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水晶镜

“好无聊啊…好无聊…” 自苏墨走后，颜染便日日百无聊赖的待在碎玉轩。那两个侍卫当真尽职尽责，每日只是守在门口，不肯让颜染出去一步。 颜染无奈的上前。 “大哥，我肚子疼，要去厕所。” “……姑娘屋子里有的罢……” ………… “大哥，我好难受，想看医生…” “姑娘莫急，在下这就去请医生来。” ………… 颜染再次受伤的退回。 云儿无奈的看着急的团团转的颜染，不由叹口气到：“小姐，你就老老实实的待着罢，也省的又犯错误被公子惩罚。” 颜染烦躁到，“我又没有招他惹他，不就是光着脚在院子里转转，管他p事啊！” ……云儿无语，默默的补上一句：还没梳头发。 ……… 颜染眼珠一转，笑嘻嘻的看着云儿。 云儿顿时觉得后背凉嗖嗖的，强笑着道：“小姐，有什么事要让奴婢做吗？” 颜染阴阴的笑了一声：“云儿，小姐我平时对你怎么样？” 云儿不知道颜染要说什么，疑惑的到，自然是极好的。 颜染嘿嘿一笑：“那你想报答小姐不？给你个机会哦。” 云儿急道：“那当然是好的，为了小姐，奴婢万死不辞，做什么都行。” 颜染撇撇嘴，“又不是让你去杀人放火…这么严肃干嘛。”云儿道：“小姐。你就直说测，云儿能做到的定不推辞！” 颜染压低声音，“*#&/$……” 云儿惊得张开嘴，“啊？！小姐。这能行吗？” “没事儿，你就听小姐的，准没错，苏墨整日忙，哪里有时间天天守在府里？只要我挑他不在的时候出去，就肯定没事儿。” 云儿迟疑了一会儿，再加上颜染的说动，终于咬咬牙，答应了颜染听起来十分荒诞的主意。 ……… 过了几天，云儿似不经意间走到门口，看到侍卫，停下脚步道：“侍卫大哥，今天有什么关于公子的消息么？我家姑娘可是关心的紧呢，我就来替她打听打听。” 侍卫对望一眼：“可是公子今日不在府里，我等也不知公子去了哪里。” 云儿点点头，笑到；“麻烦两位大哥了。” ………… 傍晚，天色已暗。 一个娇小身影到门口，声音细细的道：“两位大哥，我家姑娘这会儿想要吃芙蓉糕，我去去就回。” 两个侍卫显然已经习惯了颜染的抽风无理的各种要求。 于是两个侍卫点头顺利放行。 娇小身影匆匆离去。 走得远了，那身影才顿住，摸摸头上的丫鬟发髻，得意地笑了。嘿嘿，只要她能在今晚前回去就可以了。 可是……… 颜染困惑的抓抓头发，去哪里玩是个问题。 颜染思考了一会儿，想起来貌似府里有个单独的小阁楼，风景极美。她远远地看到过一次，可是还没有去玩过呢。 颜染满意的点点头，就去那里好了。 ……… 颜染在府里小心的走着，生怕会有人一不小心认出她。 尽量捡比较偏僻的小路走着，终于走到了。 颜染望着小阁楼惊讶得吸了口气，这看起来显然是一个女子的闺房，可是风景极好，小楼盖得也极精致，看得出花了很大心思。 颜染慢慢走近小楼，发现小楼的门虽然看起来很锈了，可是大锁看起来还很光滑，看来一定有人经常来到这里。 大锁并没有锁，颜染有些害怕，但好奇终于战胜了恐惧，她缓缓地把门推开一条缝，身躯灵活的转了进去。 小楼的院子里各种花朵争奇斗艳，因为不常有人打扫的关系，地上铺了厚厚的一层花瓣，格外温馨美丽。 颜染踏着花瓣，缓缓往里走。 走到女子的闺房门口，颜染犹豫了一下，算了，还是不要进去了，太不礼貌。 颜染正准备转身走掉之时，听到一阵脚步传来。 颜染下了一跳，下意识的推开女子的闺房，跑了进去，又细心地把门关紧。 门外脚步声越来越近，颜染暗叫不好，这人八成是要进来的。 颜染转身躲在一扇折叠着的屏风后，暗暗屏住呼吸，心里紧张的要死：我去，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鬼屋…… 那人轻轻打开门走进来，似乎对这里极为熟悉。 