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梦幻之卵（二）

从下身飞跃而过的栅栏，地面的草坪，到环绕在身体疾风…… 夏魁终于知道自己是多么无力，虽然由声音可以判断对方是个青年，但自己却连他一丝样貌都无法窥觑。 这是无可争辩的事实，尽管夏魁无论如何都不想承认。 ——可以了解真相的机会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然而，因为我太过弱小的缘故而无法碰触。 夏魁从栅栏外被打飞到栅栏内，倒在尚可称为柔软的草地上。不过伴随着激烈的痛楚，麻痹还是支配了他全身。他一言不发，思考自己所拥有的胜率，只是这个胜率正在往绝对的“零”靠拢，让他不得不一次又一次的重新推算。 ——打不赢。 几经推算过后，夏魁打从心底这么觉得。 仿佛一道强有力的咒语箍在额头上，无时不刻不在提醒他不要做无谓的挑衅——在这种情况下连抵抗都做不到，不知顺从就是愚者的行为，其结果很有可能会令自己丧命。 况且对方还没动用那把猎奇的镰刀型武器。 ——正因为没动用武器，所以还不可以放弃。 ——当他从背后抽出武器时，才是真正想杀死我的时候。 夏魁是这么判断的……对方一旦拿出武器，就算求饶也来不及了。 或许还能跟他周旋一下，但那又意义吗？别人要是看到他好似坐在弹射式云霄飞一样被弹起，说不定还会以为他是在作戏呢。 ——没有人可以使出这样的力量。 ……这本就是一件令人费解的事情。 夏魁拼命压抑住痉挛的身体，看到逐渐接近自己的身影。 眼睛和疼痛的肌肉在一起颤抖……花掉了，连视野无法固定下来。 只能推测是黑袍人的身影伫立在那里，那身影静静对夏魁开口说道：“无论是事故、意外或变数，只要发生了就一定是天命。” 他的声音虽然冷然——却令人感到平静。 ——确实是如同冰一般的声音。 夏魁仿佛被冷冻起来，视野由模糊进入黑暗，仅能通过皮肤来感觉空气的动向，知悉黑袍人在自己面前蹲了下来，用一只手捏住自己的脸颊，从舌头底下撬出了水晶石。 夏魁如果还有力气吞咽口水的话，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把水晶石吞到肚里。 不过即使这样做也只不过是给黑衣人添点堵罢了。黑衣人恐怕还有自己的办法把它拿出来，最简单的方法便是开膛破肚…… ——这么简单就败了…… ——什么也保护不了…… 失望，失望失望失望失望失望失望失望失望失望失望失望失望失望失望失望失望失望失望失望失望失望失望失望失望失望失望失望失望失望失望绝望绝望绝望绝望绝望绝望绝望绝望绝望绝望绝望绝望绝望绝望绝望绝望绝望绝望绝望绝望绝望绝望绝望绝望绝望绝望绝望绝望绝望绝望绝望绝望绝望绝望绝望绝望绝望绝望绝望绝望绝望绝望绝望绝望绝望绝望绝望绝望绝望绝望绝望绝望绝望绝望绝望绝望绝望绝望绝望绝望绝望绝望绝望绝望绝望绝望绝望绝望绝望绝望绝望绝望绝望绝望绝望绝望绝望绝望绝望绝望绝望绝望绝望绝望…… ——败了 ——毫无还手之力 ——连再站起来的执念都没有 ——痛痛痛痛痛痛 ——好想睡觉…… ——困… 闭上视野全无的眼睛，驻留在意识渐远之处。风停了，连耳边的轻柔呓语也消失得干净。周围尽是一片虚无，虚无里没有光，故而失去色彩，只剩下一片黑暗。 真的是闭上眼睛了吗？ 那黑暗中的启明星又是怎么回事？ 脚下这漂浮着七彩极光的星球又是怎么回事？ 谈不上把眼睛闭上或睁开眼睛，意识到的时候夏魁已经身处此地，一个彷如浩瀚宇宙，一望无际的黑暗之所，只有远方一颗明星……和下方一颗布满极光的纯白星球仍在发出亮光。 不，用纯白来说并不确切，星球上面有一点‘污渍’。 夏魁觉得自己身处于宇宙，感受不到任何力的作用，却能在虚无的黑暗中呼吸。 正当他想该如何了解自己处境的时候，赫然发现自己身上充满了“力量”，这些力量，竟是他曾经拥有过的能力！ 身体可以随意从人到半机械化转变，众多恶魔果实的能力回到了自己身上，连杀戮都市的超能力没落下。 他动用超能力使自己飞向纯白的世界，首先前往纯白星球的两块‘污渍’处探查。谨慎的他飞到两块污渍上空，看到的竟是两块相邻的空间，复数的极光像帘幕一样把它们分割成两个平面。 夏魁慢慢凑近去看，污渍变得越发清晰，依靠某些熟悉的景色，他依稀可以分辨出：其中小的块个应该是东京市……比较大的一块，正是他生活了十年的海贼世界！ 不过，只剩下东蓝海这一处。 一时间触景生情，难忘往昔。相处了十年的便宜父母，夏尔隆和贝莉儿的死犹如实景一般在他脑中闪现。