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贵客到

董事长办公室。 夏南山正眉头紧锁地看着窗外。 自己让陈管家费了好大的劲，才找到这位西斑牙的重要客户，胡赛·弗朗哥。胡赛集团旗下的产业不仅在西斑牙享有盛名，更关键的是据说他还和西斑牙王室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本想着等楚天业务熟练后，将这一单作为让他留在仲夏夜的底牌。没想到胡赛派来的人改变了行程，提前到了。 自己只能考虑先让其他金牌业务员接手，但这些董事偏偏点名推荐楚天，还美其名曰“要给年轻人一个锻炼的机会”。 “唉~” “孙女婿啊，这个总价十亿的大单子，只能靠你自己了。” 仲夏夜大厦门口。 正等着迎接贵客的曹达，语重心长地对身边的楚天说道： “楚天，你不要紧张，这些都是小场面。” 楚天瞥了一眼小曹。 “我不紧张，倒是你，腿能不能别抖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霹雳舞爱好者呢。” “你！” 气急的曹达突然发现，自己被楚天这么一气，腿还真不抖了。 “回头我再跟你算账。”曹达嘴硬道。 三辆加长林肯缓缓驶来。 率先下车的男子身着银灰色西装，面容硬朗，留着一圈络腮胡。 他是胡赛·弗朗哥的儿子托雷斯·弗朗哥。 随后下车的美貌女子是她的秘书兼翻译罗莎。 托雷斯年约三十，一下车就皱起了眉。 偌大的集团居然只派一个中年和一个青年来迎接自己，那个中年还在不停地擦着汗，一看就不是什么见过世面的大领导，这个青年虽然镇定一点，但也不像是什么重要人物。 更别提自己身后还有一个谈判小组和一车保镖了。 小声对罗莎说道： “仲夏夜就派这两个家伙来跟我们洽谈？我真想现在就回西斑牙去。” 罗莎劝道： “不，boss，我们还是应该先看看他们的诚意，到时候再走也不迟。” “你说的对，亲爱的罗莎。” 托雷斯和罗莎不知道的是，这副相较于仲夏夜的体量略显寒酸的场面，也是董事会中的一些人暗中安排的。 为了不让楚天和夏清秋有在仲夏夜分走自己现有利益的可能，他们已经到了不择手段的地步。 简单的客套过后，众人来到了3楼的会客室中。 楚天和曹达坐在一边，他们的对面坐着托雷斯、罗莎，和一个五人的谈判小组，身后还站着一排黑衣保镖。 明明仲夏夜是楚天和曹达的主场，却显得有些势单力薄。 有专人端来茶和咖啡后。 曹达直接开口进入主题： “托雷斯先生，哈喽（Hello）啊，我是销售部的部长曹达，这是楚天，我们对与贵公司的合作是歪瑞（very）的重视。所以……” “曹先生。” 罗莎直接用华语打断了他。 “您说中文就好，我会翻译的。” “好，好。” 小曹有些尴尬，在以往的工作中，他都只是坐在办公室里等着拿分成，什么时候亲自去谈判过。 曹达的窘态让一只在观察他们的托雷斯十分不悦。 人少就算了，职业素养居然还不过关！ “我不知道你们仲夏夜是怎么想的，居然让两个傻子来跟我们谈合作，我对此非常失望，我认为你们这是对弗朗哥家族的不尊重！” 托雷斯直接怒骂出声，只是曹达根本听不懂他叽里咕噜地讲了些什么，还在本能地笑着点头。 罗莎看了托雷斯一眼，在她的眼里，托雷斯所说的这些话可是十分严重的，她这个眼神也是在询问托雷斯要不要如实翻译。 托雷斯看着她，朝桌子对面抬了抬下巴。 罗莎只好转过头，正要翻译这段说出就有可能无法挽回合作的话。 楚天拿出几份文件放在桌上，用西斑牙语说道： “托雷斯先生，您息怒，先看看这份合同。” 这份合同是楚天昨晚收到曹达的通知后，让骆樱从商务部拿的范本。 罗莎接过了合同，分发给谈判小组的人。 托雷斯按下怒火，喝起了咖啡。 十分钟后，谈判小组中的一人跟托雷斯耳语了几句。 托雷斯放下咖啡杯，直接无视曹达对楚天说道： “合同没有问题，你们的产品质量从之前寄过来的样品中也得到了肯定。但是，我想你们也了解，胡赛集团的支持者可是西斑牙王室，所以，我希望可以在合约中加上一条。” 托雷斯伸出一根手指，缓缓将合同挪到楚天面前。 “价格不变，但我每单要百分之十五的返利！不然你们的产品别想进入西斑牙！” 说完，托雷斯重新靠回椅子，优哉游哉地等待着楚天的回复。 楚天听完后凝眉看向曹达，曹达眨巴着眼问道：“他刚刚说什么了？” 楚天没有立刻回答他，而是微笑地对托雷斯说道：“托雷斯先生，您的要求我们需要商议一下，麻烦您稍待片刻。” 托雷斯挥挥手。 “可以。” 拉着不明所以的曹达走到另一个房间，楚天质问道： “你为什么没有告诉我他们集团跟西斑牙王室有往来？你知不知道这个信息很重要？” 曹达磕磕巴巴的说道：“我、我忘了啊，现在是什么情况，你们刚刚说了什么？” 