颜染暗暗猜测着。 有人敲门，那人沉默了一会儿，道：“进来拿吧。” 颜染惊讶得几乎要叫出声来：是苏墨！他不是出府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颜染心砰砰狂跳，不敢出声。她有预感，要是让苏墨知道自己在这儿，会在宰了自己的。 有人进来，恭敬的道，“少爷。”是冯广的声音没错。 可是冯广的声音平时听起来总有种憨厚的感觉，此刻听起来竟然极为冷静沉着，颜染更加惊讶。 “少爷，还是关于今年收租子的事，王家那老滑头据说是准备毁约，上次的事他定然是发觉了。” 苏墨沉默了一会，道：“不用理他，契约当时七王爷也拿了一份，他断然不敢有什么大动作，适当敲打一下就好。” 冯广答应着，苏墨淡淡道：“下去吧，下次不要在她这里说这些。” 冯广轻手轻脚的退了下去。 颜染莫名的觉得，苏墨的声音里有着淡淡的哀伤。 正想间颜染突然觉得身边有东西在动，颜染几乎要尖叫出来，下意识的往旁边躲了一步。 苏墨立刻厉声道：“谁！” 颜染更加慌乱，无措间碰到了身边一件东西，那东西立刻“哗”的一声便碎了，颜染转头一看，竟然是一面光滑的水晶镜子。 转眼间暴怒的苏墨到了颜染面前，颜染看着他暴怒的眸子，心里一沉。 ………… 苏墨看见是颜染，明显怒火更甚，几乎咬着牙道：“你怎么在这里？” 颜染吓得不敢吱声，只低头看着地上的水晶碎片。 苏墨震怒，“谁让你来的这里？” “……” “说话啊！哑了吗？！” 颜染这时候反倒渐渐冷静下来。 她抬起头，直视着苏墨因暴怒而充血的眼睛，淡淡开口。 “首先，没有谁让我来，我是自己来的。你不必把所有的事情都想得充满目的性，我只是觉得这小楼很漂亮而已。” “第二，关于你们讨论的那些，我不懂，也不想懂，所以不用觉得我会说出去或者是对你构成什么威胁。” “第三，这个屋子里的人，想必对你很重要，我知道你不欢迎我来，以后也再也不会来。” 颜染一口气说完，直视着苏墨的眼睛。 “这样戴着面具活，不累吗？” 颜染不再看苏墨的表情，转身跑出去。 至此……他们两个，自此再也不会产生任何交集了吧。 颜染这样想着，忍不住大滴的泪水流下来，砸在地上，仿佛是砸在心上一般，闷闷的疼。 ………… 而在那间闺房里，苏墨低下头，一点一点的在捡那些水晶碎片。 碎片割伤了手，殷红的血顺着手指流下来，苏墨似浑然不觉般，垂着眸一点一点，极有耐心的全部捡完，似珍宝般握在手心。 “穆儿，你放心，我不会……让任何人打扰你，不会让任何人再欺负你了。” “穆儿，你若有知，定极欣慰。” “穆儿，穆儿……” 苏墨轻轻抚摸那些碎片，仿佛是在抚摸昔日恋人的脸颊。 ………… 云儿在屋里焦急等候着颜染。“都现在了，小姐怎么还不回来……” 正着急间，只见颜染低着头，迅速的跑回来。云儿担忧的上前，还未来得及问，颜染却抬起头看着云儿，一大滴泪从脸上滑下。 “云儿，我和苏墨……再也没有可能了。” 颜染双眼哭的极红，隐隐含着悲怆之意，云儿不由得抱住她：“小姐不怕，奴婢永远和小姐在一起……小姐莫哭……” 云儿也忍不住哭出来，看颜染如此伤心也不敢问，只能默默抱住她，轻轻抚着她的后背。 ………… 这夜，颜染抱着被子，默默咬着被角哭了一整夜。 她好想爸爸妈妈，好想回家。 都说月光如水温柔，今夜的月光偏生冰凉彻骨，让人心生寒意。 埋在被子里哭的伤心的颜染并没注意到，窗外，有个身影似乎一闪即逝。 ………… “小姐，该醒了，天都大亮了。”云儿低声叫着颜染。 颜染双眼肿的像桃子，双眼无神的摇摇头。 云儿也不忍心再唤她，只得由她又睡了。 …………