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身世大白2

看着儿子如此地聪明，善于察言观色，雄梦鹰不禁感到欣慰，再看着爱妻，怎么会不了解她的想法，所谓：“近乡情怯。”这正是最好的写照，朝思暮想的儿子，突然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多年的期盼，在这一刻化为真实，总会让人有种犹在梦里而不真实的感觉。 在雌梦鹰尚未开口之前，雄梦鹰说道：“艾莎琳，让我来说吧！”知夫莫若妻，艾莎琳听到丈夫直呼她的姓名后，就知道丈夫已经准备好，要将天翔多年的身世秘密说出。此时的艾莎琳就如同还为人类时，温柔婉约，善解人意，静静地守候在天羽策身旁，关爱地望着天翔。 天翔想不到自己竟然一言矢中，他们真的知道自己的身世，那种既期待又怕受伤害的心情，不知觉地由梦鹰转到了天翔的身上。正当天翔在胡思乱想自己的身世，到底会是如何的时候，雄梦鹰开始说道：“你父亲天羽策是个父母早年双亡的孤儿，家族认为他是不祥之人，所以自幼饱受欺凌，年少气盛的他，愤而离家出走，四处流浪，也养成了他孤傲不驯的个性，直到遇到了卡因王国的天鹰团长，从此改变了他的一生，团长将其一生文韬武略的精华，尽心传授，每每出征，必定带着他，训练他从大处着眼，小处着手地接触战场的一切，从天时、地利、人和各方面来分析每场战役。 此后在他的生活里，总是无情战火中渡过许多生离死别，却也交织出一片有情的天地，令他渐渐敞开心胸，抛弃过去，重新接受这个社会和他生死与共的好兄弟。”由这一段话，天翔终于知道他的父亲叫做天羽策，虽然有着被遗弃的过去，但却是个顶天立地，重情重义的大丈夫。 顿了顿，天羽策续道：“终于在他的努力，及天鹰团长的举荐保证下，他终于从继承了天鹰团长这个职位，也算是对亦师亦父的天鹰团长，一种回报吧！一连十几年来，他不敢怠忽职守，战战兢兢地为卡因王国付出他所有的时间精力。但问题就出在他竟爱上了敌国迪鲁特公国的女人，并且与她结了婚，还产下了你。因此被冠上了勾结敌国之名，在万不得已的危急情况下，你母亲就用空间传送，将你送离险境，而她们夫妇分别将自已的灵魂依附别种生物上，准备用另一种型态来与她们的爱子见面。” 话说到此，已不需再解释太多，天翔看着早已泪流满面的雌梦鹰，和原本还属平静的雄梦鹰，如今却是感慨地望着天际，似缅怀，似回忆的表现，快要按耐不住的内心里，隐约有了个清晰却模糊的答案，等着雄梦鹰揭晓。 天羽策深深地叹了口气，忽然发出强大的气势，目光凝视着天翔，一字一字坚定地说道：“我就是你的父亲天羽策，她是你的母亲艾莎琳。” 这一句话，宛如炸弹爆炸，震撼着天翔的内心，掀起了层层的滔天巨浪。最后的答案，竟令天翔心跳加速，呼吸急促地望着眼前的梦鹰，虽说心中好似已经明了，但当父亲说出之时，天翔仍是不可置信地望着他们，从未想过自己父母居然会变成这样。这个令人难以接受的残酷事实，令天翔一时愕然。 看着天翔茫然地望着他们，艾莎琳虽然也有想过爱子见到他们的表情，但真实总是令人难以接受的残酷。忍不住心里的激动，艾莎琳轻轻地喊了句：“翔儿！” 那每当午夜梦，令天翔魂牵梦萦的亲情呼喊，不知盼了多久，望了多久，几乎都快要尘封在内心深处里，如今却真实地在天翔的内心回荡。这声呼唤，像是引起火山爆发的最后一道能量，天翔再也按耐不住激昂的内心，一个箭步，抱着母亲。亲情的温暖，击溃了在师父坟前，立下不再哭泣的誓言，泪水夺眶而出，滴滴落在艾莎琳的身上，令人心酸夹杂着喜悦的哭声，连天羽策也闻之鼻酸。 