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屠城

狱国原本就是阴暗的，每个角落都都有人在想尽各种办法苟活着，甚至不惜伤害自己的同伴和家人。 钊魇一个人在城中逛了许久，换了身平民的衣服，没有任何人认出了他，不过这应该还是归功于涂莫的“化妆技术。” …… 那时天刚暗下来，涂莫随意中挣开了眼睛，看见钊魇准备出去的样子，便叫住了他：“王，您……” “叫我‘钊魇’，用‘你’。”钊魇听见涂莫说话立马打断了他，现在这里就只有这两个人，称呼什么都不重要了。 “好吧。如果你想出去，不被人看出来，最好换一身衣服再打扮一下。”涂莫无奈的说道，不过这样还是习惯些，俯首称臣不是自己原本的脾气。 钊魇愣在一旁看着涂莫翻着乱七八糟的衣服，找了好久才勉强找到了几件不像样的衣服，而后又故意多戳了几个洞。钊魇的衣服都太明显，就算是没有见过他的人，看他的穿着都知道他是王。 衣服太别扭，穿了好久才穿好。为钊魇穿衣服时，发现他身体各处都有着不同的伤疤，最重的是胸口那处，也是导致他变成这样的主要原因。 “好了。”涂莫擦擦汗，看着镜子面前的两个人，看起来像兄弟一样，“接下来就是妆容了。” 钊魇第一次觉得自己似乎平易近人了不少，可是看见涂莫拿着娉希以前用的“怪盒子”，头上几帘黑线像雨一样往下落，“这到底是干什么……” 那些水什么粉在钊魇脸上画来画去，“你怎么会娉希做的事？” “啊？”涂莫愣住了，抬头镜子里英俊的面容还有自己的脸，简直没办法比，手继续动着，“因为以前我有个很麻烦的女朋友，她什么都不会，所以只好苦了我，什么都要会。”话说完了，一切这都弄好了。 把帽子带上，遮住那白色的头发，谁也认不出钊魇了，连他自己也不认识。 …… 出门时涂莫没有跟随着，只是站在最高处看着，第一次看见钊魇身边一个人都没有，也许他应该体会一下这样的感觉。 觉得无味了，正准备回去，巷子里面祈求的眼神吸引了钊魇，“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是个女生的声音，周围散落一地她的头发，也许是被身边那几个壮汉不经意扯下来的。 “不敢了？我要让你再也做不了。”其中有人用着狂妄的口气说着，扯起她金黄色的头发，用脚把她踩在脚下，舌头从她的下巴舔到脸颊，最后咬住了她的头发…… “啊……”她惊恐的大叫，等他松口时嘴巴里满是头发，不一会变成了枯黄的土色。 这是一种毒，从头发蔓延到大脑，然后一直到心脏，最后受尽痛苦死去。 “哈哈……”他们看见她痛苦的模样大笑起来，有人在哭，就有人在笑。 在自己的国家，居然有这种残忍的事，以前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些事似乎一直是娉希在管。回想起来似乎自己只是个摆设…… “够了。”钊魇制止住了他准备砍下去的刀。 “是谁？”其余围观的人都涌了上来，个个凶神恶煞。 钊魇笑着，转头伸出右手，每个人周围围绕着一圈圈树叶，越转越快，划伤着他们身体的每一处肌肤，速度快了，风大了，吹落了帽子，白色的头发散落了，所有人都惊讶了。 “王……” 那个女生也开口了，弱弱的声音，还有看见希望闪烁的眼睛。 她不怕我…… 被她的笑容惊了，可是她的脸慢慢变了形状，“钊魇……”转化成了何音的脸，也是同样的笑容。 “钊魇……”不一会儿成了何凡那张受了诅咒后恐怖的面容。 她的周围也卷起了树叶，“啊……”一阵动人心弦的惨叫声，两面墙壁上都沾满了鲜血。 “我……”钊魇双手上也都是血，眼睛有了幻觉，“我一直觉得我忘记了，可是我还记得，我还要去找何音。” 涂莫在娉希房间用剩余的水粉画画，心里突然的不安感，放下画了一半的脸飞奔出去。 广场里一片狼藉，布满了鲜血和尸体，“这是怎么了？” “王，您这是要亡了狱国吗？” 森林里传来了惨叫，还有孩子的哭声，涂莫又赶了过去。 钊魇的妆容被血染脏了，衣服不知什么时候变回了以前的样子，白色的头发变成了红色，眼睛往向涂莫这边，感觉到的都是悲哀和恐惧。 杀人的人在害怕杀人。 “不要再这样了。”涂莫冲过去一把抱住钊魇，他也不反抗，两个孩子抱成一团，涂莫为他们撑起了结界，“去梦国，找何音，别怕，她会接受你们。” 他们是狱国仅剩的两个人，现在这种情况也只能找何音，她一定会接受的，只是在于庭瑞，还有要担心的是……她知道猫咪和何音死后，会做出什么恐怖的事。 “他是神经了吗？屠城这种事也做的出来。”涂莫暗暗的骂着，可是又心疼钊魇，他背负了太多，可是发泄的方法错了。 “狱国不是罪恶存在的地方，可是我刚刚竟然看见了欺压，这里的每个人都是这样的吧，所以所有人都恐惧这个地方，我亲手毁了这里，原本我就对这里没多少感情，一直都是别人在打理着，我只是个摆设。”钊魇冷冷的开口，不带有任何起伏，“下雨了，我们回去吧。” 在钊魇擦过涂莫的肩膀时，脸上莫名的多了滴水，可是天空并没有下雨，涂莫握紧拳头恨道，“只不过是要逃离，怎么找了这种烂借口。” 涂莫与钊魇背道而驰，走到炼狱的墓碑前停了下来。 虽然尸体是在戒指里，可是象征的意思还是立了块墓碑。 “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我一定要保护他，他根本就不会悔改，反而在变本加厉。屠城这种事是一个王会做出来的吗？到底是为什么……”想起刚刚广场的血迹，涂莫恨的流下了眼泪，双膝跪在炼狱墓前。 “下雨了，我们回去吧。” …… 下雨了？是……哭了。 涂莫恍然大悟，起身朝钊魇离开的方向跑去，“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