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暗度陈仓

小晴儿经她一指点，顿时想往了它处，欣然领悟道：“明修栈道，暗度陈苍？天啊，我们全都冤枉了张掖大人呢。” 宋小颜现出一个你现在才知道的可爱表情，嗔道：“小晴儿啊，伴本宫去后宫寺庙里上一柱香儿吧，为张掖大人祈祷，祝福他能够平安地归来。” 小晴儿右手一个蓝子，内中一包香烛，满满的三把之多。宋小颜奇道：“你带那么多香干什么？”小晴儿道：“主子，你能够不念旧恶，为一个表面上奸诈的忠心耿耿老臣祝福，小晴儿也想为李明海哥哥祈祷，求上天保佑他，能够做成些事儿，把敌人赶走，把丢失的北安城给皇上夺回来。” 宋小颜心里暗暗骂了一声，自己的本来意愿，就包含有为李明海祈祷之意，没有想到这个天真无邪的小妮子也是一样。看来李明海还真是个值得让自己倾心并喜欢的人。 进了寺庙里，一个老和尚迎上来道：“施主，您是要上香呢，还是求卦？” 宋小颜怔怔地道：“本宫先上香，再求卦。大和尚你在一边侯着，本宫上完香再来找你。” 老和尚退下，小晴儿上来道：“皇妃娘娘，您不是说，想去看望一下皇上的么？天色马上就要暗下来了，我们上完了香，就得去皇帝那儿呢。” 宋小颜道：“不急，微微迟些再去才好。等他忙完了一天的国事，有时间把餐用完了再去找他。”小晴儿道：“皇上一直有个习惯的，没有把手上的奏折给批完，一般是要很迟才用餐的。有一回刘大安说，皇上直批奏折到了三更天，才吃的饭呢。御膳房都给皇上把餐食热了十几回，累得他够呛的。”小晴儿欣然一笑，想像着刘大安那副走来走去的忙碌身影。 宋小颜也道：“皇上是个很爱事必恭身的人，忙起国事儿来，更是从来忘记了自己。忘记了用餐。这样吧，我们快些上香，算上一卦后，马上去皇上那儿。你先去御膳房准备一下，由本宫亲自把膳食送到皇上那儿要好点。” 小晴儿早就在等着她这句话了，闻言一喜道：“是，小晴儿遵命。”快快乐乐地交待了张锋范一声，然后走了。 张锋范很是无语，这小晴儿刚才把自己的耳朵都差点给揪了下来，可是能够有这样享受的，这皇上之前身边的侍卫都没有的待遇，还真就让自己爽了一把。小晴儿还真是个可人儿，不但人精灵，而且美得一塌糊涂，早就把自己的魂都勾走了。 宋小颜出来的时候，老和尚迎了上去，道：“娘娘，请随老纳来吧。” 在一个小园子的一颗老槐树下，树荫几乎把连同外边的围墙一齐给遮住了，里面的天空比之外面，明显要暗了许多。张锋范在外围布置了人手，又亲自到了石头桌子的对面寺庙建筑边上把守内围。他知道，保持了一定的距离后，宋小颜是不会把自己给轰走的。这样对宋小颜有个交待，自己的职责也尽到了。 宋小颜坐了下来，盈盈地道：“大师请出法签。” 老和尚把一个竹筒给送了过来，从桌子对面推到宋小颜面前道：“皇妃娘娘，这九九八十一签，全都是卦象，代表了人生的朝夕早晚，也代表了人生的祸福吉凶。能够预知未来，能够指点明白。请！” 宋小颜先诚心地闭眼一祝祷，然后从筒子里抽出一只，只见上面写上了两行字：栈道西风，夜不北归。滨临沉星，总是徘徊，独得泪雨柔情碎。 老和尚怔怔地道：“施主！” 从卦象上的文字上来理解，不用老和尚说什么，宋小颜都知道那是什么意思了。但还是很自觉地把悲伤给压了下去，老和尚接过来一看，却出乎宋小颜意料地道：“皇妃娘娘，恭喜您好了，此卦预示着皇妃娘娘您心想事成，能够照顾到内心的那个感受。并且会让自己关心的人，沿着自己的愿景前进，直到平安归来。但是……。” 宋小颜道：“但是什么，有话真话直说，本宫不会怪罪于你的。” 老和尚这才没有任何感情，却像是融入到了某个境界里面，独自说道：“这夜不北归，说明您牵挂的人，是不会锦衣夜行的，而是能够风风光光，在日月的照耀下，像天上星星一样灿烂无比并且受到天上星月的爱戴地回到故地。这是其一。而这下一句，独得泪雨柔情碎，则预示着娘娘您与他的心灵之互通有无，前在他回归的一刻彻底的断送。娘娘……。” 宋小颜毅然而起，把心情一收拾对张锋范道：“重赏，起驾！” 