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类别:商战职场 作者:张平龙字数:3546更新时间:20/12/24 16:41:56
他们走到门口,明净的玻璃门被两个身着艳丽旗袍的姑娘拉开了;这些面透稚气的小姑娘均来自乡下,为了一份低廉的工资像竹竿一样天天长时间立在这里心甘情愿。虽然她们被主人进行了别出心裁的包装,但身上依然带着那种长期处于简单环境而造就的特有习气。 随着他们的进入,一名高挑漂亮的领班迎出来,对客人简单询问后将客人引入一单间。等客人落座,她便出去了。之后,一名个儿小一点儿的,年龄也小的服务员进来了,如同一根被拦腰砍掉的竹竿幽雅地戳在一边,一动不动,等待使唤。虽然餐桌上仅有一些简单的常用餐具,可狂疯半日的客人们已被这里的浓浓气氛挑拨得食欲如火。见无下文,松松奇怪地问道: “菜谱呢?姑娘!” 服务员礼貌地答道: “对不起,先生!本店没有菜谱,本店除主食酒水外只经营三种全世界独一无二,终身难忘好风味的特色菜。你们是第一次来吧?你们运气真好!来我们这里的大部分都是老顾客。” “那好都上来吧!” 服务员泯然一笑,说: “凡进我们店的全都是冲这三道全世界独一无二,终身难忘好风味的特色菜来的。所以不消吩咐,已经为各位准备了,请稍等!” 梅梅问: “就三道菜,够吃吗?” 服务员说: “这个请放心,我们是按量买的。上次来了十几个人,全是男的,那种彪得像老虎一样的汉子。个个吃得饱饱的,走的时候还买了一些打包儿,说给家人带回去些尝尝!就坐这个屋,我接待的!” 须臾,“传说”中的三道菜果然上来了。 服务员一一报了菜名:黑旋黄风大将军;千军万马绿头兵;黄金液里黄金豆。这第一道呢,是被炸焦黄了的肥大的黑色甲克虫。第二道好像是一堆黑中带绿的软豆子。第三道菜很容易辨认,简简单单的煮黄豆!只是不知添放了什么名贵佐料,骚气冲天!它一上来整个屋子被蛮横霸占,那简直不是人呆的地儿。他们捏住鼻子急歪歪地质问什么味儿?拿下去!拿下去! 服务员解释说: “它的味儿是冲了些,刚开始就是这样,闻不惯,其实我也是,习惯也就一样了。不信一会儿你们一定会拍手叫好的。我们副经理说,它就像臭豆腐,闻着臭,吃起来蛮香哩!可以这样,您捏着鼻子把它放在嘴里,慢慢的嚼。会越嚼越香!它的魅力之处也就在于此了。” “这也叫终身难忘,全世界独一无二的风味?” “是的先生!您这不正是第一次闻到吗?不过您说反了,应该先说全世界独一无二,再说终身难忘好风味。” 松松又问: “可这都是些什么玩艺儿儿呢?” “先生,是什么玩艺儿儿它呈放于此,你可以自己辨别。这可是我们副经理亲自发明的绝世佳肴。很名贵的!配方正如可口可乐的配方乃属商业机密,不便相告,敬请原谅!” 田怡说: “名贵?哪多少钱一份啊?” 服务员回答说: “五千块!” 松松除外,其他人的神色都表示了吃惊;松松佯装咳嗽来掩饰心中的窘态,之后他有违诚实说:“不错,价格还算公道!”略顿,“不过,相信你有同感,这些菜看到就想吐,不是吗?请换点别的吧!” “对不起先生,本店只有这三种特色菜,没有别的。酒水若不满意可以给你换!” 人在饥饿时容易发怒,当饥饿时眼见食物却不能填入空腹更易使人发怒;一向有修养的男人冲小姑娘发火了: “把你们经理叫来!” 服务员依然用那傲气十足的平静腔调说: “先生,本店已经很久便是这样了,即使把经理叫来也没有用的!” “少废话,快去叫!我们要投诉他!快去!” 与其说衙门的威气镇住了这个超水平发挥的服务员,不如说松松像狮子一样的汹势吓坏了姑娘;她怯生生地问: “正的还是副的?” “正的!” “正的不在!” “那就副的!……还不去!” …… 其余的三个男人看着逃也似的去了的秀美的可怜背影,怜悯地摇了摇头,而后用不满的目光默不做声地盯着一个人。 “干吗?干吗?我是为了你们好!我不饿……” 不久,一个西服笔挺的小伙子进来了,身后跟着那个高挑儿漂亮的领班。小伙子笑容满面,他向屋内扫了一眼,用一个善于经营的老板的彬彬有理打算给客人鞠躬致歉,忽然平静的目光变得活跃不安了,他用一个张开双臂的夸张的拥抱动作配合着惊叫起来: “大牛!二牛!三牛!” “啊!啊!……老大……” …… 啦啦油先生与啦啦煤先生以神勇的大兵身份再次亮相;他们一身以绿色为主的迷彩装束,由于崭新向外透着勃勃神机,使得其所包裹的再平庸不过的躯体也拥有了一种外人所不能猜度的力量。二位先生正因为这种力量而意气风发;他们墨镜罩眼,表情严肃似铁如钢;啦啦油先生抖擞精神,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刚强威武…… 啊——! 