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文远街

李纪元一席话说得在座几人都有些动容，相比较在内陆山区、贫困县区生活的人大家过得都是幸福生活。起码不用为钱烦恼不必为吃饭的问题奔波，甚至我们无聊的时候还要发点小脾气找点乐子和刺激。有谁想到过别人活在三餐不继贫穷困苦当中？ 即使想到了又怎样？总觉得自己一个人能力有限。天下太多需要帮助的人我又能帮助几人改变些什么？在眼前见到需要相助的人能够立即出手已经算是有道德很善良的人了。世上冷漠不见的人还少吗？可这又是一个深层次的社会问题。比如说公交车上小偷行窃大多数人保持缄默，新闻媒体常常大批特批仿佛车上的乘客都是麻木不仁的人。 中天国的事就是这样，总有人站在所谓的道德高度对人对事进行口诛笔伐。但是什么原因造成的他不会去追究，背后的真相是什么也故意混淆。现实的情况是你前脚抓一个小偷进派出所后脚他罚点钱人就被放出来，小偷可以满世界寻你晦气，然而你被小偷报复后公安绝对不会满世界去帮你抓贼，所以见义勇为的成本太高大家就不敢为之。 同样，做善事的成本也相对比较高。不去说碰到少数不要脸的人可能被反咬一口，就是被你帮助的人对你千恩万谢为你立长生牌坊你也要摸摸自己的口袋考虑一下自己的能力。毕竟现实中大部分的人还只是勉强温饱而已，也有家庭有固定的开销。真正有能力的人在中天国却往往是袖手旁观的，至于其中原因说出来可能有点大逆不道总之像李纪元这样身为领导公子不为名不为利一心做善事的人确实是难能可贵。 东哥道：“以前努力挣钱是为了过好日子，等衣食无忧时又害怕一个疏忽被打回原形。很多人以为我是个工作狂、钱奴一时一刻都停不了折腾，其实我是心理没底总想做一件事让大家忘记我曾经坐过牢也没读过很多书。我想让自己头上有个光环，把自己变成平阳的一张名片。直到今天听到李总的话才觉得自己错了，别人怎么看你最终还是取决于你的人格魅力。相信一个以助人为快乐之本以慈善为第二职业的人那种由里而外散发出来的乐观和宽厚是能够打动所有人的。” “以慈善为第二职业”这句相当出彩，就连李纪元听到时也被触动到。就把这句当座右铭吧，李纪元想这个东哥虽不是读书人可说话有条有理而且很真诚很有悟性。五行也是思绪连篇，自己不过是经历了一点挫折和感伤便有种不思进取的懒散。如果是生活在贫困家庭，就算考上理想的大学恐怕此时父母正在为借钱而四处奔波赔尽笑脸。 只有神经大条的李志军最初的惊讶一过便没有什么联想，也爽快地对李纪元道：“元哥，像赞助小孩子读书这样的事情算我一份吧，该怎么搞你倒时通知我就行了。”五行却表示说最好有深入实地的机会，他想亲自去看看学点经验。一顿饭下来五行都忘了原本是来撮合东哥和李纪元的合作这件事，好在大家谈得比较投契先认识一下来日方长。 五行忽然又想念起孙艺珍来，假如她的家庭不发生变故或者母亲经济条件好点孙艺珍不可能退学。那样自己可以选择和她考同一所大学到现在也许已经形影不离了。所以很多现实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命运，为了更多相爱的人不留遗憾自己需要加倍努力同时也可以尽现在的微薄之力 五行点开这个从不上线最好的“好友”的对话框，孙艺珍果然说到做到一点消息也没留。五行开始只想问候一声说几句想念的话，谁知一打字就停不了手。当感觉有人在摇他的手臂五行才从别样的情绪中回来。旁边的小学妹低声道：“刚才一个穿红T恤的矮子从你身边过的时候拿走了你的手机。” 五行赶紧朝桌上看果然手机不翼而飞，小学妹往网吧门口一指五行道了声谢立马追出去。矮子并没有走远，五行轻拍他的肩膀时矮子和几个人说说笑笑显得浑不在意。五行道：“把手机拿出来，趁我还没生气之前。”矮子猛地甩开五行的手道：“你有病啊，什么手机不手机的，关我屁事。” 五行笑了，现在这些小混混在他眼里简直是土鸡瓦狗，经历过几个战阵的小五哥可不是当初和刘叛徒动手时的那个好学生了。