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类别:
商战职场
作者:
张平龙字数:3498更新时间:20/12/24 16:41:56
似乎是一盆发粘的温水从天而降,破坏了一对鸳鸯的绝雅兴致。事情的突如其来使得二人闷头闷脑;男的说有人倒水,女的抹了一把脸,闻闻手,说有口臭味。他们疑惑地向上探望,却只见一团由树冠遮起的巨大的黑影,像乌云低低地悬浮在深邃的夜空里,像一个充满不定因素的无底的黑洞,像鬼怪妖魔来临的前兆!与人距离之近,仿佛谁为了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有意之为。因此很容易使人产生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树上,二牛紧紧捂住了自己闯祸的大嘴,只恨身体不能与树干融合一体,以免发出对己不利的响动。由于作贼似的恐慌使他的眼珠子不停地转来转去。另两位则用无不遗憾和责备的眼光来鞭笞他。于是他闭了眼,将脸也贴在枝干上一动不动了,仿佛一截木头,仿佛如此便可与世隔绝,什么也与他无关了。他苦等着事情的结束。
树下,男鸳鸯为了不失作为一个男人应有的面子,大起胆子对着头顶上的黑团怯生生地喊道:
“谁?出来!出,出来!”
“别动!抢劫!”
便有三个手持砍刀的男子,从一片底矮的灌木丛中乱七八糟地窜了出来,那狼狈之态恰似溃兵的逃命。然而当他们到达平坦的地方,也便在极短的时间里重整了作为劫匪应有的凶悍。可以看出其中一个是名残疾人;他的一条腿拐得厉害。另一个外表最为强悍的同伙故做镇定,自负地问瘸腿的劫匪:
“怎么了?”
“没事,蹲得时间太长,麻了。”
“A市人真没用!”
在两位倒霉鸳鸯大惊失色时,上方恐怖的黑影里,突然响起几声急促的拍打树干的声音,随后一块重物坠落;那是二牛。抱歉!小伙子纯粹是因为不小心的,往往就是这样,你越不想怎么着事实上就越会怎么着。由于方位的极度正确,树下的鸳鸯与劫匪共五人全部被砸倒。
男鸳鸯是个聪明的小伙子,那种胆小怕事,不思进取,精于耍滑,一事无成的良种。他借机大喊有鬼,在其他人惊魂未定时连滚带爬地跑掉了。他的女伴反应敏捷,紧紧地跟在他身面,踉踉跄跄。等跑出一些距离了,人们可以听到那女的骂起来。骂得很大声,很野蛮。
然而劫匪们镇定自若,豪无惧意,与其说男鸳鸯聪明,不如说是沾了各位劫匪先生的兴趣由打劫转移到打人上的光而已;三人从地上爬起来,围住二牛,一言不发,挥刀乱砍。谁知这是三个不入流的只会仗着人多欺负单个老实人的混混儿;二牛三下五除二将他们打翻在地。
腿蹲麻了的劫匪抱着肚子向二牛告饶:
“大哥别打我,我爸是A市领导。我家有很多钱!你要什么有什么。只求你别打我!”
曾说陈公子没用的劫匪又恶狠狠地说了他一声“真没用!”
“靠!骗谁啊?冒充达官显贵你以为好玩啊?”二牛说着向他无关要紧的部位踢了一脚。
“哎呀!别打大哥,别打!我有证件。我叫陈火圆!”
他慌忙从里衣一个利用拉链密封的口袋里掏出一张小牌子递给二牛,那是身份证。此人果然所言非虚。二牛疑惑地问道:
“既然如此,公子这又是何苦呢?”
陈火圆叹了口气,一脸无奈地说:
“兄弟,你有所不知啊!这两年A市的刁民们闹得凶,捞钱点儿钱不容易。没办法!老头子逼着我来大陆抢劫。还说这是一箭双雕之计,为……什么‘瓦解经济添砖加瓦’!可怜我那父亲,已自身难保还如此忧台忧民!”
“这倒是一个不错的主意,令尊大人的眼光的确令人钦佩!只是苦了公子,这要等到何年何月啊?实在为公子抱打不平!”
小陈有些感动了,他的眼睛里可以看出有些湿润,虽然天有些黑。他说道:“谢谢!天降大任以是人也,必将劳其筋骨……”言及此,他委屈地哽咽了,但他还是顾及了男人的面子,用有别于常人的坚忍不拔坚持说了下去,“饿其体肤,苦,苦其心智,空乏其身!”泪流满面!
一直在鄙视陈公子的劫匪,此时脸放凶光,神色冷峻,恶狠狠地说道:
“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为大日本帝国天皇陛下效力,有什么苦不苦,平不平的?!”
“呀!没想到这儿还有小日本啊?!”
“大——日本!”那劫匪强势纠正对方后,一股怒不可遏的眼光射向对方。仿佛倘若谁胆敢对此有丝毫异议,他定会性命不顾,与那人拳脚对话!
受劫匪的启发,二牛灵机一动,一本正经地对他们说:“把你们身上值钱的统统交出来!我饿了!”说着伸出了要东西的手。
倏地,来自大日本的劫匪仿佛被人一下踢中了裤裆,慌忙把手护住裤兜儿,侧过身子,半猫着腰,做出防御的姿势,担心警惕地反问二牛:
“我的钱凭什么给你?!我没日没夜的冒险打劫,担惊受怕,辛辛苦苦赚来的血汗钱!我我,我容易吗我?”