接连几天，充满温馨的小谷里，天翔褪去了漠然的外表，冰冷的内心，尽情的诉说着自己小时候的点点滴滴，连一件平凡的小事，都可以讲上老半天，而且还趣味横生，口才之好，连天翔自己都吓了一跳。和父母聊着他们之前生活的一切，那兴高采烈，眉飞色舞的模样，与先前的天翔，根本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要是有人跟凤雪舞她们说，天翔是这个样子的话，我想，打死她们都不会相信吧！ 这一天，一家人聊到了武功与魔法，天羽策问道：“翔儿，我发现你好似没有内力，但你精神力之高，却是同辈间少有的，这是为什么呢？” 天翔道：“我的内力是筋脉尽毁而失去的。” 天羽策续问道：“那你之前修链的内功是什么？” 天翔道：“天地灵诀。” 一听到天地灵诀，喜怒不亦显于色的天羽策，不禁惊喜地喔的一声，随后就哈哈大笑地道：“天意，真是天意阿！” 就在天羽策大笑之中，天翔灵光一闪，像是想到什么，也惊喜地道：“鲁顿大叔是你的手下，难怪他会有天地灵诀。” 在大笑之后的天羽策，点了点头，说道：“鲁顿他是天鹰的副团长，想不到他也离开了。你用了几天才悟出天地灵诀？” 天翔自信地用手指，比了一这个数字，天羽策眼神射出异彩地道：“一星期？”天翔摇摇手指，天羽策不可思议地道：“一天！”天翔再度摇摇手指，肯定说道：“一晚！。”天羽策一连三声好！好！好！透露他内心无比的欢喜，和以子为荣的满足与骄傲。 天羽策已经无法想像，天翔到底会带给他多大的惊奇了，说道：“那要怎样才能恢复你的武功呢？” 天翔有点气馁地道：“有三种方法，第一是龙之元；第二是生命女神的回生法杖；第三是、是灵转魔法。” 天羽策一听，内心立即有了个想法，但是却不说破，安慰地道：“天无绝人之路，这是上苍给你的考验，不管未来发生任何事，你都一定要勇敢活下去，不要有其他的负面想法。”天翔一时没有听出父亲的弦外之音，只是点点头地表示明了。 深夜，天羽策与艾莎琳怜爱地望着，沉睡中的天翔，心中泛起无比的满足。无须言语的默契，为了爱儿的安全着想，并不坚持他用天羽龙翔这名字。 在确定天翔已经熟睡之后，天羽策叹了口气，说道：“这几天快乐的相聚，看到天翔如此的懂事，我此生已经了无遗憾了。” 艾莎琳已知下午父子的对话，当然为爱子的成就，感到欣喜，也为他的伤势，感到不舍，看到丈夫多愁善感的一面，艾莎琳当然知道他所为何事。轻轻地说道：“真的要用灵转魔法吗？” 天羽策望着无穷尽的黑夜，浩渺深远而明亮的繁星，缓缓地说道：“我记得有人说过，天上的每一颗星，都是代表每一个人，星现星灭，生老病死，只不过是大自然运转的一部分。所以我并不眷恋我现有的生命，因为这是我天羽策在世的最后一个使命。”顿了顿，续道：“命运就像天边遥不可及的星星一般，但是我们还是努力地想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既然我已经无法掌握了，就把它交给我们的儿子吧！让他重新去掌握他手里的星星。” 听着丈夫字字珠玑的开示后，艾莎琳像是立地顿悟般，心中不再牵绊着天翔，肯定地说道：“策！我从来没有后悔跟你在一起，就像你从不会后悔你的决定一样，就让翔儿延续我们的梦想，继续驰聘在玄武大陆上吧！我们只要好好地在天上看着他就可以了。我还是老话一句，同生共死，绝不独活！” 面对娇妻的坚定支持，和浓浓的爱意，天羽策不禁感叹地说道：“我天羽策真是何德何能，得妻如此，夫复何求！”一夜无语，两人沉浸在心灵相契，不需山盟海誓的爱情里，直到天明。 