见一斑。 临秋突然为这座美丽幽静的宅子，为慕容云抱不平。分明是世外桃源却被传成是妖魔作祟的大本营，这让生活在其中的他们情何以堪呢！ 至少临秋就听说过很多次，街坊邻居们对新搬进来的方家兄妹的纷纷议论。有说是大城市里寻清静的，有说是在外面混不下去才夹着尾巴溜回来的，更有难听的，说这两兄妹是不是兄妹还难说，正常人哪会抛弃北京那么好的地方跑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小镇来？ 听得临秋就来火。 跟在慕容云身后，穿过院子的曲折小径，翠绿的桂花树还未开花，但临秋已经可以想象待花满枝头又会是何等的繁华景象，不由得在想不知待秋后是否有幸来欣赏香飘万里，嫩黄点缀浓绿的美丽景象，回过神来发觉自己竟隐隐期待慕容云的相约时禁不住又是一阵脸红。好一会儿，三人才进到大厅，可见这座宅子究竟有多壮观。进入前厅时，白夫人和慕容雪坐在大厅里闲聊。 “姑妈，我带朋友回来了。”慕容云移开身子，回头使了个眼色，示意临秋和思晨去向白夫人打个招呼。 “白夫人，您好。”临秋很有礼貌地对着衣着素雅的白夫人打招呼。拘谨却不过分约束，气质干净清雅，外加清丽脱俗的外貌，几乎瞬间就获得了老太太的芳心。思忖着若是这么清秀的姑娘做自己的侄媳妇也不错，于是白夫人微笑道：“请坐，我们家很少有客人来，你们可不要觉得拘束啊。”视线游弋到一边有些局促不安的思晨身上，白夫人的眼神暗含思索之意，似乎在思考明明慕容云先前直说邀请的是一个姑娘，怎么这个时候又有男人跑出来了？瞟了眼侄子，却看到慕容云对她暗暗摇了摇头，面色似乎有黯然之意，更是心下生疑。只是碍于初次见面，又是长辈，不好发问，只得在心里藏着掖着。 慕容云没有当面解释，反而开始介绍起两人来： “姑妈，这位是夏临秋小姐，这位是李思晨先生，镇上中学的老师。”刻意省略了临秋未婚夫那个身份。似乎不提及那个身份，就能忘记掉一般，如此地欺骗着自己。 白夫人按捺住内心的疑问，同样和蔼地同思晨话家常： “慕容云和慕容雪初来乍到，对这里还不太熟悉，以后还得请你们多照顾点。毕竟有些事情，还是你们这些年轻人更了解。我老了，也少出门，即使活了这么久对外界的新鲜事儿还没你们了解得多，呵呵。” “白夫人，您客气了，”思晨的脸上堆满了笑容。除了自己和临秋的长辈，他鲜少和这种年纪的老人打交道，一时有些紧张，“慕容云是临秋的好友，也就是我的好友，互相帮忙那是应该的，没必要特意感谢我们，慕容云别嫌我们太烦就已经很好了。”言辞倒也得体大方。 “我姑妈你们都认识了，另外这一位是”慕容云正要介绍慕容雪，却被思晨打断。似乎是为了在白夫人面前显示自己与慕容云是多么的熟悉，见是个与自己年龄相差不大的漂亮女孩便不假思索地开了口： “我知道，这位一定是大嫂，临秋，我说的没错吧？方太太果然漂亮。”这倒也不仅仅是恭维之词。慕容雪虽然面色透着不健康的惨白，但是明眸皓齿，面庞秀美，外加身形高挑，的确是个美女，而且还不是普通的美女，有点类似林妹妹的感觉，能够轻而易举地勾起男人的保护欲。 至少，思晨的心里的确突然就萌生了一种想要保护面前女子的想法。只是他没发现，面前的美女和慕容云在五官上有着某种程度上的神似与形似。 慕容雪噗哧一声笑出来，第一次与哥哥被误会成这样，感到新鲜之余对眼前孟浪的青年倒也多了点好感：“我不是方太太，我是方慕容云的妹妹方慕容雪，我哥还没结婚呢，倒希望你们帮他介绍个好人家的姑娘，帮我娶个嫂子进门呢！”明眸在思晨和临秋身上扫来扫去，似乎在思考他们俩的关系，并且停留在临秋身上的时间更长一点，面上还带上那么一些满意的意味。惹得临秋一阵不自在，下意识地身子一偏试图和思晨拉开一点距离。 “哦！对不起，我以为慕容云已经结婚了，真失礼！