带着痛苦和恍惚的精神，他找到了陨落在海面上的空中群岛——伊甸园。身处梦回千转的地方，急切的心情反而滞动起来，就连想去见亚尔丽塔的心情减退不少。 进入东蓝海的极光包围圈之后，他则被强制转换成了半机械人，杀戮都市的超能力也消失得一干二净，只有曾经在海贼世界拥有的能力保留了下来。为此他差点一头栽倒在伊甸园上，幸好高空与地面的宽广距离给了他切换能力的时间。 通过影子施展票票果实的能力，夏魁落到伊甸园群岛，他悄悄漂浮在伊甸园，围绕自己的小洋房转圈，在窗外静静地看着，未婚妻——亚尔丽塔坐立不安的身影。 ……世界崩溃了。 ……伟大航路、西蓝海、南蓝海、红土大陆全部消失。 ……只余下东蓝海成为名符其实的OnePiece，仅一片。 海贼世界的人难免躁动不安。 ——从我离开之后，到底过了几年？ 变幻的极光在脚下映衬出无数倒影。 庭院里草木的高度没有翻天覆地的变化，所以不应以年来计算时间；树木依旧用落叶为道路增添季节的色彩，所以不应以季来计算时间；亚尔丽塔的应激反应不会超过两个星期，所以不应以月来计算时间；伊甸园群岛陨落却未发生叛乱，所以则不应以星期来计算时间。 ——看情况应该只过了一天。 ——时间是和现实同步的吗？ 夏魁想在远处通过亚尔丽塔脸上的表情得出答案，但除了担心的神色之外他什么都看不到。最终，他只在亚尔丽塔额头上发现了一个类似纹身的玫瑰图案，不过那并不足以使他判断时间流逝的程度。 明明只要在伊甸园找一个信徒问问就能解决问题，现在却被他弄得如此复杂，以至于只估算了个大概日期，就逃似地穿过极光地带，来到另一块被分割出来的平面空间。 海贼王世界的果实能力全部消失不见，强悍的身体变回了普通人的体质，同时超能力又回归了他的身体。 带着种种疑惑，他仅穿越到东京市不久，就接受到了“信息”…… “本体？” 那是不知来自何方的心电感应，是用尚未确定语气的提问。 “在吗？” “回来了吧？” “听到就回话。” “我感受到了。” “我们感受到了，你就在这里！” …… …… 大概是由于“众”的参与，原本不确定的探问，变成了肯定的陈诉，并且理所当然的提出要求。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不回答，但是，接下来的问题你一定要听清楚！ “杀都世界在你们离开后不久就崩溃了，像OP世界一样碎裂成镜片。它们继续裂成小块……变成粉末，最终升华、消弭变成虚无。 “整个地球只有东京被保留下来……只有东京附近，来得及赶回东京的兄弟活了下来。 “现在回答我的问题，外星人应该不在了吧？ “我们还有所谓的外太空吗？ “围着东京的极光后面，是不是还有碎片的世界？一个还是几个？我们是第几个？ “OP世界还在吗？亚尔丽塔身上有‘标记’吗？或者其他亲近你的人身上有‘标记’吗？ …… …… 面对连珠炮一样的提问，夏魁反过来推敲克隆体为何会问出这些问题，并且为何其中一些问题甚至还能成为答案。 他渐渐意识到什么，想再次逃离这个世界，兀自在空中攀升高度。 …… …… “不要走！你这个胆小鬼。” “说不定有不得已的原因。” “本体说话啊。” 声音因为夏魁的离去开始变得混乱，剩下的克隆体也忙着互相传信。 …… …… “你们闭嘴！”克隆体的主要发言人，或是重新选定的领导者说道：“本体，不管你知道不到，现在你要听完！ “莉香额上有一个郁金香的纹身，就她得到这个纹身的时候所获知的信息，那是跟你缔结‘契约’的证明，她将作为‘妃子’成为这个世界的中心，她死亡或是喜欢上别人，世界就会崩溃……”这是克隆体陈述的可以确定的事实。 并且经过克隆体们的推导，还可以得出这样的推论。 1、这个世界因夏魁而诞生。 2、这个世界不是个完整的世界。 3、打败‘最后的大魔王’之后世界会破碎。 4、只有夏魁认可的世界才能被保留。 5、只有原住民认可了夏魁，碎片才能被夏魁收集起来。 6、原住民与夏魁，双方认可的形式是强烈的感情，其最简易和坚固形式是——爱。 7、若一方偏离，则世界破灭。 夏魁收到克隆体的信息有些恍惚起来，他觉得自己的世界突然变得空洞而虚幻，一种寒蝉凄切的情绪油然而生。 ——我只想回光卵世界，死亡的园地，寻找父母的灵魂。 他矗立于极光之上，低着头在心里呐喊。 仿佛在回应他的心声，一道椭圆形的传送门出现在他眼前，他毫不犹豫的踏了进去，远离这个“虚假”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