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地震起。封印动（3）

“是关於刚才那场地震。” “地震？不就是地壳释放能量而已，这就是妳要谈的事情？”我仰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说道。 “普通的地震当然没甚麼好谈，不过牵扯到关西地区最大的荒神封印，恐怕就没那麼简单了。” 荒神封印？地震跟银樱所说的有关联？她是如何知情的？ 银樱起身靠在床边的墙壁上，她整理身上的白衬衫，发现我有所疑惑，便开口，“正确来说应该是荒魂才对。荒魂是火之迦具土被斩杀时所脱离的魂体，他被斩杀后身体虽然生出了很多位神族出来，但是唯有魂无法成為神族，以制於飘凌在大地之上，最后被封於恐山之中，长眠了好长一段时间。现世代，原封印者不在这个世界，封印之力大减，所以在前几年，已经觉醒了。” 咦？银樱口中的火之迦具土，不就是伊邪那美所生的最后一位神族吗！根据古事记上记述，生下他时因受不了高热而难產死亡，伊邪那岐忿怒斩杀掉火之迦具土后，就直捣黄泉之国想救出伊邪那美，但是后来…… “他是我亲生的最后一个孩子，也是我唯一没见过面的孩子，虽然我因此而死，但我一点都不怪他，有哪位母亲会去怪刚出生的小孩呢？他出生就身具最强之火，会烧死我也不是他自己愿意，只怪我那老公太冲动，竟然斩杀掉无辜的小孩，真是过分。况且，我又不是真的死去，只不过是按例得到下面见见老朋友而已，谁知他下去见到我，就吓得直接逃往地上去，叫也叫不回，害得我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气死人！” 从银樱口中得知真实的事情之后，让我大感惊讶。见到她现在自然地说著以往的事情，这真的是伊邪那美吗？据古事记记载，她所生的神族有十多位，是眾多神祇的母亲，但和她相处这些日子以来，总感觉她不太像是位母亲，难道神族的母亲都是如此？还有，伊邪那美现在这个模样是开耶姬，那麼她原本的模样到底是…… “怎麼一直看著我，想吃我吗？” 见到这小妹解开身上的衬衫扣子，还摆出嫵媚诱人的姿态，我拿起身后的枕头便往她脸部扔去，“别胡说，事情应该还没说完吧。” “哼，开个玩笑嘛，真是无趣。”银樱将脸上的枕头丢回来，她边摸著自己的鼻子边瞪我。“那孩子的魂被封於西北山脉中，但我不能说出正确的地点，因為我曾经是神族主神，不能干涉人间所发生的事情。四年前这裡的人们已经成功封印过他一次，详情你回总本家去找那位紫苑谈，她会给你解答。”她接著说。 “為何要告诉我这些。” “这次不比前次。上次是借由妖怪的身体甦醒，整个事件结束过后，附近妖族全部被退魔师封印到别的地方去，而这次封印若是被破除掉，那孩子并无实体可以寄宿，所以无法抑制住身上的火燄之力，一旦神力爆发，恐怕整个关西地区会是融炎一片，你应当不希望此事发生吧。” 见银樱神色自若地说出这麼严重的事情，我有些不满地回话，“喂，因為你们夫妻俩的事情，使得关西地区陷於如此凶险的地步，妳倒是轻鬆自在，难道都没责任吗？” 听见我如此说道，银樱爬到我身边抓住我的双手，脸上神情也没刚才那麼轻鬆，变得十分愧疚，“我也没有办法啊。我若插手，会扰乱整个人间的正常运作轨道，事态严重到会使得我和伊邪那岐一手创造的鸦帝兰特帝国列岛整个崩毁掉，所以……我才有力而不能為啊。” “妳要我去通知他们，就不会让我搞乱这个世界的时序吗？”