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黑夜

“我独自离开时其他人仍在沈睡，无尽的黑夜，冷风肆掠我的肌肤，被黑暗驱逐逃窜的我，奔向伙伴们的秘密藏身处，那个我们自由支配的小世界，我们像傻瓜一样笑着、滚着，我们希望能永远都这样，尽管这是个没法实现的愿望，等到黎明来临，我们的世界在哪里？，我们不应该惧怕任何事情，尽管这样，有些东西依然会消失……”这间播放着歌曲的酒吧“Eclipses”，是一班背弃了光明的家伙主要藏身的窝。 暗夜随着她的直觉，就来了这里，而变成“帝江”型态的源也变回原来的型态。“光之丧失”吗？她才一脚踏进“Eclipses”，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暗夜的身上。“人的记忆如此的脆弱，开心的，伤心的事，我们都会遗忘……不现实的梦和对你的感觉，没有什幺能够证明，但是，我仍然会把我的手伸向你，只有这时，我才能感觉到我的生命，不要露出怯弱的面孔，那看起来如此的感伤……”那歌中蕴涵的那种青春的冲动和激情是跨越了语言的，没有软绵绵的自怨自艾，只有青春的坚强，声嘶力竭的吼叫……嗯，那大概是他们唯一可以发泄对“光明”怨恨的方法吧？把目光落在暗夜身上的家伙们，明知她是敌人的伙伴，但都不敢都动她的一条毛发，因为老大吩咐下来，“不准对死神小姐做出不恭敬的行为！因为她可是我们的“大恩人”！”所以每个人都离她三百公分，这代表着敬她三分吗？嗯？“他在哪？”暗夜也懒得跟这班家伙呆望，“老大吗？他不在喔！但老大吩咐要好好招呼死神小姐，所以……”又是个问了等于没问的问题……既然他不在的话，嗯，那就到别的地方找，暗夜没有答腔亦没有等他把话说完就转身走了，留下了感到莫名其妙的家伙。 “呼……”夜，变凉了，而且是带着“血”的味道，“拿了货要付款才行呀，不然会被人当做贼子的。”暗夜抬头看着漆黑的夜空喃喃的说着，香烟的味道在空气飘散着，“你什么时候转工的？”在暗夜的身后响起了清澈的声音，暗夜没好气的坐在喷水池的石边，“喂喂！一场老朋友，怎么转了工不告诉我知？” “哪有…？” “明明是来捉贼的！还不是当了兵！？”他把脸凑近暗夜，做了个滑稽的表情，暗夜稍稍的推开他，无力地笑了笑，“暗夜笑的时候最漂亮！彷彿可以摇动着整个静止的世界！”他夸张的张开双臂，但眼神却是空洞洞的，暗夜先定眼的看着他，接着摊开手掌，“付钱，一共是九十七万一千二百八十四元正，已经是“友情”价来的。”语毕她来个没意义的一笑，是个可以迷死人的一笑，他嘴上的烟也因石化了的表情而跌在地上，她怎么可以对他心动都不动！所以女孩听到都会晕眩的！暗夜是他唯一的打击！“不可以乱抛垃圾喔。”她指一指地上的烟，然后手掌依然是摊开着的，他不得不屈服了，还是把支票拿了出来。“这样事才好办嘛。”暗交笑了笑。笑，是跟别人打交道的主要工具，尽管是没意义的笑容。现在这样就不用跟他们挑起战争了，万一真的挑起了那可麻烦，大家都一定会硬碰硬，斗过“你死我活”，那么“烟消云散”就是大家唯一的终点站（各位乘客，下一站是终点站，烟消云散，请大家检查一下自己的手脚，确定没有遗漏。）。而且，跟他们打的话，难．搞．死．了！以及．麻．烦．死．了！（其实都只不过是怕麻烦……）“真是的，干什么要问我要钱？你刚在Eclipses出来，该问他们拿才对呀！”他点起了根烟，“……“孩子”犯错就是“父母”的责任……”暗夜淡淡地说，他无奈地摇头，“我才不是“爸爸”，是老大才对！”很晦气的说着。 “但他们明明是你“很可爱”的孩子，话怎么可以这么说的？” “哼！那班死小孩，就只是找麻烦给我！”他有点动气的叫着。 暗夜笑了笑，“只有“父母”才有资格骂“小孩子”做死小孩的……” “你……”他找不到反驳的言语，叹了口气，“你喔，你家的怪胎又怎么了？”言之所指是那两只令人头痛的灵兽？暗夜没有答腔，他正眼的看着暗夜，才发觉她穿的是校服，“你还真的大胆。”他狠狠的吸了口烟。 “什么……？”