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心有不甘

许言轻深吸了一口气，抬头交待医生好好给蓝晴晴治疗。此时蓝晴晴坐立不安起来，扭捏着对她说：“言轻，我不治，你如蓝姐前几天挨了打，还伤着呢，我得回去照顾她。” 话落，她小心翼翼看了看一脸肃穆的秦东歌，显然找人殴打申如蓝的，就是他。 “你还真是个慈祥母亲。”她冷笑三声，扭头吩咐医生，“给她开些药。” 走出医院的时候，她有些恍惚，坐在车里盯着正前方发愣。 “言轻，不用多想，有些事情，本就是命有所定。”秦东歌握着她的手，低声安慰，“你无需自责，她有今日，也是自找的。” “我以为你要教育我。”她扭头冲他微笑，“我没有觉得自责，不过是在想她今天为什么出现在我面前。” 按蓝晴晴所言，申如蓝负伤在家，她应该恨不能贴身照顾吧？又怎么会跑到她车子面前来？ 她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暗暗猜测，这个女人该不会又想要作什么妖。 但此时一路沉默的金秘书说话了，“蓝伯母劳教多年，或许应该改好了也不一定。” 改好么？她皱眉，只觉得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一个曾坑害丈夫子女的恶毒女人…… 她凭什么要相信她弃恶从善？就因为她们之间的血缘关系么？多么可笑的事情。 为什么恶人成佛只需要放下屠刀，而好人却要百世磨难？她自嘲一笑，摇头断了这些无聊的念头。 “额，那个，许总我就是胡说八道，你别介意。”金秘书自觉说了不该说的话，立刻出言道歉。 “没事，或许你说得对，但伤痕永远是伤痕。即便做了微整形，也无法改变那处受过伤这个事实。”她淡淡一笑，缓缓将头靠在秦东歌的肩上。 “别多想了，这些事情交给我来处理吧。”他轻抚她的长发，眼神温柔，“不管你怎么做，我都会无条件支持你。” “嗯，我知道。”她低声应答，心头却并安宁，“找人打申如蓝的，是你吧？” “嗯，我已经特意让人手下留情了。”他顿了顿，“若非申如旭跪地相求，她早便进了监狱。” “她是该进监狱。”许言轻眼神一黯，不知道自己放虎归山留后患是好是坏。 但她量申如蓝也再翻不起什么大波浪，不过就是浅滩上的搁浅的小鱼，只能再蹦跶几个时辰而已。 没有谁是白莲花，她也从未想过要去原谅谁，她只是不想再多生祸端。 于是她唇角微掀，“她是该进监狱，但进监狱她只会过着平静而安稳的生活。” 都说监狱不是个好地方，可相对于社会与生活对人的磨难，有规章有制度的监狱看起来似乎更为和谐。 尽管监狱里的霸凌事件从不欠缺，但她明白，以申如蓝的狠毒劲头，没人算计得过她。 与其将她流放监狱做女人堆里的霸王，倒不如任凭她在这社会上颠沛流离。 申如旭的全部财产已经尽归她名下，不管是他自愿还是非自愿，她都已经收下了。 接下来，只看他们三人如何过日子。如果安安生生老老实实找一份平常工作度日，她绝对不会在对其有所为难。 但若还打算搅动风云，那就休怪她不要客气了。 于他们，她已经仁至义尽了。 “言轻，你始终不够狠。”秦东歌如此评价，心头又生了疑问，“若我真和李华然有点儿什么，你是不是打算一辈子都不原谅我？” “你以为呢？”她觉得这个问题无聊，合拢眼皮渐渐睡去。 “睡吧，睡醒就到家了。”他轻言轻语，尽量不挪动身体，让她好生休息。 她太累了，工作上的，生活中的。 蓉城某老旧小区中，蓝晴晴提着一塑料袋的药品走进了小区内，又慢慢爬上单元楼。 五楼的老头正在楼梯上抽烟，浓痰吐了一地，她嫌恶地避开那些令人恶心的东西，缓缓上楼。 开门看着满屋子的老旧家具，她心中愤恨难言，又兀自叹了一口气。 她不该过着这样的生活，也不该和那恶心的糟老头同住一个小区。 这算什么房子？乞丐的住所么？她坐定在脏兮兮的沙发上，放下了手中的塑料袋。 “妈，你去哪儿了？”申如蓝从房间里走出来，手上还打着石膏，脸上的青紫清晰可见。 她看她一眼，目光里露出些慈爱：“妈今天去找贱人了。” “你又去找许言轻？她不是不理你么？”申如蓝说话太过用力，导致面部疼痛，她不自觉咬了咬牙。 不过她其实暗自庆幸，被打一顿，总好过重新回到监狱里。 外面的花花世界这样美好，她再也不想去监狱那种暗无天日的地方。 “哼，看来要打攻坚战。我看她今天的样子，虽然嚣张跋扈，但是已经有所松动了。”蓝晴晴起身搀扶她，又从塑料袋里翻出给她的药，“这些都是那个贱人出的钱，也不对，她的钱，本来就该是属于我们的。” “嗯。”申如蓝坐在上沙发上，看着她手上的药，若有所思，“妈，现在李华然已经自身不保了。如旭哥又因为救我被夺了全部家产。” 她犹豫了一阵，“妈，我想弄点钱花，不能一直这样下去。如旭哥已经捉襟见肘了。” “弄钱？”蓝晴晴有些急了，“你要去哪儿弄钱？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 “别急妈，你把你身份证给我。”申如蓝从兜里掏出手机在她面前晃了晃，“妈，现在的高科技可真方便，只需要在手机上操作，就能贷款。我们就填许言轻的电话和住址，到时候被骚扰的，可是她。” 她没弄明白怎么回事，但女儿说是什么，那就是什么吧。 就这样，在申如蓝的操作下，以她的名义从各个网贷平台撸下来十几万。 虽然对他们而言钱不多，但这足以应付一阵生活费。 至于还钱，怎么可能呢？两人一致商量，将网贷安放成了蓝晴晴苦肉计里的一环。 被逼到极点，才能让许言轻产生同情心啊。 各个网贷公司下款后，申如蓝看着手机钱包里的数字闷闷发笑，这种有钱的感觉真好。 好到她认为钱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 十几万，从前不过两双鞋的价钱，现在却显得这样弥足珍贵。 就在母女二人商量如何对付许言轻之时，申如旭开门回来了。 “阿姨，如蓝，你们还没吃饭吧？我马上就做饭，。”他向来敦厚，回家第一件事也是着急这母女二人是否腹中饥饿。 “如旭哥，没事，我们今天点外卖吧。”申如蓝刚学会了用手机软件点外卖，可谓是乐此不疲。 见她坚持，他也没多说什么，只是点头答应下来，且并未生疑。 她不傻，当然不会把自己拿母亲身份证撸网贷的事情告诉他，否则只会引来他的教育。 “如蓝，以后咱们要收紧开支，哥……今天去找了工作。”申如旭端着外卖盒子，每一口饭都吃得艰难。 原本他想去应聘鞋厂厂长或者管理，谁料那些大小鞋厂都和商量好似的，竟然谁也不肯聘用他。 他心里知道怎么回事，但又无可奈何，只能是找了一份送外卖的工作。 但他并不打算告诉申如蓝，于是撒了个小谎，“哥找了个鞋厂厂长的活儿，可能之后忙点，你们在家好好照顾自己。” “嗯，如旭哥你放心，我和妈都会好好的。”她笑得温柔，在这个与她有恩的男人面前，她尚且能够露出一丝女儿家的单纯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