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宴会

苏墨看着淡然走进来的瘦小人儿，不由得眼神变得深邃起来。 原来……这女人，还可以有如此美丽的一面。 颜染长裙及地，水蓝色的纱裙显得她身形窈窕，腰细的不盈一握。颜染面若桃花，脸上带着盈盈的笑意，眼波如水般清澈纯真。 碧秀和陌香神色不变，端起一杯酒娇笑着劝苏墨喝下。 苏墨略怔一怔，仰头将酒喝下，眸色深沉。 ——颜染，你必定，是我的。 这样想着，颜染已到他面前。苏墨微微一笑，意义不明的朝她点点头。 颜染心里一阵忐忑，想起今天下午的那个含义不明的吻，更是脸上如火烧火链般红起来。 苏墨开始和陌香、碧秀卿卿我我，好像根本不曾注意到自己的样子。 颜染心中一阵莫名的失落。 颜染自嘲的笑笑，端起酒杯。是上好的葡萄佳酿，酒味芬香扑鼻而来，颜染陶醉的吸了一口气，大口饮下，有凉凉的液体滑进喉咙，竟然有种苦涩的感觉。 ——也许这些，都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吧。 所有的所有，都只是自己在自作多情。梦醒了，才知道。也许……他根本没有那么喜欢自己。 所谓的喜欢，不过是自己的幻觉罢了。 一场宴席，食不知味。 宴席中间不断地有陌香和碧秀频频向颜染谈笑，听起来竟然颇有几分示威的意思在。 苏墨也不反对，只是淡淡的笑，仿佛已经默许了陌香和碧秀的行为一般。 颜染不怎么搭话，只是低头吃东西，喝酒。 颜染的酒量是很浅的，可是今晚却喝了很多，竟不见醉，云儿暗暗担心，又无可奈何，不知该怎么劝说。 ………… 宴会终于结束，苏墨揽着两美人离去。 颜染准备站起身，不料竟有些头晕目眩，险些晕倒。 云儿和另一个侍女扶住颜染，把颜染送回碎玉轩。 萍儿和云儿喂颜染喝下醒酒汤，颜染呼呼大睡。 ………… 冯广看着两女拉着苏墨不肯让苏墨走，言语间颇多暗示，不由得皱起眉头，脸上露出不悦的表情。 好不容易安置好两女，苏墨和冯广走在路上。 冯广淡淡的道：“据说颜染姑娘今晚喝了很多酒。”苏墨一笑，“我安排了贴身侍女送她回去，自然知道。” 冯广好奇的道：“难道你就不去看看她？” 苏墨思索一下，道：“明晚吧。今晚想必她已经睡下了。况且……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忙。” 冯广点头，这几天的确是事情颇多。苏墨果真有远见，正在一点一点将他和颜染的道路铺平。 冯广低声问：“那两个女人……” 苏墨知道他指的是碧秀和陌香，并不十分在意：“寻个机会，让她俩消失。” “大概什么时候？” 苏墨笑道：“这件小事情你就不必管了，做好眼下的就行。” 冯广犹豫道：“毕竟是皇上赐下来的女人……怕不太好吧？” 苏墨不以为意道：“只是皇上的两根眼线而已，恐怕那皇上，也没有指望让那两个女人，发挥多大的作用。这一步，本就是废棋而已。” “想用两颗废棋来吸引我的注意力，索性就让皇上以为我中计了即可。” “所以……千方百计的除去那两个女子，对于皇上来说，就是他想看到的结局。” “没有……哪位皇上，希望自己的臣子太聪明。” 冯广恍然大悟。 原来，这两个女子，本来就是必死的结局。 暗暗点头，冯广道：“明白了。” 苏墨笑笑，眼睛如两颗黑曜石珠子，在黑夜中闪闪发光：“相反，我最不希望因为两枚废棋，将我最得力的手下暴漏于人前。冯广，你可懂？“ 冯广感动，砰地跪下：“誓死追随公子！” 苏墨笑道：“快起来吧，今夜我们还有的忙呢。” 话题一转，苏墨道：“你既喜欢颜染身边那个小丫头，为何不直说？” 冯广笑得苦涩：“我还有大仇未报，我怕……” 苏墨了然的点头，拍拍他的肩膀。 “你一定会，得偿夙愿的。” “借主子，吉言。” ………………………… 第二天一大早。 一位很久没见的不速之客——穆琴，来找颜染。 颜染没说什么，只是让穆琴进来，淡淡的打了招呼。 两人不说话，静默了一会儿。 许久，穆琴道：“让着两个小丫头先出去，我另有事情和你商量。