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看病（2）

“有治愈的可能吗？”伏在阳台上，望着下面出出入入的人群，江浩淡笑道……左手边站着一个二十多岁白净的青年，很高，一米八的身材，与江浩齐肩。长长的头发遮住耳朵。脸庞菱角分民，眼神明亮，深沉，带着凝重的表情。 “眼角膜破损，由于时间过长，修复的可能性不大，”青年无奈道，眼角膜的损害往往是致命的。 “难道不可以移植？”江浩皱着眉头，心底有点紧张。这关系到未来岳母大人的一生，容不得出半点差错。 “当然可以，但是哪里去找这近乎绝迹的眼角膜”青年摊了摊手。 传统的儒家思想依旧束缚着人们的行动，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的思想早已根深蒂固。死者为尊、为大，没有人愿意把自己先人的器官无偿捐献出来。 江浩有点郁闷，刚才还说的冠冕堂皇，一定能治愈，一转眼，希望就破灭了，不过他并不气馁。世上无难事，只有肯攀登。 “你们医院这么大，怀绝症的人不少吧，难道一个眼角膜都弄不到，我不信，”江浩摇摇头。 “可要人家愿意给才行，而且这医院技术也达不到”青年反驳着，翻了翻白眼，暗道;人体器官要是好弄，叫那些冒着生命贩卖器官的人怎么活。 江浩沉默着，眼角膜移植需要庞大的技术条件，市第一医院虽然有着自己的科研力量，但是比起省城的医院差距依旧不小，成功率不到三层。 “你怎么到江陵来了，而且还成为乡长，我记得你不是京城人士吗？”青年说出心底的疑惑。 江浩在学校很低调，但是朋友却并不少，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多一个敌人多一堵墙，这是他深有体会的。 樊纲比他大一届，学生会组织部部长，有能力，有才气，与他志同道合，相交一直甚欢。两人毕业后，联系一直没有断过。 “被老爷子赶出来了，不经历磨难，难成大器，你说是吧，樊纲”江浩脑海里浮现出一道苍老带有威严的身影，嘴角笑了笑。有个鞭策自己前进的老人，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恩，”樊纲点点头，没有再问什么。一毕业就成正科级实权干部，后面没有巨人的扶持无异于天方夜谭。有些问题，有些话，一旦说白，对谁都没有好处，心底还会产生隔膜。 “你混得不错呀，刚毕业不到两年就成为市人民医院的主任医师，”江浩瞧着身后的挂牌，主任办公室，笑道。 市第二人民医院虽然要接受市卫生局的领导，但在行政上是正处级事业单位。主任医师算起来至少也是正科级，混的并不差。 “再好也不及你，刚毕业就成为一镇父母官，手握大权，管理几万人”樊纲哈哈笑道，眼里有一丝自得之色，全院最年轻的主任医师足以让他骄傲。 “不说了，可不要羡慕，穷的叮当响，”江浩苦笑道，蓝屏乡的局面依旧没有打开，急的他不得不铤而走险。 “你马子？”樊纲靠着栏杆，望着远处安静坐着的靓丽的赵如玉，怒了努嘴。白色的花边连衣裙，穿在身上，凸显出胸前的两座高山，s型曲线，柔和，高傲中带着点点恬静。精致的脸上浅见的微笑露出诱人的小酒窝，眼神温柔中有着眉意。绑带粉色高跟鞋，粉嫩的小脚一上一下，让人砰然心动。 “很可爱很灵动的一个女孩，可不要妒忌，更不要想着撬墙角”江浩点点头，嘴角带着无法掩盖的笑意。赵如玉对他总是充满着女性的柔情。 “切，谁会羡慕你，医院里的众多美女可是排着队的等着和我拍拖，”樊纲大言不惭的道， 江浩白了白眼，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人，心底很温暖，有点怀恋起大学那些蹉跎的岁月，与书为伴的日子。 “刚才你可说错了，”樊纲摇摇头，似笑非笑的道，“她不是女孩，应该是女人才对，”作为专业医生，在鉴别处女方面得心应手。赵如玉眼里若有若无的春意，大腿微微张斜，让他知道江浩与她已经走完最后一步。 江浩惊愕的表情一下变成苦笑，医生观察都是这么细微吗？“女孩、女人，有什么区别吗？” “晚上我请客，江陵大酒店，大出血，给你介绍几位朋友，有大美女喔”樊纲对江浩发出邀请。 “还是算了吧，你的心意我心领了，我还要送他们母女”江浩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拒绝了。 “你这小子，怎么这么不给面子，”樊纲瞧着江浩，笑骂道。轻轻的在胸脯上给了他一拳，心底没有不畅快，朋友相交淡如水，只要心近，什么都无所谓。 “下次，下次一定狠狠的宰你，吃的你心疼，让你几天都睡不着觉，吃不下饭”江浩笑道。有朋友的滋味真的很好，真正的朋友能够理解你，带给你微笑与欢乐，不会为了小事而有心结。 “好，我等着你，”樊纲拍了拍江浩的肩臂，笑着。友谊尽在不言中。 “纲儿，他是谁啊？”望着渐渐消失的赵如玉三人，一个中年长者走到樊纲面前，慈祥的笑问道， “我学弟，有什么问题吗？”樊纲皱着眉头问道，穿着白马褂，转身向着屋内走去，漠视了眼前的长者。 “当然没有，只是来告诉你，三天后，在省城有一个医学交流会，我推荐了你，”中年长者摇摇手，有点的恐慌，脸上闪过一丝痛苦，跟在身后，柔声道， “知道了，”樊纲眉头皱的更深，心烦意乱的翻着桌上的资料。 “那我走了，”中年长者愣了一下，缓缓的向后撤退， “以后若是还有什么机会，留给别人，我樊纲不—需—要”樊纲抬起头，声音有点冷，毫无感情的凝视着长年长者。 “哎，我只是想补偿自己的过错，难道你连机会都不给吗？”中年长者带着一丝悲哀，声音沙哑的叹道 “过去了，一切早已不能挽回，做一些无谓的事，毫无意义，我不稀罕。妈在天上是不会原谅你的”樊纲做到自己的位子上，嘲讽的笑了笑，笑容里有着他都没发现的苦涩。 中年长者瞧着冰冷的樊纲，摇摇头，苍老的脸上多了几缕皱纹，带上房门，无声的退出，一滴眼泪从眼角划出。 望着消失在门前的身影，神色复杂的拿出一张褪色的照片，照片受过岁月的洗礼很褶皱。蔚蓝的天空，金黄色的沙滩，浩海无边的大海，茁壮笔直的椰子，温馨的一家三口并列站着。大男孩带着灿烂的笑容站在大男人身边，肩并肩，手握手，身旁一个中年美妇含情脉脉的望着这两父子。每个人的脸上都是布满着幸福的笑意。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樊纲喃喃道，眼前很模糊，珍重的把照片放到柜子最下层。 有些事过去了，就再也回不来。即便能回来，也找不到当初那种独一无二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