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啦煤先生的胆大效应感染了啦啦油先生，使得他可以专心地用一名顶级也就是九级国际杀手所具有的超能来观察和思考身处的环境，以便做出科学合理的决断。他仿佛思有所得，扯了一把啦啦煤先生，训小孩似的斥道： “行啦！有完没完？到楼上看看去！” 二人手执那种夜贼必备的微型手电筒蹑手蹑脚地上了楼。厚厚的地毯使他们发不出一丁点儿声响，夜色衬托下犹如两只索命幽灵。走完楼梯，接下来是一条长长的通道。通道两侧贴满了以灰黑色为主调，表现炼狱情景的画；骷髅恶鬼、剜眼截人使得这条通道仿佛直入阴曹地府的黄泉路。而这些画上的内容，正是此路终端景点儿的宣传资料。这时女人痛苦的叫声又重新响起，一声接一声，犹如滔滔海浪涌上岸滩，阵阵清风吹过松林；若在平时，他们义无返顾地衷情这种销魂蚀骨的声音，而现在他们脸色凝重，头皮则在发乍了。 “啊，你刚才叫我了吗？”啦啦油先生突然回头看着啦啦煤先生奇怪地问。眼神直得吓人。 “没有！” “你分明叫我了，为什么说没有？” “老老……大！你没事吧？我真……” 咣当—— 啦啦煤先生不小心碰倒了什么；二人把手电筒向脚下照去，原来是个小罐子。罐子与墙角磕碰发出了声响。罐子里满装着液体，在向外淌。他们仔细辨认，那是鲜红的液体。 还说什么？二人扭头向外逃去。 啦啦油先生正欲下楼，一声惊叫又撤了回来，因为他恐慌地发现楼梯居然不见了。这时他确实听到兄弟在叫他，就怯怯地去问： “你刚才又在叫我？” “是是，我叫你，走错了，从这里下去。快！” …… 通道里的某扇房门打开了，一束亮光洒了出来，探出一个长发男子赤裸的上身。他的脑袋转来转去，像要在黑黢黢的世界里寻找什么。一个身披睡衣，光着脚板的女人从后面搂住了男人的腰，把脸贴在男人的背上，柔情万缕，意犹未尽。男人看着地上的罐子生气地说： “有人打翻了我调好的颜料。该死！” 女人说： “怎么会有人呢？即使有也早被你妈和你搞得那些玩艺儿吓死了！或者是只野猫吧！不用管它。走，进去吧，这样不好嗯……” 两位先生没命地跑到院子里时，又遇到了那只流浪狗。这只酒足饭饱的家伙见主人来了，便学着以往有家有室时那样摇着尾巴迎上，不想却被给自己排骨吃的哥哥一脚踢飞。 幸亏院墙的某处有个不小的豁儿——如同佛祖垂爱有意的安排——他们才得以用搭人梯的方法逃将出去。 别墅二楼的房间内，一张被褥凌乱的大床上，女人光了身子重新爬在了男人身上努力再续情弦；然而，男人心事重重而心不在厌了。他若有所思地突然起身，女人被卤莽地推到了一边。 他说： “绝对不是一只猫！” 哗啦—— 窗户玻璃碎了；一只狗进了房间。 男人见到小狗，面露欢颜，随后他用优胜者的高傲目光别有意味地看着女人。 女人则吃吃地笑起来。 倏地，神出鬼没一般，三把“超级放大镜”开始对赤身裸体的他们扫描。 “No！” “Checkagain！” 二位杀手先生用逃命的仓皇形式奔跑于空旷的马路上。突然背后响起了嘶啦声。声响的节奏随他们步伐的变化而变化，且感觉距离之近触手可及，然而回头望去，什么也没有。总之他们已经下意识地认为一只趿拉着破鞋的哀鬼在…… 直到钻进汽车，咣的一声将车门重重闭上，这个吓人的声音才随之消失。一切归于风平浪静。啦啦油先生长长地舒了口气。然而当他用袖子揩揩额上的汗水，要放松将腿向前伸…… 嘶啦—— 二人倏地紧张起来，随后他们一同瞅着某只肥脚。啦啦油先生疑惑地弯下腰，打算将鞋子脱下来一看究竟。然而他的脂肪在碍事了；尽管自内脏深处发出了低沉的呼啸声，可除了将腹内众物挤压得憋闷难受，别无它用；他不能够得着。他让兄弟帮忙，兄弟没有理他。那么只能借助另一只脚先把鞋脱了下来。冲鼻的臭味立刻霸占了整个车厢。啦啦煤先生猛捂鼻子，又赶紧打开车窗，将半个身子夸张地探向车外。啦啦油先生不屑地瞟了他一眼：切！最后手脚并用，总算把鞋子弄了上来。原来不过是一张塑料糖纸粘在鞋底装神弄鬼。鞋的主人火冒千丈，他立刻将那糖纸揪下，捏在手中狠狠蹂躏！扔出车外。他头一扬长长地舒了口气，似乎大仇得报。他去看同伙，啦啦煤先生也正看着他： “没想到你我兄弟二人如此得到佛祖垂爱，一只可同样取人性命的哀鬼竟如此奇迹般地化作了糖纸！老大，不能不说我们命大福大呀！” “兄弟所言极是，小时候算命先生说我乃福星下凡！” “Metoo!” “咱们来干吗啦？嘿，怎么回事呢？