我身為时空跳跃者，也知道不能过度干涉文明的发展。上次回克拉提亚处理那件事，也已经影响到那个世界的正常轨道，若是我在此地又重复一样的事情，恐怕也会时序大乱。 “不一样。你的存在之力比我还高，况且你在此地长大，就因為你曾经生长於此，这个世界有你自身的运作轨跡，所以就算是出手，也不会对此世界有影响。” 我对银樱口中那句“你的存在之力比我还高”，有些在意，当我想开口问她时，她却举起手捂住我的嘴唇。 “我有不能做的事情，也有不能说的事情。对於你，我无法了解太深，但我感觉到你非常特殊，而你意识裡面的两位妹妹也是一样，都是比我们神族还强大的存在之力。原谅我只能说到此為止，哥哥。” 银樱话说完后，将头埋在我的胸口上，我轻抚她的头发心想，既然说不得，也不应该勉强她。“嗯，哥知道，也能体谅其中的无奈，这件事我明早会去对他们说明，已经很晚了，妳回房睡吧。” “不要，我今天要睡这裡。”银樱紧抱住我的身体。 我举手轻拍将头埋在我胸口上的银樱，“喂喂，小枫今晚被地震吓到，但还是勇敢的睡在自己房间没有跑来找我陪她，妳怎麼可以这样子呢？” “哼，我不管，我就是要睡这裡，夹住你！” 银樱用双脚夹住我的腰部，不让我推开她，整个身体紧紧贴住我，胸口传来两团绵软的触感，让我涨红满脸。 可恶，要再被她抱下去，鼻血恐怕会止不住。“好啦、好啦！今晚妳就睡这裡，可以放开我了吧！真是的，连续两个晚上都这个样子。” “嘻嘻，好开心唷，啾！” 银樱鬆开双手后在我脸颊亲吻了一下，我无奈地摇摇头，起身走到衣柜拿出另一个枕头，将枕头摆上在床上并且整理，“我怕妳睡相不好会滚到地板，妳睡裡面，我睡外面。” 银樱笑著钻进被子裡，见她伸手拍著靠外面的床位，我再度叹息了一下后，就侧躺到床上，背对著她，“晚安。” “这样人家看不到你，转过来啦。” “别太超过，能让妳睡在这裡已经相当退让，要我把妳给赶回去吗？” “嘻嘻嘻，晚安啦。” “嗯……” 听见她率直地不再捣乱，我就将床边柜子上的抬灯电源关掉，闭起双眼。这时，银樱伸手搂抱住我的腰际，“哥，谢谢，可以的话，帮帮那个孩子吧。” “能做得到的事情，我会尽全力去做，晚安。” “嗯……晚安。” 银樱并没有将手收回去，她还是身体紧贴著我背部，但我感觉到此时的她跟刚才有些不同，她的身体发出微微地颤抖著，而且我还听见低声啜泣的声音。心想，她应该是想到那不曾见过面的孩子，才会悲伤吧。 我相信，他们夫妻之间有许多相当复杂的事情，当然也不是我所能介入，唯一能做的，就只有倾听、保护他们而已。 最后，我还是没转身过去安慰，也没再说出一句话，只是静静地等她哭完并睡著，我才安心沉睡。 “呼，事情一件一件的接踵而来，比我在异世界时还忙碌，呵呵，我真的是回来休息的吗？” 骑著轰天号来到上京区，在停红灯的时间，我见到远处街道口上，一位熟悉的身影。 亚理沙身边跟著一位男孩子，虽然身高不高，但握住亚理沙手时表情十分温柔，想必也是个好人才对。 我笑著心想，恋爱吗？这个跟我有点搭不上线的东西，那到底会是哪种感觉呢？在电视上看了许多爱情剧，虽然觉得剧中所演有点过於梦幻，但还是不晓得那种感觉是甚麼，真的说不上来，也许是自己不承曾体验过，无法去揣摩恋爱中的心情。 想起那天為了安抚小枫，自己胡乱地编出已经搞懂男女间感情的事，现在想起来，还真是有点心虚。明明就不瞭解还装懂。唉唉，感觉好悲哀。 