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夜央·风扬3
类别:
穿越女强
作者:
南城十三字数:3834更新时间:21/08/12 14:29:57
“可是父──唔?”白腾雪感觉到太师的手指在自己的后腰上游移了几下,像在画什么特定的图案,然后在图案完成后扬掌往他后腰一拍──就这么一拍,腰背的不适感竟在瞬间不翼而飞!
这让白腾雪有些吃惊,他一直知道自己的养父不是一般人,不过并不知道他竟然有这种奇特的能力。
“不痛了……是法术吗?”白腾雪好奇地望着养父异于常人的幽闇眼睛。
“不是不痛,只是暂时把酸痛压抑下去,十天后会连本带利地卷土重来。”别过森冷的蓝眸,太师漠着嗓冷冷笑道:“明天两军交战,我的将军儿子却在今晚弄得伤痕累累的回来,真懂事。”
白腾雪回以天真一笑,“反正我还没成年,只是‘准将军’喔,大家都知道。”
“都已经‘成人’了,还敢拿年纪当藉口。”太师冷哼。“够本事,夜里上床白天上战场,年轻人的本钱果然就是不一样。”
“我们年轻,父亲大人也不老啊~”
“说你不懂事也不对,只是不懂得把握机会。”太师一脸惋惜,认真地在商言商、在战场论打仗。“其实在床上削减对方战力的大好时机,就算不能做到让黑陵夜酸背疼腰,至少也要榨得他精尽人疲、无力出战。”
“……在那之前我已经死掉了,父亲大人!”
“堂堂将军为国捐躯,天经地义。”
“……父、亲、大、人!”那也应该是血染沙场,不是叫将军去死在敌军将领床上啊!
白日连载栏ˇ
太师大人终于出现了~~
每次写到这对养父子都会有种好温情
事实证明太师大人是会帮忙带小孩的好爸爸ˇ
后之卷三:漫天黄沙之上
后之卷三:漫天黄沙之上
……谁来告诉他,这只是一场噩梦,一场只要醒来、就能看见那个天真少年躺在自己怀中酣睡的梦。
策马立处在叶国军队最前方,黑陵夜直视着眼前的御向国兵马阵仗,只觉一阵目眩。
千军万马,他不畏。
传奇太师,他无惧。
但……
策马跟在太师身侧、统领军队的那人,却令他感到浑身发冷。
他……看见了。
他看见了那个他心心念念、浑身谜样的奇特少年。
但那个两度从自己身边无预警消失的少年,此刻却披着雪白战甲,面无表情地策马立于自己的敌方。
御向国、白、六年前继任的年幼宗主……片段的关键字飞掠过黑陵夜脑海,最后连结成了一个连他自己都不愿意承认的答案。
──你是谁?
──嗯?我是白啊,小~白,白雪的白。
白,白雪的白。黑陵夜蓦地忆起父亲生前曾提过那个白家年幼宗主的名,一个令少时的他初闻时不禁怔忡的轻软名字。
白……腾雪。
腾舞于空的,白色雪花。
──不知打哪儿刮来的寒风,拂过两方对峙着将一触即发的战场,卷起一阵黄沙、漫天飞扬。
刀光剑影,鲜血染上黄沙!在舍身忘死的眷国情义下,无数年轻的生命消逝在无情的战场之上,以鲜血为后人铺出得以前进的道路。
然而,身边那些杀声震天的呐喊与刀剑矛盾的击响却一点也传不进黑陵夜的耳中,扬飞的黄沙间,他只看得见眼前五尺处,马背上那持剑面对自己的白胄少年。
“为什么……”
──黑~大人!你终于下工了。
“为什么……”
──黑大人是堂堂将军、将军呢!我怎么可以不够恭敬?
“为什么……”
──我好喜欢这里、喜欢和黑大人住在同一个地方!
“你回答我呀!”
──啊,太好了!那我不要受伤了,黑大人要接好我喔!
“为什么是你?!”那消失在刀剑碰撞声中的呐喊,竟隐约带着撕心裂肺的嘶哑。
──白,你从哪里来?