接下来的日子里，天羽策像是严厉的名师一般，恨不得将自己毕生所学，如兵法、剑术天释十三式等，一股脑地灌输给天翔，饶是聪颖过人的他，竟也会吃不消；艾莎琳则是像是邻家大姐姐一般，亲切婉约，深入浅出地向天翔说明，精神魔法的原由，运用，甚至是她的不传之秘，也都传给天翔，要天翔能用则用，不能用则帮他找个传人。父母的举止，虽然出乎天翔的意料，但他却还沉浸在亲情的温柔，重逢的喜悦里，并没有发现这，类似交代遗言的丝丝怪异。 这一日早晨，艾莎琳叼了两个魔法卷轴给天翔，掩不住淡淡离愁，说道：“翔儿，这两个卷轴，等我和你父亲离开你之后，你才能打开，知道吗？” 天翔疑惑地道：“妈，你们要离开翔儿了吗？这是什么啊？为什么要等你们离开我才能打开？” 艾莎琳强忍难过，佯装平静地说道：“翔儿，你的乖巧懂事，让我们感到欣慰，你的天赋资质，是百年难得一见的优异，希望你可以好好地运用，创造属于你的天地。这几天的相处，我们心中已经了无遗憾，虽然很舍不得你，但天下无不散的筵席，我们终究还是要分离的。” 正当天翔还要再说之际，天羽策忽然出现，拿出父亲的威严，打断天翔的话，说道：“翔儿，今天我们要教你一个魔法，相当地重要，必须要我们亲自示范，先不问为什么，你只要照我指示去做，明白吗？”敬爱父亲的天翔只好将到嘴边的话，再吞回肚内，无奈地点点头。 紧接着一人两鹰就来到一个空地上，天翔照着父亲的指示，画了左右紧扣着中间的三个六芒星魔法阵，天羽策与艾莎琳分别静立，在左右两方的魔法阵中央，天翔则照父亲的要求，盘坐中间魔法阵的中央，放松思绪心神，让自己进入抱元守一，空灵寂静的境界。 当一切准备完毕后，天羽策与艾莎琳相视一笑，这笑容包含了太多东西，有不舍、欢喜、眷恋、及重生的喜悦。倏然，同时闭起双眼，用着奇异的节奏，在冥想中唱咏着魔法咒语。随着节奏的加快，天羽策身上竟泛起淡淡的蓝光，而艾莎琳则是发出隐约不明的白光，顺着魔法阵的纹路，蓝光和白光飞速地冲向天翔的所在地。 白光赤热，蓝光凉沁，截然不同的刺激，同时侵入天翔体内，突然差点让他的意志失守，但是两道光芒，宛如有生命和意识一般，直接来到天翔的百会穴汇集融合，再顺着他的经络，如水银泻地，由上而下地畅流着，随着融合光芒的经过，天翔觉得自己像是回到生命的最初，倘佯在母亲体内的羊水之中，受到那温暖的保护和滋生。 孕育生命的水，维持生命的光，融合成新生命的元素，正快速地修复着天翔体内受损的筋络细胞，时间一点一滴地经过，天翔无顾体内传来的酸痛麻痒，诸种纷杂而来的感觉，仍然虚静其识，沉淀其念，等待最后一刻的到来。 突然两声响彻云霄的喜悦鹰鸣，唤醒了恰好结束修复的天翔，虎目一睁，射出奕奕神采的骇人精光，一站起身，从体内传来一连串霹霹啵啵的声响后，整个人感到舒畅无比，重生的世界，有种模糊却清晰的感觉，各种气息波动钜细靡遗地涌向天翔，令他壑然开朗，沉醉在其中。丹田更有一股蛰伏已久，想要破茧而出的力量，不停地鼓噪着，略运真气，居然是曾经失去的天地灵气，武功恢复的欢喜，让天翔不禁引吭狂啸，更胜之前的鹰鸣叫声。 突然鹰鸣消失不见，山谷里只剩下天翔欣喜若狂的啸声，还持续地回荡着，心情异常高兴的天翔，不禁想要向父母诉说这一切，但是左右依然伫立着两只凝视着他的梦鹰，但是父母亲的波动，却再也感受不到了。 突然的惊变，让天翔从极乐之中，急速地冷却下来，忽然想到为什么自己的武功会恢复，难道是父母，一念至此，倏然，“不！”的一声狂喊长啸，惊天地而泣鬼神，其中夹杂着悲沧之音，居然令一旁对天翔还残余着些许感觉的梦鹰，悄悄地落下了泪珠。 