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东山再起1

清华摇摇头对姐姐说，姐，你知道我的为人，我是哪种很在乎人家怎么说的人吗？至于说到中学那里，我如果想回去是没有问题的，现在的校长是庞校长，原来我下海之前他是副校长，和我交情不错，当时我在大商场风光的时候，他曾经在特区找过我，我还宴请了他。我如果要回来，和他打声招呼他保证双手欢迎的，你放心吧。 姐姐听他这么说，就放心地说，那就随你自己了，我只是担心你到时候不要在特区里混不去，又回不了原来的单位，成为一个无业游民，不仅浪费你的大学文凭和国家干部身份，还对不起人家如燕对你的一番痴情了，搞不好到时候如燕还说不定会离开你哦。 清华爽朗地哈哈大笑：“姐，你也太小看我了，当年我在中学教书的时候，你不是看到我身边经常是美女如云啊，难道你担心如燕抛弃我！” 姐姐对他说，话虽然这样说，那是当年你还年轻，现在你都三十几岁了，不要再逞能啦，没有那么多小姑娘再会被你迷倒了，你不要一直以为自己是姑娘心中的梦中情人哦，呵呵。 姐姐这样说清华，其实她心里一点都不担心清华的婚事，作为姐姐的她，知道自己的弟弟的确很有女人缘。她十分清楚清华的女人缘既是他的福分，也是他惹祸之源，因为他经常因为多情而耽误掉自己，但是有什么办法呢，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你改变不了的。 清华和如燕商量后，觉得他们所在的特区虽然靠近澳门，但是澳门只是三十平方公里的弹丸之地，显然要靠澳门来带动特区的发展希望不大。而深圳就不可同日而语了，它毗邻的香港，那可是国际大都市，要去找事情做应该是比较好找的，清华信心满满地想到深圳一定有自己位置。 如燕也在深圳做过，也认为深圳的发展空间更大，便同意清华到深圳寻求发展的想法。 其实，早在八十年代末期，清华刚刚到珠海特区的时候，就犯了一个战略性的错误。而这个错误也是和他多情浪漫有关。当时清华刚到的公司，因为想开拓深圳的业务，决定成立深圳分公司，分公司的经理和清华下过几盘象棋，觉得清华的脑袋活络，文章和口才都不错，就对老总点名要清华和他一起去深圳开办分公司，实际上就是要清华做他的办公室主任。这本来是一件可以乘机到深圳发展的绝好机会，因为清华很多同学都在深圳工作，虽然大家感情未必那么深厚，当毕竟认识的熟人多，各方面的信息也可以随时掌握。 可是，清华那时候正和蓉蓉打得火热，一心扑在她的身上，已经达到如此如醉的一厢情愿迷恋程度。因此当他的朋友，也就是办公室副主任说他可以选择去或不去深圳时候，清华就选择了不去，从而错失了到深圳发展的机会。后来他也没有那个得到他渴望的蓉蓉的爱情，真是如意算盘都失算了。 而现在已经过去了七八年时间，他再去的深圳，已经今非昔比了。要在那里找到一份差事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好在如燕很快就找到了销售服装工作，是在国贸商场那里，工资也还不错，一个月都有2000多元。于是他们就在清华一个老朋友的帮忙下，在深圳华侨城附近租到了一个套房中的单间。去掉房租还有一千多元够他们两人生活。 清华于是每天都到深圳笋岗那里的人才市场去应聘，但是情况也和珠海一样，因为他的年龄以及大专的学历，在深圳找工作也是处处碰壁，令他十分失望，但是他想到既然来了，就不能随便放弃，于是他终于找到了在南山一家厨柜店做商场业务经理的工作。 这来之不易的工作清华十分珍惜，每天很早起来搭乘公共汽车从华侨城赶到南山，可是他的霉气看来还没有完全消褪，他做不到一个月，就在没有犯任何过错的情况下，还是被总经理炒了“鱿鱼”。原因很简单，总经理认为他原来虽然做过的是百货商场的业务经理，但是对橱柜业务不熟悉，他既没能指导属下员工怎么去安装和维修销售出去的橱柜，也没能自己推销出去一个橱柜，所以他认为再让清华当业务经理，等于白养了他，特区私人企业怎么可能养一个闲人？清华的确不熟悉这个橱柜生产和销售的业务，对于橱柜安装和维护也是外行。但是要人家一个月就马上熟悉业务并能够自己销售出去产品，显然要求太高。清华心里无奈地想到，你不就是等于让一个还不会走路的人马上就会跑步吗？但是深圳就是这样一个地方，不管你学历多高，阅历多丰富，企业聘请你后，如果不能很快地为企业赚钱，你就得卷铺盖走，老板是不会给你一天机会的。 也许就是因为深圳这样恶狠狠地竞争规则，才使深圳在很短的时间内，各方面变成了一个全国最强劲的城市，在广东连广州也不敢小看他。