──雪啊,都是从天下飘下来的,黑大人知道吗?
“所以打从一开始,你就在欺骗我?”
──我的脚被那几个人弄伤了、我站不起来,你扶我一把好不好?
堂堂一个将军,怎可能被几名三流混混挟持甚至弄伤?!然而对面的人儿却始终抿着粉唇,没有给予任何回应。
注视着那与自己缠绵深吻过无数次的樱色唇瓣,黑陵夜第一次发觉怒意竟能如此滔天、将人袭卷!
“御向白家专擅奇谋──所以说这一切,从头到尾都是你的策略?!”蓦地,黑陵夜仰天一阵大笑,那笑声却喑哑得无比凄凉。“好、很好,多好的计策!不愧是白家人,你够狠!”
──披上战甲、跨上马背,率军奔驰于沙场厮杀的黑大人,一定会非常的帅气呢,我真想亲眼看看!
就连最后一个迟疑的理由都远去,黑陵夜沉颜拔出腰间的爱剑,劈空直指向眼前面色苍白如雪的少年将军。
“可惜你白费了心机,我绝不会对你手下留情!”咬牙切齿地吼出此生最违心的话语,心口在同时涨满了不知该如何归类的强烈情感,痛得黑陵夜长剑微偏。“因为我黑陵夜──从来就不识得你!”
闻此言,最后一丝血色终于完全地自少年的唇上褪去。
黑陵夜策马奔向眼前他曾无比珍爱地搂入怀中的少年,不自觉握紧了手上闪烁着寒芒的锋利长剑!
前奔的刹那,黑陵夜脑海里浮现的却是昨夜、少年在自己身下因痛楚而双眸含泪,埋在自己肩头哭着说出的话语。
──黑……大人,我……喜欢……你……呜……
摇首逼自己忘掉那令人心颤的画面,黑陵夜心一狠,暴吼着挥出了手中的长剑──
“黑大人!咳、咳……黑──咳!”
“……有没有搞错啊?喂!醒来!你要睡就好好睡乱想什么啊?!”坐在床边的人影伸出手,以绝对称不上温柔的力道猛摇着床上白腾雪纤瘦的身子,“靠!有胆你再继续睡看看,不要以为大爷我真的不敢扁你!”
不知道是剧烈的摇晃还是凶恶的恐吓起了作用,原本陷溺于噩梦中无法醒来的白腾雪缓缓睁开了眼睛,如幼兔般无邪的眼睛无辜地望着眼前的人。“你……”
见他粉唇微张,坐于床沿的人屏息细听。
“你为什么在我房间?肚子饿了吗?可是我不能吃……”
“……饿你娘!”操着一口流利的粗鄙话语,床沿那人简直暴跳如雷。“就算要吃也不会挑你这种没几两肉、只有骨头能啃的小排骨!”他烦躁地爬抓了抓头发,“早上不是才甜蜜蜜的道别过,怎么一到下午就开始作恶梦?你差点醒不过来你知不知道!娘的,要是你出事我要怎么跟老爹交代?!”
“恶梦……?”甫清醒不久的白腾雪茫然地望着对方。
“就是这个。”一把拉开仅着中衣的白腾雪胸前的衣料,露出了单薄胸膛上,一道因被长剑贯穿而遗留下的淡粉色伤痕。“你八成梦到那时候的事了。”判断的标准是他一直黑大人黑大人的叫,吵死了!
“啊……梦到了。”终于完全清醒,白腾雪点了点头。接着,他突然对叫醒自己的那人露出了天真的笑容,还伸手拍了拍他的头。“你在关心我呢,宝宝!我好高兴喔!我的儿子这么孝顺真是太好了!”
“不要叫本大爷宝宝!还有、谁是你儿子!”
