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类别:商战职场 作者:张平龙字数:3465更新时间:20/12/24 16:41:56
这一举动使啦啦煤先生深感不安,恐慌地问道:“你要干什么?快放手!”同时他试着往回夺枪。 不想,啦啦油先生抓得更紧了。且把枪口对准了自己,睁只眼闭只眼,去探看那深不见底的枪洞。还好,这一刻他的死鱼眼终于又眨了起来。 啦啦煤先生被吓坏了,他一边用力夺枪,一边哀声求饶,好像谁要杀他。 啦啦油先生依然死死地把枪口对中自己的眼睛,他愤怒地吼道: “来吧!来吧!让我见识一下你所称谓的秘密武器,混蛋!看看能不能打破这颗柔软的眼球?Comeonbaby!混蛋……” 兄弟间的情义通常是人与人之间的众多感情里最真挚的一种。这时候啦啦煤先生正是被这种感情所感染,因为对于啦啦油先生的私人生活他是再清楚不过的。于是他用痛楚的声音安慰这位有着不幸婚姻的哥哥: “老大,你可千万别想不开!兄弟我知道,这么多年嫂子无论春夏还是秋冬不停地给你戴帽子。可那是她的品质问题,不在于你呀!为一个骚娘们不值得,不值得!啊?!来,把手放开,把枪给我。乖!” 啦啦油先生没有放手,他不停地向自己的兄弟下命令,面部的肥肉在随着他说话的节奏而颤抖: “打我打我,混蛋!打我……” “要不这样吧哥哥,若你真的要死我也不强拦你,就算帮兄弟一个忙,等咱们完成任务,得到赏钱你再去死。你不知道,你的那个婆娘多能花钱吆!” “你说什么?你说什么?你在说什么?!给我交代!” 啦啦油先生气急败坏了;他双手抓住了兄弟的衣领,用恨不得一口将这把瘦骨吞下的气势逼问他。他可以容忍任何人揭自己的老底,也可以容忍其他人在自己的老底里添油加墨,因为已经司空见惯。但他惟独不能容忍那个“其他人”是自己朝夕相处的兄弟!同生共死的兄弟!虽然因此啦啦煤先生损失了几个衣扣和大失体面,但让他欣慰的是哥哥终于因此放弃了那可以致人死地的可怕的枪口。 最后在啦啦煤先生一颗世故圆滑的脑袋的精彩斡旋下,很快兄弟之间便搞清了这个纯粹因为啦啦油先生的愚昧和敏感所引发的误会。不过,此后很长一段时间里啦啦油先生一直对此耿耿于怀。不是他不相信自己的兄弟,而是生活经验迫使他不能不去对男人和女人那点儿关系加以怀疑。然而,他终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日子一久也便释然了。 啦啦油先生心感惭愧,可是他极强的虚荣心并不允许他为自己的冒失买单心甘情愿,因此脸上很是挂不住,便去寻找其它发火的理由,借此将一种无理蛮横装扮得合理自然。于是情感重回了那支枪上。他的火气自产生以来由一个高峰跌入低谷,然后理所当然腾地冒了起来。 他阴阳怪气地问兄弟: “你知道我们来干什么吗?” 啦啦煤先生不解地回答: “知道啊!杀人!” “亏你还知道是杀人!那知道是什么人吗?”他吼叫着。 “老大你怎么了?不就是他们吗?” “不错,是他们。武林高手,你我合起来除了那个死胖子一个也打不过的武林高手!可你这个蠢物居然拿一把打小鸟雀的破**!…… “喂喂喂,这位同志,请你说话注意!什么叫破**?你的眼睛哪里去了?我明确告诉你这可是我前天花了整整五百块买的。新的!New!” “啊?啊?什么?五百块?!啊呀,你这个大混蛋、混球、傻瓜!喜欢爱坑的东西!啊!……你说,你说怎么说你好呢?这没人要的破玩艺儿,起码贵了一半!天——,本来是一个二百五,现在两个二百五,贵了一半!可让人家高兴吧,碰上你这个柳木疙瘩做的脑袋。**的把我省吃俭用的光景都给糟蹋了。混球!…… “喂!肥猪,咱可说清了啊!用的那可全是我的钱,你一分没掏!不是吗?” 闻听此言,啦啦油先生满带只有亲人去世才有的悲伤表情的大脸立刻恢复了正常;他耸耸肩,带着嘲讽的意味轻松地说:“这也倒是!”之后脸上便有异常快乐的神情了。 不想啦啦煤先生高人一等地说事后他会如实禀报三位老板,第一功臣非他莫属,所得赏金自然也是一般员工不能与之相提并论的。他还颇为得意地为啦啦油先生解释说此叫“广种多收”。这样一来,啦啦油先生有些着急了,他激烈地晃着自己的大脸表示了对这种因为一己私利而使兄弟之间不能同甘共苦的小伎俩的反对。啦啦煤先生也毫不示弱,他正言厉色地告知对方,其它方面都好说,惟独钱这方面和谁也不含糊! “你忘了你上次生病我全交得费还没还呢?……” “你忘了那次你晕倒了……” “你忘了哪个百草洲你想强奸……蒙得严实,完事了才知道是个老太太。被……” “你忘了你小时候……” …… 二位先生情绪高涨地用争吵的方式重游了他们的流金岁月;内容之广,可以说涉及了生活的方方面面。 