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出征边境

坐在暖阁里，慕云苑觉得自己心跳得厉害，她甚至很想从这里出去，然后走到君溯光的面前去。 正殿里一直没有什么动静，自听到君溯光说他现在不想娶妻，那边就没有说话声传来了。 本来慕云苑以为君溯光肯定会接受赐婚的，因为娶云梦公主，对他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但是让她没有想到的，君溯光竟然只是说他不想娶妻，就回绝了。 恐怕这样的结果连君子昭都没有想到吧，他只所以让慕云苑坐在暖阁里听他们说话，为的就是让慕云苑亲耳听到，君溯光要娶云梦公主。但是现在他竟然拒绝了，理由很简单。 终于又听到了君子昭的声音，他的语气冷厉：“你现在不想娶妻？” “是的，臣现在无心婚娶。” 君溯光的声音依然是冷冷淡淡的，听不出喜怒。 “哐当！” 不知道君子昭把什么东西给扔到地上了，具大刺耳的声音，倒是让慕云苑心中一惊。 但是那摔东西的声音过后，半天没有再没有什么声音。 过了一会儿，才又听到君溯说：“若是皇上没有什么事，臣告退了。” 却只是听到君子昭冷笑的声音，然后就是君溯光走出殿门的脚步声音。 慕云苑坐在那里，听着君溯光的脚步声渐远，直至再也听不到，她怅然的叹了一口气，站了起来。 正殿里因为是殿门大闭，所以光线看起来有点昏暗。 君子昭垂头坐在桌案之后，他听到脚步声，抬头看到慕云苑从侧殿里走了出来，脸上神色淡然，正朝自己走过来。 “你是不是很高兴？” 因为君子昭的这句话，慕云苑止住了脚步，她站在那里，目光幽然的看着君子昭。 高兴么？刚才听到君溯光拒绝赐婚，慕云苑心中并没有什么欢悦的感觉，只是觉得心中安然。 想到大婚之前，君溯光和她在千桃林里，并肩而坐。听到君溯光说他后悔了，后悔把她送到君子昭身边。她当时听到他那样，心中也不是什么欣喜的感觉。但是就是他那样说了，她才在大婚的那天，把装解药的瓶子给扔了。 她并不是奢望君溯光再把她带回去，或者说是她再能回到他的身边，她从来不敢这样奢望，只是她不想违背自己的心意，就算他放手放弃，她也想守住自己对他的那份感情。 她与他之间，除了男女之情，还有一种类似亲情的牵绊。 君子昭嘿然冷笑了起来，他看着慕云苑，冷冷的说道：“我会和他继续斗下去的，最后输的肯定是他，而赢的肯定是我。” 慕云苑听到他这样说，也微笑了起来。 “等到他死的那天，就是你做我真正皇后的时候。” 君子昭的声音冰冷彻骨，他是很恨君溯光的，而且他们天生就是仇敌，因为他们有同样的野心和渴望。 他们之间的斗争和慕云苑无关，她也不想参于其中。 虽然君子昭是在祈元殿跟君子昭单独说的赐婚的事情，但是这件事还是很快在宫中传开了。所有人都很同情云梦公主，她身为公主之尊，竟然被人拒绝，一时间成为了众人口中的谈资。 风仪宫里倒是最平静的，慕云苑不让宫中之人在背后乱议论，而君子昭又是几乎不再踏足风仪宫，所以这里又冷清了下来。 慕云苑闲坐宫中，无聊的翻着曲谱，有时候也按着曲谱，吹吹笛子。她现在的吹笛技艺越发的进艺了，只是听众只有宛若一人。 现在宛若不在，因为每天她都会在一定的时间去给慕云苑做点心的，今天自然也不例外。慕云苑对于饮食之上其实倒不是多么上心，大多时间都是辜负宛若的一番心意，但是宛若却乐此不疲，天天都翻着花样的做可口点心来。 听到脚步声，慕云苑抬头，看到宛若果然端着两碟点心，走了进来。 “郡主，今天姑姑做了桃酥，你来尝尝。” 宛若到现在也不称呼慕云苑为皇后娘娘，依然是按着她出嫁的样子，还是叫她郡主，有时候叫她的名字。 慕云苑接过一块点心，却是懒待吃，只是拿着出神。 “看到这个桃酥，倒是想起来行宫里的桃花了，真想去看看。” 宛若听了，笑道：“等今年的桃花了，郡主就再去行宫住几天好了，反正在这宫中也没有人理会这凤仪宫的。” 慕云苑嗯了一声，才慢慢的吃那块糕点。 “对了，刚才我在回来的时候，听到有人在说，云梦公主嚷着要出家。”宛若知道慕云苑不喜欢听人议论云梦公主的事情，所以她说话的时候，倒是有点小心翼翼的觑着慕云苑的神色。 