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老子疯了

林丽是那种生来就与好运同在的阳光女孩，和生来就注定命苦的刘慧儿正好是正反两面。 优越的身世和受人敬重的工作，越发增添了她的自信与矜持，但与生俱来的优越感反而使她厌倦孤傲、出奇的平易近人，虽然免不了时不时流露几分无伤大雅的娇娇女脾气，但绝不是那种高自标置的富家小姐的矫情做作。如果说刘慧儿的坎坷身世使她对异性保持着畏惧和不得不屈意顺从的厌烦、那么，林丽小姐眼里的异性却恰恰是对自己有着神秘的吸引力和难言的诱惑。尽管她能准确无误的详述异*官的种种功能，甚至比之于拥有它们的主人们都更加清楚明白，但那种来自女性天性里的柔弱，还是常常蒙蔽她的理智的清明，令她时时沉浸在梦想的浪漫里而看不见现实的无情和丑恶的一面。因而，对于齐少华的大胆挑逗，她是从骨子里面欢迎之至。尽管离表示这种欢迎还有心理方面的距离，但不由自主的表现的那种少女的羞涩和慌乱，确是给对她色心大动的齐少华一种鼓劲加油的、连瞎子都看得清楚明白的暗示。 齐少华用心把握着准确无误的时机。 ——等到跟着林丽进来的马国男人离开之后，决定开始他的进攻。 “林丽小姐，你一个年轻女孩子，混在一帮老爷们里面，漂洋过海来搞什么外援，你觉得很有意思吗？在这种无聊的地方、过着这种清寂单调的生活，会很寂寞不是吗？” 当听到她因为中秋将近而生出喟叹之后，受到鼓舞的齐少华抛出了喋喋不休的说辞，目的是要进一步引发她的感慨，撩乱她的情怀，自己好乘虚而入。 林丽没有按照齐少华的邀请坐在沙发上，而是靠定了沙发椅背环抱着双臂看着他煞有介事瞎说，然后又低下头像模像样地想了一想，这才不紧不慢地回答了他一句： “关你什么事儿？” 然后冲着他耸起自己可爱的小鼻子、且使劲撇着嘴羞他，意在让他难堪。 齐少华却从她近乎放刁的蛮不讲理之中，看出了她的被动和无力强辩的心虚，因而并不气馁，反而加强了攻势： “你怎么把我的好心当成了驴下水了，我是关心你知道不？如果回答是，那我以后就经常得点小病小灾、撞个马车驴车什么的，顺便来光顾一下你这里，权当是给你找点营生，帮你解解寂寞……” “要是回答不呢？” 林医生居然向他眯起了眼睛，模仿起女明星的神态。 “那就更省事儿啦，我连来都不用来啦……” 林丽差点被他忽悠得绕不过弯来，费劲推理了一下，发现他是在是强词夺理，于是纠正他道： “不是‘不用来’，而是‘没脸来’呢，嘻嘻，别有用心吧……” “不是‘没脸来’，而是‘没胆来’，怕被人家留住不放回去了呢……”齐少华寸步不让。 这一下正好被抓住短处－——须知今天齐少华没有走成，全是因为林丽一力挽留之故；要由着齐少华，早在和她林医生搭上话之前就溜之乎也了。于是林丽便挂不住脸，一时撒起泼来： “谁留你了谁留你了谁留你了……是你赖着不走呢，在这儿泡病假呢……” “打住打住我的救死扶伤的林大夫，我由衷的承认自己的错误并向你作检讨，但也有必要澄清一个事实：我是在泡，却不是泡病假，因为目前本人绝对自由，病假干脆没用，你想我泡点别的什么不好，偏偏要泡什么病假，吃又不好吃，用又不好用……” “那你是泡什么？……嘻嘻，好吃好用的还不是被你照样泡来了，怪不得死赖在这里赶也赶不走……”林医生自作聪明地看看满桌子堆放着的大量食物，那里面，还有着自己给他的水果和饼干。 “那还不是你给我机会让我在这里泡的……” “我可是可怜你这小命危在旦夕的小子，才让你在这儿泡……” “我当然知道你让我在这里泡，我才泡的呢……” “嘻嘻，那你就往死里泡呗……” “我会全心全意的泡呢，不光现在泡，以后还会泡，没完没了的泡，继续往下泡……” “泡泡泡泡泡泡，你到底在泡什么，没完没了的泡，好像是在泡……哎呀你个该死的，谁让你来这儿泡来着……” 林丽忽然琢磨出点别的味来，呆呆一楞、静静一想、小嘴一撅、俏脸一红，不由分说大发娇嗔，攥起两只小小粉拳，扑过去照着齐少华胸膛上一顿乱捶，直到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齐少华两只大手牢牢捉住，气喘嘘嘘地使不出力气挣扎，才心不甘情不愿的靠在他宽大的怀里略略休憩了一小会。 朦胧的月光透过病房的玻璃窗，水一样倾泻进来，给寂寥的病房里添加了一层淡淡的忧伤，犹如一只无形的小手，时不时撩起寂寞长夜里暗藏的无处不在的孤寂、清凉；而将近中秋的月亮，此刻也携带了千千万万旷男怨女的无尽愁思，从关山迢递的寂寞苦旅中穿越时空，把难言的缠mian化作销魂的容情蜜意，在天地间波散开来…… 这种情调下，一对同样落寞天涯情怀难遣的孤男寡女，彼此的语调不由得温柔起来。 两个人都同样的气喘吁吁，彼此都得听见对方的心跳。 “还不放手吗？哪有这么无礼的病人——连主治医都敢抓……” “花国医疗队的女大夫对新侨患者连打带骂，我要是不看面子、发到网络上去的话呢，就是不大不小的政治影响了……” “你敢吗？成心砸我饭碗！……再说了，一个正常的病人也不会死抓住医生的手不放，除非神经病。精神病患者的纹络新闻也会有人信？乱咬一气、恩将仇报，不是精神病，就是疯子……” “那我就是疯子了？……” “连你的主治医生都想乱咬一气，不是疯子你是什么……” “那老子就疯了，不疯白不疯，不咬白不咬……” 病房里忽然惊现一幕奇景：一个身强力壮的疯子，搂抱着自己娇小妩媚的主治女医生，张开贪婪的大嘴，在她的一张樱桃小嘴上连咬带啃，且啾啾做声。柔情绻绻的女医生大概是被咬疼了，娇躯乱扭、嘤咛不断，俨然不堪揉弄的样子。 一个疯子的胡作非为，让天地间充满了花愁月恨的无尽缠mian。 洁净的病房之中，荡漾着开天辟地的无限春gua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