随后他似乎因为发现自己站住了理儿,便有了些底气,于是正气凛然地道:
“你的行为属于抢劫!对人权的肆意侵犯!我会将此问题反映给我爸。我爸定会呈交联合国!”
二牛摇了摇头:
“你真的好烦,我很不想见到你。这样让你走又未免过于不去。要不这样吧?只要你说一声‘日本小’,那么我担保你的钱财万无一失。”
劫匪见对方让了步,误以为自己的一句联合国起到了效用,于是首先由着性子来了一阵无所顾及的大笑,然后轻蔑傲慢地说道:“我麻生家族名声显赫,铁骨铮铮,说一是一,说二是二!想让我屈服……”他又是一阵似乎无法忍受的大笑,仿佛对方的话真的如同让佛祖改素吃荤那般可笑。笑后,两个盛气凌人的总结字自嗓眼儿里蹦出,“休想!”
“嘿!——,你们说他是不是有毛病?”
二牛偏起头冲着树上好像在问谁。劫匪们也抬起头向那团黑暗里探望。
大牛和三牛本来一直用极好的心情来观赏这一幕,现在被二牛如此一问也就乐了。他们的笑声是那种想笑又想忍住,却又忍不住,因而有些发抖的声音。于是对于不明真像的人,此时此刻总会起到另一种效用。
陈火圆战战兢兢地问:
“这么晚了,你们,你们在树上干吗?”
小陈的这种惧怕让三牛笑得更加厉害了。他将自己倒挂于树枝纯粹因为一时兴起,并吐出舌头冲他们扮鬼脸。
大日本劫匪麻生手一指,用斩妖除魔成竹在胸的气势叫道:
“吊死鬼!”
随后他和陈火圆同时大叫着抱头鼠窜了。
那个始终一言未发的劫匪非但没跑,反而镇定自若,满不在乎,甚至对树上能吓跑麻生和小陈的鬼怪看也不看一眼,一脸神态可傲风雪。
三牛在树上叫着问他:
“你为什么不跑?难道你不怕?”
劫匪轻蔑地哼了一声,慢条斯理地说:
“我父亲和世界历史上最凶残的鬼都有交情。你们这几个小角色根本不值一提!”
三牛又问:
“你父亲是谁?”
劫匪答道:
“小泉纯一郎!”
诸葛还亮的床单儿吊在两棵树之间。诸葛还亮躺在上面,一边呼呼大睡一边听录音机。他醒来后,仿佛因为经过一场质量为优的休息,一向迷糊不清的头脑迎来了片刻清醒,才想起应该给亲爱的老婆打个电话的。他掏出手机,拨下一个号码,片刻的等待后对话开始:
“喂,是我!你老公!”
“……”
“先亲一个再说!”
“……”
“亲一个嘛!”
“……”
“喂喂喂。好好。不亲算啦算啦。我想问你孩子们好吗?”
“……”
“你说还能有什么孩子?他们不是去了吗?好几天了!”
“……”
“什么?你没去接他们?”
“……”
“天啊!我让小灵给你送信儿去的!你不会没收到吧?不可能的,小灵那么聪明!”
“……”
“就是他们抓住的那只鸟,后来送给秀儿的啊!我……”
“……”
“我不晕,我让它看了地图的!这不是浪漫吗?喂喂喂……”
诸葛还亮亲爱的老婆挂了电话。她因气愤而浑身颤抖了,她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她一向有主见,偏偏这时心里乱成一团糟。设若那个老晕蛋在场,她一定会毫不留情地扭断此人的脖颈,就像对待不共戴天的仇人。
扑棱棱。
两只鸟先后落在她房间的阳台上;前者正是小灵。她见过一面的。后者是一只黑毛八哥儿。
她急忙过去把绑在小灵腿上的信解下来,打开。看完后责怪小灵:
“你飞的真快啊?即使饿死两拨人也绰绰有余了?”
虽然她知道人怎么可以和异类有效对话呢?
可是小灵仿佛听懂了,它恭恭敬敬地站着,小脑袋下垂,向后缩,全身耷拉。这是鸟类认罪的形态。
“嘿!你好尊贵的夫人!请不要一味责怪我的老板,它已经尽力了。我可以作证。啊——属我冒昧,您的贵族气质使我忘记自我介绍,非常抱歉,夫人!希望您对赐予我向您做介绍的殊荣毫不吝啬,并且出自真心;我叫八哥儿。其实,我就是只八哥儿!你懂吗?当然,我不否认,这个名号是大众对聪明者的统一称呼,而我作为一个底底道道的帅哥,毫无疑问,夫人,我是有属于自己的名号的。独一无二的。我也很想把它告诉您,您知道吗?那是我梦寐以求的,我会因此不只一个晚上失眠,可是我觉得您还是叫我八哥儿比较妥当些。没有别的意思,我是说毕竟我还年轻,不值得年老尊贵的您一提。再说这样也可以简单些,不至于使您一时失控对我发生麻烦的感情。您说呢?”
“敬爱的夫人,我现在是小灵雇得高级翻译,注意,是高级翻译。听我说,其实小灵它已经尽力了。可悲啊,小灵身上只有一张旧版的地图。什么时候的来着?02年的吧!您是知道的夫人,城市的发展日新月异,别说01年的,就是10年的也不好使啊……嘿嘿,夫人别走!听我说完,我会简短明快的……”
小灵急切地冲它的“雇员”喳喳叫了两声。八哥儿立刻冲敬爱的夫人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