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三师叔几乎是立刻答应了。 这样一直等到在紫霄宫学完功夫回家从此经过的大牛。 本来《降龙一百腿》，洪帮主加了加班仅用两课时便授教完毕。但听说弟子大战在即，出于丐帮“回报社会”的宗旨和“优惠老生”的原则，经培训公司高层研究决定，特别赠送这位最可爱的弟子一门功夫。而大牛总是觉得从洪帮主口中天花乱坠地喷出的可翻天覆地的什么武林绝版，什么正宗盖世都非有价值的玩艺儿。若不是对方苦苦相求和免费赠送，这次他还真不来了。 少林四大败类杀手向对方礼貌地做完自我介绍，言明来意后，肉脸立即变成了冰冷的铁板。每次在杀人之前他们都会有一次这样的蜕变，尽管这种变化未免流于一般，但是因为其身份特殊，也的确效果非凡；以往的实例表明这是骇人的。 不想，对方却哈哈大笑起来。 大牛并非狂人，一切皆因为洪帮主一番烧血的艺术性的胡言乱语尚在作祟。正如同一个年轻人观看一场动作电影后，总会有半刻钟的时间认为自己同样是身怀绝技，天下无敌，浑身燥热而想找头公牛比试一番的。 “就你们？哈哈，秃子！哈，行吗？……” 肥和尚非常生气： “小子！敢笑我们！” 说着他向前一步，将一条带着极度旺盛的男人气的粗壮胳膊嚯地伸出，指着大牛喝道“让你见识见识！金钟罩，铁布衫!”他叫唤着站开了马步，由于腹部瞬间膨胀，衣服都被扯开了，于是一个生有丛丛黑毛的浑圆的肚皮露了出来，使他仿佛一个怀有身孕的妇女。嵌在密毛之中的脐眼儿更是让人感觉深不可测。 他叫一声“二师弟！” 健壮英俊的年轻和尚非常默契地手持一把匕首走上前来，他把自己头颅的前半部分用高傲、洋洋得意和鄙夷的神态向对手展示了展示，将手中的利器利落地耍了几下小花样，意思是说“小子，看好了！”，然后刺向了师兄鼓凸的肚皮。 所有的人都以意外带来的惊愕看着刀肉结合处，那里正泊泊地往外冒着鲜血。随后肥和尚与他的伙计们同样用一种有别起初的眼神或者看那肚皮，或者相互用心灵的窗口去向对方探求答案。然而每一个人都是茫然的、迷惑的、不解的。这样一直持续了大概可以泡好一包方便面的时间，大牛走了过来，与大家相同的眼神儿说明他是一边走一边琢磨的，这足足让他将五十米的距离耗费了整整拾掇好一包泡面的时间。当他感觉到一个不同的眼神儿盯着他时，他看了看那只眼睛，随后小心翼翼询问那只眼睛：怎么会事儿？那只眼睛没有回答他，而是黯淡下来——胖和尚向一边歪倒了。 英俊的和尚抱住了肥和尚： “师兄师兄，都怪我！师兄……” “师弟，不怪你！唉，都怪应酬太多，没有坚持练功，虚了——”肥和尚显出了一个将死之人的虚弱无力和开悟，“师弟，我知道你一向是坚持原则的，不要再啊……啊……” 肥和尚没有说完他的遗言便做出了从一个世界到另一个世界所必须弄出的响动。 少林寺三大败类杀手又重新组织好了威风凛凛的阵形。 英俊和尚上前一步，他仿佛要听响儿，一巴掌重重拍在自己光溜溜的脑门儿上，发出“啪”的一声响。他大喊一声“铜头铁罗汉”就急急地寻找可以有效威震对方的施展对象。不巧，路旁正好有一个以公物身份存在的大铁皮箱。他豪不犹豫地一头撞了上去。他用事实再次谱写“少林铁头功”的赫赫盛名！那不仅将铁箱子撞破了，并且大半个身子也钻了进去。 这箱子是我们在街路边经常能见到的涂了灰白油漆的那种，出于一种纳入法律范畴的责任，它上面必定会标有“高压危险”的字样。 于是一场伤心过后，少林寺两大败类杀手在烤肉的香味中再次组织好了威风凛凛的阵形。 那个又老又丑的尼姑说： “三师兄，我们直接杀吧！” 三师兄几乎是立刻答应了。 他飞身上前，一阵利落的少林拳的前奏打完后，摆出了漂亮的迎战姿势： “佛门慈悲为怀，从不先出手伤人。施主，请吧！”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身无异物，何处惹尘埃？大师既已皈依佛门，又何必纠缠凡间尘事呢？” 老和尚面对千年不变的佛家神圣哲学，竟然只把一个嘴角向耳朵根部抖动，冷笑一声，说： “老思想！少废话接招吧！” 说完他一个筋斗云，凌空而起，不想就在将要接近大牛时，突地如同一只被利箭射中的大雁，径直掉了下来，摔在地上。 师妹跑过来扶他半躺着。他的眼睛睁开了，已经是一盏油料即将耗尽的残灯，浑浊无光。 “师妹，本来已经退休了，心脏又不好，可是经不起诱惑啊！人活着到底为了什么？佛祖请原谅我！