由于啦啦油先生没有出资,从“谁投资谁收益”的原则出发,他本身理亏,所以在争吵中趋渐于下风。最后,竟至于无言以对。他便依照惯例,凭仗自己身宽体壮,恼羞成怒了;照例摆出一副事后总是用“并非得已,忍无可忍”为自己辩解的蛮横姿态说要打啦啦煤先生。没想到今天的啦啦煤先生不仅未被吓住,出人意料地进行了虎势汹汹的反威胁;他挽了袖子,亮出细长的胳膊,攥着拳头瞧了瞧那上帝怜悯而恩赐的用来连接骨头的皮筋,似乎有了依靠,便说是:“那感情好!肥猪,我早就想揍你了!” 于是,兄弟之间不在客气…… 大约过了二十三分钟,打斗因体力原因自然停止。 二位先生汗流如水,气喘吁吁。一通强有力的发泄使他们心平气和地平躺在软绵绵的沙子上,呼吸着大海的润气,眼望蓝天白云,耳听涛唱鸟鸣,一时间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舒坦……片刻竟然呼呼而睡。 等一觉醒来,已是星斗满天。海滩上空无一人,只有涛声独鸣,显得格外霸道! 二人突然间傻了似的呆在那里,一言不发。 最后啦啦煤先生打破了沉默,他问: “怎么办?” 啦啦油先生回答说: “还能怎么办,只好等明天了!反正他们不只是玩一天,不急一时。拿好枪咱们回去还睡!” 啦啦煤先生诺诺应着欲捡回枪支,然而他找了好久竟没能找到。枪不见了!真的不见了!岂有此理!他的五百块钱居然就这样不见了!整整五百块钱!得由两个二百五相加之多!不见了!!啦啦煤先生气得浑身哆嗦,设若此刻那个偷枪贼在他面前,他定会毫不手软地扭断这贼人的脖颈,如同当年他靠杀鸡为生时对待那些笼中之鸡一般。而事实上他只有对着浩瀚的大海高声叫骂的份儿了。他骂得痛快! 啦啦油先生不耐烦地叫道:“行啦行啦!有完没完?连夜搞一支,明天再行动!”说着他带了男子汉特有的豪爽之气,拽出几张人民币放到倒霉的啦啦煤先生面前,说道,“这给你,二百五十块钱!算我的份儿!还剩十块,拿去喝茶!”因为自觉过度豪爽,最后一个“茶”字出口不凡;音重且向上行,仿佛要猛然间腾云而起,抛向天际。同时他的脑袋做着配合的动作向一边甩了下儿,仿佛有谁打了他一记耳光。 啦啦煤先生没有“推辞”,把钱接过了。 第二天。 事情按着意愿顺利发展,一切准备停当。忘掉昨日,二位先生依旧是名声在外,谋略过人的国际恐怖杀手。他们再次来到那棵树下,可是目标已经不在了。于是二人戴了墨镜和遮阳帽再去“薯干儿”堆里倘佯。他们一直在把遮阳帽往低的压了又压。 最后,人虽然没找到,但是找到了那把花格子太阳伞。啦啦油先生晃着自己的大脸肯定地说,没错,就是这个!啦啦煤先生也说,是,是,没错!可是人呢? 啦啦油先生思索片刻后做出了逻辑推理: “既然没在岸上,那么一定在水里了!” 他掏出望远镜向海面上搜索;果然,先生发现了他们。 为此他洋洋自得。用专业到不容质疑的轻松口气对最了解他的人说: “好,咱们就在这儿等他们。作为一个出色的杀手,耐心是很重要的。先歇会儿。小虾,你去买两根冰棍儿解解暑!” 忽然,两人同时像发现了什么意外之财,相互喜滋滋地看着,随后又望向大海。那里人们玩得正起劲。他们一拍大腿,兴奋地叫道:妈呀!天赐良机—— 二人简直亟不可待地下了水。尽管如此,他们恪守作为职业杀手应当遵循的原则;他们佯装戏水慢慢向目标靠拢。新买的**藏在涌动的海水里。 等到距离合适了,啦啦煤先生用一个国际杀手所独有的冷酷动作迅速提枪,瞄准,扣动扳机。一颗黄豆粒大的铅制子弹,带着对任凭人体感官随心所欲的生活的奢望,飞入了大牛的头盖骨。大牛一声惨叫倒在水中,周围的海水迅即被鲜血染红了。海面上顿时乱做一团;女人的尖叫仿佛在进行一场有大奖可拿的比赛;人们仿佛鲨鱼驾临,争先恐后地向岸上跑去。一些玩得尽兴的由于迟一步或者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因而显得慌慌张张,跌跌撞撞。所以这些人中知道鲨鱼来的人数大于知道有人被杀的人数,而什么也不知道的占了最多数。 死者的亲人围了过来,他们恐慌不已,他们把死者向岸上拖,由于过度悲痛他们的动作是极不协调的,每个浪头涌过便使得踉跄不堪,或者跌倒,但他们迅速又组织起来,把亲人往岸上拖…… 国际枪手啦啦煤先生又趁乱放了五枪,每一枪便能叫一个正在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号静默无声。海水里顷刻漂起了六具尸体。这六具尸体随着海浪上下起伏,犹如欢快的音符,吸引并震呆了岸上拥挤不堪的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