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绝裂。心碎。悲嚎（2）

让我惊讶的是，京极一族的牧人叔叔竟然没有说话，他只有在一旁叹气，并没有加入指责我的行列。 “白银！你说话呀！為甚麼要将她带回家！又為什麼要将她收作小妹！” 呵呵，亲密时叫我小苍，痛恨时就改口喊我姓氏，女性果真善变。不过，我原谅她，原本应该廝守在一起的人因变逝去，难怪了。 我蹲下去，一一捡起掉落在地板上的照片，收拾好便起身，将照片放进外套口袋裡，“我要说的理由只有一个。四年前的遗憾，那是在她无心之下所做的事情。你们要一位精神年龄不到十岁的小女孩在无父母教导之下就能够明辨事理，这恐怕不容易吧。” “你的意思是要保住那位女童嘍，白银苍。” 站在麟姐身边的男子说话了，他搭住悬挂在腰际的大太刀，走到我面前来，取下墨镜，以轻蔑的眼神看著我。 “我是政府的国土安全特殊调查局局长──神无月龙牙响。我们在花都监视那座封印已经有相当多的时日，也知道花都裡有你这号人物在，你今天若是要替那女童出头，就等於是跟整个退魔联合為敌，更是危及国家安全。我建议你，将那女童交出让我们封印，我可以考虑不起诉你。” 见到总帅爷爷将头撇开，其他人的神情也极為严肃地等我开口，看来这甚麼局的权力似乎相当大，难怪总帅爷爷也没办法帮我挡话。 既然人都已经来这，也猜测到会有这种结果，我冷笑一声，回应，“起诉？笑话，谁管你甚麼局，这是我跟四大家族的事情，与政府无关吧，先生！” “哼嗯，你这小子说话挺狂的嘛。”神无月龙牙响在张开双手，摆出轻蔑的表情并摇头，“是啊，我们这个甚麼局的虽然无法掌控到高野山，不过我一声令下，全鸦帝兰特帝国退魔联合的人还是得乖乖听我的话办事。你说，是你跟四大家族的事吗？很抱歉，现在有我们介入，就是政府的事了。这麼解释，你还满意吗？” 我皱起眉头心想，眼前这位应该是麟姐的哥哥才对，他拿下墨镜的面容跟麟姐非常相似，稍早进门又见他站在麟姐身边，不会错了。望了一巡大堂内，发现有些人已经开始警戒，看来我变成大家的敌人。无妨，我本来就是孤独的一人，要战就战吧！ “要起诉就请便，你们不听我解释，我也不可能将小妹交出，若无法沟通的话，就绝裂吧！” 我话一说完，神无月龙牙响立刻拔刀往我身上斩下，我侧身一闪，发现那群西装笔挺的人也拔刀向我移动过来。 接著龙牙响以很快的速度拉刀摆出刺击的姿态，快速往我胸口刺来，因為顾虑到那群人，一闪神，其高速刺击划破我的外套。而后上方四把太刀高速往我头顶劈下，紧急时刻我身体往后仰，随即重踏右脚跃往外面的广场出去。 一跑出大门就见到百八之星挡在外面。“对不起！我们奉命行事，得罪了！”站在队伍前方的安田大哥，他神情无奈地大喊 心急之下，不愿伤到他们，我再度移往旁边过去，可是紫姨却和更纱与桃华追了出来。率先出手的是更纱，她所甩出的铁鍊快速缠绕住我的左手臂，之后桃华的长枪已至面前，挡住了我正设想脱逃的方向，这时候只见紫姨双手各蓄出一团紫火，奋力往我身体袭来，我咬紧牙根，硬是接下这道重击。 “碰！” 撞击胸口的声响，紫火烧透我的衣服，力量深深地直透身体裡面！ “呕！”痛苦难耐的结果，我吐出的鲜血，化成血雾，喷洒在同时袭我的三人脸上。 “咦？”紫姨出现难以置信的表情，先是看看自己的双手，接著抬头惊讶地看著我。顿时之间，更纱与桃华两姊妹同时飆出泪水，彷彿脱力班双双跌坐在地面。