慕容云，在路上我问你结婚没，你怎么不告诉我，害我瞎猜。”思晨的脸红到耳根子去了，恨不得地上有个洞躲起来。想套近乎却惹了个大乌龙，他脸皮再厚也觉得窘迫。 临秋坐在一旁也差点笑出声来：“瞧你，一路上就你话多。慕容云都没怎么搭话，就只听到你在那里叽叽喳喳。” “你们来了家里变热闹了，欢迎以后常来坐坐，在家聊聊天也好，领他们兄妹俩出去逛逛也好，总之，年轻人嘛，热闹一点好。”白夫人和蔼道。 “来多了怕吵了白夫人的清静。”临秋亲眼见着了白夫人，只觉得亲切得就像自个儿的母亲似的，一点儿也不像传言中豪门贵妇一样的冷漠高傲，谈起话来也就自在了许多。 “这屋里就是太静了，需要你们来热闹热闹。” “您可以到街上逛逛呀，街上挺热闹的。”临秋本想大胆地说不曾见她上街，但碍于第一次见面的生分，还是绕个弯说话比较妥当。 “街上人车嘈杂，我还是待在家里清静点，免得死气沉沉的。” “姑妈不是说热闹一点好吗？怎么又喜欢清静了？”慕容雪机灵地抓住了白夫人的语病，眨了眨眼面带狡黠。 众人听了相视而笑，白夫人也跟着笑了起来，一向沉寂无声的白家大院顿时充满了笑声，显得生气盎然。 一旁的张嫂忍不住热泪盈眶。多少年，自从老爷去了以后，就再也没有看到过夫人笑得这般开心，也不曾想过这座宅子还会有再现欢声笑语的一天。今天看到了，自然是感慨万千，只希望这种时候能多一点，如果一直保持着那就再好不过了。 屋子里灯亮了，临秋看看时候不早了，示意思晨该走了，两人同时起身告别。 “不急嘛，张嫂已经准备了晚饭，吃了饭再走。”白夫人热情地挽留，无非是想让慕容云兄妹俩高兴点。 “谢谢您的好意，虽然却之不恭，但来的时候没跟家里说一声，怕家里人担心。”临秋婉拒白夫人的盛情，伴以带着歉意的微笑。 “既然这样，我就不强留了，路上好走。” 临秋和思晨告别了白夫人，两人踏着暮色回镇上去了。 慕容云送走了临秋和思晨，回到客厅，慕容雪不等慕容云坐定，俏皮地说：“哥，你说的那位纯真又漂亮的小姐就是夏小姐吗？长得还真不错，够格当我的嫂子。那个叫李思晨的倒挺有趣的，他们俩儿怎么一块儿来又一道儿走呢？” “他们两人是未婚夫妻，可不一块儿来又一道儿走！”慕容云歪坐在椅子上，神情黯然，也没那个心情去呵斥慕容雪的调侃。 “未婚夫妻！”慕容雪瞪大了眼，仔细回想起那两人之间的互动，觉得说是朋友还勉强说得过去，但是未婚夫妻……有那么客气那么生疏的未婚夫妻嘛！而且……“人家都已经订了婚了，你还把她请到家里来！这也太……” “可不是吗？”慕容云回想起来竟也觉得荒唐，不禁摇摇头，脸上挂着一丝若有似无的苦笑，“当初见面的时候，我又怎么会任其发展到这种地步呢？” “既然无缘，交交朋友也无妨。”慕容云的姑妈终究经历过人世沧桑，透达人生无常。虽觉得这种发展太过荒谬，但也温言劝着神情萎靡的小侄子。 慕容雪摇头叹气，表现得比慕容云还失落：“哥，你真倒霉，还没谈恋爱就失恋了，我看还是请姑妈帮你安排相亲好了，这样省事点。虽然夏小姐真的很不错。” “要你多事，干脆帮你相亲，早一点把你嫁出去倒是真的。”慕容云斜了眼自己的妹妹，半带斥责。 慕容雪不依了，拉着白夫人的手撒娇：“姑妈，您看哥啦，娶不到老婆拿我出气。” “姻缘自有定数，谁先嫁谁先娶都无所谓，就看谁的缘份先到喽！吃饭吧！” 张嫂的手艺是一顶一的好，只是慕容云心里藏事，只是机械地嚼着饭不知在想些什么，再美味的食物也味同嚼蜡，索然无味。看得白夫人暗自叹息，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慕容雪没有发现到哥哥的异常，吃过饭后便早早上床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