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真。神舞。荒蛇繚乱之阵（1）

“白银……” 莲卡娜一失神，她所展开的结界瞬间崩溃掉，这时前方有团浓密黑雾急涌而上，缠绕住了她的身体。 “辉煌帝。星罗！” 我右手往上使劲挥去，於莲卡娜周身佈下电网以防止黑雾伤害她的身体，见武技成功阻止黑雾之后，接著高速飞往上空一把抱住莲卡娜，将她给带回地面。 小心亦亦把莲卡娜放平躺下来，我见到左手臂伤口处前端呈紫黑之状，料想没错的话应该是被那团黑雾给侵蚀掉。这时，上空那团黑雾高速飞向我过来，我大吐一口冻气，瞬发出三面银雾之墙将我和莲卡娜围住，阻挡住黑雾的攻势。 儘管黑雾不断地冲撞银雾之墙，但是此刻最紧急之事，就是得优先处理莲卡娜的伤势才行。她的左手臂被侵蚀到几近肩膀之位，令人十分不忍，我以左手所蓄出的冰霜冻气封住伤口，唤出时光银行取出谢特的特效药，滴了数滴至伤口处并让莲卡娜喝了一小口，接下来就只有等待了。 记得被吸入伊莉雅所设的空间之前，除了莲卡娜之外，现场还有蒂坦朵和莲华以及一群骑士，而现在这裡不见那二位神族，地面上则是躺著许多位已无生命气息的骑士。 看著表情十分痛苦的莲卡娜，知道药效已经开始在体内运作，可是左手臂伤口前端竟然已经逐渐再生，让我觉得好不可思议，难到神族那群人皆有如此惊人的恢復能力吗？ 我摇摇头，甩开那不宜在此时深思的问题，望向上空，希望那二位神族以及学员们不会有事才好。反观现场，残破的学院，遍地骑士尸体，宛若人间炼狱般的景象，令人叹息万分。 莲卡娜失去意识前所说的堕化，是指古拉堕入……唔，不知怎麼一回事，心中染染涌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再次环顾四周之时，黑雾依然是不停撞击银雾之墙，击中墙面闪起光茫的瞬间，双眼捕捉到黑雾团中似乎有另一个生物存在，所见到的生物头部呈椭圆形状，金色毛发，还有看似鸟喙的尖长形嘴。 “白银……” 听见莲卡娜的声音，我低下头看著她，四目对望之后的结果，她的眼眶逐渐被泪水给填满，缓缓地往眼角溢流而下。 “白银，大哥他堕化了……”莲卡娜再次说出相同的话语之时，一哽咽，泪水又开始急而出，沾湿了整个脸颊。 此刻，除了帮她擦拭掉泪水之外，我想不出用何种较适当的话语来安慰。 堕化，意指心中绝望到至极之刻时所呈现出的心理状态。不言、不闻、不视、不念，完全堕入绝望深渊裡，是一种精神禁断之症。症状轻者，只会将自己封闭在幽暗空间静待生理死亡。症状重者，会不由自主无差别地攻击一切阻挡在前的事物，无法将其唤回意识，直到精力耗尽死亡之时，这种无意识的行动才会结束。 為何我会知道如此清楚，因為自己很久以前有次差点就成為堕化重症者。流浪在多次元过久，心灵產生极度空虚，加上久寻不得阿斯嘉特，以至於產生了这种精神禁断之症。 “哥，要是你再这样持续下去，剎那会永远消失掉喔！” 跟我精神连锁住的剎那，於我坠入堕化之前说出这句话之后，整个人的意识立即被她给拉回现实当中。恢復意识的我，眼前一片断壁残岩，四都景物几乎被我破坏殆尽，十分惨不忍睹。所幸当时所处之地是在荒郊野外，要是在都市人群当中，恐怕会是血染大地，十足地人间鍊狱之景。 所以我能体会莲卡娜心中之苦，感觉之痛。古拉并未有我这般幸运还有剎那在，重度堕化之后，除非是死亡，否则只会一直不断破坏下去。 莲卡娜的伤势，我猜测应该是在制止古拉时遭受到黑雾重创，整隻左手臂几乎都快没了，真可怜。 不过，致使古拉堕化的原因是甚麼，此点我非常之在意。平时见他总是带著笑容很爱跟我开玩笑，如今怎会落到如此田地呢，令人匪夷所思，好不能接受。 “呜……呜……” 莲卡娜持续地啜泣著，看这原本英姿焕发的女骑士，如今担心自己大哥安危而变得如此憔悴……唉── 虽然不忍，但事情还是得问清楚。我叹了一口气，开口问说，“莲卡娜，古拉是何原因变得如此？记得他留话给我说要到外地调查事情三天，而今……而今怎麼会堕化了呢？” “嗯……大哥他──” “别起来。”