暗夜不解的看了看他，“你竟然穿着校服到处走！”他呼了口烟，“……”暗夜没理会，只是定眼看着挂在头顶的月亮，“是鸟取耶！”他很惊讶般叫着，“是我母校呢！”然后又狠狠的吸了口烟，“吸血鬼也要上学的吗？”暗夜依旧的看着那幽幽的月亮，“那是“小时候”的事了……”他的视线穿过暗夜的侧面，凝视着遥远的过去，“嗯……是吗？”暗夜只是淡淡回话，“要不要来根？”他用爽朗的语气把烟包拿到暗夜的脸前，“不了……”她轻轻的推开，然后淡淡的说：“光是嗅你呼出的跟自己吸没差别……” “才不同呢，没那么的夸张吧！”他反驳着。 “是．一．样。”暗夜每一个字慢慢的吐出，接着再外加一句，“因为你抽得特别凶……” “……”这次换他不语，二人沈默了好一段时间，“喂……”他打破寂默。 “怎…？” “我说啊！要是世界上没有我们……”他定眼看着暗夜的侧面“根本是没有分别的吧！” “……” “哈哈！”他突然大笑着说：“很笨吧！”暗夜对着他淡淡的笑着，这次是发自内心的笑，她收好了支票后，没想到，这么顺利呢！才不到一天的时间就已经把“血”的事处理好了，现在就只剩下银翼的暗喻吧！嗯…… “在明天及后天，全国音乐协会的演奏家会来学校表演，并且会从中挑选优秀者加入协会作为新进成员。第一天的上半部是大提琴，下半部是钢琴，第二天是合奏。所以在未来两天，大家记得要把染了奇怪颜色的头发染回！这是关乎学校的……”之后的暗夜没再听下去，反正是堆没意义的东西罢了，而且她再没有留下的必要，嗯，不管银翼的暗喻先回去？还是……“暗川！”嗯？又是他呢，暗夜回过头去望着他，“怎么身边的家伙又不同了？”宇都宫的样子好像很疑惑似的，“没有向你交代的必要……”暗夜淡淡的回话，便把头放回原位。“暗……暗川主人，你会听音乐会吗？”小源他眨眨眼坐在暗夜的肩膀上。 “你想听？” “嗯！”他很用力的点点头，“那好吧……”暂时就多留几天，在暗夜没察觉的一瞬间，小源的眼神看起来有点怪呢！而宇都宫时雨亦闪过一丝奇怪的神情。 在学校的礼堂中，不论听的是否音乐爱好者，只要身子在这里就会被催眠似的，都会听话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声不响的望着舞台上。原因？就是坐在舞台上的演奏者所拉的曲子真的很动听，很吸引人，就可以以绕梁三日来形容，以及有令人晕眩的帅哥。尤其是那个拿着白色大提琴，一身白色礼服的男孩，他独奏的那一段，更扣人心弦。“哇！暗川大人！好好听喔！！是．好．好．听喔！”小源他坐在暗夜的肩膀上，很兴奋的大叫着，但暗夜却被他烦得有点不耐烦地说：“好听的话，是不是该更．安．静．的去听？” “是……”小源他乖乖的闭上嘴，演奏完了，所有演奏者都来到台行个前鞠躬礼，那位白色礼服的男孩在擡起头的一瞬间，“……！”他有点目瞪口呆的望着三年一班的方向，在闭幕前的每一秒钟他都不曾把视线移开，生怕会失去了某东西的踪影似的，但深红色的帘幕还是缓缓落下，切断了他的视线。“没看错！绝对没有看错！那个是她！”他是这么的深信着。 “……？”在落幕前的一瞬间，嗯？好像有什么在注视着这个方向。“……”可能是多心而已。暗夜若无其事般走出礼堂。今天的午餐时间提早了呢，为的是配合上半部及下半部的演奏。暗夜看看演奏会的简章，“白提琴家──须田恭也。白钢琴家──佐为光。天使般的梦幻组合……”之后的暗夜没有看就把简章丢掉了。暗夜才一踏入饭堂，“主人，今天你想吃拉面吗？”怎么小源他都知道了暗夜心里想什么的？嗯？他到底是什么构造的？“……今天不吃面。”暗夜冷淡的回话，然后向饭堂的姨姨说：“给我一份三文冶……”今天饭堂的姨姨很好笑容呢，“小夜讨厌我了吗…？”小源在心底里说着，有点失落的跟随暗夜坐下。当然在远处一直“观察”着的宇都宫时雨都看见，暗夜太冷淡了吧，小源好可怜呢！ 午餐过后，大家都快速的奔回礼堂，嗯？为的？听歌？还是帅哥？应该是帅哥吧！大家都自动自觉地坐回原本的位置，但暗夜却坐在“一旁”。嗯，说是一旁，那倒不如说是后台……她坐在钢琴的后面，而台前又看不到的位置，就是跟那位佐为光对面而坐，至于为什么？