张锋范从属下手里接过一包银子，掏出一锭大银子，想了想宋小颜的话，顿时把整个包裹都推给老和尚道：“重赏，咱们走！” 老和尚目送他们的离去，谓然长叹一口气，虽然他知道很多事情，但却暗自摇摇头，知道宋小颜的事情，是没有可能的。也太过凶险了，刚才卦象上所言，其实还有一部分的意思他没有彻底地说出来，那就是宋小颜思念的那个人，与她之间的纠缠会害死那个人的。 夜已经到来，宫里统一时晨掌了灯火，整个后宫包括皇宫在内，全都变成了火光的海洋，很是有一股生活的气息在里面。这宫里面的生活不比皇城内外，处处都透着规整和规律，有一种在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之下过日子的感觉。 小晴儿是知道，把整个食盒交到纤弱的宋小颜手里道：“娘娘，就让小晴儿拿着吧。到里面再交给您好好了。” 宋小颜坚决不同意，道：“皇上都这么辛苦了，本宫就算累一点，又算得了什么。给我吧，你和张锋范站在这外面，本宫一个人进去就可以了。” 此时刘大安刚好出来，见有人在殿门外说话，心想谁这么大胆，敢在太极殿外出声，万一打扰到了皇上，那可是了不得的事情。忙大步步出槛门，看到是宋小颜，皇妃娘娘来了。马上笑脸相迎道：“皇妃娘娘，敢情您好这带的是食盒？可有饭菜呢？” 宋小颜一喜道：“李公公，本宫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 刘大安把两只手摇得像风车一样道：“不不不，皇妃娘娘您好来得正是时候。省得老奴再往御膳房跑了。今天已经是第三趟了，可怜了老奴这一双腿。” 宋小颜嗔怒道：“嗯！” 刘大安立即知机地自责一番，道：“皇妃娘娘，还是让老奴来拿吧，您尊贵，别累着了。” 宋小颜道：“我不，告诉我皇上是在书房还是在小园。内堂还是走廊？” 刘大安往皇帝休息的地方一指道：“皇上不知道怎么了，今天下午的时候就没有吃过一点东西。把自己一个人儿关在门里面，任何人都不让靠近。刚才突然大喝一声，把奴才给骂了一回，说为什么还不准备饭菜。奴才正要出门准备，没有想到娘娘您好就来了。哟，这可是救了老奴的急了，请吧娘娘。” 宋小颜欣然一笑，道：“看来皇上还真个是饿了，刘大安你辛苦了，这里就不麻烦你了，让我来侍候皇上用膳吧，你可以下去休息一会，等下皇上有事自然会传你的。”刘大安闻言知雅意，这皇上很多时间没有亲近过妃子们了，这宋小颜颜妃娘娘很是知机地找上门儿来，不就是想让皇上放松放松吗？欣然一笑道：“是，老奴遵命。” 其实宋小颜就是想找宇文皓月说说心里话，并没有他想得那么深入。 进门的时候，宇文皓月迎头就是痛骂一声道：“你个狗奴才，这么迟才来，都饿死朕了。” 埋头在写着什么，几个御前侍卫一言不发，见到是宋小颜来了，忙帮她把道儿让开。 宋小颜吩咐一声道：“这里没有你们的事儿了，到门外候着吧。” 御前侍卫一动不动地站着，宇文皓月发现不是刘大安，而是这个让自己喜爱得还能自拔的颜妃娘娘，高兴地自责一番然后道：“皇妃娘娘让你们休息一下，就到门外侯着吧。”几个侍卫这才挪身，整齐地退了出去。 宋小颜把门关上，喜道：“你还真是个孩子。连饭都不好好吃。本宫可是警告你，你不吃饭不只是你一个人的事情，害得本宫都要为你担忧和伤心。” 宇文皓月先把蓝子接过来，往御案上一放，抱着宋小颜的双手，喜笑颜开地道：“爱妃，朕没有不吃饭啊。是哪个奴才如此大胆，敢在朕的背后打小报告的？”宇文皓月很是高兴地往门外一喝。 宋小颜嗔道：“人家李公公做得对，你还怪人家。忠心的人没有好报，你活该饿着。噫，你在写什么？” 只见桌面上龙走蛇游，一首长词出现在了案卷上。摊在桌子上边：北安风光，千里长空，万里碧海。望天河上下，旌旗招展，天朝兵将，如虹而至。到处金国马惊人番，北安入我口袋，空有查尔森，金国亦是肥猪一头，有我万千天兵，可踏如来，可祝日月，所至处，万民来归，欣欣然一派大好气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