就在我感觉到诡异之十，紫姨的的瞳孔急速收缩，脸颊滑过两道泪痕，双手抱头站在原地猛摇头。 “不是的！我……我……” 我挣脱掉左手上的铁鍊，举起右手蓄力，以冻气消除掉在我胸前燃烧的紫火，低下头，深深叹息了一声，“呵……” 这时，已经有许多位熟识之人团团将我包围住，见全数人武装警戒，我缓缓地抬头，左手往旁一甩，唤出白银，面对前方已经是在错乱状态的紫姨。 “呵呵呵……我该说甚麼话才好……呵呵……”被最在意的长辈击中，我不在乎身体疼痛，可是，心却好痛！ “我！” 见紫姨想开口说话，我左手提著白银，摇摇头，往后退了几步，“别说了，我不怪您。” “哇啊！──”紫姨双手环抱在胸前，猛摇头，脸上泪水不停宣泄，她情绪崩溃，跪倒在地面上。 后面来到的古姨和丽姨，她们原本双手持咒似乎想启动术式，在见到紫姨哭倒在地上后，没动手攻击我，就只是站在远处盯著我。 “嗖！──” 背后三道刀劲袭来，我一转身，甩出白银架开了三把大太刀。也许是我出力太大，那三人往后踉蹌了好几步，才稳定身子，重新架起攻击态势。 “哼，那把太刀就是传闻中的白银吗？就让我手中的鵜噬，来跟你会一会吧。” 神无月龙牙响走到那三人前方，侧身用右手大姆指顶住刀鄂，微提左脚开跨，他的自然体构型非常沉稳，看来应是擅长使居合斩的刀者。 “大哥！再跟小苍商量看看，也许事情还有转环的餘地！” 麟姐走到龙牙响的身边替我说话，熟料神无月龙牙响脸色一变，反手甩了她一巴掌！ “餘地？这裡可没妳说话餘地！滚开！” 见到被打的麟姐嘴角渗出血液，我冷冷地盯住神无月龙牙响，“不过是说句话而已，有必要对妹妹下重手吗？” “喔──我想起来了，之前看报告上记述，听说你很疼爱妹妹。怎麼，见到我打妹妹，心疼了啊！”神无月龙牙响又甩了麟姐一巴掌，他伸手扣住她的下巴，摇了二下，“这妹妹我从小打到大，你看你看，她都乖乖的不敢回话，如何，羡慕吗？哈哈哈──” “…………” 见到麟姐眼眶泛红，我愤怒地高举左手上的白银，移动到神无月龙牙响面前挥下，熟料他竟然将麟姐拉到我面前。 “卑鄙！”见状后我立刻手回白银，但神无月龙牙响迅速侧身，左手高速拔刀往我胸口一斩，我因為先前迟滞逃离不及，衣服被削开，现出一条浅浅的血痕。 “无能！”神无月龙牙响推开麟姐，左手往旁血振，将刀收回后，开始大笑了起来。“哈哈！这就叫白银？人称最强的白银？连这种简单的拔刀术都闪不过，哼哼，笑话！” “…………” 我举起右手，用手指头抹去胸口上的血跡，弹到地面上，往后退了三步，“对於你这种拿妹妹当盾牌的无耻之人，我没兴趣跟你谈话。”我将白银扛在肩上，抬起右手，食指往内勾了二下，“要动手就来，别废话一堆。” “小苍！你的剑术打不过我的大哥，快找机会逃走吧！” “哈，这种时候妳还替他求情，不嫌太慢了吗！” 瞬间，神无月龙牙响潜行到右侧，身子半旋后，闪过一道银光，以极快的速度提刀往我身体斩下。 我虽立刻转身闪过斩击，但右肩还是被高速所產生的刀劲给斩切到，神无月龙牙响一击得手便随即往后跳开，而我肩上切口，喷出一道血雾。 我不理会肩上伤口，马上以“影舞。绚烂”追击过去，在快接近神无月龙牙响时，我将手中白银往上挑起，形成逆袈裟斩，由他腰部往上斩切去。 白银迫近之刻，神无月龙牙响眼睛闪过一道银茫，用刀柄顶开我的白银剑身，后退一步，身体低沉，收刀势，双手握住刀柄大喝一声──“龙牙翔！” 见到又是刺击，我立即往后跳开，可是！