见莲卡娜想起身，我轻轻压住她的右肩，摇摇头示意先别动，“左手臂虽然已经逐渐恢復，可是身体还处於相当虚弱的状态，躺著说话就好了。” 莲卡娜点点头之后，闭上眼睛叹了一口气，“你跟那名女孩才刚消失不久，图书馆后方便忽然发生巨大震盪，而且还传来大哥的悲鸣声，还来不及反应，又听见天羽神兽长啸声，一股夹带风之力的极大能量由风殤之森爆发出来。当我们即将被冲击之刻，星海跟著一名少女突然现身出来，少女张开结界挡住了冲击，接著星海要我们先到王都去避难，可是我担心大哥，所以拜託卡比奇奇和星海她们先行将学员们带离，独自留下来要去寻找大哥。” “可是，可是当我进入风殤之森内部，只见大哥低头、手握散出黑气的天羽刈，地面躺了好多具尸体。仔细一看，发现是学院裡的大神官和其他神官，另外还有一名死状很惨的男性尸体，由身上衣袍判断，应该是水系部的导师──咳！咳咳！──” “好了，接下来大抵状况我也能猜想到是甚麼了。”必定是莲卡娜询问古拉情况时遭受到攻击，如此难过的事情还是别让她说出来好了。 我皱起眉头，摸摸莲卡娜的头，开口说出我当下判断的决定。 “莲卡娜，堕化之后的结果，想必妳是知道的，接下来我所要做的事情或许妳无法接受，但是我非得如此不可，万一唤不醒古拉，又无法封印住他的身躯，妳要有最坏的打算。如此，妳……” 说到这裡，莲卡娜情绪更加激动，脸上的泪水不停地流下，她并未开口回应，只是含泪点点点头，如此而已。 “呼──” 莲卡娜做出决定后不久，我深呼了一口气，默默地佈下防止外力侵入的结界守护她，看了她一眼，缓缓地立起身子。 “虽然赎罪的方式并非只有偿命，可是躺在地上这数百位骑士，恐怕不是说声抱歉就能解决。”我仰起头，望著眼前还在撞击银雾之墙的黑雾，无奈地说，“莲卡娜，对不起。” “神舞。空震！”往空中跃起之时，顺势收回银雾之墙，接著右脚使劲踩踏，以震盪之力将黑雾给震退，身一旋，重踏左脚往前追击过去，“神舞。燕返！” 只是，才刚使招，黑雾竟如鬼魅般地瞬间消失不见，我环顾四周并未见到牠的踪影，连气息也没了。 “喀！” 一声怪音从左上方传来，转头过去，四道肉眼可见的半月气旋高速飞来，心念一动立即快速避开，我追逐由眼前闪过的气旋，见到地面上已残破的建筑物再次被无情的摧残，这种高速切削型的能量，熟不容轻念小覷。 “轰隆！” 滔天巨响，划破沉寂夜空，寻觅声音所向，发现图书馆后面上方闪起数起红光，有二条人影高速穿梭交战中。仔细一瞧，所见竟是祈莲煌正与一名身著像似古代和式衣装的男子在战斗，那名男子身上散发出非常浓厚的青色气燄，两眼空洞面无表情，他不停地快速挥动双手发出气旋攻向祈莲煌，而祈莲煌只有闪避，似乎并不想认真对战的样子。 “喀！啊！” 察觉到又是四道气旋袭来，再次闪身，右手蓄起等离子电球往下一拋，顺势带出一条锁链出来，接著扬手往黑雾所在位置奋力一抽，“辉煌帝。星曜。鍊” 一条紫色弧形轨跡，高速所甩出的等离子电球，不偏不倚击中那团黑雾，黑雾被击中之后，从中窜出一隻四翼鸟，体型有我两倍之大，头顶著红冠，全身金色羽毛，比身长要长数倍的尾羽，模样十分威武。 嗯，这隻四翼鸟身上之气息跟莲卡娜的配剑风羽刈很相似，莫非这就是是天羽刈的正体？ 天羽刈展开四翼，一挥动，又是四道气旋高速飞来，这次我没闪避，右手往后一拉带回电球在前，挡下攻势之后，再次扬手反抽，熟料二次攻击未中，天羽刈往上空飞去，牠停驻在高空之上，俯瞰著我。 “人类，看来你并非是普通人。” “嗯！”心一惊，没想到这四翼鸟竟然会说话，而且还……唔，差点忘记身上有谢特所制的对译晶石，听得懂也是正常的吧。 “哼，果然是听得懂，人类，為何要阻止我的行动。” 我将等离子电球收回，一甩手，将锁链缠绕在右手臂上，“你好歹也是隻神兽，主人做出这种事情竟不知阻止，你觉得我该如何回答才好。” “说出这番话，是否有欠道义，你不是主人的朋友吗？” “呵……”我低头望著下方那片残破的学院，冷笑，“朋友，当然是朋友。但是朋友真正该做的事情，就是断罪，断除他所造的罪业，而并非有如你这般盲从地无知。” 