“那叫小罗罗?炎宝宝?炎罗小亲亲也不错的样子~”
“……算了,原本的那个你继续叫。”炎罗挫败地转过身,从桌上端起了一碗冒着烟的温热汤药。“起来,该吃药了。”
听见“药”字,白腾雪瞪大眼睛、很鸵鸟地努力缩着身子,务求整个人能完全躲进被子底下让对方看不到。
“……靠!你以为这招会有用吗?亏你姓白!”一把抓住那团开始瑟瑟发抖的被子球,炎罗暴躁地扯起被子往地上扔去,持着药碗瞪视缩成一团趴在床上发抖的小鸵鸟。
“我不要喝药……药越来越苦,我会死掉的!”
“最好有人会被药苦死!”上前去一把抓起小鸵鸟的领子,炎罗将手上的汤碗逼近白腾雪的唇边。“喝!”
“我、我才──”
“……白。”
低沉的嗓音自寝房门口传来,让白腾雪在瞬间停止了叫闹和挣扎,乖乖地僵在养子手里不敢轻举妄动。
“黑大人……”
“老爹。”放开了白腾雪的衣领,炎罗走上前去将汤药交给来人。“换手了!”
“……真的有点苦。”
“对吧!”靠在黑陵夜怀里,白腾雪吐了吐粉舌。
方以含药哺喂的方式让白腾雪乖乖喝下汤药,黑陵夜宠溺地点了下白腾雪的鼻尖。
但当他垂落的目光落到白腾雪敞开的衣襟时,却不自觉地、紧紧拧起了眉心。
“……睡觉的时候不小心弄掉的。”傻笑着说出多余的辩解,白腾雪将衣服拉好,遮住了那道令黑陵夜双眉锁紧的疤痕。
按住那双雪白小手,黑陵夜以额轻抵着他的,沙哑低语:“对不起……”
──在这副纤瘦身躯上留下一辈子也无法抹灭的伤痕与伤害的人,是他!
……或者该说是,被愤怒蒙蔽了理智与判断的,疯狂时候的他。
晶亮的无邪眼睛直盯着黑陵夜流露出自责的痛苦神色,白腾雪微微仰首,吻住了他的唇。
“……不是黑大人的错喔,是战争。”白皙小脸上绽出了春光般明媚的笑容,“黑大人答应过,不可以难过喔。不然……咳!咳咳、咳……”
胸口突如其来的翻腾令白腾雪不住猛咳,他双手分别压住唇与胸,却仍压制不了胸间那猛烈翻动的紊乱气息。
见他咳得整个人缩成一团,黑陵夜的心更加地闷疼了起来。
──是他,都是他!是他当年刺在白腾雪胸膛那一剑伤及了肺腑,才令白腾雪现在即使早已伤癒,依然有不时胸疼与咳嗽的后遗症。
数年来他访遍各国名医,却仍旧根治不了白腾雪脏腑上所受过的重创,最多只能随时准备好缓和的汤药、在白腾雪状况较糟的时候喂他喝下,其他却……
“白……”黑陵夜握紧拳,“对不起、对不起,如果那时候……”
“如果黑大人在战场上对我手下留情,我会讨厌黑大人喔。”粗糙的小手按在黑陵夜唇上,好不容易止住咳嗽的白腾雪摇了摇头,以那双十年不变的无邪眼睛望着黑陵夜。“这样就好,真的,我觉得我们现在这样已经很好了。”
“……是啊。”大掌将附于自己唇上的小手覆住挪开,黑陵夜轻吻了吻白腾雪的额,微微一笑。
“和当初跪在太师府外数日夜却不能见你一面相比,的确。”
“父亲大人那时候好生气呢,我好怕你会被他砍成两半!发烧睡着的时候每次醒过来都要看到他才放心,然后抓着他的手一直跟他说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想起那时候两人的狼狈,白腾雪忍不住逸出了一声孩子似的轻笑。
──滚。
──太师大人!我……
──快滚!本太师不想再看到你的脸!
──我明白,太师大人!但白他……
──不准你唤他的名字,你没有资格!
──……我知道。可是我……
──你再不走,本太师无法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事!
──无论您想打我或杀了我都无所谓!那是我该死地伤了白所应得的!但,求您能准许我在死前见白最后一面!只要让我看看他就好!求求你,太师大人!
──……你真这么想见他?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