慕云苑倒是微微一怔，脸显讶然，半晌才道：“她现在是十分难过的时候，只怕是真的想要出家呢。” “也是啊。”宛若微微皱眉，“其实公主长得也很美，又尊贵。不知道王爷怎么就拒绝了，倒伤了公主的心。” 慕云苑心中微涩，却苦笑一下：“我也觉得古怪呢。” 听到慕云苑这样说，宛若看了看她，见她神色淡淡，什么也看不出来。最近宛若觉得，慕云苑性子变得静了许多，做什么事情，说什么话，都是淡淡的。 似是变得懂事稳重了，但是却莫名让人觉得不安。 慕云苑早就看出来，云梦公主芳心可可，是真的喜欢君溯光。她只怕也没有想到君溯光会拒绝赐婚吧，现在慕云苑倒是真的觉得云梦公主可怜了。 不过就算她真的嫁给君溯光，也未见得就会幸福，君溯光那样性子的人，只怕会伤得她更深了。其实还不如这样，直接拒绝，虽然是一时悲痛，但是时间长了，或许也就放开了。 也不用把自己的一生都赔进去了。 过了一些时日，君子昭又开始进入凤仪宫了，不过也从来不在这里过夜，只是偶尔来陪慕云苑用膳而已。 已经是入春了，虽然还只是正月里，但是慕云苑已经想着琼华别苑里的桃花了，只盼望着入了三月，便去行宫居住。 然而还没有等到桃花盛开，却出了事。 去年一直频频侵拢边境的胡人，又开始了动作，而且这次倒不是小打小闹的，而聚集大军，开始进攻边境。 因为这些事情，君子昭自然是头痛的，天天都在祈元殿里忙着，有时候几天都不回自己的寝宫。 慕云苑有时候就会叫宛若送一些茶点，送去祈元殿，只是她自己倒没有去过。因为这几天君溯光也几乎天天在祈元殿，所以她便避着。 最近君子昭很是烦闷，因为君溯光多次请求，他要带兵出征，去剿灭胡人。但是他却迟迟未准，君溯光本来在朝中就很有威信，而且他手中本来也有一些兵权，或是真的同意让他带兵出征，那么就等于是把全部的兵权交到了他的手上。 兵权便代表着皇权，若是没有了兵权，他就是一个傀儡皇帝。 况且君溯光本来就有野心，兵权交给他，等于是把自己立于极险之地了。 但是朝中却没有其他的人，有能力前去出征，这次胡人倒是十分的勇猛，而且兵足将多，边境岌岌可危。若是再不派兵出征，只怕边境危矣。 而君溯光也在步步进逼，不停的上书请求出征。 君子昭一直没有理会君溯光的请战，渐渐的朝臣也都不满起来，甚至有官员上书暗指君子昭是嫉妒贤能。 君子昭看到那些奏折，只是冷笑。这些上书的朝臣大多数都是君溯光那一派的，他们会这样上书也在君子昭的意料之中。 边境的急告一封一封的来，让君子昭也越来越犹豫了，但是他是绝对无法对君溯光放心的，总感觉他一旦得到兵权，就会立即威胁到自己的皇位。 最后君子昭终于是同意了君溯光的请战，因为再不出征，边境就真的被胡人给攻下来了。 慕云苑对君子昭和君溯光的争斗是无心理会的，但是听说了君子昭答应了君溯光的请战，让他出征边境。心里隐隐觉得不安，君子昭是一个聪明的人，他绝对不会真的信任君溯光。 但是封君溯光为西征大元帅的圣旨却是已经下了，而且三天之后，君子昭就会在京城西城门犒赏三军，亲送君溯光出征。 慕云苑只觉得心里疑惑，却也只是心里想想而已，在君子昭面前，她从来不提朝政，更不会提起君溯光。 晚膳的时候，君子昭又来了凤仪宫和慕云苑。 慕云苑看着君子昭似是心情甚好，连胃口也比前几天好多了，还不住夸赞宛若做汤的手艺好。 “夭夭，你怎么不多吃点？” 见慕云苑只是拿着汤匙在碗中搅着，君子昭笑问道。 慕云苑一怔，淡淡一笑道：“不太饿。” “不饿也要多少吃一些。”君子昭笑意深深，“三天后你要和我一起去送明亲王出征的，到时候要在城门上站很久的，这几天要把自己的精神养养好才行。” “我也要去吗？”慕云苑讶然。 君子昭点头：“那当然了，你是我的皇后，我不带你去，还能带别人去吗？” “哦”了一声，慕云苑兀自搅着面前的汤碗，依然是半天未饮。 君子昭夹了块鱼脍放到慕云面前的碗中，笑道：“这个不错，你尝尝。” 慕云苑看了看君子昭，看他只是微笑，似乎是真的心情甚好。但是他越是这样，慕云苑的心里的疑惑就更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