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座敷童子。女王样！（1）

座敷童子，或称座敷童、部屋童、藏童，广泛分佈於鸦帝兰特帝国东北地区的妖怪，外表约二至十岁，顶妹妹头，一副可爱小女孩的模样，当然也有以小男孩外形存在的座敷童子。座敷童子被视為家庭的守护神，传说家裡只要有座敷童子在，家族就会繁盛。不过最初只会选择在贫苦的家庭中出现，直到这个家庭兴旺之后，静静的离去。一旦座敷童子离开之后，这个家族就会开始衰落，基於这个原因，才会被视為是家庭的守护神。 “须佐……是你吗？” 刚才传来爷爷的名字，我是感到惊讶，惊讶座敷童子带著怀念的语调，感觉似乎与爷爷很熟识的样子。 “不，我是须佐爷爷的孙子。”我面对著入口，向裡面说话。 “不是啊……唉……” 失望的叹息声消失，座敷童子没有再继续传出声音，我转身面对瀧川爷爷，询问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瀧川爷爷走回到我身边，眼望著入口处，沉默了许久后，终於开口了。 “小苍，此事跟你爷爷也有关係，我说明给你听。这件事情是我们瀧川家的一大秘密，也是让我父亲与我最感到羞愧的一件事。座敷童子会被封印在此地，事情的真相，要追溯到三百多年前。” “我们瀧川家，原本只是个在北海道函馆的贫乏家族。家族世代以种植花业為主，在这冬季比夏季长的北圈寒侧，光靠种花生活是相当不容易的一件事，但是祖先们还是秉持家族传统，努力的生活下去。但是直到家族裡一位名叫瀧川义之的成员出现后，他因听信一位法力高深的咒术师，遭其蛊惑，散尽家族所有积蓄，召唤座敷童子到家中并且封印於此地。从那时候开始，家族裡的人无论从事哪种行业都一帆风顺无往不利，也因此累积了相当可观的财富。” “到了我父亲这一代，个性温和正义感十足的他，非常不能认同以这种外道的方式让家族繁荣。他找遍了许多身具强大法力的退魔师与咒术师，可惜始终都没办法解除设在座敷童子周围的封印，也因此父亲在晚年逝去时，留下了相当大的遗憾。” “父亲临终之前，他希望我继续寻找能够解除封印之人，当下我在他面前发誓答应，绝对会破除掉瀧川家族这个长久以来令人羞愧的外道行為。多年之后，我从朋友口中得知，建御雷家有位擅长破除封印的年轻男子，也就是你的爷爷白银须佐。得知消息后，我马上派人通知在花都念书的妹妹瀧川千慧，委託她到建御雷家去帮我请求须佐前来帮忙。可能是因為这个因缘巧合，千慧跟须佐两人一见钟情，所以须佐当下就立刻跟随千慧回到函馆来。” “千慧带须佐来到函馆之后，我见到他时，也相当赏识这位正气十足的年轻人。见到千慧看他时的眼神，也瞭解到她喜欢上了须佐。我当下就对须佐允诺，无论是否能解开封印，你这位兄弟我是交定了，当然千慧以后也要委託他照顾。须佐一欣喜，就马上喊我為大哥，还让千慧害羞了许久。” “之后我带须佐来到此地，他进去约半个小时过后，带著非常愧疚的神情走出。须佐解释，以他的能力，无法破除掉那种带著极深执念的封印。他判断出那种封印无法以鸦帝兰特帝国阴阳道系或神道系的咒术解除，因為那道封印根本就不是鸦帝兰特帝国人所设，而是西方大陆才会有的魔法阵。” “多年以后，须佐和千慧也已经结婚并育有一子，也就是你的叔父建御雷正孝。虽然当初我原本是要以入赘的方式让须佐和千岁结婚，但最终还是拗不过我最疼爱的妹妹，所以千慧就成為瀧川家第一位出嫁的女孩，也是唯一位。