……” “不会呀？奇怪……” 他们用望远镜去重新勘察地形，发现围墙上有了缺豁的别墅旁边尚有一座与之相形的别墅。二人明白了一切，因此心里越来越不是滋味儿。 啦啦煤先生愚蠢地说： “他们大概刚搬了家吧！” “妈的，克隆城市。走！” 先生们去捡回了弹跳板，用同样的方法轻车熟路地潜入了另一座别墅。令人无不吃惊的是这两座建筑的设计之相似几乎如出一辙；院墙同样那么高，墙皮同样斑驳陆离，墙体同样陈旧不堪，院内靠近墙根儿的地方同样有口浇灌花草用的水井。啦啦油先生可以且甘愿作证：两口井口的粗细毫无二致。啦啦煤先生可以且甘愿作证：水的深度相近，都有齐胸之深。水温全是那么凉！所以郑重通告各位：起初能力超强的二位先生误入歧途，完全情有可原！ 他们用国际级杀手所独有的警惕，躲躲闪闪地在静寂幽深，空无一人的院子里行进。 啦啦煤先生问： “咱们用的着这样吗？大摇大摆又有何妨？” 啦啦油先生以老师的口吻郑重地回答他： “这是国际杀手九级考试标准试题里的内容。只要你平时多注意这些细节，想拿到九级职称很容易。” 啦啦煤先生由衷地点了点头，心悦诚服。毕竟他的职称仅仅六级，而那人是九级。若不然，何以能让一个猪似的家伙在自己面前把耀武扬威当作家常便饭？！ 此座院落中的绿化虽然整齐有序，表明时常有人修剪，可他们看到高一点的茂密植被时，总是格外担心，担心那里会突然窜出一只黄毛的小狗，挡在路中，冲他们叫着讨吃。一想到这小祖宗是多么的谗嘴，他们心有余悸，不禁浑身颤栗。 二位国际第一恐怖杀手就这样提心吊胆地平安到了楼前。 检查了房门，是锁着的。于是仰望一片茫茫的窗户，啦啦油先生拿不准主意，问： “哪一间是呢？” 这次是六级职称的啦啦煤先生进行的逻辑推理，他说： “一定是三楼亮着灯的那间！” “何以见得？” “爬楼梯的苦差事当然给年轻人了！” 聪明果然略胜一筹的啦啦油先生立刻学着老师的口气评论道： “嗯，有道理！” 啦啦煤先生又说： “这么晚了还不睡也一定是年轻人了！” “嗯，也有道理！” “哪咱们就爬呗？” “爬呗！等什么？” 二位先生利用竖在墙壁上的管道，像英俊的蜘蛛侠一般攀上了那个窗户。可是他们的目光无法透过贴了膜儿的玻璃去窥探屋内；连个活动的影儿都没有，不是没人吧！便打算离开，然而一阵女人连绵起伏的呻呤声将他们挽留了；也许间隔玻璃的原因，使得这个荡人心魄的声音含蓄而神秘，完全有别于它的疯狂邻居。因此，二位先生在此时竟把刚刚经历的恐惧抛置脑后了；他们通常是这样，好了伤疤忘了疼也是一名国际杀手所要具备的，据说《阿Q正传》正是他们在接受国际杀手训练时的标准教材之一。所以，二位先生此刻保持了那种原始兴致的纯洁无暇；他们眼中大放异彩，他们像老鼠见到粮仓掩口偷笑。啦啦油先生手脚麻利地掏出玻璃刀，手脚麻利地在窗户上划了个洞。窥视。啦啦煤先生的一颗瘦头抢顶上去。他们头碰头，窥视。这时除了醉心的呻呤又传来什么东西掉进浅水的声响。他们刚刚兴奋地看到一个包裹在轻柔的睡衣里的年轻胖女人时，便有一股人人熟悉的那种烈性恶臭从小孔里冲了出来。他们猛然回头： 撤、撤、撤、撤…… 二楼一个亮灯的窗户由于距离冒臭味的窗户最近，自然成为二人下一目标的首选。他们挪过去后一招“倒挂金钟”将目光送进了窗内。 哈哈！三个都在！ 二牛在床上乎乎大睡，大牛三牛每人拿了扇子和书“连夜苦读”。他们不时埋怨：怎么这么热啊？破空调！到冬天再坏也行啊！嘿嘿，别打呼噜…… 窗外的二位先生已经热汗流淌，如雨哗哗。 啦啦煤先生说： “事不宜迟，咱们快下手吧，真的好热！否则非中暑不可！哎呀这汗呀！” 啦啦油先生手脚麻利地掏出玻璃刀，手脚麻利地在窗户上划了洞。他随后将一根塑料管子自洞中插入，这头儿放入口中吹气，褐黄色的迷烟悄无声息地弥入了室内。 大牛说： “我怎么听到下雨的声音。” 他和三牛向窗子望去。看到了迷烟： “啊，好漂亮啊！神仙！别走…… 啦啦油和啦啦煤这两个可恶的家伙已把身子抽了回来。他们分别抽出一尺长的刀子和半尺长的刀子。等着瞧好儿吧！不过真的好热啊！哪来的热风？热死了…… 啦啦煤先生朝下看了看嘲笑道： “嘿，这有台排风扇。有空调不使。排风扇，切！真是傻B的哥哥傻A！” 啦啦油先生抹抹脸上的汗水说：“我说呢，不得这么热！啊！排风扇？”他赶忙用力吸了吸鼻子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