因为暗夜是下半部的工作人员，而且除她之外，就只有三位男生，以及三个老师。“钢琴最能表达个人感情，并被誉为有灵魂的乐器。钢琴构造复杂而巧妙，凝聚了最高的音乐智慧，同时亦代表人类追求音乐境界的完美工艺与艺术的结晶，所以钢琴能打开每个人内心无穷无尽的浪漫世界。”佐为光在演奏前一刻对暗夜笑着说。演奏开始了，暗夜的视线穿过钢琴直视他的面容，他闭着眼投入的弹奏着。是肃邦的即兴幻想曲，大家都听得很陶醉，本来平静的时间突然的，“匡啷！”在礼堂的左边的一个玻璃窗突然破碎了，暗夜立刻跑到台前，看个究竟，而吓了一跳的佐为光，手停在琴键上，纯白色的钢琴立刻发出了一串凌乱的琴音，在弹奏时突然被终断，他有点不是味儿的看着那个破碎了的玻璃窗。钢琴的余音消失后，“匡啷！” “匡啷！” “匡啷！”耳边不断的响起同一样的声音，左边的玻璃窗一个接一个的碎掉了。左边的全碎了，接着就是礼堂右边的玻璃窗，“匡啷！”一个，“匡啷！”两个，“匡啷！”三个……直到全都再碎掉为止。大家都吓得瑟缩在位子上，暗夜那如利刃般的目光早就找到犯人，在台后的几位男生也跑到暗夜的身旁呆呆的四处张望，而台下的老师似乎还没懂得反应过来，“……”全是一堆大笨蛋，“一年级……”暗夜向着右边的玻璃窗指着说，大家都顺向她指的方向望过去，有几个逃窜着的人影，在台下的老师才懂得反应跑了出去追捕着他们。“还是让同学先回课室吧……”身为组长的男生呆了呆才照着暗夜的意思去做。刚才的状况，要是掷进来的石子是子弹的话，那就可以以“乱枪扫射”来形容。本来坐在观众席的须田恭也也跑回后台，他正视着暗夜的脸，暗夜没有理会他，只是把帘幕缓缓的拉下。她让二人先返回休息室，现在就只剩下暗夜一个收拾残局。她慢慢的走下台，“先从左边的开始吧……”她伸出左手轻轻的在玻璃窗的表面抚摸着，玻璃窗就自动的回复完状，接着，她一边慢慢的向前走着，玻璃窗也随着回复，“修理”好了左边的就到右边，就这样原来支离破碎的玻璃窗就回到被石头掷碎前的一样。在帘幕后的钢琴突然的响起了，像是想继续刚才被打断的乐曲，而且也听见大提琴的声音，暗夜慢慢的走到帘后，坐回刚刚的位置，闭上眼静静的听着这优美的合奏。嗯，是令人感到舒泰的乐曲，慢慢的琴音静止了，大提琴独奏，在暗夜的脑海中突然闪过零碎的片段…… 先是打开大门，接着就看见一个背对着的男生，他静静的拉着大提琴，走近男生的时候还隐约的听见一些笑声，当男生回过头来的时候……片段就没有下文了。突然睁开眼的暗夜吓了须田恭也一跳，走音了。佐为光轻轻的一笑对他说：“没想到你也会走音呢！”，暗夜无声地离开现场，像是在逃避些什么吧！“主人……你没事吧？”小源担心的问着，“不用你管！”暗夜狠狠的回话，吓得小源缩到一旁，把同学都带回了课室的几位男同学，终于都回来了。他们都没发觉玻璃窗已经回复原状……人类是迟钝的生物？可以听演奏的就只有三年班，而掷石头的是一年五班的，他们是妒忌吧！是报复？他们得不到的别人也不可以得到？所以他们就把所以玻璃窗都打破？这样无聊，果真像小孩子的行为。嗯？他们还很小，所以这是做回跟他们年龄相乎的行为？嗯？人类，真是样有趣的生物。 “！”须田恭也在地上发现了暗夜的工作证，很明显是那种临时做出来的一张加了相片的名字卡罢了。“暗川瑶吗……？”他在口中喃喃地说着，接着就拿出自己的钱包，他把工作证上的相片跟自己的钱包内的相片比对一下，“一模一样呢！”佐为光突然的把头哄过去，吓了他一跳，连忙的把钱包收好，佐为光笑笑的说：“难怪你一直的看着她。”他指指身后的暗夜，“才不是！”须田恭也反驳着，但目光依然落在暗夜身上。“……”真是的，怎么老是盯着人家？暗夜在心里纳闷着，她把要做的都做好了，然后就是……“玲玲！”放学……须田恭也快步的走到快要踏出礼堂的暗夜，“这是你的。”他递上工作证，“已经没用了……”她只是瞄了一眼便离开，但他却跟紧上来，“你明天不用再帮忙吗？”他明天还想见到她，她停下脚步，他也停下来，暗夜叹了口气把工作证收下就走了，他微微的笑着看她远去。 “小夜……”夜狐坐在窗台上远望着天空上的月亮，“你又丢下我们跑了去！”