可好？” 颜染犹豫一下，道：“有什么事，不妨当着大家的面说出来好了。” 穆琴看着她，似笑非笑道：“关于你的去处的问题。” 颜染一惊。 莫非…………莫非，穆琴知道自己该怎么回去？ 颜染犹豫一下，道：“云儿，萍儿，你俩先出去吧。” 云儿大惊道：“那怎么行，小姐，她可是…………” 颜染淡淡道：“先下去吧。” 萍儿拉拉云儿的衣服，云儿不甘心的闭上嘴，和萍儿一起走出去。 穆琴看着两人出去，笑道：“颜染姑娘这样被圈养在苏府，真的甘心吗？” 颜染失望的在心里叹了口气，原来不是要说怎么会现代的问题域，不怎么热衷的回答道：“当然不。” 穆琴得意的一笑，“苏公子可谓是左拥右抱，现在陌香和碧秀两人把公子迷的紧紧地，怕也没有功夫来关心颜染姑娘了吧。” 颜染莫名的心里烦躁，道：“有什么，你就直说吧，别再拐弯抹角的了。” 穆琴若有所思的看着颜染。 半晌，穆琴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道：“我有办法，可以让姑娘离开苏府。” “不知姑娘……可否愿意？” 颜染愣住了。 愿意吗？自己不是急着想要离开吗、为什么，现在竟然有淡淡的哀伤和不舍得？ 颜染低下头，看不清楚表情。 “穆琴姑娘你先回去吧，让我想一想。” 穆琴倒也爽快：“好，明晚之前给我答复。” 说罢转身离去。 ……………… 颜染默默坐在床上。 云儿和萍儿想问，又见颜染没有要说的意思，终究没有再问。 云儿长叹一口气。小姐……没有原来快乐了啊。 颜染吃过饭，道：“云儿，我想一个人走走。” 云儿不放心的问：“去哪？” 颜染笑道：“一会儿就回来啦，不用担心。” ……………… 颜染沿着花阴慢慢往前走。 这条小路，是去后花园的小路。这上面，有颜染和云儿的欢声笑语，有颜染和萍儿的贴心对话。 后花园里，有漂亮的花，有最大的花树。 还有…………还有那个意义不明的吻。 慢慢往前走着，颜染唏嘘不已。 真的要走吗？…………走了，又可以去哪儿？ 颜染心里正想着，却发现自己无意间，竟到了花树这里。 仍然是那么洁白的花瓣，仍然是那么温柔的落日。 甚至…………仍然是，那个男子，苏墨。 可是他的怀里，却是穆琴。 是哭泣的穆琴。 而他的目光，那么温柔，仿佛怀里抱着的，是整个世界。 颜染的世界，仿佛在一刹那崩塌了。 颜染终于苦笑。 他的心里，有艳色惊人的碧秀和陌香，有精明能干的穆琴，以后还会有很多很多。 唯独……没有她。 这样一个花花公子，颜染，你好歹也是从现代过来的人，怎能继续执迷不悟？ 颜染苦笑。自己，是该看清了。 静静地看了一眼，颜染没有表情的，转身离去。 若是这样，那么自己离去，也没有什么可遗憾的了。 …………………… 花树下的这边，苏墨也是一头雾水。 自己正在去碎玉轩的路上，穆琴不知受了什么委屈，莫名其妙的跑到自己这里大哭一场。 多少年没见穆琴哭过了，苏墨不禁既好笑，又好奇。 苏墨怎么问，穆琴都不说话，哭了一阵便说自己好了，竟然扭头便走。 苏墨莫名其妙，正巧冯广找来说李府来人有事要面见公子，苏墨便急急急忙忙的去了。 谁都没有看见，穆琴转身的刹那，笑得奸诈诡异。 颜染，这下，恐怕你再也没有留恋犹豫的理由了。 所以……离开吧。别再让公子为你做这么多了。 你怎么可能爱公子，怎么可能值得公子爱？ 留在公子身边的，只能……是我。 …………………… 穆琴看见她，并不意外，只是点点头。 颜染艰难的开口：“我想好了，我要离开。” 穆琴怜悯的看她一眼。 “真的想好了？” 颜染点点头。 那么你收拾收拾东西，明天我会安排人，送你离开。 颜染低声答应一声，默默离去。 颜染没有看见，颜染转身的霎那，穆琴笑得自私而又诡异。 哈哈哈，颜染，你未免太天真，若是放你走了，怎么可能，还让你活着？你只要是活着，苏墨他怎么可能找不到你？ 那么，只有…… 穆琴收起笑，冷冷的看着颜染的背影。 再见，颜染。再也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