儘管他们已经定居在花都，须佐还是经常往返世界各地去寻找解除封印的方法，最后连异世界他都去找过，直到千慧因病去逝，他始终还是没能找出方法，解除掉设在座敷童子周围的封印。” “说到这裡，应该瞭解你的爷爷為何会在虫洞裡发现到你了吧。他就是為了完成当初的承诺，不断地在异世界穿梭。须左接你回来之后，我曾经到花都去见你，但是那时只有约二岁大的你，除了须佐之外，根本不与任何人接触。让我觉得安慰的是，当时须佐抱你时，脸上显现的是出许久不见的开心神情，见他如此，我的心情也放鬆许多。因為深爱千慧的须佐，在千慧不在之后，就再也没有如此高兴的神情出现。所以离开花都前，我便劝须佐放弃寻求解除封印的方法，好好的将你扶养长大。” “后来须佐可能是因為照顾你的关係，真的就没再到异世界。五年多前，在他生病住院时，你可能不知道他曾经写封信给我。他在信上提到，考虑让你成為新一任的白银，若是以后你能成為独当一面的白银，又有回到地球机会之时，可能的话，这个他无法达成的事情，就由你来处理，但他强调不能以勉强的方式要你帮忙。以上，就是所有事情的始末。” 听完了瀧川爷爷所解说的事情，原来爷爷是基於寻找破除封印的分法，才会在虫洞裡发现我。爷爷不告诉我瀧川家的事情，应该是不想让我因此而延误到寻求根源的事。这下子我完全明白，剎那晓得我要来北海道函馆，就急得著一定要我解放她出来。选择旅馆时，又特别指定要有瀧川家人在的竹叶新叶亭，好让我去和他们家族的人接触。原来，她就是要我去完成爷爷生前未能完成的事情。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再次看著面前墙上的入口，“瀧川爷爷，座敷童子的封印由我来解开，就如剎那所说，我绝对办得到！” 也许是因為我这番热血言语，瀧川爷爷非常高兴拍打我的背，“嗯嗯！不愧為须佐教出来的孙子，爷爷我相信你。你们进去解开座敷童子的封印，我会在此地等待你们的好消息。” “嗯，我们就先进去了。” 带著剎那踏进入口，我立即感应到稍早那股异常能量场。眼见通道一片黑暗，我右手蓄起一小颗雷球，借著小雷球所散发的光芒走进幽暗通道。 走约二十步左右，我们走到了通道尽头，看著前方，印入眼帘的是一间非常古老的木造房间，腐朽不堪的榻榻米上，一位顶著黑色短发，身穿红色和服的小女童，正座在中央，面对著我们。 我将手中的雷球分解成四小颗，让它们散开在於房间的四个角落，照亮整个房间。 看见座敷童子望著我们，我蹲下去仔细看著她的小小脸庞，面无血色的她，脸上完全无任何表情。 “妳是座敷童子，对吧。”我开口说出了第一句话。 “你……不是须佐，為何要来这裡，是她带你来的吧。”座敷童子歪头看著我说道。 “她？妳是说剎那？”我回头看著沉默已有些时候的剎那。 座敷童子点点头，“我在很久以前曾经感应过，可是并不是现在这个模样。” 应该是爷爷带白银进来时，座敷童子才感应到剎那的存在，但是那时候剎那并未被解放，為何座敷童子能够感应，靠得甚麼呢？ “她给我的感觉很冷，就跟你一样，冷到让人觉得好寂寞。” 这…… “形容的还真是贴切。”剎那蹲下来，她对著座敷童子微笑：“我的真身是旁边这位哥哥所解放，当初妳所感应到的只是短剑型态的我。” 我被剎那这句话给吓到了。她说现在的她才是真身，那白银剑型形态的她是…… 剎那拍打我的后脑袋，打断我的思绪。 “须佐做不到的事情，他做得到喔。” “你们能进到如此接近我的地方，我就觉得你们不太一样，须佐当时只能站在通道裡侧跟我说话，眼前这个男子，力量非常强大。”座敷童子面无表情，手指著我说道。 “呵呵，感谢妳的夸奖，我叫白银苍，妳……有名字吗？” 座敷童子眼珠子转了两圈后，她看著我，“名字已经好几百年都没用过，记得当初的名字……好像是叫萤子……大概吧。” 我摸摸座敷童子的头，微笑对她说：“嗯，那就叫妳萤子吧。” “你……你怎麼可以触碰到我，怎麼可能？”萤子摇摇头，语气出现变化，但还是面无表情。 “他的力量比较特殊。这麼说好了，他具有破除任何封印的能力。”剎那用身体顶了我一下说道。 “嗯……是喔。”萤子歪头看著我。 剎那所指应该是我那物质能量转化的特殊能力，但是也没到能破除所有封印的地步吧。宇宙浩瀚无际，未知的地带以及没遇到的人、事、物还有很多，她把我说得太夸张了。 “啊啦，这个时候不该谦虚，要更有自信才对。”剎那的语气带著鼓励。 “咳，先不多说了。”我摸摸萤子的头，立起身子站了起来：“我试著感应一下妳周身的能量力场，然后再分析并解除掉这个封印。” “能量力场？那是什麼。”萤子手指著自己的嘴唇，两隻骨碌碌的眼珠望著我，模样实在太可爱了。 “喂！你这死萝莉控，还看！办正事啦！” “咳！我现在马上开始！”这剎那哪裡学来的奇怪名词。啊！是在武道馆晓大所喊过的话，但我又不是薙羽哉大哥，她為何要如此称呼我。 “咳！”剎那重咳了一声。 感觉到剎那似乎快发脾气，我赶紧走到通道口去，回过身子之后蹲下，左手贴住地面，闭起双眼开始感应。 结界术跟封印术不同，结界术是白银，也就是剎那附予我的能力。而封印术以及破除封印，则是从我自己特殊能力所学习进化而来，简单解释就是能量力场的开启和解放，完全不须要念咒语之类的东西，因為这是我最原始的力量，所以……呃！我感应到剎那所释出的怒意，不好！将思绪拉回来！ 我静静地感应房间内的能量波动，发现能量是由中央处一个五芒星形状的隐性符印、不停地往外扩散而形成力场，力场外围所散发出的能量非常强大，不过内部的能量却相当细微。 “萤子，妳可以活动范围的约有多大？”我张开双眼问 萤子张开双手振袖，“这麼大。” “嗯，原来如此，跟我所想的完全一样。设下这道能量力场的人，以萤子自身灵力作為供养，於周围形成一座魔法阵，用来引发灵力作媒介并将力量往外增幅用，所以愈外围的力量就愈强大，这是种波纹效应。不过话说回来，这位施术者的头脑相当聪明，他只以萤子些许细微的灵力就能佈下如此厉害的封印，使外来想破除封的人都无法接近，还让人產生愈接近萤子、力量会愈强大的错觉，厉害！” “那麼也就是说，只要解除掉萤子所处位置的魔法阵，就能破除封印让她离开此地嘍？” 剎那语尾带著疑问，果然是聪明的小妹。 “光是如此也只能解除掉力场而已，真正封印的地方在……”语毕，我手指著上方十字交错的横梁：“真正的封印刻印在十字梁柱的正中央，一个螺旋状的印记，只要消除那个印记，加上中和掉力厂，萤子就可以恢復自由了。” 解释完之后，我挺身往前一跃而上，右手单挂著梁柱，举起左手往那道刻印一抹，消除掉螺旋刻印。接著我降到榻榻米上，闭起双眼，左手手掌撑著榻榻米，运用自身能量转化的力量，将五芒魔法阵给化解，顺便把解开力场后所散开的能量全数吸收进自身体内。 “呵，真是一点都不浪费啊。”剎那笑说。 或许是已经解除了所有封印，这时候的萤子脸色由惨白变為红润，而且神情相当喜悦。她站了起来，张开双手，在原地转了好几圈才停住。 