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叩问心灵

许久——其实不知道过了多久，叶风才从迷糊之中恢复了意识。 “这里是……哪里？”眼前，是一片花花绿绿的世界，而再仔细一看，却发现自己站在了了个黑色的大湖上面——没错，就是站着。 叶风迷茫地看了一下四周，却发现因为浓雾的关系，他只能看到方圆十米的情况，不知道远方有什么。 “我刚才，好像正在和牛梦恶兽战斗啊……怎么会来到这里？”叶风怎么也感觉不到这里的这个大湖和刚才的那个大湖有什么相同的气息。而他想用真气探知阵，却惊讶地发现，自己好像回到了普通人的状态——不用说利用真气了，连体内的真气什么的都丝毫也感觉不到。 “怎么会这样！？”一下子沦落到这种局面的叶风心里亲不自禁地有点慌了，“现在不但不知道神剑在哪里，而且连自己都在哪里都不知道了……” “喂。”此时，一阵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 叶风连忙四处张望，但是却一个人影都看不到。 “别只顾东张西望的，看看你的脚下。”那个声音再次响起。叶风连忙低下头一看，却发现自己的倒影在看着自己笑着。 “你是……”在看到那个倒影的一瞬间，叶风意外地没有感到害怕，因为此时的心里就好像被压抑住了一般无法显露出什么强烈的感情，“你是谁？” “好老土的问题啊……能不能问点别的？”倒影一脸无聊地说道。 叶风想了一下，然后说道：“这里是哪里？” 那个倒影很无奈地扶了一下头，然后说道：“无聊的家伙，净是问一些老土到死的问题……算了，还是回答一下你吧。这里是你的心灵。” “心灵？”叶风听得有点糊涂了，“你说的心灵是什么地方的地名吗？” 倒影听到这话差点就倒了下去：“我说你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啊？！这里就是你的‘心灵’！平常你们所说的那个‘心灵’！” 叶风恍然大悟地点了一下头：“哦，原来如此。” “哦你个头啊……看来我和你之间的代沟真的不小啊。”倒影很头痛似的扶着头。 “……对不起，我现在的感觉很乱……”叶风也感觉头痛了起来，然后说道，“好了，别再卖关子了，你究竟是谁？是你把我带到这里来的吗？” 倒影听了便笑了一下，说道：“我才没想过要和你见面呢！我在这里又清闲又自在，根本不想和你这个被世事缠身的家伙碰面！只不过现在你不知道被哪个家伙施了法，你的意识才会被转到这里来而已！” 叶风觉得很奇怪：“你一直在我的心灵里住着吗？” 倒影听了，九点了点头：“对啊。有何不服？” “交租金，水电费吧。”叶风见这个家伙有点狂妄，就忍不住地想耍他一下。 倒影立刻瘫倒在地：“你，你开什么玩笑！都是自己人还要交什么乱七八糟的费？！” “哈哈哈～！”叶风大笑了一下，然后说道，“不交也行，但是你得老老实实地把自己交代清楚——你究竟是什么东西？” 那个倒影呼了一口气，然后说道：“我还能是什么东西，我不就是你咯。” “你是我？什么意思？” 倒影咳了一下，然后说道：“对于你来说，我是你的倒影，但是对于我来说，你又是我的倒影。所以总的来说，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叶风又糊涂了：“你在忽悠我？说这些有完没完的玄论。” 倒影说道：“我怎么忽悠你了？我还没说你未经我同意就自个儿把我扔在这里了呢。还好我在这里住习惯了，不然我肯定要像孙某那样大闹天宫！” 叶风叹了一口气：“好了，说了半天，你的话里面就没有几句有点儿价值的。我还是好好地收费吧。快交钱喽！” 倒影擦了擦冷汗，然后说道：“大哥，我已经遵守承诺了，怎么还是要叫我交什么钱？你这不是坑我吗？” 叶风指着他说道：“你哪里遵守什么承诺了？说了半天我还是没弄懂你在说啥，更没弄懂你是什么东西。” 倒影说道：“那是你的智商有问题吗？” “你确认你刚才的那句话不是同时也骂了自己？”叶风说道。 倒影低下了头，摆了摆手：“好啦，好啦～耍嘴皮子我是耍不过你的了。真是的……怎么那么早就来了。兄弟们，都出来吧。” “兄弟？”叶风正纳闷着，突然，倒影那边的世界里，显现了三把神剑。 叶风见了大吃一惊：“那不是干将剑，鱼肠剑和湛泸剑吗？！” 倒影笑道：“我说你吃什么惊啊？平常这三把神剑就是存在于这里的。但是湛泸剑最近好像很累的样子——依我看来这都怪你——只有一半的灵魂的话，你是无法很好地驾驽好这把神剑的。对了，这是湛泸剑告诉我的。” “一半的灵魂？”听得一塌糊涂的叶风此时此刻真的怀疑自己的智商是不是真的出了什么问题。 “主人，看来我还是要好好地和你解释一下。之前我跟你说领悟湛泸剑进化技为时尚早，除了你的真气的解放度还不够之外，还有一个更为重要的原因就是，你对我这把剑的记忆不完整——因此，我只能显现出一半的灵魂。而要完美地发挥湛泸剑进化技的实力，必须要使我的灵魂恢复完整。”湛泸剑拖着疲惫的声音说道。 叶风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原来如此啊。那么，要怎么才能使我完全恢复对你的记忆？” “呵呵，这个时候就要看我的了。”倒影笑着说道，“这也是湛泸剑说的。” “顺便说一句，这个倒影其实就是你关于我的残缺的记忆。”湛泸剑突然插口道。 “诶～是这样的吗！？我只不过是一段不值五毛钱的记忆而已！？”倒影反而震惊了，“湛泸剑，你没骗我吧？！” “骗你有糖吃么？”湛泸剑用不可置疑的口气说道。 “大受打击啊……”倒影一下子就变得很失落了。 湛泸剑没有去理会这个大喊大叫的家伙，而是从倒影那边的空间慢慢地穿透到叶风这边的空间来，然后慢慢地说道：“主人，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我也不得不问你一句：你做好接受那段痛苦的记忆的觉悟了吗？” “痛苦……的记忆？”叶风嚼着这几个字，“原来我缺乏的对你的那部分记忆，只是痛苦的记忆而已啊……？” “……”湛泸剑只是静静地飘着。 “唉，真苦逼啊，我的某个前世……”叶风看着依然失落中的倒影，“必须现在就接受？” “你也可以不接受，不过牛梦恶兽的咒法就会把你的意识永远封在这个空间里——也就是说，你很快就会死。”湛泸剑慢慢地说道。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唉，苦逼。”叶风苦笑了一下，然后蹲了下去：“唉，你，别在这里低落了。你应该幸庆你只是一段记忆而已——我可是要承受这段记忆的痛苦的受体啊，要低落也是应该由我先低落的呀，你说是不是？” “……”倒影蹲着看向叶风，犹豫了一会儿，然后说道：“只是因为没想到自己只是一段记忆，稍微有一点不爽而已，你别介意。该做的事儿，我还是会做的。”说罢，倒影就把右手的食指点在了湖面上。 “呼……”叶风深呼吸了一下之后，伸出了自己的左手食指，然后慢慢地点向了湖面。 在两根食指接触的那一瞬间，倒影全身开始发光，然后慢慢地消散。 “加油。”倒影说完这句话之后，就完全消失了。而记忆的洪流还是激烈地冲进叶风的脑袋里，叶风顿时感到了一股剧烈的头痛，而无数的画面和声音则开始清晰地显示在叶风的意识之中。 那个名叫蝉儿的女性的话语开始不断地在叶风的耳边响起，而自己当时的恐惧和绝望则再次真实地出现了，直到蝉儿利用敌对分子给她的咒具夺走他手中的湛泸剑，并一剑将他杀死后，那股绝望才慢慢地消失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无尽的懊悔与伤心，而自己的灵魂则悬在天空之中，看着蝉儿一步一步地走向死亡的边缘而自己却只能在一旁眼睁睁地看着，到了最后，蝉儿在悬崖和敌对分子的头目分清界线，然后眼看着自己，把一把沾满了毒的小刀插进了自己的心脏，尔后纵身往悬崖之下一跳。 跳下去的时候，蝉儿的面部带着笑容，而嘴里只是嘟哝着这几个字：“相公，我来陪你了。” 到此为止，是叶风之前在守护阵里头差不多见到过的内容。然而，在蝉儿自尽之后，另一件事紧接着就发生了。被握在敌对分子的头目手里的那把湛泸剑开始粉碎，融化，然后变为阵阵黑光消失在远方的天空之中。那个男子的眼神除了惊讶之外，更是充满了憎恨。他大喊大叫着什么，但是随着湛泸剑的消失，不单是声音，而且画面也渐渐地模糊了起来。 “我是谁？那个我究竟是谁！？”叶风痛苦地跪倒在湖面上，脑子里变得极度的混乱。 “虽为国而尽力，但却因此而丧己。”混乱之中，叶风却清晰地听到了某个男人的吟唱。 “虽因此而丧己，但却因此而亡国。”男人继续吟唱着。 “虽因此而亡国，但却因此而灭世。” “灭世而无视乎？汝可分忧乎？” “终悟我此生所爱，非己，非国，非世也。” 停顿了好一会儿之后，男人的声音才再次响起： “唯独汝也。” “汝为谁？”此时，一个女声慢慢地响起，而叶风的眼前，却出现了田晶晶的脸孔。叶风像张口说话，但是又无法出声，而脑袋里却一直有着一个呼之欲出而不出的名字。 “我！” “吾！” 那个男人和叶风一起出声，突然，叶风的脑海里就爆出了那个呼之欲出的名字—— “我是黑鳞王！” “吾为黑鳞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