五行突然一个斜跨用左手腕死死勒紧矮子的脖子，没想到四五个人面前五行还敢动手几人同时呼喝一声就要冲上来。 在几个小哈子扑上来之前五行掏出一把刀架在矮子的脖子上，说起这把刀还有些来历。昨晚在胡哥诊所上药横刀来看他，当时横刀半开玩笑的说：“小五你最近流年不利，而且本身命犯桃花所以一定要离女人远点。在平阳还好点要是被人家追杀远在上京，我们想救你也来不及。” 自我感觉良好的五行笑道：“没事，我运气好，到哪里都会有贵人相助。何况我这身手对付几个小混混还是不成问题的。”横刀白了他一眼道：“讲到头脑灵活反应快你还算得一个，要论身手你还差很远。”也许是五行做得那个倒地玩完的姿势博得横刀同情他大方送了五行一件贵重的礼物。 据他说那把“扣刀”是一件来自俄罗斯的军工产品，一般是间谍、特工用的。扣刀配有一条特制的皮带，一般人不仔细根本看不出机关所在。刀长四点九厘米用混合钢打造，可以折叠可以弹跳。平时不用的时候依附在皮带上，遇到危险可以近身做出其不意的武器也可以选择投掷当暗器用，唯一的不足是你要千百次的练习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最快拔刀，不然的话技巧用得不好反伤自己。 当时横刀追忆道：“我那时在俄罗斯黑市花六百美金买来的，原本想送给一个女人防身，谁知她不喜欢这样的东西”昨晚五行把玩了很久料不到今天就派上用场。四个混混还是有点眼力看着那把小巧而又在阳光下散发森森寒气地刀已经明白眼前的人不好招惹。 其中一个年纪大点的说道：“朋友别生气，有什么误会讲清楚就行了没必要动刀动枪。你在这家网吧上网应该也不是住在很远的人不晓得听过“咪子”的名字没？”五行冷冷道：“是不是我说不知道咪子是谁我的手机就拿不回来？”看五行油盐不进的样子估计不是没把大家放在眼里就是一个愣头青。可不管什么情形人家有刀在手闹下去也没多大好处。 搭话的人皱皱眉交代了另一个人几句然后让五行等等，五行便缓缓收回刀。在衣服下不见有什么大动作刀就不见了，几人面面相觑觉得五行高深莫测看来没有闹僵动手是个明智的决定。 不到五分钟的时间手机找回来了同时也带来两个看热闹的人，那个打扮新潮眼神迷离的小妹见了五行两眼放光立马奔向他这边，围着五行上上下下前前后后观察了好几遍才惊喜地问道：“你一点事都没有啊，害人家白担心了。”说完后又感觉有点惊奇于是继续问道：“你昨晚打了黄自强的儿子怎么今天什么事都没有？” 五行认出了这个打扮的有几分非主流的妹妹，他和气地说：“不好意思，可能昨晚吓到你们了。虽然黄自强很嚣张很有钱但是平阳不是黄阳，姓黄的不可能一手遮天。”非主流妹妹吐吐舌头可爱地笑了一下道：“也只有你这样聪明到随便考上京戏的人才这么生猛，把黄自强的儿子一顿海扁竟然屁事没有！” 见女孩子有些花痴地盯着五行，同来的男子很是吃味：“小丽这是谁呀？我听说有人拿刀架在矮子的脖子上不会就是他吧！”说完瞟了一下五行。被称为小丽的非主流妹妹立即发飙：“大力水手给我死远点，和人说话要面对面礼貌客气，像你这样小家子气在外面别说认识我。” “大力水手”当面被呸心中大怒可偏不敢发脾气，犹豫片刻后又陪笑脸道：“介绍一下嘛，这位是哪里来的帅哥？”小丽转头对五行说：“那是我小时候的邻居，现在在这条街上开了一家典当行，别人都叫他咪子。”咪子笑嘻嘻地往五行身边凑似乎想亲近亲近。 小丽又把他挡在身前道：“莫出丑了，在行哥面前动手跟找死没什么区别，昨晚行哥一出手就撂倒了三个人。”咪子自然不大服气，心说老子也是这么多年打出来的名气。除了你小丽对我呼来喝去的附近几条街谁不知道我咪子不怕死讲义气，他一个小白脸也能在武力上比我强？ 咪子虽然被挡还是隔着小丽问道：“还没请教朋友怎么称呼，在哪里发财？”五行扑哧一笑轻轻拉开挡在身前的小丽道：“咪子哥是吧？看你精气神十足应该是练过散打或武术的说话何不直接点。