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初死4

案子终于结了，调查结果是这样的，峰明的父母因为贩毒被草包李逮捕，被投进了监狱，而峰明的母亲在监狱里生了峰明，结果因为难产死掉了，峰明的父亲不久也在监狱自杀而死。峰明从小就背负着毒贩子的遗腹子的名声在监狱的收养度过了十六年，在峰明十六岁那年。 监狱的收养所结束了对峰明的抚养，把他送了出去，峰明不想上学，最终退了学，在一帮混混里鬼混，越来越觉得自己没用，自己没有家，没有什么收入，峰明就开始学些手艺给人修理车，但是在经历很多困难之后，峰明对这个社会越来越痛恨他更痛恨把自己父母送进监狱的那个警官，在多方打听之后，峰明最后把目标锁定到草包李身上，峰明多次跟踪草包李的行踪，最终知道了草包李的家的具体地址，峰明开始策划，他并不想杀草包李，他只想让草包李体会体会失去家人的痛苦，峰明准备在草包李值班的时候，潜到草包李的家里，把草包李的家人都杀了，而起为了泄愤，峰明在墙上用血写了一个大大的仇字。 峰明在杀人之后，忽然害怕起来，他躲进了那个女孩的家里。侯俊峰觉得，至始至终，这就是一个幼稚的孩子做的事情，作案的手法很恶劣，但是漏洞百出。侯俊峰知道这起案子并不是像别人想象的那么复杂，只是看着峰明和那个女孩，侯俊峰就有种说不出的绝望感，他们或许是一个世纪孤单的代表，一个人的孤单，两个人就是绝望，然而还是这样折磨着，侯俊峰觉得一切都是那么无味和简单，一切也不过是用来解释，我们的卑弱和无助。 侯俊峰来到了草包李的办公室，草包李正坐在椅子上看着外面淅淅沥沥的小雨，侯俊峰说：“报告。” 草包李转过脸来，看是侯俊峰，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侯俊峰说：“案子结了，你也不要太难过了。” 草包李看看侯俊峰说：“你让我怎么不伤心，不伤心是假的，但是，凶手找到了，我反而并不是那么高兴，都有人受伤，都有人要死，死亡似乎是不能互相解脱的事情。我的女儿死了，我的老伴也死了，他的父母死了，因为我，而现在他现在也要死。谁都没有好过，你说呢，谁都没有赢，都输了，这个代价太大了，不是么。” 侯俊峰说：“没有办法，他的父母是按照法律本来就应该判刑，但是没有想到出现了意外，但是谁能控制住仇恨不向外蔓延，谁能控制住仇恨不发芽，生长，这些都是不能左右的事情，你应该接受，因为这就是生活，通俗一点说，这就是自己的命。” 生命都是残缺的，如果你自己不知道自己要飘向何方，就只能在朦朦之中偏离甚至越来越远。侯俊峰对草包李说：“明天开庭正式宣判，估计他要枪毙，你会去么。” 草包李说：“不会，我不想看这个结局，这件事从一开始我就不喜欢它发生，一直到现在，我不会去的，你代表我去旁听吧。侯俊峰点点头。 开庭的那天，法庭里面的人很多，很多人都是在围观这场轰动全城的惨案。人们都惊讶凶手竟然是个二十出头的少年，一切的原始都是无罪的，少年的年纪，少年的微笑，少年的心情，一切都是美好的模样，从出生天真的模样到长大变成一个凶手，这期间发生了多么大的巨变，谁都不能体会，一个生命的堕落，至始至终有他可以理解的缘由，当侯俊峰看着峰明站在被告席上的时候，忽然发现阳光从窗户外面射进来，射在峰明的侧脸上，一个苍白的脸，没有泪痕，没有悔恨，没有恐惧，也没有快乐，这是张麻木的脸。 侯俊峰盯着峰明看了很久，审判官说什么侯俊峰没有听到，他也不想听到，他只是看着峰明，侯俊峰忽然感觉自己相遇了绝望。怎么能这样随便的被判死刑，怎么会这样轻易的把自己毁掉，“如果我不想活了，我也不想活在这个世界上，我可以做任何我愿意做的事情，那我可以不计算后果，可以付出一切，包括我自己。” 侯俊峰忽然想起峰明曾经跟自己说过的话。峰明说：“我们只是一种相遇，如果有一方离开了，另一方是不会再去追的。” 侯俊峰说：“这是你们的约定么。” 峰明说：“这就是一种所谓爱情的幻觉。” 侯俊峰说：“你们或许就不是爱情吧。” 峰明说：“你认为是，它就是，如果不是，它就不是。” 一寸寸的回忆涌进侯俊峰的脑海，侯俊峰想或许自己是有些同情峰明的，同情的让自己有些心痛。侯俊峰看着峰明，忽然看到了一个模糊的身影，一个女孩，穿着单衫，在阳光的穿透下，变得透明，但是侯俊峰揉揉自己的眼睛再看，真的是那个女孩。站在人群里，眼睛看着峰明，侯俊峰忽然想峰明大声喊“峰明，她来了。” 峰明冲侯俊峰看过来，侯俊峰指着女孩站的那个方向，峰明看过去，两个人的视线相遇，轻柔的像是羽毛掉落在湖水里，没有声息。女孩眼睛有些湿润，不顾众人的非议，想峰明摆了摆手，峰明看着女孩至始至终没有离开女孩的眼睛，似乎在此刻世界就是他们两个人，两个相互偎依相互温暖的孤独的人。侯俊峰这个时候看着两个人，忽然想起那天和女孩说的话，那个时候侯俊峰看着那个女孩问女孩说：“如果在让你选择一次你回选择和峰明在一起么。” 女孩说：“这一切都没有什么可选择的，我从不选择，我只会接受。” 侯俊峰知道，女孩是接受了一切，才能勇敢的站在法庭上和峰明挥手告别。虽然让人看起来有些残酷，有些心碎，但这就是他们最后相互告慰的方式。最后法院结束的宣判，判峰明明天执行枪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