神无月龙牙响竟然由双手握刀转变成单手持刀，他侧身重踏右脚，利用手臂作為延伸，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刀尖刺进我的右肩！ “唔！”一阵痛楚涌起，让我痛苦地跌坐在地上，神无月龙牙响并没收刀，还持续地将刀身往我肩膀插入。 “居合斩只是我的基础技，刺击术才是我的主攻法，你也不看看我手中的鵜噬，这种长度超过九十公分的大太刀，挥舞起来不易，刺击才是真正的用法。你手上白银也属大太刀的剑型，这麼简单的事情，难道你察觉不到吗？” 神无月龙牙响踢开我左手上的白银，他蹲到我面前，将刀身往左右搅动，我咬紧牙根忍住，但却痛出泪水来。 “哈哈，痛到哭出来啦！”神无月龙牙响笑了一声，转头对在场眾人大喊，“喂喂！这就是对战技巧非常厉害的白银？你们会不会将他形容的太过神话了。这种蠢样，呸！我连奥义都还没使出就被我打在地上痛哭，嘖嘖！想不到我离开关西退魔联合不过四年，水準竟然低落到这种地步。我说建御雷神武堂的松下大哥，这就是你们建御雷的超强刀技？我印象中你的刀技非常高超，怎麼？都没教过这小子吗？” 松下叔叔并没回应神无月龙牙响，只是轻轻将头撇开，而一旁的总帅爷爷，他紧握住拳头，也没有回话。 我晓得总帅爷爷一定不甘建御雷被这傢伙侮辱，我抬起左手，不理会手掌被割伤的痛楚，紧抓住没入肩膀的刀刃，龙牙响发觉后转头过来，欲施力将刀再插深，但我没让他那麼做，我咬紧牙使力往后一退，将他的刀身拔离左肩，滚到白银旁边，右手提起剑，忍痛站了起来。 “哼哼，虽然技不如我，但蛮有骨气，这样好了，若你乖乖将那女童交出，我就不再為难你，如何？我今天可是大发慈悲喔！”神无月龙牙响拎起刀柄，往旁血振，纳刀时发出十分诡异的阴笑。 “咳咳！”我将残餘在口中的血液吐出，甩甩头振奋起精神，开口回他，“不可能！” “呦呦！还想打啊，看你肩上鲜血都已经流到脚下，你还真能逞强啊，白银苍！” 神无月龙牙响单手扬起，又闪起一道银茫，稍早被攻击过的左肩，经这一记刀气斩击，再度溅洒出血雾。 “噢！──” 我痛到单脚跪地，若不是用右手上的白银撑住，我一定会倒地。 “小苍！” 听见有人叫喊我的名字，我抬起头，迷矇的视线中，只见到麟姐為我感到不捨，我低头苦笑了好一阵，耳朵不时传来神无月龙牙响的戏謔声，他不停地耻笑我，我知道，这也是在耻笑著建御雷家族。 “哥，你就甘心受到这种屈辱，难道，你已经忘记掉原本的自我吗！” 脑海裡面传来剎那的声音，她生气了，她是在气我受到这麼重的伤吧。这小妹总是在我痛苦时会出来说话。呵呵，六百多年……六百多年来不时地关心我，这就是让我感到最窝心的小妹，永远都不会拋弃我的小妹。 我不由自主地流下泪，这并非是忍不住伤口疼痛而流泪，而是感谢一直陪在身边，会鼓励我的剎那，呵呵，若是伊莉雅能自主发声，她应该也会对我打气，以她那甜甜的笑容……来帮我打气。 呵呵，原来，我始终都不是一个人，我是拥有白银苍月陪伴在身边的银发男子，一位被异世界称為“苍茫银星”的寧静狙击手。可怜，生活悠閒之后，我居然忘记掉自己曾有的本命，真可怜。 我缓缓地立起身子，抬头闭起双眼，深深吸了一口气，“回到地球来，我竟然会变得如此软弱，哈哈哈！──” “喂喂，你们白银是痛到发狂了吗？” 我没理会神无月龙牙响，再度深吸了一口气，伸手抹起眼眶边的一滴泪珠，弹到白银剑身上，举起白银，以最初衷的心情面对，“妹，这招很久没用了吧。” “嗯，很久没用了，现在的你，够悲伤吗？” “呵，心痛的很足够，但我会控制住出力，或许没办法尽兴，妳就忍耐点吧。” “哼，终於冷静了，随你。” “呵呵，拗起来啦，可爱的小喵咪。” “嗯哼，不理你了，我要回去睡觉，掰掰。” “这疯子！” 