楚天将托雷斯的条件告诉了他。 “百分之十五！？不可能！董事会不会答应的！” 曹达的反应比楚天想象中还要大。 “小楚你也知道，我的父亲就是董事会的成员，他曾经跟我讲过，每单的纯利润在百分之二十五左右，这百分之二十五的利润除掉员工提成，剩下的一半作为公司的运营成本，另一半则归给董事会。” 楚天立马反应过来。 在昨天翻看的《工作须知》中得知，集团所能允许的最大让步也不过为百分之五。 如果被托雷斯拿走百分之十五，那剩下百分之十的利润分配，要不削减公司收益，要不削减董事会的利益。最好的情况也不过是二者均摊。 董事会的那帮人能愿意减少自己的利益吗？ 随即楚天又想到一个问题。 “不对啊小曹，董事会为什么能分走这么多？这个不合理的制度是谁定的？” 曹达此时也顾不上楚天对自己的称呼了，还是眼前十亿的大单子重要。 “董事长呗，他当时为了犒劳这帮随他创业的老兄弟定的。” 老爷子估计没想到，人心是会变的。 楚天暗道。 现在再想改制度，难度可就大了啊。 见楚天陷入思考，焦急的曹达拿出了手机。 “我先打电话问问窦秘书。” 曹达语速飞快地说明了情况，询问电话那头的窦秘书这百分之十五的返利能不能接受。 电话那头沉默了五秒。 这五秒中的每一秒，都让曹达感觉像是等待了一年。 “五年”后，曹达终于等到窦秘书开口。 “呵，可以接受，只要你顺便把辞职报告交上来就行。” “这、”曹达的脸扭曲成了一根苦瓜。 “最多百分之五，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曹达看着只剩忙音的手机，陷入了迷茫。 涉及到董事会的利益，就算自己的父亲是其中一员，那也不可能从这些人手里保下自己。 自己要是离开这个职位还能干什么？ 小他十来岁的楚天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我们再去争取一下，实在谈不拢就只能算了。” 重新走入会客室，曹达木然地跟在楚天身后。 “商量好了？” 托雷斯的眼中带着笑意。 为了照顾曹达，楚天用华语回复道： “是的，托雷斯先生，百分之十五的返利我们很难接受，我能为你争取到的是百分之二。” “百分之二？你居然用打发乞丐的价格，对待高贵的弗朗哥家族！？百分之十，不能再低了。” 楚天假意思考片刻。 “既然托雷斯先生愿意让步，那这样，我的那份提成不要了，百分之三怎么样？” 愤怒的托雷斯直接站了起来，椅子与地面发出了刺耳的摩擦声。 见托雷斯一副直接要走的样子，一旁的曹达立马急切地说道： “您别急啊，托雷斯先生，百分之五！百分之五怎么样？真的不能再高了！” 罗莎眼前一亮，立刻翻译给了托雷斯。 楚天默默地捂住了脸。 这就是猪队友吗？ 怎么会有在谈判桌上直接告诉别人己方底线的人？ 好好的一场拉锯战，硬生生地从内部被突破了。 托雷斯被络腮胡挡住的嘴角挂起一抹笑意，又重新坐回了椅子上。 “这位曹先生让我真切地感受到了贵公司的诚意，那我们就各退一步，百分之八，怎么样，同意的话，我现在就能签字。” “唉~” 楚天轻轻叹了口气。 这种利益谈判就跟菜市场买菜一样，讲究的是拉扯的艺术。 在你来我往的讲价中，最大化的保存己方的利益、削弱对方的利益，在不断的拉扯中，得到一个双方都可以接受的价位。 一旦有一方暴露了底线，那必然会失去先机，落入下风。 如果曹达不轻举妄动的话，说不定还真有磨到百分之五的可能。 但底线提前暴露的话，那之前的一切努力都是白费。 “就百分之五，刚刚曹部长也说了，这是我们的底线。如果托雷斯先生觉得不能接受的话，那很抱歉，你们可能白跑一趟了。” 看着楚天坚持的样子，托雷斯冷哼一声，缓缓站起身来看了看手表，随后说道： “同样的，百分之八也是我的底价。现在距离我私人飞机的起飞时间还有25个小时，希望你也能好好考虑一下，西斑牙的市场，我弗朗哥家族还是有话语权的。走吧罗莎，我们去尝尝正宗的华国美食。” 陪着托雷斯一行人走出仲夏夜，看着三辆林肯远去后，曹达焦急地问道: “楚天，怎么办？你说这个托雷斯会答应百分之五吗？” 楚天都懒得看这个猪队友，抬头看着高楼间仅存的那片天空说道： “之前还有的谈，但你说出百分之五之后就不可能了。” 曹达挠了挠头。 “为什么？那董事会那边问起来怎么办？” “当然是你去了。”楚天拍了拍曹达的肩膀。 “毕竟你才是部长啊，小曹。” 说完楚天转身走进了大楼。墨飞刚才发消息说查到了Q计划的情况，他要回去查看一下。 曹达在门口犹豫了半晌，结果等来了窦秘书让他去董事会汇报工作的电话。 牙一咬，心一横。 曹达走进大厦坐上了电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