不过，恋爱的感觉，会不会是跟自己喜欢妹妹时的感觉一样呢？ “叭叭！──”后方车子喇叭声响起。 不妙，想太久，绿灯也已经点亮，快上路吧！ 不久，我来到总本家，踏入大堂就见到许多位熟识之人，一眼望去，跟先前全鸦帝兰特帝国退魔大会前的会议相同，四大家族主事者全都到场，只不过他们脸上的神色似乎都不太好，而且气氛显得凝重。 “小苍，我们正在谈论重要的事情，你也是家裡重要的人，在旁边听听也好。”坐在中央大位的总帅爷爷见我来到，他点头说。 “好，我晓得。”看来目前不宜向大家打招呼，我点点头后就直接闪到一旁，站著听他们说话。 坐在大堂内左方的紫姨见到我站在墙角，她对我微笑了一下，脸上神情也没先前那麼沉重，是因為我的到来吗？ “各位，继续刚才的讨论。我想大家在昨夜那场地震过后，应该清楚封印的时间已到极限，三把神剑以及人柱之灵力也几近耗尽，接下来若是我们没办法想出一劳永逸的方法，最不愿意见到的发展，恐怕还是得选出四大家族的灵能力者作為人柱。可是……也许无法能够再次成功封印住那隻大妖也说不定，因為神剑灵力已非当时，成功再次封印的机率，只怕不高。” 总帅爷爷话中的意思我只听懂一半，现场长辈们脸上神情，变化的非常明显，比刚才我进门时还更加凝重。 话中的“三大神剑”和“人柱”，这是封印住荒魂的必要条件吗？“人柱”这个名词，听起来心裡有些莫名不快，到底是指的是甚麼呢？ “若非得如此才行，也只能这麼做，我们京极家目前身具灵能力之人，也只有四季，但是她现在学习的是西洋魔法学，个人觉得不适合，所以这次就由我担任。” 坐在左方座位的京极牧人话一说完，对面右方的日向大神宫祭主綾小路丽华也发声，“神剑之力要恢復到原来的状况，不是短短几年就能修復，所以还是得走极端了。人选的话，我们晴姬才甦醒不久，不是认，所以这次的人柱，就由我来担任。” “我们阴阳寮的人选，安倍古美奈。” 古姨的语气乾脆，态度也很认真，这到底…… “建御雷本家的继承人目前还未继位，而且身上的灵力也太弱，家女亚理沙只有修行剑技也不是适当的人选，我看，就由我来担任。” 等等，怎麼愈说愈奇怪，尤其最后紫姨所说的话，她似乎提到了緋夜，他们各自提议要自己当人柱，虽然说出口的语气很平稳，可是脸色都不好看，这人柱到底是甚麼啊！ 总帅爷爷叹气，“唉，前次已经牺牲掉关西最强的四大灵能力者，而这次我们四大家族的灵力者的能力虽然不俗，可是三大神剑之力已耗尽，短期间也不可能恢復过来，要和那隻大妖对抗，就算是动员整个关西退魔联合总战力，还是有所不足。关东地区的退魔师得守护住百鬼封印和镇魂印，高野山裡面有七枷封印，我想，他们恐怕无法抽身过来帮助，这个情况依旧和四年前相同。人柱之事……” 不行，我忍不住了，一听见总帅爷爷前头所说的话，也终於了解“人柱”指的是甚麼。我回来认识他们之后，就发现到一点共同的异常之处，紫姨、古姨、丽姨她们三位的先生全都不在，没那麼刚好老公都早逝吧。至於京极家，虽然八云父母亲都安在，但他们家应该也有派出家族成员，作為人柱力牺牲用。想到这裡，他们為了荒魂付出如此大的代价，我就算是会破坏这个世界的时序，而再次被时空管理局追捕，我也不管了！ “总帅爷爷，我可以说几句话吗？” 总帅爷爷见到我举手发话，他点头，“这次封印也许得借助你的力量，有问题儘管发问。” “谢谢爷爷。各位长辈，你们所谈论的事情，我也已经瞭解大半，关於四大家族提出要派出人选当人柱的事情，我不赞同，也不允许。” “小苍！