神无月龙牙响奋力挥刀往我身上斩来，我冷笑一声的同时移往左移步，右手甩起白银，将他后脑袋上的马尾，削掉一大半。 “混蛋！” 这时，他身后的八名男子随即提刀往我奔来，我右手重甩白银，“呜！──”，一声悲鸣响起，冻气划破广场上的石板，陷地十公分。 八人见状吓得往后退了数步，我轻提白银，在空中划了一道半月弧，“呜───” 白银挥动所发出的悲鸣声，让在场眾人好不吃惊，我冷笑盯住已成居合势态神无月龙牙响，反拉弓步，将右手白银扛在肩上，左手比起剑指，抵住白银剑柄底端。 “我，白银苍，剑术不好，刀技不行，但，并不表示我完全不会使用剑。” 已经被剑指抵住的白银，冰蓝色的剑身上，阵阵冰霜冻气不停地往外飘散，这时四周气温骤降，而我因為正处於对战亢奋状态，口中也开始吐出冻气。 见到神无月龙牙响的神色起变化，我瞇起眼睛，凛凛地注视著他，“拿出你的奥义吧。” “你！你身体怎麼会──”神无月龙牙响按住刀柄，身体微微颤抖。 “呜！───”我快速挥动白银两圈，再度扛在肩上，这次的悲鸣声比刚才更加惨烈，剑身所散发的冻气在周身形成一道银雾之墙。这是我和白银的战法，是我被唤為“苍茫银星”的最大主因，也是我在异世界的成名技。 “可恶，我怎麼可以让你看扁！” 神无月龙牙响压低刀柄，身体一沉，开步往我奔跑过来，他扬起左手，一条半弧状银茫高速往我飞来，我侧身闪过，紧接著听见“龙牙耀星”之后，有如繁星密集般的刺击，佈在面前。 “呛！呛！呛！” 十数道金属碰撞声响过后，所有刺击皆被银雾之墙挡在前面，龙牙响瞪大眼睛不敢相信所见，神情错愕。 “对不起，我开特技。” 随后我重踏左脚，往空中一跃，将扛在肩上的白银甩到上面──“白银。散华” 被甩开的白银，化成百根冰柱，飘浮在我的上方，我蹲在半空中，摸摸鼻子，“刺击，我也会，而且还是我的主力战技。神无月龙牙响，你是麟姐的哥哥，我不会伤害你的性命，但，请你们用走的回去！” 我一闪身，移动到那百根冰柱后头，将周身银雾凝聚於右脚，奋力往前一踢──“真。白银。悲嚎冰瀑！” “呜！───” 数百根冰柱夹带著鬼哭神嚎的声响，划破空气，高速飞往远处两架直升机，一阵流星般的高速刺击，击击命中目标，不到三秒，两架直升机支离破碎，变成两团废铁零件，散落在广场。 “白银！” 我将白银唤回，降落到地面上，见眾人哑口无言地望著我，我摇摇头，转身想离开时，背后传来神无月龙牙响的吼叫声。 “白银！别仗恃一身特殊能力就想独自顶天，今天这笔账，我绝对会讨回来！” 我转回头，巡视在场眾人一遍，冷笑，“我，并非独自，也无力顶天，想袭击我，我会等著，想动吾妹，拿命来换！” 我丢下话之后，背对著他们，右手插入口袋，举起左手往天，一气展开所有的龙之水晶之力，“千叶宝华轮舞！” 上千片的莲花瓣型晶体，高悬在广场上空，几乎遮掉太阳照射下来的光茫，我低下头，“呵呵，若你有百万雄兵，就算我耗尽生命，也会不顾一切，将其歼灭掉！” “最后，我要告诉所有认识我的人，你们眼中的白银苍，不可能永远都会那麼温柔，必要时刻，呵呵……” 我收回龙之水晶之力，双手插入口袋，摇摇头，再度叹息了一声之后，单脚点地浮空，以瞬移离开总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