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卧龙诗氏2

储王府邸 原来的偏厅中，要说刚刚的四人，都是圣迪克的核心幕僚没错，但要说真正的心腹，就只有现在与圣迪克一起的诗湫湘，至於他如何得到圣迪克的信任，没有人知晓，只知道从圣迪克带他回来的那一刻起，他就如同圣迪克的影子一般，进退随行而忠心不离。 “你觉得天翔这个人如何？”圣迪克拿着杯盖轻搧，嗅着淡雅茶香，望着清澈透明的擂井茶，随口问道。 “能屈能伸，处事圆融，实力强悍，若没有看错，他已经步入强者领域。”诗湫湘道。 “若没有看错，湫湘，你尚未有这麽没有把握的时候。” “湫湘，再怎麽能识人，也不敢称能识遍天下英雄！” “哈！看来天翔让你碰了个钉子，否则你不会如此谦虚，原本担心你会有些骄纵，这样看来天翔的道来，倒是有些好处。” 圣迪克说得直白，诗湫湘自从跟随他开始，任何事都能一眼识之，一言断之，不自觉地养成高人一等的傲气，如今天翔无形之中煞煞他的傲气，对圣迪克而言，有好无坏。 “他是除了我三弟外，第一个看不透的人。”对於圣迪克的话，诗湫湘没有任何不悦。 “你三弟！” 卧龙门，诗氏一族，每出一名都是胸拥万壑，心有经纬的不世之才，对於有心逐鹿中原的王公贵族，得一人，堪比卧龙凤雏。 没有人知到卧龙门位於何处，曾有人扬言翻遍大陆的每一寸，也要找到卧龙门，最终还是不了了之，每当人们忆起卧龙门，就是他们入世的时候，毎一个族人都有自己考察主上的一套方式，当他们认主，除了主上外，没有人会知道他们的身分，终其一生，鞠躬尽瘁，死而後已，没有一个诗氏族人例外，因为如此，有心者对他们可是趋之若鹜。 据诗湫湘所言，卧龙门这次出来他们三兄弟，他是大哥，二弟诗兰安，三弟诗玄禅，不过一出卧龙门三人就分散，连他也不知二位弟弟的去处，不过隐龙谷一战，倒知道二弟诗兰安在基坦王储天宇左的麾下，不过不知道他是否认主了没。 “是的，我三弟是第一个我看不透的人，对战时，无法了解敌方思维，自然无法洞悉他的布置，也就失去先机。” 圣迪克阖上杯盖，道：“依你看需要将天翔。” 一而再，再而三，诗湫湘明了王储已经失去招揽天翔的意愿，道：“就算有凤雪舞的关系，毕竟达克宰相并没有栽培天翔的意思，如今王储的重心，应该放在巩固势力，尤其是大王子和七王子。” 这个圣迪克当然清楚，但是一想到凤雪舞，他的心就会莫名激热，当初放弃她，是因为有个王储之位，不想自己有所牵绊，如今已有大权在握之感，心也跟着变大，想要拥有她，毕竟她是自己到现在都还动心的女孩，所以天翔非死不可。 圣迪克压下内心杂思，道：“如果由海菲斯国王海云天动手呢？” 一听这话，诗湫湘不清楚王储的私人念头，但知道他已经下定决心要除去天翔，不再进问，脑筋开始运转可行性，道：“就算是海云天也无法亲自动手，毕竟护送任务，万众瞩目，何况他也没有理由。” 圣迪克淡淡地道：“天翔就是异隐！” 嗯！这个秘密足以让海云天对天翔下手，诗湫湘道：“既然如此，只要让他知晓护送任务在海菲斯的路线，相信海云天。” 圣迪克直接打断他的话，道：“不！我要护送任务完成，天翔死，天策佣兵团不许牺牲太大，我要接收成为暗中力量。” 