这档事非同小可，不是你一个人就能决定！” 见总帅爷说话情绪有些激动，我明白他的考量，不过，我还是不认同这麼做，要我眼见自己熟识的人牺牲掉，无法忍受。 我提起步伐走到大堂中央处，面对著总帅爷爷，“说实话，我来此之前就已经知道地震的重要性，希望爷爷您别将小苍看得如此不懂事。无论如何，人柱这等事我不允许，也许我的力量会有不足之处，但我会尽力去想办法解决，若是你们大家执意要派出人柱，我就立刻封印在场所有人，说到做到。” 见在场所有人并无人发话，总帅爷爷的神情也没刚才那麼激动，我接著说明，“接下来的话，各位长辈听见后可能会有些不高兴，我先在此向长辈们道歉。我要说的事是，不管甚麼人柱，也不管你们要如何将一个人的能量提升到何种境界，这次封印破封之后的结果，非是出现先前那隻大妖，而是一个身具神之力的魂，火之迦具土之魂。所以，你们真的认為有能力去抵挡吗？他所爆发出的力量，会使得整个关西地区沦為炎浆地带，就算是人柱力或是你们所提的三大神剑之力，我猜，恐怕也抵档不住吧。” “火之迦具土神！”牧人叔叔的表情十分震惊。 “神之力要怎麼抵抗！”丽姨神情相当惊讶，她不太自然地整理起振袖。 “没想到竟然会是……我们，没有应对神族的经验啊。”古姨摇摇头，一副难以接受的样子。 在场眾人瞭解到那封印的正体后，各个都摊在座椅上思考，四柱当中的三位叔叔们也开始跟总帅爷爷讨论，只有紫姨望著我，她对我点点头，似乎已经瞭解是谁告诉我这些话，但是她应该猜错了。 我向紫姨点头示意，接著对在场眾人打气，“各位长辈们千万别洩气，封印之事晚辈一定会想办法解决，万一寻求不到好的方法，大不了我就将他传送往异世界裡的无生物地带。当然，这是下下策，若非不得以，我不会这样做。” 听见我如此说道，在场也只有总本家的人知道我在说甚麼，因為数天前也才展示过“超传导”给他们见识。 “小苍，你刚才所提是……” 紫姨打断古姨的问话，“放心！小苍那种超特殊的能力，我们不久才见过，的确有如他所说，我绝对相信不得以之时，他一定会那麼做。目前离封印完全消失还有段时间，就等小苍拟定好对策后，我们再配合他一同解决。总帅，如此决定，应当可以吧。” 总帅爷爷又跟那三位叔叔商讨一会儿后，他开口了。“若能够免除人柱牺牲，自然是件好事，况且以人当人柱这等事，我相信各位也不愿意再次见到。那麼，就听小苍的建议。此事暂时到此，等他拟定好对策，我们再开会来想办法配合。” 也许是我為大家打了一记强心针，带来了另一个希望，现在的气氛比稍早缓和许多，长辈们的神情也比较镇定些。 “小苍，你当真有办法解决，你知道的事，该不会是那位木花开耶姬命妹妹，所告诉你的吧。” 紫姨起身走到我身边后细声问道，而我笑著回应，“是同一位妹妹，但却不是开耶姬。” “咦？”紫姨瞪大双眼盯住我看。 “紫姨，她现在是凌驾於高天原所有神祇的最高存在，真实身份我就不多说，妳自己猜吧。” “呃！你别吓我啊！”紫姨双手抓住我的手臂，我感觉她在发抖，而且明显是受到惊吓。 “放心，无论她是谁，在我眼中就只是位可爱小妹而已，有我这位兄长在此，他不会乱来，所以这事情紫姨得守住，不可以告诉别人。” 紫姨鬆开双手之后，后退时脚步有些不太稳。“就算是有十条命，我也不敢直接叫祂的名字，真不敢相信……”她猛摇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