你就这样问好了，喂，小哈子混哪里的，有没有跟过大哥？” 一席话倒是把小丽给逗笑了，咪子脸上有点挂不住。但是能开典当行的人肯定在公安方面有点关系，对警察办事程序有一定的了解。先前还听小丽说昨晚唱歌发生了四五十人的大火拼警察已经介入，现在当事人站在面前屁事没有那么至少说明这个小白脸背景深厚。 咪子尴尬地不晓得说什么好，还是五行替他解围：“我叫方五行，学生。不好意思，刚才和咪子哥开个玩笑。”说完伸出手咪子也赶紧伸出手握了一下，男人就是这样一分钟前可以处在干架的边缘，一分钟后又可以谈笑风生。见没有热闹可看没有忙要帮街坊各自散去。 在典当行坐下五行道：“咪子哥人望很高啊”咪子一边忙着找饮料一边道：“以前这条街有很多扒手和烟鬼，因此居民对治安条件很不满意。五年前我开过一家小排档他们经常来搞事，后来我一生气生意不做了找了一帮朋友专门对付这些人，打来打去就打出点名气，刚好我姐夫在刑警队算是能说得上话的人在中间也出了不少力。最后扒手全给我整走了但是烟鬼留下来。” 烟鬼是平阳土话意思是吸毒的人，五行心想扒手不是都整走了怎么还有人偷我手机？咪子哥接下来的话就解开谜底。原来十多个烟鬼里有半数是土生土长的本街居民，他们靠出租门面或是经营一些小生意过活，赶也不好赶只能给烟鬼们定下规矩，一是街坊们绝对不能下手，二是老头老太不准动手。 咪子还笑说：“烟鬼有毒可吸的时候一般比较规矩，可能是你手机太好了矮子就顺手牵羊。”说到矮子五行觉得他不会超过二十岁难道也是瘾君子？咪子感叹道：“文远街就是吸毒的人太多风气不好才把小孩子带坏的。”五行四处看看，小小的典当行内东西可不少。 一辆八成新的摩托车沾满灰尘的停在墙角，咪子说这车新买的话要七八千，而且还是证照齐全。车主已经超过期限半个月了，只抵押了一千块钱的这台摩托车自己可以找买家了。典当行内最多的就是金器，有发票的最好，如果没有也不打紧只要不是数量很大就没问题，让典押人登记身份证号码就算是贼赃退回去就行，不会有法律上的麻烦。 五行羡慕这份生意好挣，咪子说钱是好挣但也要在公安那边有过硬的关系。有时看一些烟鬼把自己家里的电视机、冰箱甚至是电饭煲这类的东西来典当就觉得特别心酸。街头街尾都是熟人这些东西又值不了几个钱可他们哭着求着要换点钱去“救命”，人一旦沾染了白色魔鬼一辈子就算毁了。 咪子想起一些事又说：“矮子他老爸、叔叔都是烟鬼，想当年两兄弟那是文远街出了名的能人。开沙场搞装修十几年前就是百万富翁，可惜两兄弟好赌一两年下来把一半身家输光。好不容易在矮子奶奶和妈妈的劝阻下戒掉赌博恶习，可能是心理承受不了一些打击最终又惹上毒瘾。到现在矮子的爸爸自杀了叔叔依旧没戒掉毒。” 这些故事听起来有点远但是留心的话身边可能就有很多，每个人生存状态和方式是如此的天差地别。就像以前的五行是个有点艺术修养的好学生，用现在的话讲就是一个准宅男。不能说大富大贵至少衣食无忧，除了国骂和市骂再要早点恶毒的话五行还真开不了口，除了身边有限的几个人五行对其他人不关心也不感兴趣。 五行也看新闻，偶尔也在各种媒体上关心一下民生国情等等。但也只限于远远地观望，类似于今天的网友很多事有看法但也知道并不能改变什么最多跟个帖或者出来打酱油。五行当时就用日记的形式发表点见解或是感悟、心得。日子就这样悠长的缓慢流逝也不觉得要改变，直到发生与刘叛徒的冲突。对五行来说那是灰色沉重的记忆，是促使自己不得不改变的导火索。 改变后的五行还在磨合之中，比如今天上来就动刀子既不合自己以往与世无争的性格也不是成熟理智的人比较稳妥的选择。但不管怎么说五行改变了，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那个方五行。今天的五行是一个即懂得敬畏同时又有少年人那种冲动飞扬的个性的五行，是一个初尝爱情滋味却又无法好好驾驭情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