师妹，我不行了，可我还要说Ilovgyou……” 瞬间经历了人生重大悲剧，少林寺一大败类杀手已经犹如一只被雨水刚刚浇过的老母鸡，她颓唐地站在宽敞的马路中央，她的对面是98.312万人民币。但她已无心于此，她此刻是一名视钱财为粪土的佛家圣人。她一手轻捂自己的腹部，两片令眼下唯一生存的男人恶心的唇肉一张一合： “若不是我有孕在身，定让你化为纸币！以祭亡者在天之灵！” 闻听此言，大牛惊讶地将眼光在尼姑的肚子与两个老和尚的尸体这三点儿上跳跃。他感到不可思议。 不想，尼姑悲悲切切，凄凄惨惨地在肥和尚尸体旁蹲了下来，她用一只带着情人意味的手轻轻地为死者闭上了似乎想再看她一眼的眼睛。她沿着她曾经幸福爱抚和狂烈亲吻过，而现在已经僵硬的鼻子、嘴巴、脖颈、胸脯一直到腹部那把冰凉的匕首处。她巍巍颤颤，小心翼翼地将匕首拔出了。随后两滴滚热的眼泪同着匕首上的血水掉了下来。她终于忍不住巨大的悲痛，转身扑到在一个焦糊的尸体上号啕大哭： “……你如何如此狠心丢下我们娘俩不管呀？！孤苦伶仃，挨千刀的……” 大牛心里由强烈的震撼转为酸楚。为了不打扰这个苦命的出家人，他悄悄地 开了。 二牛这日收到了大美女梅梅的短信，叫他一个人速到城外一个叫百花坪的地方，说有急事相商。然而这个任性的胖妞是缺乏号召力的；二牛不想去，他烦躁地打电话想问清对方到底有什么事。可对方挂断了电话，再次发短信对第一条短信的内容加于强调——一个人，速来！二牛只好去了。 这是一处荒僻的处所，它的名字和它的“相貌”并不相符；这里的原始居民都进城了，留下分布在这片小丘陵中的昔日滋养他们的梯田，那已经完全是荒草和野花的天地，庄家的影子再也看不到了。偶尔会有黑色的鸟儿，大大咧咧忘情地哇哇来上几声，为这里荒凉的色调添墨加色。 二牛在很远的地方，就看到了梅梅被绑在立于一棵大树旁的木桩子上。当然他纯粹是从体形上认出的。他越走越近，看得清楚了；确实是梅梅，被五花大绑着。他惊讶了：没想到此人这样居然也能发了短信！ 他挥着手，大声喊着向梅梅打招呼；梅梅的嘴被一把新鲜的烂草结实地塞住，无法说话，她只得冲二牛着急地摇起自己的大脑袋，活像一个小顽童在摇着拨浪鼓，由于激烈，嘴上伸出的一朵小黄花的嫩茎折断了，花儿耷拉着。然而这个来自乡下的单纯的孩子并不能从中感到一种巨大的潜伏起的危险存在，因为你也看到了，旁无一人啊！他是那样傻呵呵地笑着走向梅梅…… 突然，他在这个可见的世界里消失了，无影无踪了！ 他感觉自己在向一个黑暗里坠落。不错，这是一口陷阱，那种用来捕捉猎物的陷阱！对于挖这玩艺儿，可是某些人的拿手好戏。这个特制的陷阱要比普通的陷阱深得多，正合适圈住一个怀有功夫的特殊的猎物。井底插有削尖的竹签，虽然坑里光线较暗，可这些新鲜发白的锐器还是让二牛察觉了；在脚与竹签接触的一刹那他将两腿向两边斜蹬，如此便可从侧面将竹签蹬倒，使自己免受伤害。这样他用一个横叉来缓解巨大的重力了，随之幽暗里传出咔嚓的声响，许多竹签被猛冲的两脚推断了，同时他的双手将位于裆下的竹签顺利折掉。否则，哼哼！ 二牛借助井壁听到远处传来“嗵”的一声响，随后便可听到一个由微弱到清晰的紧促的脚步声，表明有人向井边跑来。一个探出的脑袋和上半身印在二牛上方那个明亮的窟窿上了，停留片刻后便抽走了。接着井下的二牛可听到一个呐喊的声音： “大野——，一点音儿都没了，八成丫的不成了吧？” “诶呀妈呀！这小B崽儿咋这不经扎啊？那我说二野，你把他钓上来吧！哈，我得给下一个发短信了。” 对话完毕后，二牛很快便看到了一把做坏事时用来爬墙的飞天爪从井口落下来。他接住，将那铁钩子勾在自己的腰带上。这飞天爪?Y了几下，开始向上收。 二野轻松地将这表示财富的家伙弄了上来，像这百十来斤的东西，他在非洲时可弄过不少，但那些野猪狮子怎么能与眼前的这位相提并论呢？价值是不一样的，不一样的！嘻嘻！ 二野蹲下身子，想仔细瞧瞧“宝贝”的状况；他把一只手伸向二牛的鼻子，去试探对方的气息。二牛猛然一把抓住了这只黑黢黢的恶心爪子，将其用力拍向地下。二野一声疼叫，抡起一只拳头向下击去。二牛向外挥拳将其挡开，趁劲儿又向里挥舞，拳头打在这个野人健康的脸蛋上。野人向二牛用力的方向非情愿地打了几个滚后，爬起身，他看到对方毫发无损，在拍打着身上的灰土。他的飞天爪在一边扔着，他想拿回，要知道，现在的钢铁可是昂贵的，便做着警惕的姿势向铁爪子慢慢挪近，眨也不眨的眼睛一秒不离开对方。恭喜！他顺利地如愿。可对方的一双眼睛把他盯得有些不自在了，他着急地冲那人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