天羽刈四翼奋力振翅，发出浓烈之杀意，“你这冷血傢伙，是在污辱我吗？” 我侧开身子，右脚略往后移的同时压低身形，準备应战，“说污辱太过，看不惯而已。” “手刃朋友这种事，感觉你好像还挺习惯的样子，人类，我没说错吧。” “哼哼……”我双眼凝视天羽刈，心一冷，散发出许久未有的杀意，“我不否认曾经有过。天羽刈，能挑起我的杀意，看来你也并非只是普通神兽而已。” “我不是神兽！”天羽刈於高空一迴旋之后，四翼奋震，散开许多金色羽毛盘踞在外，“天羽之名是主人所赐，但也并非代表我就是神兽，我可是流著高贵魔血之魔兽──闇羽荒魂薙！” “喀啊！”闇羽荒魂薙挥动四翼，那些盘踞在牠周身的金色羽毛随即往我疾射过来。 见状后，我断开锁鍊让等离子电球落下，随即左脚奋力将其踢爆，散开无数细小电球，“辉煌帝。星瀑！” 将迎面袭来的金色羽毛给分别击落后，只见闇羽荒魂薙紧缩羽翼，长长的尾羽一振，其鸟喙闪起红色光茫，形体化作十字利刃之状，高速往我所在位置急坠而下。 面对这高速冲击，我迴身往右闪避之时，牠竟然在眼前横向移动，一失神来不及展开银雾之墙，左手臂外侧硬生生地接下斩击，头一转想追跡，见牠再次以闪电劈击之方式移动穿梭在前。我心念一动，瞬发出银雾之墙以阻攻势，熟料来到前方又立即消失。当我察觉有异之时，背后重压猛袭，一股凉意由左腰延伸至右肩，喷化出一片血雾，带出有如被利刃斩切般的痛楚。 “呃啊！──” 因為剧痛关係，我的气息开始呈现不稳定，当下马上散出冰蓝冻霜，将背部以及左臂伤口凝结住，以阻血液流失。 “哦，还是头一次见到能自身发出冰雪之人。”闇羽荒魂薙恢復原状，牠停留在前，缓缓地挥动羽翼，“原本以為会被我瞬杀，没想到在紧急时刻还是被你避开了。哼，人类，不简单。” 老实说，虽然眼睛能捕捉到闇羽荒魂薙的移动轨跡，身体却是跟不上牠的速度。儘管我能以瞬移避开，但是我不愿意如此，一味地依赖那种方式，只会让自己武技无法成长。所以，就算是受伤，也不会去使用它来与敌手对战，因為那并非自己原本的力量，如此而已。 “朧”可以剋制闇羽荒魂薙的行动，可是我并不想用在牠身上，牠不够格。 “呼──”我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吐出冻气，垂下双手后拉弓步，重新架开迎战体势。 “嗯！”闇羽荒魂薙往后退开，将四翼展得比先前还开，还顺带扬出更多的金色羽毛，“你这是……” “闇羽荒魂薙，你没有退路了。”我头微摇，发出凛冽之意，“跟不上你的移动方式并不代表我就能任凭宰割，那种移动方式我也会，而且……” 我右脚往前踏步重踩，震出一大片冰雾扩散在外，见原本的雪色冰雾竟变成银色冰雾之后，我冷冷地笑，喃喃自语，“吾妹，这就妳所指的变化吗？多令人讚叹呀。” “奇怪！振翅竟变得迟缓起来！” “现在才反应，太慢了。”我压低身形大喝出声，“真。神舞。荒蛇繚乱之阵！” “八蛟！”身体快速闪动几下之后，化出八道分身往左右两边迴移出去，闇羽荒魂薙似乎被我的行动所困惑，其飞行路径有些迟滞之感。 散开之八个分身移往闇羽荒魂薙的同时，弓起右脚瞄準牠的头部準备攻击，这时牠奋振四翼挥散金色羽毛来迎，见状后我冷笑一下，“化蛇！” “咦？” 闇羽荒魂薙发出不解之声，但此刻我已散除分身迴移至其后，腰部使劲快速甩动双脚，“双蛇！” 高速所甩出的双脚踢中闇羽荒魂薙头部两侧，一声悲鸣，牠以四翼包覆住身体使力一旋，散出高压风力将想我给推开，於是我身子往上一仰，空翻至后方顺势再度高速甩出踢击，“闪蛇！” 我所发出的踢击，化作数条挟带冻气之蛇影，不停地来回钻往正高速旋转的闇羽荒魂薙，而片片散落的金色之羽，代表著每击皆命中其身躯。这时，牠大声尖啸，四翼大振，鸟喙再次化成之前红色十字利刃之状，不料牠没想到这是我的领域，其移动速度已无先前那般神速了。 “喀啦！──” 闇羽荒魂薙往我所在位置冲来，飞行速度比先前慢了许多，因為那两对金色翅膀上闪著些许银茫，必是被我所发出的冰雾给冻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