如果有看过晚上19点三十分电视节目的人就知道，到了这个时间，全广东的地方台都转播广东卫视的省内新闻，唯独深圳台没有转播，深圳电视台在这个时间里大摇大摆地播发自己的深圳新闻。这就说明了深圳骨子里不仅看不起广州，连你广东省他都不放在眼里，谁叫它财大气粗呢。 所以清华被橱柜店老板炒了鱿鱼，他并不太生老板的气，他十分理解深圳老板经营的规则和模式：能够为我赚钱的来，不能为我赚钱的就马上滚蛋！ 因为不仅深圳的老板是这样，深圳的朋友也是这样啊。他们在清华还没有找到工作的时候，去找他们的时候，除了当时清华关照过的那个销售字画的同学请他一餐饭，其他的都说很忙，做行政的说在开会，做业务的推脱在陪客户，而什么都没有做的，就说自己正在陪小孩，没有时间和你见面！ 深圳有一句著名的口号：“时间就是金钱，效率就是生命。”其实这句话用在人际方面就变成赤裸裸的有用就是真理。当清华还没有找到工作的时候，他的中学同学不见他，不仅仅是为了省却请他一顿的饭菜，而且觉得和你这样一个找不到工作的人吃饭，简直是浪费他们的生命。城市人由于生活的压力和竞争的压力，都把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简单化了，效益化了。当你春风得意的时候，你周围高朋满座，当你落魄的时候，你想请人家吃饭人家还说没有时间。这就是香港女作家林燕妮所说的，什么是朋友，朋友就是晴天送伞，雨天收伞。这个规律几千年都是一样，只是深圳每件事情都可以货币量化，而且它表现出来的，并不像广州那些老城市还有一点躲躲闪闪的势力，深圳的势利是毫无遮掩，完全坦率的，有料的你就来，没料的你滚远点。 这也难怪，老城市不管怎么样大家都还有一些老关系抹不开脸皮，而深圳是一个新兴城市，来深圳闯荡的100个外来人，有101人都是目标明确，就像当年美国人到西部一样，就是为了去淘金！谁也没有功夫和你含情脉脉地和你去玩同学情！ 清华失业后只给两个同学试探地去电话一下，对方就说“最近很忙”，清华就再也没有去找他什么鸟同学了，他十分清楚去找这些同学不仅不会帮你什么忙，而且还会打击到自己去找工作的勇气。于是他又继续自己到笋岗路和南山区的人才市场，不断去尝试找工作，还根据报纸的招工广告弃而不舍地投寄应聘信，但是都全部石沉大海，杳无音信！ 这时清华想来想去就只有祭出他当时在那个小特区的法宝：就是直接向商场毛遂自荐起来。不过什么东西都像“空城计”一样，使用第一次可能有效，使用第二次就不一定有效。所以清华用原来那招直接推荐自己在深圳却没有了功效。 怎么办？难道就这么傻等，难道就一直让如燕养自己，我一个大男人还有什么用？清华十分苦恼地喝起了啤酒，自己一个人冥思苦想：深圳是一个大特区，难道我这样一个曾经是全国百强商场的业务员，真的在这个大特区没有一席之地？最后他细心过滤自己一在深圳找工作的失败过程的每一个细节，他终于找到了新招数，与其不断地诚恳地向商场直接求职，不如去“骂”商场来达到求职的目的。 他对于商场业务十分自信，他相信只要他能够骂疼对方，商场对他这样具有丰富商场经营管理的人才，一定会有兴趣。这种做法就像追求一个十分漂亮和高傲的女人一样，往往你无论怎么样对她献殷勤，都得不到她的垂青，但是你如果改变思维，狠狠地臭骂她一顿，说不定她就会喜欢上你，呵呵。 他主意一定，马上就给两个商场的老总写了信，在信里他历数这两个商场经营上的失误，并尖锐地指出，之所以会出现那么大的失误，是因为整个商场的经营战略出现问题，而且商场的业务人员水平不高，所以，商场的经营怎么会好呢。 其实，清华在选择所“骂”的商场来攻击，并不是无的放矢的，在当时的深圳，如果你选择零售生意如火如荼的商场来骂，肯定是要碰壁的，因为人家生意好得很，谁还会去听的胡说八道，比如当时的外资商场沃尔玛，或者内资商场的“岁宝”、“万佳”和“天虹”商场，这样的商场，如果你去信骂他们经营不好，他们的老总看都不会看你的信就立刻丢到废纸篓了。清华选择都是商场有一定规模而又生意萧条的商场，一个是红荔路的，另一个是在深南路的商场。这两个商场清华专门用了一个星期，去观察他们的顾客人流量和收银台的顾客付账状况，而且为了更加准确得到这两个商场的经营信息，他分上午、下午和晚上三个时间段去观察，这样所得到的信息就基本合乎实际了。 清华把“骂”这两个商场的信寄出以后，隔了一个多星期，很快他就得到两个商场的电话回复。清华心里暗喜起来：呵呵，果然骂出了机会，我江某人又有出头之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