他很不甘心的叫着……“你别吵好不好呀？”暗狼没好气的敲了敲他的头，“人家我真的好挂念小夜嘛……”他嘟着嘴，暗狼白了他一眼就没再理会这个笨蛋。暗狼他就是不会明白，暗夜对夜狐的意义……新家刚刚建好，但家的主人却不在，夜狐感觉无比的失落，他回想起跟小夜第一次见面的事，忧伤的眼神第一次浮上他的脸上。那一次是扭转了他生命的相遇……在每个人的生命中，也许会有着那样的时刻吧？在毫无防备的时候袭来，然后就在那一瞬间，将你我的未来，完完全全地永远改写了……本以为一生都要沦为奴隶的他，在被送给别人的途中，遇见了普生及暗夜，她走在普生的身后，夜狐他与她的眼神相接，那个冷漠却又令人感觉安心的眼神，令他不由自主的一直呆望着她，她与他擦身而过，那种害怕离开的感觉令他感到恐惧，“求求你！收留我！”当时他是这么对暗夜不停的大叫着，“求求你！救我！求求你！” “喂！你找死呀！”带着他的人往他的头一棍子的打下去，很不满意这个到处乱吠的奴隶。虽然已经头破血流，但他依旧的望着她，一直的在呼喊她。结果，她回头了，那个彷彿可以捉紧着别人的心的眼神，“噗噗……”心，跳得很厉害，那个时候她还是见习死神，她没有开腔，只是伸出镰刀，把束缚着他的锁链全都解开，而带着他的人也无一幸免，全死掉了……就在那一瞬间的事，她把他带离了厄运，步向“光明”。纵使，跟随她是个坠落的开始……所以，小夜对他来说，就是全部！因为，他是小夜救回来的……每一个没有小夜在家的晚上，他都不曾安心入睡。“小夜她……讨厌我了吗……？”他伤感的望着头上的月光，喃喃地说着：“小夜她又是否看着同一个夜空？望着同一个月亮？……” 大清早，学校静静的，很好的感觉。暗夜在中庭呼吸着人间的空气，那清新而凉爽的空气，又是一个久违了的味道。小源自上次被她狠狠回话后再也没说话了，他怯怯的跟着暗夜，会被讨厌是正常啊！由一开始暗夜都没说过要留他在身边……“小源！”被宇都宫突然一叫吓了一跳，“小雨？”小源望着正前方的他，然后又望予暗夜一眼，她走远了，“……”失落的表情再次游走到小源的脸上。 在没人的课室内，这短暂的和谐宁静，令暗夜回想起很多很多，她怎样死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当上死神的？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做死神的呢？不知道。她到底为了什么而继续“生存”的？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暗夜的视线望向一直有什么注视着自己的方向，她透过课室玻璃窗，视线落在须田恭也的身上，他慢慢的走过来，因为课室是在地下，所以他可以倚靠着半开的窗框，跟暗夜说话。“嗨……”他尽量压抑住自己的兴奋，“嗯……”为什么会不讨厌他的接近？倒是那个宇都宫烦死了，“早安。”他很不自然的笑着，是因为太紧张？“早安……”暗夜回他一个微笑，“你今天……今天也……也会……”他真的很紧张，连话也说不清楚，但暗夜明了他的意思，便打断了他的话，微笑着说“今天我也会帮忙。”然后扬出工作证，他很高兴的笑了“是吗，那么午休的时间……可不可以……”他偷偷的望了望暗夜的眼睛，是一双很清澈明亮却又无比深邃无底的眼睛，“可以。”暗夜又打断他的话，但他却不介意，还感到高兴。 也许，在某些时候，言语是多余的。只要彼此的心是靠近的话，根本不需要虚伪的言语去修饰关系，拉近彼此之间的距离。在学校大门，穿着同一样式样装束的人一个一个踏进校园，大家都开始回来了，“那么，在上半部演奏完了之后在后台等，好不好？”他的语气轻松了很多，已经没有了那一份拘谨，“嗯……”暗夜只是微微的点头，但在他的眼里却是牵动着他整个世界的动作，“那待会儿见。”他语毕便离开了暗夜的视线。嗯？为什么要赴约呢？不知道。暗夜微微的笑了笑，然后就坐回位子，等待演奏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