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最后的道别。离去的前夕（1）

“吱……吱吱……” 房间窗外传来麻雀鸣叫声，又是新一天的开始，今天我很早就醒来，不过没下床，就只是静静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发呆而已。 今天，我準备前往本家及总本家，去向叔父他们告知要离去的消息。 也许，叔父叔母已经从緋夜或是小枫的口中得知，但是对於最重要的家人，我还是得亲自去向他们说明才行。 看了一眼小矮柜上的闹钟，我掀开小被子，下了床舖，準备帮妹妹们做早餐。 换好日常衣服，依旧是白色连帽短外套以及白色牛仔裤，走下楼梯，进到一楼浴室，简单盥洗完之后，移动到厨房，打开冰箱取出食材，开始做起西式早点。 早餐做好之后，我并未去叫醒妹妹，独自先吃完一份早餐后，留下一张要到总本家的纸条，我离开屋子，走到后院仓库将轰天号给牵出，出门去了。 可能是时间还早的关係，也或许是学生放暑假的时间，早晨七点多钟，花都南区街道上的行人并不多，我骑著轰天号，行走在这还保有古风的传统街道上，慢慢前往比叡山。 路途中，我顺道前往位於鸭川河岸边的脑杀咖啡馆，将轰天号骑到停车场外并没下车，只是坐在椅垫，双手撑在把手上，静静环顾这个经常来的地方，看了约二三分钟，我轻挑起脚踏板，离开这个充满温馨气氛的咖啡馆。 “再见了……” 经过一些时间，骑到总本家后山时已经是九点钟，我将轰天号收进时光银行，走到长台阶旁的管制驻点处，向安田大哥报到，顺便告知要离去的事情。 同是男人的关係吧，安天大哥在听到我要离去，他只是轻轻拍打我的肩膀，并说了许多鼓励的话，其中让我感受最深的是那一句，“男人，总是会有孤独奋进的时候，為了是什麼？简单说，只為了将来回头时，享受那一路劈荆斩棘，辛苦走过来的荣耀而已。” “不要虚度光阴吗？” 我笑著思考安田大哥的话语，一步一脚踩踏石阶梯，快步走往总本家的大堂。 来到大堂外的广场，迎接的居然不是更纱而是那群影忍姐姐们，让我备感惊讶。结果只好向她们告知要拜会总帅，先由她们去通报之后，我就直接进入大堂内。 进入大堂，不到三十秒，紫姨就从裡面跑了出来，见到我虽是欣喜的表情，却又有那麼一点黯然。 “紫姨，早安。” “嗯，早安。”紫姨走到我面前，皱起眉头，又伸手捏起我的脸颊，“托你的福，昨夜被亚理沙问了许多事情，虽然解释了很多，但她还是不相信，最后我也只好说自己是扮演母亲角色，才让她稍微放下心来。解释误解，真的好累呦──” “呵呵，我们二人的秘密被发现了，好糗喔。”我搔起后脑袋，很不好意思地回说。 “二人的秘密？”紫姨轻拍我的脸颊，“昨晚甜不够，今天还要继续吗？紫姨的水分都快被你给搾乾，还要啊！” “不了，够了够了！”奇怪，我怎麼觉得这对话有点糟糕，是自己想太多吗？ “好了，不跟你开玩笑，紫姨还有工作要忙，总帅应该準备要出来见你了，你再稍等一下吧。啊，中午要一起用餐吗？” “谢谢您的邀请，不过在和总帅爷爷谈话过后，我得回本家一趟，所以没办法了，抱歉。” “嗯，毕竟是你最直接的家人，也该向他们说明才是。” 紫姨点点头后，忽然快速看了四周一巡，紧接著竟然双手环抱我的脖子，把我拉下，将嘴唇凑到我面前，亲吻了我一下。 “嘻，这是昨夜為我做菜的回礼，亲爱的，谢谢嘍。” “呃！” 紫姨对我拋了个媚眼，就转身走进内堂去，她离去前的神情比稍早还开朗，活像个小女孩，让我看了很高兴。 