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凄煌十二月（2）

苍月回马一击，枪尖刺入古拉左小腿，喷溅出许多鲜血，我拉回苍月之时，於空中响起长声哀号，紧接著我返手迴转苍月，以枪身末端往他肩膀劈下，一记重击，将他打落坠往到地面而下。 “白！──白银！” 不待古拉採取反击，我单手扬起苍月，双眼盯住疾坠而下的古拉，瞄準他的右肩，奋力将苍月给甩下，“如月雷鉾！” 语毕，苍月化作落雷，以超高速贯入古拉右肩，硬生生地将他带往下方，钉到地面之上。 “呕！──”古拉高速撞击地面，加上右肩重创，猛烈地口吐鲜血。 古拉奋力想挣脱苍月，他伸手握住刺穿右肩的枪身时，苍月闪起雷光后散出雪雷佈满全身，电得他身体猛烈颤抖，痛苦万分。 “啊！──啊啊！──” 我摇摇头，将目光转移到左前方，对著愕然以久的祈莲煌，开口，“他已无力逃脱，解开力场吧。” “啊，嗯嗯。” 见到祈莲煌神情显露出些许恐惧之意，我无奈地冷笑，吐了一口冻气之后，往莲卡娜所在位置飞降而去。 回到地面，莲卡娜身体已復，我立即解除佈在四周的封印，顺带解释刚才对战后的结果，她听见之后连忙对我行鞠躬大礼，感谢我并未取走古拉性命。 “莲卡娜，不取古拉性命，是因為他并未完全惰化，加上菲莉丝已驱舰前来，这事虽说由你们神族仲裁即可，但是我想也许该帮你们拿些主意。妳的意见是？” 莲卡娜哀声叹息，“白银，谢谢你。但是圣鎧死伤惨重，就算是你不取他性命，我想也是难逃神族以及法拉美律法的制裁，大哥他……太愚昧，也太痴心了。” 或许是了解古拉太过痴心，尚保有一丝“人”之心态，所以我并未下重手，要是刚才冠上“苍月”，在第一击之时，早就形体俱灭，魂飞魄散了。 “那是……” 见到莲卡娜仰望天空，抬头一望，空中闪起紫光，当下意识到是大型时空裂缝将开的前兆，於是我对她说，“棘手之人将至，我们到你大哥身边去。” 莲卡娜低下头，她看往图书馆后方，默然点头，“嗯，过去吧。” 望著前去的莲卡娜，步伐是如地沉重，转眼看了看於地面伤亡的骑士们，这是无奈之事实。 古拉，由於你的痴心所致，学院崩塌，圣鎧全灭，这代价，太高了。 回到图书馆后方，莲卡娜一见到被钉在地面的古拉，立即就飞奔过去。这时，旁边守候已久的祈莲煌，她移动到面前之后，转身背对著我，跃起坐到我肩膀上头。 “白银，你好残忍喔。” “嗯。”眼见莲卡娜泪眼潺潺，她边摇古拉的手臂边斥责他，让人不胜唏嘘。我头微扬，苦苦地对著祈莲煌说，“怎麼，妳害怕啦。” “会啊，当然会怕。那次，若是拿出那件武具出来对我，我一定会很凄惨。” “哼。”我闷哼一声，右手伸进口袋摸出一条巧克力，拋给上头的祈莲煌，“基本上，我是不会这麼对妳，但要是妳变坏的话，那就不一定了。” “给糖之后又予以恐吓，你果然很恐怖。” 虽然知道祈莲煌有撒娇之意，但现在没心情跟她痴话，看了看倒地一脸默然的古拉，我感叹说，“唉，古拉异变的理由我是知道，但就算如此，也不能如此莽撞无知。要知道，逝去之人就算復活，那魂魄呢？回得来吗？又不是神族的神寄命或大隔世，身為主神的他，我不相信会没想到此点。” “爱一个人……是那麼地辛苦吗？” “不知道。”祈莲煌所问之事我完全不知道，也无法体会古拉思念妻子的心情，可是就算如此，他所做之事太过分，无法认同。不过，他保有妻子最后所见之面容，这点让我知道他相当认真，但也仅仅如此而已。 “你……爱过人吗？” “爱过，已逝的爷爷是我最爱之人，其餘……”说到此处，我想起了剎那和伊莉雅，但那应该是喜欢，是不是爱……还不晓得。 “亲情之爱啊，嗯……” “这话题就此打住。”我耸耸肩，头抬眼对祈莲煌问说，“菲莉丝还多久会到。” “嗯……” 见祈莲煌一脸呆样，我不耐地重顶肩膀，“发甚麼呆啊？” “没──没什麼──啊！”祈莲煌忽然脸红起来，瞪了我一眼之后，举手毫不客气地往我头顶直敲，“怎麼可以顶女孩子的臀部！色狼！” “啥？妳反应太大了吧。” “之前摸人胸部……现在又顶人臀部……” “头痛。”我伸手拎住祈莲煌连身衣装上的腰带，使劲往上一拋，“烦恼退散！回去找星海过来！” “哇！──干嘛丢掉我啦！──” 现在是甚麼状态，她完全没意识到吗？搞不懂！ 摇了摇头，我走到莲卡娜身边，她依然不停地哭诉。