停止转圈圈的萤子，开心地小跑步到我身边，小小双手紧抓著我衣服下摆，笑得十分灿烂。 “谢谢大哥哥，现在我终於可以自由自在到处去玩了，呵呵呵──” 低头看著身高不到腰间的萤子，双颊红润的天真笑容，真是可爱到犯规了。 我蹲下身子，摸摸她的头，“萤子小妹妹，不用顾虑我们，现在妳可以离开了。” “谢谢大哥哥、大姐姐，我走了。” 萤子回了我们一个笑脸之后，慢慢转著身小小身躯，哼著我不曾听过的曲调，就这麼消失在这个已经关了她三百多年的房间。 “接下来……”我转身一把将剎那给拉到怀裡紧抱，轻抚著她秀丽的银色长发，开口说：“剎那，谢谢妳让我完成爷爷未完成的事情，谢谢。” “嗯嗯……”剎那摇摇头，随后磨蹭著我的胸口：“我只是顺水推舟而已，反正这种事对你而言，不过是个小儿科。” “我能完全爷爷的遗愿，这下子就算是马上离开鸦帝兰特帝国，也完全没有遗憾了。” 剎那轻轻推开我的身体，用手指头点起我的鼻子，“哼，话别说得如此自信，谁晓得你要走之时，会不会哭哭啼啼的捨不得那些妹妹。” “嘛啊，也许吧。走啦，我们出去跟瀧川爷爷报告好消息。” 剎那察觉到我不想回答那个敏感的问题，她笑了笑后就没再多说。 我们走出通道，就看到瀧川爷爷、理佳子阿姨、沙也香，瀧川家三代站在入口旁等待我们。 “瀧川爷爷，座敷童子已经离开，您长久以来的宿愿，已经可以放下了。” 瀧川爷爷听见之后，神情非常喜悦地紧抓住我的双手，“哈哈哈，终於可以不用将这个闷在心裡的誓言带进棺材了，嗯嗯嗯，我太高兴了！” “父亲大人……”理佳子阿姨苦笑地瞧著我们。 “瀧川爷爷，您千万别这麼说，人生路还长得很，接下来的日子才是重要。” “嗯嗯，小苍真会说话，很好。啊，对了！那个……沙也香也已经解除婚约，现在……” 剎那突然走到我面前，并张开双手挡驾，“咳！各位长辈们，夜也已经很深了，為了不打扰你们宝贵的休息时间，我们兄妹这就先回旅馆去，失礼了！” 剎那压著我向大家行礼后，就直接将我拉往大门方向而去，无奈的我也只好举手挥别瀧川爷爷他们，随著剎那离开瀧川家了。 “父亲大人，以后的瀧川家，应该不会像现在这麼繁荣了吧。” 瀧川篤治抬头望著夜空，取出挂在腰间的小扇子，摊开之后搧了几下并开口说：“那种外道方法本来就不应该存在於瀧川家，就算是家道中落，只要我们能过得开心，那就非常足够了。” “呵呵，您说的是。不过，我也知道您為了防止这一天的来临，特地将母亲大人以及沙佑理给送到国外去，就算是我们家道衰落，还是可以依靠沙佑理的资金帮助，没错吧。”理佳子瞇眼看著父亲笑道。 “哈哈哈哈哈……”瀧川篤治苦苦地笑著。 “嗯？奶奶我是知道，但是那位沙佑理是谁呀？是我们家族的人吗？”沙也香不解母亲口中的沙佑理是谁，因為她从小到大从来没见过此名字的女性出现在家族裡过。 理佳子瞪了一眼父亲后，转头对沙也香解释，“都是你爷爷出的鬼主意啦。沙也香，妳想知道妈妈為何每半年就要到法国去一趟吗？” “不是去购物吗？我记得您每次都会带礼物回来给我，难道不是啊。”沙也香满脸疑问地说。 “其实呢，那些东西都是大妳三岁的姐姐，沙佑理送妳的喔。” “姐姐？我甚麼时候多出一位姐姐来。妈，我完全听不懂您在说什麼。”身為独生女的沙也香，忽然听见母亲说这番令她惊讶万分的话，心裡感到相当困惑。 理佳子深深叹了一口气，她走到一旁石头，坐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