眼框里充满了红丝，啸声已接近沙哑，但是仍挽不回天翔心中的痛，内心的悲，突然手臂传来一阵刺痛，发现不知何时梦鹰已来到身旁，双眼正水汪汪地望着他。触景生情让天翔联想到已经阴阳两隔的父母，不禁又愁云满怀。 倏然天翔摸到怀里的两个魔法卷轴，想起了母亲的叮咛，赶忙打开，刺眼昊光迸出，有一股力量让卷轴脱离天翔的手，静静地贴在地面上。卷轴上方，一个中年男子和妇女，栩栩如生地浮现在天翔面前，一声充满母爱的翔儿，让天翔不由地回道：“爸、妈！” 正当天翔要上前拥抱之际，艾莎琳说道：“翔儿，这是母亲利用精神魔法中的记忆锁链，将我们的样貌和想向你交代的话，封印在卷轴之中。”此话一出，天翔只能呆立在原地，孺慕之情，油然而生。 天羽策道：“当你看到这卷轴时，我们已经离开这个人世了，但我们并不后悔使用灵转魔法，来恢复你的武功。你不需要太过自责，而患得患失，记住你是延续我们的梦想而活下去的，所以你要好好掌握你的每一天，每一刻，相信未来，在玄武大陆上会有属你的一片天地。” 艾莎琳接着道：“翔儿，请原谅我们这对不负责任的父母亲。第一眼看到你，我就有一种莫名的悸动，或许是母子天性吧！看到你的委屈伤害，我会心疼，想到你挨饿受冻，我会不舍。短暂的相聚，让我没有遗憾，却有更深的愧疚，但我相信翔儿，一定会好好地照顾，绝对不会让我失望的。是吗？”天翔如雀啄米地直点头。 天羽策再说道：“我们该说，该教，都已经传给你了，另外那两只梦鹰，会载你出山谷，好好保重！” 艾莎琳道：“短短几天的天伦之乐，相信已经可以让我们一家子的心，紧紧地靠在一起，我相信你会明白和体谅父母的苦心。记住妈妈会在天上，看着你成家立业，不凡于世。” 两人话一说完，幻影就像粒子分解一般，逐渐缩小。天翔强忍着心中的悲恸，眼眶的泪水，武装起看似坚强的心，任由父母的幻影，消失在自己眼前。直到影像完全幻灭之际，无声的哭泣，泪水一滴一滴地落到地面，天翔也只能支撑到这里，让自己不在父母眼前落泪，为的就是要让他们可以安心离去。 抹去眼角的泪，掩盖心中的痛，沉重的双手拾起地面上的卷轴，小心翼翼地收好。向梦鹰说道：“麻烦你们载我出山谷吧！” 在出山谷的过程里，风儿刮过天翔的脸庞，吹起了心中的阵阵涟漪，师父的逝世，爷爷、虎慈的丧命，直到父母的牺牲，再度冷却了天翔赤热的内心，但或许是之前仇恨封闭的心结已开，此时的天翔并没有任何偏激的想法，有的只是眉宇之间比之前多了一丝化不开的哀愁。 到了山顶，天翔并不急着离开，向梦鹰说完：“谢谢你们！”后，就靠着树干坐了下来，梦鹰们点点头后，就连袂展翅向天际飞去，看着梦鹰越来越小的身影，父母的影像却越来越清晰。这几天的相聚，像是挥之不去的情丝，紧紧地缠绕着天翔的内心，甩甩头后，就跪在山顶上，望着青如苍碧的天空，心中一舒，豪气一生，心中念着：“爸、妈，我不会让你们失望的！”向着山谷磕了三个响头，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迈向他未知的将来。 命运就像一个转轮，人世间的悲欢离合，都在转轮上相遇、交错，或许是天见犹怜，才会安排分离十几年的一家人，再度见面，只是重逢的激动，亲情的温暖，就像昙花一现般，稍纵即逝，而留在彼此内心灵魂的是无尽无私的牺牲与爱；又或许是上天对天翔的考验和捉弄，才会导出这场荒谬出奇，生离死别的家庭悲剧。不管如何，人只能顺着命运转轮的转动向前进，它不会因为你是不世帝王或凡夫俗子，而有所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