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天高3

工农革命军到处打击敌人，可急坏了夏梦石，他和桂系军阀又很快地勾结在一起，加紧了对革命力量的疯狂进攻。四月中旬，敌人又派了一个团，相继控制了七里坪、箭厂河一带的大小集镇，并帮助豪绅地主大量组织“清乡团”等反动武装，处处安设据点，实行严密的控制和不断的“清剿”。在这种极其艰苦的条件下，工农革命军在群众的帮助下，又被迫同优势的敌人周旋。为了摆脱敌人的“追剿”，工农革命军经常利用两省军阀行动不一致的矛盾和一切空隙，机动灵活地出没在两省边界，辗转游击。趁机打击敌人。但是，部队仍处在流动游击之中，往往一天一夜要转移好几个地方，得不到休整，给养也非常困难，兵员也难以得到补充。 郭志浩、戴树民、曹如海也有点发愁了，部队带起来也很困难。这一天，郭志浩摸摸口袋，什么吃的也没有了，想向戴树民、曹如海要点，他们的口袋里也是空空的。郭志浩说： “我越来越感觉到，没有一个稳固的立足点，像现在这样，今天这儿，明天那儿，一会儿有酒有肉，一会儿又饿着肚皮，单凭游击游击，是不能坚持长期武装斗争的，我们这个弱小的革命武装有可能被优势的敌人吃掉。” 戴树民也是有同感的，几个月的活动，他们凭着是本地人，凭着和群众的关系好，要不然，冻也把他们冻垮了，饿也把他们饿散了。戴树民说： “找一个稳固的立足点，作为对敌斗争的依托，是决定我们这支革命队伍能不能生存下去，能不能发展壮大，能不能战胜敌人的关键。我想过好几个地方，木兰山那儿，我们在一段时间，有一点群众基础，但那儿离武汉近，敌人派有重兵，我们的活动始终施展不开。天台山倒是很好的藏身的地方，但周围群众少。七里坪、高桥是我们的老家，敌人从来没有放松过这两个地方。所以，能找个地方也不容易。” “我倒是看中了一个地方。”曹如海说。 “你快说说看。”两个人几乎同时说出了这句话。 “柴山堡。”曹如海说：“柴山堡这个地方地处两省三县的边界，没有反动派的正规军驻扎，湖北的反动军队不便进驻，只能朝发夕归；这里与我们的七里坪、乘马岗、顺河毗连，到处是崇山峻岭，地势十分险要，当地的群众，受黄麻起义的影响，积极要求革命，你们说怎么样” “倒是个很好的地方。”戴树民很高兴，说：“还有一个好条件，你老丈人的家就在柴山堡的柴家垸，你老丈人在那里有一定的势力，能得到他们的帮助，我看生存下去，是没有问题的。在那个地方活动，我们既可以利用敌人的空隙得到休整，又可以保持与七里坪、紫云、乘马、顺河的联系，支持老区人民的斗争。” 郭志浩过去对这一带并不熟悉。但他是军事千部，是很有军事头脑、军事眼光的人。最近他们在这一带已周旋了好多天，也觉得柴山堡是个理想的地方。便说： “那我们就在这一带活动看看吧！” 正在这时，楚汉华和江东海两个人回来了，他们是被曹如海在两天前派出去的。自从敌人加紧了对革命势力疯狂地进攻以来，工农革命军又处在非常困难的时期，曹如海就想到柴山堡，他就派楚汉华、江东海他们再到北边去，看看北边还有什么退路。曹如海问： “柴山堡的情况怎么样” 楚汉华叫江东海先说，江东海连连谦让，楚汉华只好先说了： “江东海同志对那一带的地形也比较熟悉，他带我们到七个莲塘、八个稻场去了一趟，去大山上爬一爬，那里人很少，野生作物比较多，敌人就是敢开到柴山堡，我们部队到七个莲塘、八个稻场一带，半个月一个月肯定饿不死。” “那儿山大，也便于隐蔽。”江东海补充说，并把在那儿采来的一大袋野果拿来让大家尝尝。 三个人的肚子正饿得很，一见有吃的，就大口大口地吃起来。吃着吃着，还连声说： “好吃，好吃。” 吃了一阵，几个人的肚子差不多填饱了。郭志浩、戴树民觉得曹如海不但想得早，而且还带人去看，连退路都找好了，非常受感动。郭志浩说： “我有个提议，我们召集一次大些范围的会议，让大家讨论、研究、决定今后行动的问题。我和树民回清水塘，准备会议，曹如海现在再去一趟柴山堡，你在那儿的社会关系多，我也做过调查，那里有三个反动头子，一个是地主吴仙州，一个是民团头子吴文楼，一个是红枪会头子罗民高。你能不能通过你岳父，做做这三个人的工作，能争取过来就好了，争取不过来，最少叫他们不要跟我们作对。” “顺便回去看看大嫂。”戴树民说：“过去大禹治水，三过其门而不入，我们为革命，来来回回经过柴山堡已经有七、八次了，你都没有去看看嫂子，再不去就不近人情了。” 曹如海长时间没有说话，他不是不想见他老婆，他早就想见了，但怎么说也是个人的私事，再说。就是去了能不能见上她，也很难说。最使他作难的，是怎么对付那三个人。过去，他曾经在柴山堡教过书，认识那三个人，三个人家都有子女在他的馆里念过书，三家有什么事，也常请曹如海到家里去喝酒吃饭，从私人关系来说，他们都是不错的。现在能坐在一块说话吗！这样的事，谈何容易！可是，他又一想，在这个队伍里，数他岁数最大，在社会上混过多年，黄麻起义后，成立黄麻工农革命政府时，还选自己当革命政府的主席，这会儿，碰到这样困难的事，自己不去谁去！不用说还有那么多社会关系，就是没有也应该去。想到这里，曹如海说： “我去一趟，冒冒这个风险。不过，也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你要带多少人”戴树民问。 “一个也不用。”曹如海说：“我一个人，谅他们也不敢怎么我，带的人多了，他们倒可能要下手的。” “你一个人走，这路上我们也不放心啊！”郭志浩说：“要不叫楚汉华和许其朋跟你一块去。” “一定要带人的话。”曹如海说：“叫戴孟雄跟我一起去吧！我要是回不来，也有个送信的。” “那为什么”郭志浩觉得奇怪。 戴树民心里明白得很，立即表态说： “行，行。孟雄女人的家也在那儿。” 于是，就这样决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