此刻，我无法用言语来安慰她，因為后果古拉必须全数承担，这是必要面对之事。 但，那原本看来英气十足的女孩，现在竟落泪如此…… 我将手搭在莲卡娜头上，摸摸二下以示安慰之后，目光转移至古拉身上，“看看这世上最亲近的人在旁哭泣，这就是你要的结果吗？古拉，逝去之人故然怀念，但一直陪在身边的妹妹更应当珍惜，如今铸成大错，你说，她该如何是好？” 莲卡娜握住古拉的手，忧伤地望著他，“大哥……” “……”古拉原本直视天空的眼目光，转移至我身上来。 “笨蛋，连自己妹妹的心意都察觉不到，竟然还敢说我是个大木头。”我叹了一大口气，转头望著前方半毁的风殤之森，“还记得那次在花园时的事情吗？当莲卡娜发现你在偷听我们谈话时的表情，可是跟面对我时大大不同，她是害羞，害羞被发现我们独处，怕你会生气，可是你却完全不当成一回事，还想将我们凑在一起。古拉，你可能没体会到吧，当莲卡娜离开花园之时，她的背影，可是相当地寂寞啊。” 说到这裡，莲卡娜身体微微地颤抖，而古拉则是恢復原有神情，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看著我。 唉，要是我不说出来，莲卡娜的片想恐怕会埋在心裡一辈子。 “古拉，你说过莲卡娜喜欢我，这我确定。但是呢……嗯，这麼解释好了，莲卡娜会喜欢我，是因為我比你更像是位哥哥，所以她是抱持著此种心态面对我。而面对你时，她是以恋人心态在对你，此点在我面见都玉姬之后，就已完全得到印证了。莲卡娜收起那一盒巧克力之时，你不是跟她吵嘴吗，当时的她，眼神是那样地柔情，根本就不像是面对自己哥哥时的神情，所以嘍。” “还有一点，莲卡娜初见我之时的确有悸动，但那应该算是你所说的本能。但后来当我问到莲卡娜见到我时是否会头晕，虽然她左顾右盼眼神飘浮不定，不过我知道那是装出来的。因為，当你解释说兄妹俩是掌管理性与智慧，能控制住情绪之时，儘管只有那一瞬间，还是让我发现莲卡娜偷偷瞪了你一眼。当时我就在猜想，莲卡娜或许是在气你那种不必要的理性吧。” 我将视线转回，发现莲卡娜痴痴地望著古拉，而古拉似乎相当激动，因為从他泛红的眼眶当中，知道他的心已经略有所动了。 “感情这种事情，在你们眼中，我或许真是根大木头。我在故乡裡有很多位妹妹，知道她们的心意是甚麼，所以认识你们兄妹后不久，就已经察觉到莲卡娜真正的心意了。理由很简单，因我是个超级大妹控，对於妹妹，我可是很纤细的呢。” “小妹……” “大哥……” 见兄妹俩对望，我笑了笑，将插入古拉肩膀的苍月给唤回，顺带丢了一句话。 “神世七代主神是我的小妹，她的丈夫，也就是同為双子的弟弟。古拉，你应该晓得我想表达之意，自己想清楚吧。” “是那对姐弟夫妇神。” 听见莲卡娜低语道出，我回她说，“祝福你们能成為第一对兄妹夫妇神。” “唔，现在这种情况，还有可能吗……” 莲卡娜语中透露出极度绝望之意，此时，我对古拉猛瞪一眼，示意要他表态。 “啊！”古拉先是愣了一下，之后他缓缓露出笑容，对著莲卡娜细声说：“小妹，我无法忘记原有的妻子，以后也是，如此的我，妳会愿意接受吗？” 莲卡娜温柔地微笑，伸手抚著古拉的脸庞，帮他擦拭脸上的血跡，“大哥，若你不是这种人，小妹就不会那麼爱你了。” 真情的一句话，古拉情绪立即崩溃，泪水不停涌出。我想，这大概是感动到让压抑以久的情感宣洩出来吧。 这就是面对自己所爱之人的真情表现吗？那我每次在两位妹妹面前流泪，是否也是如此呢？ “轰！──” 天空低频之声作响，一道划破天际的时空裂缝打开，从中飞出一艘超大型白色星舰，舰身上无任何识别标誌，是我未曾见过的次元星舰。 “来得真是时候。”转头面对两兄妹之时，发现他们神情相当紧张，於是我对他们打气说，“别担心，虽然菲莉丝脾气不好，不过她是位明理的人。” “莲卡娜，待会菲莉丝下来之后，帮我带话给她。就说古拉之罪由你们兄妹一同偿还，你们愿意永远待在法拉美為那些受害家属赎罪，帮忙都玉姬重建圣鎧和学院，直到取得家属后代的原谅。” 古拉硬撑起身体，猛然摇头，“这！这不可能吧！依菲莉丝的个性──” “所以才特别强调是我所提出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