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百病易消，心病难医

早上九点多。 徐益谦从床上惊醒的瞬间，沙发上的楚天也睁开了眼。 “醒了。” 楚天来到坐在床上，还在犯迷糊的徐益谦身前。 “我昨晚睡着了？” 徐益谦挠了挠凌乱的头发，有种“做梦”的感觉。 “没错”楚天看了一眼徐益谦缓解很多的黑眼圈“而且你看起来睡得还不错。” “好久没睡得这么舒服了。”徐益谦伸了个懒腰，直接朝后又躺倒了床上。 “现在，你能告诉我你跟佟云霆，还有柳倩之间的事了吗？” 徐益谦像根弹簧一样从床上弹坐起，问道： “你都知道了？不对，你要是全知道了就不会问了。” 楚天没说话，认真地盯着徐益谦的眼睛。 嗯，跟昨晚相比，现在是理智占领了高地。 “这样吧，我带你去见个人。” “见谁？” 无论徐益谦如何追问，楚天都不回答，只是让他快点换衣服。 上午十点一刻。 楚天带着徐益谦来到了医院，旁边的水果店。 徐益谦追问着正在付钱的楚天：“你带我来医院干什么？要见的那个人生病了？” 楚天不说话，将两个果篮中的一个塞到了徐益谦手中，随后径直走进医院，徐益谦默默跟在后面。 直到走到住院部的走廊上。 楚天才放慢脚步，跟徐益谦并排而行，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说道： “柳倩这几年的情况你知道吗？” “不太了解，我回京城的时候，听说她回了老家。” 徐益谦摇摇头，随后心中一惊。 要见的人不会是！ “柳倩的父亲好久之前就下半身瘫痪了，一直没钱治疗，家里全靠她母亲一人拉扯姐弟俩，这也是她为什么上学时就要打两份工。她从京城回老家的原因则是，母亲劳累过度也病倒了，她必须回去照顾父母和弟弟，她也因此丢掉了京城的工作。到了。” 楚天走进了一间病房。 病房中共有八张病床，以门到窗户的过道为界，左右各四张。 见有人进入，靠门和靠窗四张病床上的男人同时看向了门口，见是楚天，便挪开了目光。 这四个或手或脚上缠着绷带的人，是楚天安排保护柳倩一家的龙域成员，他们四个人的位置占据着门和窗这两个出入口，不管谁进出都要先过他们的眼。 至于身上的伤，自然是假的。 当徐益谦走进病房，看见的除了这四人，还有两位卧床偷偷抹眼泪的老人，一个鼻青脸肿头上缠着绷带、手上固定着夹板的小男孩。 和一张干净整齐的空床。 “楚天，班长？”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徐益谦转头望去。 柳倩正拎着水壶看着他们。 “你、你的脸怎么了？” 徐益谦抬起手伸向柳倩肿起的脸颊，见柳倩本能般地后退半步，又缩回了手。 观察着徐益谦反应的楚天心中想道：这行为和情绪跟同学聚会那天完全不一样啊，看来现在还算正常。 楚天拍拍徐益谦的肩膀，接过了他手里的果篮和柳倩手里的水壶。 “你们两聊会吧，我去给叔叔阿姨削个苹果” 留下二人单独相处的楚天不知道他们聊了些什么，只看见两人回到病房时。 柳倩红着眼眶，徐益谦低着头。 楚天又跟柳倩的父母聊了会儿，便带着全程低头沉默的徐益谦告别了。 走出医院。 坐上smart副驾的徐益谦终于开口。 “楚天，对不起。” 徐益谦抬起头。 “谢谢你，帮了柳倩这么多。” 看着当年兄弟内疚的眼神，楚天轻声问道： “那现在你能告诉我，佟云霆欺负你的那晚发生了什么吗？” 接着楚天就看到，徐益谦的眼睛越睁越大，内疚的表情也慢慢转为惊恐。 “佟云霆，佟云霆那天，不！我不知道！我想不起来了。” 嘴唇泛白的徐益谦痛苦地捂住了头，说的话也从低声念叨转为吼叫。 眼看着徐益谦双手扯弄着自己的头发，脚一抽一抽地踢在车门上，楚天赶忙在他身上连点，再次让他陷入了沉睡。 “唉~” 楚天叹了口气。 “百病易消，心病难医。” 更何况徐益谦的心病已经演变成了精神疾病，这自己可治不了。 思来想去，楚天将他送到了金霖市精神病院。 这座医院有过康复出院的病例。 看着醒来后疯狂挣扎，被医生固定在床上的徐益谦，楚天借用夏家的名义和龙域庞大的财富，为徐益谦赢得了医院的特别关照，并嘱咐医生徐益谦的睡眠不好，要定时给他准备安神药。 处理完这一切的楚天靠在车上，久违地点上了一根烟，看着金霖市精神病院的大门。 大学时那个老实本分的兄弟居然落到了，只能由自己亲手把他送入精神病院治疗的地步。 楚天将烟头扔在地上狠狠踩碎，牙缝中挤出三个字。 “佟云霆！” 他不仅干涉清秋回到仲夏夜的事，还因为当年的校园霸凌毁了自己大学时的兄弟。 班长，兄弟能为你做的事，绝不止这么多！ 既然佟云霆给徐益谦的精神带来了伤害，那杀了他就太便宜他了。 我要你佟云霆亲眼看着自己所珍视的一切化为乌有！ 楚天拿出手机，打给了小雷。 “加大投入！加快蟠龙的发展！三个月内，我要它成为世界一流品牌！” “如您所愿，我的老大。” 挂掉电话，楚天坐进smart，准备驾车返回天青市。 有自己安排的人，柳倩一家的安全倒不用特别担心。 这件事也算是暂时告一段落。 自己还是早点回家看看老婆和沫沫吧。 “叮铃铃。” 刚想到老婆，夏清秋就打来了电话。 “楚天，柳倩一家的事怎么样了？” 刚接起电话，就传来了夏清秋急切的话语。 楚天笑着说道： “已经接到金霖，在医院安顿好了。夏总，你打电话过来就只是询问工作进度的吗？难道就没有一点想我的原因在里面？” 电话那头的夏清秋明显有些始料未及，语气有些局促。 “你、你不准开玩笑！” 夏清秋稍稍整理情绪，声音又变回了清冷的声线。 “先不说这个，你能带柳倩回天青市一趟吗？我想见见她。” “那今天估计不行，要带她回去的话，她父母那边还得再安排一下，明天吧。” 夏清秋答应了下来，挂断了电话。 楚天看了一眼时间，其实还早，带柳倩回天青市绰绰有余，只不过不想让夏清秋看见柳倩肿起的脸颊。 思来想去，楚天又回到了医院。 走进病房，柳倩的父母正在睡午觉，柳潼睁着眼看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柳倩则坐在床边看着父母的检查结果。 楚天走过去小声告诉了她明天要带她去一趟天青市，并给她的父母和弟弟找了两个护工的事。 见楚天都安排好了，柳倩便点头答应。 楚天低下头，也看向了检查结果。 除了柳倩外，情况最轻的当属弟弟柳潼，看起来伤多，但都只需要休养等待自愈。 其次就是柳母，长期过度劳累、缺乏营养导致的肝胃功能紊乱，会有头晕、心悸、手抖的现象。服用药物并配合对应的食物补充营养，调养一两年也能痊愈。 如果是楚天自己做的药膳，差不多一个月就能好。 最严重的还是柳父的腿，报告上只写了八个大字：坐骨神经坏死，无治！ 庸医！ 楚天心中暗骂。 治不好那就我来治！ 楚天见过柳父期待的眼神，不忍看见他失落的表情。 正想着，护士走进了病房。 “四床六床的家属在不在？” “我是。” 柳倩跟着护士走出了病房。 楚天拿起柳倩放在床上的报告，正要仔细查看，旁边病床上的柳潼突然开口：“大哥哥，我能不能跟你学本事？” 楚天看了一眼门口，他在想是不是柳倩跟弟弟说了什么。 柳潼很聪明，说道：“昨晚出房间的时候我就醒了。” “你为什么要跟我学本事啊？” 楚天坐在柳潼旁边，笑着看着他。 柳潼稚嫰的脸庞上有着不符合年龄的认真与严肃。 “我要保护姐姐和阿爸阿妈！我要当男子汉！” 看着柳潼坚定的眼神，楚天一时间愣住了。 他让楚天想起了一个人。 一个为救楚天而死去的人。 卡尔。 三大护龙卫的最后一位，也是年纪最小的一位。 当年楚天在叙利牙战场上救下他的时候，这个十几岁的少年也是说了这番话。 “我想加入龙域，我要保护我的家人！哪怕会死！” 可当楚天带着他找到他的家人时，他们已经死在了战火中。 后来龙域就成了他的家，龙域成员就是他的家人。 他也不负众望地一路成长，成为了三大护龙卫之一。 最后他也兑现了自己的诺言。 为救昏迷的楚天，独自断后与三万多人的军队同归于尽。 “告诉老大，他救过我，这次轮到我了，别想我。” 这是卡尔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这件事也成为楚天心里深深的一道疤。 不久在龙域发展壮大后，楚天亲自带领所有龙域成员，直接灭了那个国家！ 但却发现，那次陷入火力包围的事情有些蹊跷。 背后似乎有神父的身影。 “没想到会在这儿又碰到这样的孩子。” 楚天自嘲地喃喃自语。 “啊？大哥哥你到底答不答应啊？” 柳潼追问道。 “可以。” 柳潼正要欢呼，楚天抢先说道： “你别高兴地太早，你得先去上学，要是每门成绩都能达到优异的程度，我就在假期教你一点防身术。” 至于自己的那些杀人技，楚天还不打算让他接触。 柳潼纠结的表情持续了半晌。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