也罢，如果这样就能让她看开，也算值得了。 但是，这回我竟然没脸红，果然……“习惯”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又过了约五分多钟吧，总帅爷爷总算是出来接见我，见他一脸满欣欢喜的笑容，经由总帅爷爷说明，原来是才跟住在北海道函馆的孙子通完电话，让他相当开心。 我们在大堂上谈了半个小时后，总帅爷爷向我提起，刚才已在电话中对薙羽哉大哥说我即将离去之事，也传达薙羽哉大哥给我叮嚀的话语。 “千万保重身体，可别客死异乡。” 虽然简短又直接，但却喻含极大的关心，让我内心温暖了起来。 接下来的一小段时间，其他四柱叔叔们以及天下五刃的兄弟，都跑来大堂一起谈事，也许都是男性，所说的话并不是哀伤的话语，而是勉励的言语，让我轻鬆许多。 最后在离开大堂之前，我对总帅爷爷提起明日要离去的时间，準备要在总本家外的广场启程，也许是时间决定的非常仓促吧，顿时气候凝重起来。 不过，他们很快就恢復过来，见他们没再说出话，我向眾人告别，走出大堂，离开总本家。 离开大堂，走下阶梯没多久时间，就见到熟悉的身影，从一旁的树林裡走出来。 “真的那麼快就要离开了吗？” 她开口问了这一句话后，走往阶梯过来，双手挽起长裙，坐在阶梯上。 我笑了笑，坐到她身边过去，伸手从外套裡摸出二条巧克力，将一条递给她之后，我拆开手中的巧克力包装，推了一小段巧克力出来，“嗯，明天下午三点起程。” “真的决定好快，快到让我好错愕。”麟姐并未拆开巧克力包装袋，只是拿在手上把玩著。 “其实，要不是英姨留我在此地唸书，经歷许多事情，又认识了这麼多人，我也许会更快走，也说不定。” “那……了无牵挂了吗？” 我望著绵延而下的阶梯，又抬眼看著远方，“算是吧。在此地心中最牵挂的人事都已解决，接下来要面对自己事情，该去做的，该去寻找的，有很多很多，所以我必须离开了。” “嗯，我知道，多餘的事情我不说，但要注意自己身体，千万要保重。明天，明天我会在广场送你，再见了。” “嗯，谢谢妳。” 我将没吃到半口的巧克力包好，收进口袋裡后，立起身子想往下走时，感觉到外套后面下摆被拉住，我停下来了。 “可以，可以让我抱抱你吗？我好像不曾抱过你，可以吗？” “嗯……”这种时刻，我只能点点头。 麟姐缓缓伸出双手从背后抱住我，紧紧的抱著……突然，她鬆开双手并塞了一个小东西在我手上，接著重重拍打我背部一下后，就将我推往阶梯下。 “别回头！我不希望你见到我现在的样子，我会永远记住你的，你走吧！” 我缓缓地张开手掌，看著手中一小颗钢珠，那刻有“神无月”姓氏的钢珠，深深吸了一口气，望著前方远处，“麟姐，小苍也会记住此地有位很关心我的姐姐，永远都会记得，再会了。” 此刻，从背后传来她的啜泣声，不过我并未回头，只是默默走下阶梯，如此而已。 离开比叡山，也许是想疏发沉重的心情，我骑著轰天号，以很快的速度奔驰在花都道路上。一路下来，有闯过多少个红灯，闪过几部车身，我并不清楚，只是凭著本能在移动，不停地骑著。 飞车二十分钟的路程，回到南区的本家之处，我站在大门前，深深吸气，平缓一下心情，按下门铃。 出来应门的是只见过数面的女管家，平常并不容易见到她，感觉不太像管家。我曾问过緋夜有关於管家的事情，但她只说是由总本家所派来之外，其他就没再多提了。 走进到本家的大厅，已经是很多人在等候，让我有些惊讶。原来我才离开总本家不久，紫姨就电话通知英姨，向她说我会过来的消息，这就是女人间的情报交流吗？ 