嗵—— 载着二位疾驰的汽车撞在了路边的小土坡上。 由此带来的惊恐过后,啦啦煤先生冲啦啦油先生生气地吼到: “我已经提醒你好多次了,开车时不要耍酷!偏偏不听!要在城里还不知道会撞死多少人。开玩笑啊?真不知道你的驾照是怎么拿下来的!靠!老大?” 之后,二人依照铁定的惯例,情绪一点一点升级,最终再次用一场干架换来了重归于好。 他们用望远镜侦察到了那辆停在一家饭店门口的汽车。啦啦油先生的眼睛里倏然闪过一道只有蛇才能射出的寒人心肺的目光;他有了注意,他要让这辆汽车化做黄鹤,载六人西去。 什么叫谋杀?就是将对方神不知鬼不觉地置于死地,事后任何人无任何线索可寻! 啦啦油先生在满装军事武器的后备箱里踌躇满志地选择好了中意的行凶工具,随后他以一名野战军的神勇,用有点儿勉强的矫健向目标全速进发,仿佛在和谁比赛。到了饭店附近,他便专业地改为匍匐前进;那样起劲和灵活地扭动肢腰,如同一条受惊的肥虫。忽然先生感觉肚子一侧有什么在拱动,同时听到了轻微的哼哧声。他停下来,扭头一看,原来是一只出生不久的崽猪;这只SB拱得那样起劲,仿佛在找奶吃。先生鄙视地对它下了总结: “**!” 随后,一张扇形的柔嫩耳朵被一张扁形的厚实巴掌给打了。小猪吱得一声叫,撒开四踢恐慌地跑远。 可恶的啦啦油先生在一辆越野车的尾后气喘吁吁,他学着死神的成色洋洋得意。但敬请放心,他是不会笑出声的,这是作为一名杀手应知的基本常识。 他掏出一颗微型炸弹,带着贪婪的神色和欣赏的意味在手里掂了掂,塞入一个排气筒:只要温度够高,哼哼! 刚要撤退,不想那只猪崽又被哪个该死的孙子打了;它自先生旁边的一辆车底下猛得窜了出来,慌慌张张地叫唤着,不择其路地从先生白净的脖子上窜了过去。畜生的四只小蹄沾满了污泥,如同漂亮女孩子们穿着的黑色靴子;先生讨厌地瞪了它一眼,狠狠地说:操,吃了你!待他抹了抹脖子,把手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便恶狠狠地骂道:**的,该死! 突然先生感到大腿处传来了剧烈的闷痛,被什么重物压住似的;不愧是大胡子老大的手下,即使如此他亦未发出什么令人害怕的声响,他在用区别于常人的坚强意志默默忍受着。他知道一辆后倒的汽车在作祟,便是那种让他不屑一顾的没钱人开得破汽车。因此此车的性能实在不敢恭维,竟然一截普普通通的“木头”也会让它打滑不止。不知司机对自己爱车性能的过分自信,还是这堆废铁一样的东西使人生怒,总之他故意较劲似的由着性子大加油门足足有一刻钟,然而却不能过去。未了,他似乎终于放弃了;车向前开走。“木头”的绿皮被磨破了,露出了轻度受损的“木质”。无不令人钦佩的啦啦油先生松了一口气,他活动了活动那条腿,只感到闷疼僵硬。忽地传来更大的油门声,一丝恐惧从脑际掠过,一辆破车从两条肥腿上轧过。他疼得咬牙切齿,一只手捂住了嘴巴,一只手有深仇大恨似的抓着大地。地上出现了深深的抓痕,汗水把眼睛都模糊了。 汽车无所畏惧地翻过一个土堆,越过坑洼不平的乡间公路,然后掉进一条沟里了。活该! 这一切,啦啦煤先生在远处用望远镜看得清清楚楚;他自始至终都在为战友提心吊胆,令他欣慰的是啦啦油先生的职业水准还算经得住考验;即定利益在河湖边游走却得以保存: “他还算识大局!” 于是啦啦煤先生这样由衷地评价啦啦油先生说。 相当初,王小光同志与大牛兄弟们在车站“挥泪别离”后,他迈着异常沉重和不安的步伐向前走去,恋恋不舍,一步三回头!一直到三个傻冒儿确实没有再跟上来。他轻松地活动了活动扭疼的脖颈,一只手满怀喜悦地按了按口袋里成块儿的纸币,一种鼓鼓的感觉越发令他腾云驾雾,悠哉不已。重回“凡间”后,为了搪塞那一丁点儿尚未泯灭的残余良心的谴责,只能真情实意地自言自语来发大誓:“可怜的兄弟们,顶住!大哥我发达之日,便是你们幸福之时!这辈子我是不会忘记你们的!”。卸掉了这个心理包袱,也就意气风发地向前走去了。时不时地按一按那饱鼓的口袋,一种饭后的感觉。 他向街上的人们打听哪里可以找到工作,但没有人能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复。他就这样晕头转向,一直没有目的的走下去;饿了,他有钱,买着吃!天黑了,找个避风的地儿卧盘一宿。天亮了继续走。也不知道游荡了多少日,如同上帝自有安排,最后他竟鬼使神差地走到了这里;是的,不能再往前走了,他想,再往前就没有房子了。当他看到“饭店”俩字时又想,算了,什么工作不工作的,都放放,目前先去好好吃一顿再说吧!养足了精神,等到劳务市场人家一见我倍儿精神,好,不错,能使!那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