这样的话，难度就大大增加，不过自傲的诗湫湘，却喜欢这挑战，再一次肯定他的能力，几经思索，低声地向圣迪克缓缓道出自己的想法，圣迪克眼睛一亮，道：“这件事交由你处理，星隐狩由你指挥。” 圣凯城一条小巷子，两旁古朴的小店面，天翔正悠闲喝着下午茶，浮生偷得半日闲，忽然一个人影，直接来到他的对面坐下。 天翔一笑，替对面的人斟茶，道：“虎彻，看来最近过得不错。” 虎彻笑道：“我过得不错，表示布若老狐狸的情况就不好。” “怎麽说？” 虎彻喝口茶後，道：“自从他失去民间支持後，众叛亲离，像我这样忠心耿耿的人，就显得相当异类。” “你不是从我这叛离过去的吗？”天翔打趣地道。 “这样才珍贵啊！虽然布若倒下，却还有一批死忠的人暗中跟随着他。” “其中有些应该是投机份子，这样一结合，王储才会注意到他们。” “他已经找上你。” “刚刚。” “嗯，难怪诗湫湘那天要来找布若。”项庄舞剑，意在沛公，不言可喻。 “哈！”对於虎彻突然一笑，天翔奇怪望了他一眼。 虎彻道：“我们两个圣凯政局的局外人，却比他们还要热切。” “这潭水太深太黑，不沾点，早晚会有灭顶之灾。” 这话说得虎彻心有所感，这阵子口蜜腹剑，吹嘘拍马听了不少，接触几乎都是群吃人不吐骨头的主。 天翔忽然问道：“布若最近有什麽异动吗？” “深居简出，大部份时间不是一个人，就是跟竹先生在一起，老实说，我真不敢相信两人居然可以如此密切，要不是布若有两个儿子，我真怀疑他有龙阳之好。” “我想要探一探宰相府。”天翔一瞬间下了个决定，为着是心中一个模糊的猜想。 “王储不是要出面，你和布若也没任何瓜葛，有需要冒险一次。” “你想布若瑟是五龙楼的五当家一事，他没法交待清楚，到底在这事上，他扮演什麽角色，我想要了解清楚，毕竟布若瑟死在我手上，我不想又冒出莫名其妙的敌人。” 天翔的顾虑并非无的放矢，毕竟五龙楼已经被证实是魔教的一个分支，而要说布若前宰相不知情，不管从什麽方面都说不过去，所以只好冒险一次，查看是否有证据。 天刚黑，还有些许的微光，正值晚餐时刻，有虎彻这位内应，天翔反其道而行，选择人声鼎沸的时刻，而非夜半人静时。 布若的私人府邸，独栋庭院，占地辽阔，前後院种植许多灌木，青绿草皮，花岗岩铺成小径，相当气派华丽。 从虎彻口中得知，布若此时都会与竹先生一起用餐，一时三刻不会离席，恰好提供天翔当梁上君子的好时机。 庭院中的护卫和杂仆，不用多谈，而这些人心中也不认为现在会有人侵入，巡守相当松懈，凭着强者领域高出他们许多的灵觉，屡屡在他们发现前，藉由灌木隐藏，一路上可说无惊无险通过庭院，贴在阴暗着墙角中，隐匿自己的气息。 这次的目标是布若的书房，据虎彻观察，这是他与竹先生最常谈论事情的地方，连虎彻都跟了好几次。 运起柔劲，将双手双脚吸附在光滑的石面上，活生生就像只壁虎，将灵觉放到最大，一有动静，可是连庭院中的护卫都会看见。 天翔小心翼翼地避开屋内从窗户透出的光线，尽量让自己隐藏在黑幕之中，就在接近二楼的一个窗户时。 灵觉中传来一步步的脚步声，正往窗户边来，轻盈的脚步，显然是位女子，天翔立刻紧紧的贴到窗台下，一动不动，屏息以待。 “嘎！”窗户被打开，屋内的光线射出，令周围亮上许多。 只要庭院护卫往这一看，天翔立刻见光死，极力控制的心跳，但背上的冷汗，已经飙出，想不到第一次做贼，就这麽刺激。 “唉！”上方传来一声娇弱的叹息声，听声音显然有些岁数。 突然另一个脚步声传来，并且道：“夫人，您怎麽打开窗户。风大啊！”清脆的声音和说话的内容来看，应该是位女仆。 “没关系让我吹吹风，看看景，这几日在家都闷死了。” “夫人，这外套您披上，小心着凉。” “翠儿，还是你贴心，那像老爷竟然要我去陪那个人。” 这抱怨让天翔感到奇怪和新鲜，显然其中有些不知道的内情，牵扯到布若，翠儿不敢多言，只是静静地陪在夫人身旁。 不消一会儿，另一个脚步声一响起，就开口骂道：“贱女人，你在耍什麽性子，难得圣使到来，要你陪他喝个酒，你居然拒绝。” 光凭说话的内容来推估，应该布若，不过圣使又是哪号人物。 “老爷，我是您的夫人啊！可不是哪些低三下四的妓院女子。” “夫人，那又如何，没有我，你家族会如此蓬勃发展嘛！如今我虽然失势，但要拉一个家族下海，还是办得到的。” “你怎麽可以这样？” “不管如何，晚上等我们谈完事情，你给我准备好，务必让圣使开心，不然哼哼！”布若撂下这话，怒气冲冲地走出房门。 “呜！”夫人忍不住掩面哭泣。 翠儿轻轻地阖上窗户，一语不发地陪着，这种情形彷佛见多了。 趁着这机会，天翔轻轻地移到一旁，赶快往上爬，对这位苦命的女子，内心不胜唏嘘，凭着记忆，终於来到书房窗户外。 右手贴向窗户，柔劲悄悄透过窗户，感受到屋内窗户的开关。 紧绷的脸露出笑容，只是简单的横阀开关，柔劲一运，就像只无形的手，灵巧推开横阀。 天翔轻轻地将一片窗户吸住後打开，正将进入书房之际，突然发现窗台上有一点一点的亮光，露出原来如此的笑容，仔细检查窗户周边。 抓着窗户上沿，一翻身，如狸猫轻巧，落地、关窗、上阀一气呵成，在灵诀的作用下，漆黑的书房对天翔双眼并没有多大的影响，打量整个书房。 神偷鬼狸异丹煜的教导，真不是吹牛，天翔直接将目光锁定书桌对面的书橱，一本本摸过後，终於发现一本不一样的书，轻轻一拉。 “喀！喀！”两道轻微声响过後，书桌向右移开，露出一段向下的通道，发过幽幽青光。 当天翔踏上阶梯，往下开始走时，书卓又缓慢地恢复到原位。 走没多久，来到一间石室，布置的简单朴素，四周都是淡黄色的岩石砌成，魔岩石，消音又可以防止魔法渗透，一般都用来建密室，这里还算清洁，空气不会污浊，表示常有人进来此地。 正当天翔要往一旁的大箱子走去，通道那头突然变得一片光明，书桌再次被人移开，而且书房的灯已开。 想不到人来了这麽快，天翔四周一瞄，一猫身，潜入一长凳底下，将自己气息降到低点，除了剑圣，恐怕没有人可以感应到他。 “竹先生，太小心了，每次都要检查窗台上，他所布置缉踪粉。”这声音是是布若。 “小心驶得万年船，检查一下，没有多大的影响。”回应的是竹先生。 “竹先生说得没错，万事小心是对的。”陌生的声音应该是那夫人口中的圣使。 待三人就坐後，从天翔的角度看去，仅看到六只膝盖以下的小腿，看不到三人的面孔。 “圣使，请问我夫人和儿子都还好吧？”天翔想不到问话的人居然布若。 “有圣教的照顾，你放心，只要你忠心办事，你的亲人将永保安康。” “是！是！我想竹先生可以替我作证。”这话听来竹先生像是监视布若的人。 “目前圣凯的情况如何？”问话的是圣使，刚刚没有任何声音，想必竹先生是点头表示。 “圣迪克找来卧龙诗湫湘，而且他已经认主。”竹先生道。 “卧龙诗氏！”圣使惊道，语气夹带着浓浓的恨意。 上百年的仇恨，在魔教准备要一举成就霸业的时刻，就是卧龙门诗隐之，识破魔教的布置，以至於在各国联手围剿下，魔教死伤惨重，连教主都力竭战死，不得不销声匿迹，从此之後，魔教便以卧龙门为头号大敌，到不死不休的局面。 “好！很好！这次绝对灭掉卧龙诗氏，以雪百年耻辱。”圣使道 “诗湫湘日前有来找布若，要替他与天翔调停。”竹先生道。 “天翔，天策佣兵团团长，你有什麽想法？”圣使沉吟地道。 这句话让天翔明了布若完全是个魁儡，任人操纵，圣教或者说魔教，实在诡计多端，居然有个这麽高位的探子，渗透圣凯王国，圣迪克根本是引狼入室，谁知魔教党羽到底有多少，又是谁呢？ 换个角度，魔教要的是圣凯大权，而圣迪克可不是轻易任人摆布的主，扎入布若这根钉，他们还是要找个可以操控的人。 圣亚天！这个胆小懦弱，却偏偏自视甚高，趾高气扬的王子，只有他才会被权力冲昏头，只有他的家族有三足鼎立的本钱，来与魔教合作。 这些念头在天翔脑海思索，耳边传起竹先生的声音：“布若瑟是圣教弟子，本来就有牺牲准备，藉此傍上圣迪克，倒是件好事，也不与圣教的计画冲突。” “嗯！”圣使认同竹先生的建议，忽然道：“布若剑不会碍事吧！” “不会！他一直还认为我是他亲生父亲，不过他已经有许久没回家，听说是国王的意思，让他住在宫中。”这次说话的是布若。 “他在宫中也好，以免识破布若的马脚。”竹先生道。 “布若，你先离开吧！准备一下，我与竹先生再聊几句。”圣使忽然对布若下逐客令。 “明日我要去见圣亚天，基坦三王子想瞒着我们与圣亚天接触，他绝对想不到这一切早在我们掌握中，如今是要怎样让圣亚天顺利前去，毕竟两人能力相差太多。”待布若离开後，圣使道。 “让山越族闹闹，替圣亚天安排一套安抚策略，让他顺利出使。”竹先生几乎不加思索地道。 “这是个好办法，希望他不要办砸。” “放心，他母亲和约翰乔会逼他的。” “那个护送任务，是否值得动手？” “除了瑞克的骨灰外，另外有一批他的遗物，几把他喜爱的工具，还有国王的一些赏赐，价直没有想像中的大。”竹先生如数家珍地道。 “那就不需要去抢劫。” “不！要动手，我猜国王会将这任务交给王储，破坏这任务，圣凯越乱，我们越有利。” “要连络沙狼吗？” “不需要，让教中派人埋伏在海菲斯。” 听着两人的对话，天翔有点清楚两人的关系，竹先生应该是圣凯的总负责人，教中位阶比圣使大，圣使应该是负责协助负责人，并且监督各国暗间的活动，致於在布若面前的表现，只是在迷惑他。 “让人注意大王子圣立格，他的反应有些奇怪。”竹先生道。 随即两人离开座位，脚步声望通道去，正当天翔要出来之际，突然感到不妥，立刻不再有所动静。 过了一会儿，圣使的声音传来：“竹先生，可以了吗？” 没有听到他讲话，只见光线一暗，想必是圣使将灯光关掉，两人才离开密室。 此时天翔才知道不妥的原因，太亮了，他进来时，因为没掌灯，所以是一片黑暗，但两人要是离开，没理由让灯一直亮着，竹先生果然是个小心谨慎的老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