我正座在地板上，向叔父和叔母正式告别，其中提到很多关於小枫与银雪和银霜三姐妹，以及银樱的事情，心知了解緋夜身份的他们，应该对於家裡的四位姐妹也能接受。果不其然，英姨马上就答应我会代為看顾，也非常高兴自己的二位女儿都是神族，让她非常高兴，还说我是建御雷家最大的荣耀，让一旁的緋夜也很开心。 至於正孝叔叔，他则是溜到我身边，并在我耳朵旁轻声诉苦。原来在将红叶送回樱阪家暂住后，英姨就拉著正孝叔叔，在大阪积极寻找超浪漫的饭店，开始执行计划，帮緋夜和小枫添加弟妹的计划。 虽然这种话让我有些尷尬，可是见到他们一家还是一样和乐，并不会因為我要离去而感伤，就觉得很安心。果然是家族，都是非常相信我的家人。 该说的事情都交代结束之后，因為緋夜还有事情要跟我谈，而我也有些事情要委託她转告，於是我跟著她的脚步，离开大厅到别馆的小客厅。在女管家端来二杯热茶之后，我们坐在小客厅内，开始聊天。 “哥，这快就决定离开，小夜相信有你自己的理由，也不会阻止你，虽然不晓得你何时会再回来这裡，但一定要记得，记得这裡还有你的妹妹在喔。” 緋夜这一番话，让我对她的映像改变不少，已经变回完整的她，想法上改变了许多，也许是经已知道接下来自己所得承担的责任，说话方式以及态度，感觉变得比之前更為成熟。 “那是当然，我怎麼可能会忘记。我说过，不管未来结果是怎样，我都会回来这裡，一定会。” “嗯，这句保证的话语，小妹记在心裡了。” 緋夜开心的笑容，让我想起了年幼时的她，当初要不是因為自己彆扭，又不爱理会人的古怪个性，若一开始就接受她去关心她的话，我们现在应该是对非常亲密，感情好到不行的兄妹吧。 “呵……”想到这裡，自己不禁傻笑了起来。 “哥，你笑甚麼，是想到有趣的事情吗？”緋夜歪著头，一副很好奇的神情。 见她可爱的问话神情，我笑了笑，端起茶杯回说，“呵，没甚麼啦，只是想到以前的事情。妳是我在这裡的第一位妹妹，若是当初我们感情就很好，现在不晓得会是怎麼，呵呵。” “哈，那会变成感情更好的兄妹吧。”緋夜笑著回说。 还好，还好我并未喝茶，也还好她并没说出会让我尷尬的话。 “嗯……”我又笑了笑，喝了一口茶。 “也可能会变成一对恋人唷！” “噗！───” “哇！怎麼喷了人家满脸啦！” 喷了！我果然还是喷了！ “对不起！可是，都怪妳说出那种话啦！”我连忙取出手帕，想递给緋夜擦拭。 “哎呦，谁知道你会那麼禁不起玩笑话。真是，你看啦，脸上都是绿茶。”緋夜推开我的手，跪移到我身边来，还指著我的大腿，“我要躺在这裡，你帮我擦。” “哇哇，才感觉妳成熟许多而已，怎麼又变成小女孩，真是……” 緋夜瞪了我一眼，嘟起小嘴唇，“哼，不晓得是谁说可以撒娇的呀，好像有人说话不算话唷。” 虽然我没正面答应她，但还是让她将头靠在我的大腿上，我拿著手帕，将喷洒在她脸上的绿茶，轻轻地擦拭乾净。 “呵，原来这就是膝枕，好幸福的感觉。” 见她面带微红，既满足又开心的笑容，我忽然发觉，这是我头一次跟她近距离接触，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 想到这裡，忆起了她在花都御所说过的真心话。 “你真公平过吗？” 原来，我真的一点都不公平，白银家的妹妹，甚至是红叶，我都任意让她们在我身上撒娇，唯独她没有，一次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